第71章 雪花落下

第 70 章

蕭懷瑾的雙手緊攥着, 他必須用極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做一些類似于把這條蛇拆骨入腹的事情。

他慢慢在床邊坐下,但是那條蛇睡得太死沉了, 完全沒有察覺到旁邊有了別的生物出現。蕭懷瑾脾氣不太好地伸出手, 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身體。“小蛇。”

小蛇動都沒有動。

蕭懷瑾的心一緊, 他将手指放在蛇的鼻子下面。但是當他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以後,頓時又有些郁悶了。憤怒與着急交集, 他忍不住用更大的力氣去玩弄那一條蛇的身體。“喂, 你給我醒過來。”

他的剛洗完澡,身上的溫度比起冰冷的被窩還要舒服。小蛇感受到了他的溫暖,立馬順着他的手環着爬了上去。

蕭懷瑾可不慣着他了, 立馬就把他甩到了被窩上面。“停住!”

小蛇被他大聲呵斥,立馬吓醒,金燦燦的眼睛盯着他。

“給我站好!”蕭懷瑾繼續說道。

蛇又沒有腿, 哪能做得到站這個姿勢, 小蛇只好伸長了軀體,然後歪着腦袋看他。

這一看, 還是有些晃神。

這一個看起來大好多的青年, 居然是蕭懷瑾?他算是看着蕭懷瑾長大, 看着他一點一滴從小孩子變成少年的,但是這中間沒有緩沖,居然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青年了。凡人真是太奇怪了。要知道他可是用了近百年, 才可以擁有成年人的身軀。

可是凡人, 只用了十多年的時間, 就可以變成這個樣子啊。

蕭懷瑾在他探究的目光下,慢慢柔和了自己的表情。“這些年,你去哪了?”他明知道答案, 但是還要問他。

小蛇的腦袋從左邊歪到右邊,他當然不能說話,他畢竟是蛇啊。

“你離開我的時候,你有想我嗎?”蕭懷瑾把腦袋靠近他,緩緩地問道。

Advertisement

小蛇湊前去看他。由于它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一不留心就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蕭懷瑾驚訝地摸了摸臉,然後下一瞬間恢複成那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他本來有很多的話想說,但是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妥,于是只好悶悶地回到了床上。“好吧,睡覺!”

小蛇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懊惱些什麽東西。不過他說要睡覺總是好的,畢竟他最喜歡睡覺了,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

它在蕭懷瑾鑽進被窩裏的時候,立馬就挨在他的身邊,準備冬眠。蕭懷瑾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麽,他立馬捏着小蛇的腦袋,威脅道:“你千萬不要睡死了,睡到了明年的再給我起床。”他說說的,還覺得這個缺心眼的玩意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立馬就離家出走。”

你離家出走還去哪裏?這裏一整個國家都是你的家。

小蛇的尾巴拍打他。

蕭懷瑾哼了一聲,然後蓋被子睡覺。

今天本該是蕭懷瑾波瀾壯闊人生中浪花最高的一端,但是因為某個縮頭縮尾的人,他的今夜一如既往。他以為如此,今天的夜晚跟平常并沒有什麽的區別,雪花落下,一如十一年的冬天。月華散開,一如百年千年前的景色。

蕭懷瑾失眠了,他閉上了眼睛,回憶起了自己并不怎麽快樂的一生。

只是這個年紀說一生,未免還是太快了些。

快得說不上什麽結局。

半夜裏,他感受到那一條本來靠着他睡覺的小蛇突然從他的腰側爬到了他的胸口,在蕭懷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胸口突然一悶,一個人壓在自己的身上。一雙顫抖的手捧着自己的臉,在他遲鈍的腦袋尚未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兩片冰冷的唇瓣貼在自己的唇上。

蛇類的舌頭深入他的口腔。

氣息被抽取以後,蕭懷瑾昏沉的腦袋終于開始慢慢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早就該知道溫玉親他從來都是為了這件事情,沒有一點的情愫!

然而在他昏過去以後,溫玉從他的腦袋方擡頭,他一頭銀絲籠罩在他的身上,金色的瞳孔金燦燦,因為興奮而綻放出了不一樣的光芒。在奪取完他的氣息以後,他再次親上了蕭懷瑾的嘴唇,

只是這一次輕輕一碰觸就離開了。

他在冬天就像是一塊寒冰,而蕭懷瑾是熱的,燙得他的臉頰都是紅的。

溫玉歪頭思考了一下,不太明白自己剛剛行為的深意。他倒在蕭懷瑾的身旁,縮成了一團睡覺了。他也希望,自己醒來的時候,并不是睡過了一個冬天。

第二天的早上,蕭懷瑾穿好衣服,準備去上朝,他的腳步都要踏出房門了,突然就頓住了。

“皇上,怎麽了?”汪僥彎下腰,眼角的細紋皺在了一起。

蕭懷瑾用手摸着耳朵,若有所思,“寡人今天不太想上朝。”

汪僥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擔心的神情。“皇上,是否身體抱恙?”

蕭懷瑾不屑在汪僥的面前說謊,他直接說道:“也沒有,寡人就是不想去上朝。”

汪僥聞言,把腦袋扭了一下,直接看着前方,無視了他剛剛說的話。“皇上,下雪了,該啓程了。”

“行吧。”蕭懷瑾伸出手,“那寡人回去拿點東西可以嗎?”

“自然。”

蕭懷瑾轉身就回去被子裏,他怕一下子掀開被子會傷及小蛇,所以小心翼翼地翻來覆去,終于在汪僥的耐心用盡之前,把小蛇給找了出來。它顯然還在沉睡,而且一時半會是起不來了,蕭懷瑾謹慎地把他用溫暖的被絮包起來,然後抱在懷裏。

他帶着小蛇上朝去了。

今天的朝堂也很無聊,李不悟依舊裝作一副良臣的樣子,在說着國家大事的時候,見縫插針提議他的婚事。白玉龍依舊,為了邊緣山區的人民和另一個大臣吵了起來。白玉龍今年應該比他還要大上許多,可是面容看起來如當年無異。這是當然是,因為那個家夥,不是人嘛。張之儀和杜修一起去別的地方巡邏了,沒有人出來和稀泥。而高湛,一如往些年一樣,沉默地站在一旁。

他實在是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麽,雖然他也不在乎他要做什麽。

這一盤棋局,他早就結好了路,他随時可以将高湛一軍。

他真是一個壞人。

蕭懷瑾伸出手,摸着懷裏小蛇的頭。

還好我依舊是願意溫柔對待你的。

就在蕭懷瑾摸着小蛇的時候,還在跟被的臣子對罵的白玉龍突然就擡起了頭,他立馬就把視線

掃向了蕭懷瑾,看到了他抱着的小蛇。

白玉龍有些意外,但是又在預料之中。

蕭懷瑾觸及到了他的目光,把小蛇抱得更緊了。

白玉龍翻了一個白眼。

今天的早朝就上到這裏了。

蕭懷瑾今天跑得特別快,連汪僥的“無事退朝”四個字還沒有說完,人就消失在了殿堂上。

白玉龍也随之離去。他知曉皇宮的道路,稍微加快了一下腳程以後,成功在蕭懷瑾回去寝宮的路上把他給堵住了。

蕭懷瑾看見他過來了,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白玉龍呼了一口冷氣,笑了起來。“皇上,你是我的皇上,你懷裏的是我的師弟,我又不會傷害你們,你為何每次都要防備着微臣呢?”

“因為你總是意圖拆散我們。”真是壞透了的人。

“這個結論是怎麽來的?”白玉龍就不明白了。

“一個從來不對寡人說朝政之外的人,突然有一天進宮找寡人,說溫玉不是人,還說溫玉沒有感情,以及警告寡人,寡人要是把溫玉留在世間,遲早有一天受傷害的是溫玉。你說,你是不是不安好心。”

“微臣句句都是實話……要是打擊的話,我發現我的師弟居然偷偷在夜裏溜進皇宮找你,這件事情對我的打擊更大計算過去了十一年,我還是覺得很震撼,無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

蕭懷瑾才不管他說什麽,緊緊抱着懷裏的蛇,就是不願意放松一點力氣。

白玉龍讓他放心,“我現在不想做什麽了。”

“那你本來想做什麽?”蕭懷瑾跟他對峙。

“你會自己放棄的,我就是來說這句話。”說完,他擺了擺手,輕飄飄地離開了。“等我的師弟醒來的時候,你記得讓他去找找我。”

蕭懷瑾不說話,他覺得,要是有可以控制,恐怕溫玉這輩子除他以外,誰也見不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