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生活是一地雞毛
婆婆依然是她那個大嗓門,有什麽不樂意的事了,就大聲的嚷嚷吵吵。
林雪裝作聽不着,有時候實在忍無可忍了,關上屋門蒙頭睡覺。
眼不見心不煩,愛怎麽地怎麽地去,她也不跟她正面沖突,說多了都是淚。
天氣開始熱了,屋子裏不能再生兩個火了,林雪停掉了土炕的那個火爐,結果孩子不小心就給感冒了。
白天的時候稍稍有點低燒,等到晚上的時候就哭鬧不止,小臉燒的通紅通紅的。
林雪害怕了,趕緊用小被子裹着孩子往醫院跑,好在這裏離醫院不是很遠。
黑燈瞎火的,她一個人抱着孩子邊走邊哭,此刻的她感覺到是那麽的無助。
到了醫院又是一陣忙活,孩子有點高燒。
大夫見她跑前跑後都是一個人,就問,“就沒有家屬給你搭把手嗎?”
林雪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流,陳斌出門了太遠指望不上,自己有公公婆婆又怎麽樣,誰又能幫自己一把。
大夫見她哭鼻子又有點心軟,緩和了一下語氣,“小孩子發燒要注意了,稍有不慎弄成肺炎就很麻煩了。”
林雪連連的點頭,事到如今,大夫說什麽就是什麽,只要孩子能盡快的好起來,什麽委屈她都忍了。
打了針孩子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好像燒的沒有之前那麽厲害了,林雪擔心反複,索性在醫院裏住一晚,明早看情況再說。
這一夜,她就一個人守在孩子的身邊,坐了一整夜沒敢合眼,心思全在孩子的身上,暫時忘卻了大人的那些煩惱。
小家夥現在已經能翻身了,醫院裏的病床太窄,林雪廁所都不敢上,生怕孩子掉下來。
等到天亮還有一點點低燒,配了藥林雪抱着孩子回了家。沒辦法,一個人守着孩子待在醫院裏,連一口飯都吃不到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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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沒有人,公婆已經下地了,估計以為她還在睡覺,根本就不知道她昨晚上一晚上沒有回家。
懷裏抱着孩子,下了一點挂面,煮了兩個雞蛋,油鹽醬醋調味就是簡單的一碗飯。
不吃不行的,哺乳期的她餓的特快,一餓就前心貼後背的那種,沒有一點耐力。
等到陳斌再次回來的時候,先前的那些不愉快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夫妻沒有隔夜仇,何況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早晨天剛麻麻亮,林雪最先醒來,聽着婆婆又在那院子裏嚷嚷,林雪推了推沉睡的人。
陳斌睜開惺忪的眼問她怎麽了?
林雪指指窗外,讓他聽院子裏婆婆在那扯着嗓子喊陳斌。
陳斌在屋子裏應了一聲,“媽,什麽事兒?”
那頭的婆婆極其不情願,“一天家裏幾口人張嘴吃喝,回來了也不知道幫爹媽一把手,日頭都多高了還睡着。”
陳斌一聽不吭氣了,躺下來拿被子捂住耳朵接着睡。
林雪推了推他,陳斌不耐煩地嘟囔着「讓我再睡一陣」。
林雪不那樣認為,婆婆這個人雖說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也摸着那脾氣。
不出去的話,估計一整天都要嚷嚷了,林雪一聽她說話就頭痛。
幾番三次,陳斌終于睡不住了,眼睛也不睜,套上衣服褲子出了門。
院子裏頭有一塊地種了好多菠菜,林雪一個人上街不方便,沒菜了的時候也去田地裏拔,所以那陣婆婆就是嫌林雪吃她家的菜了,要陳斌過去給幹活。
透過玻璃窗,林雪看着陳斌将幾袋化肥放在了三輪車上,一家三口出了大門,應該是去田地裏施肥了。
婆婆的大嗓門把孩子吵醒了,小家夥四處張望着,見了林雪又要哭。
林雪趕緊将她抱起來,将奶頭塞到了孩子的嘴裏,小家夥才止住了哭,使勁地砸着嘴巴。
看着那一張小臉,林雪覺得孩子的鼻子随了陳斌,直挺的,眉毛和皮膚随着自己。
也許自己小時候也是這副模樣,可惜姑姑家裏沒有見到一張照片。
小家夥吃飽了喝足了,揮舞着兩只小手,哎呀呀地說着大人永遠也聽不懂的童語。
你別看她這會玩得挺高興,但是将她一放下,只要屁股一挨土炕,立馬就開始哭鬧不止。
現在的孩子越來越大了,反而不像月子裏頭的好伺候了,月子裏吃飽了她就自己玩或者睡覺了,很少哭,現在哭都成了家常便飯了。
劉嫂之前說是她把孩子抱起來的太早了,月子裏的孩子就讓睡着,不要早早的抱起來,抱習慣了孩子就不睡覺老讓人抱。
想想确實有道理,可惜悔之已晚,總不能讓她在那裏哭,自己不管不顧,好像狠不下心來。
功夫不大,聽着院子門響,林雪趴在窗臺上一看,是陳斌跟父母一起回來了。
應該是去玉米地裏施肥了,幾個人的半截褲腿都是濕的,鞋子也是泥濘的。
陳斌進了屋子,将長褲扔到門外去晾着,穿着短褲逗了一會女兒,然後就開始做飯。
也趕着點挺背的,天熱了屋裏又架着火爐就有點熱,林雪的這個屋子的門是敞開着的,進出方便也涼快。
陳斌端着洗完菜的盆往院子裏潑水,結果又被婆婆看着了就開始不樂意了,在那個屋裏說閑話。
婆婆嫌棄林雪好吃懶做了,說男人田地裏幹活了,回來之後還要伺候她們母女吃喝,一點也不知道體諒自己的男人。
兩個屋子的門都是敞開着的,院子又不大,那頭的聲音一字不漏地傳過來,林雪覺得委屈,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她下了地,關上了屋門一把奪過了陳斌手裏的水盆開始做飯,免得被婆婆說三道四,任誰聽了心裏也不舒服。
陳斌倒是沒有說什麽,要搶她手裏的盆,林雪沒讓他索性也就不争了。
炕上的女兒又開始哭了,陳斌抱起了孩子在地上轉着哄女兒。
林雪越想越氣,覺得婆婆純粹是無事找事,無理取鬧。也沒有見到她對自家人多麽體貼,包括對公公也是沒有給予丈夫應有的尊重,當着媳婦的面不是照樣嫌這嫌那。
越想越委屈,于是跟陳斌說,她想帶着孩子回省城生活。
陳斌詫異地看着她,“去了住哪?房子我已經退了。”
原來過完年房子都到期了,陳斌沒有再續租,把兩間房子都退了,将東西搬到了單位的宿舍裏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