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個人的悶酒
這天是林雪休息,正在院子裏打掃衛生,聽着門外有動靜,順手拉開了院門。
她就看到有一個人正拿着鑰匙準備開門,見狀雙方都愣了一下,彼此誰也不認識誰。
這是個年輕的男子,頭發染成金黃色,一張秀氣的臉,白皙的臉龐,薄薄的唇。
穿衣風格比較時尚,甚至有點花哨,一看就是屬于比較潮和前衛的那種人。
男子帶着桀骜不馴的眼神,仔細的審視着站在眼前的林雪。
她的第一反應是對方走錯了門,“請問你找誰?”
男子将鑰匙串在拇指上随意的轉動着,以輕蔑的眼神打量着她,“你是新來的吧?”說着直接進了院子,越過她往裏闖。
林雪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感覺應該是認識霍子軒的,所以也就沒有阻攔,關了院門回自己的屋子呆着。
那男子進了屋,林雪聽他叫了一聲「哥」,原來是霍子軒的弟弟。
林雪還在想,既然有客人來,那自己是不是該送杯茶水過去?
可是霍子軒沒有主動的叫自己,林雪有點不敢擅作主張,豎起耳朵留意着對面屋子的動靜。
弟兄兩個在那裏高一聲低一聲的說着話,隔着兩道門傳到這邊,林雪聽的不是很清楚。
功夫不大,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來,那個陌生的男子走在前頭,霍子軒坐着輪椅跟在後頭。林雪見狀,趕緊出來準備搭把手。
霍子軒見了她,給她介紹,“這是我弟子傑,我跟他出去一趟,晚上就不要做我的飯了。”
霍子傑嘴裏嚼着口香糖,擡眼看了她一眼,沒有吭氣,率先走出了院子。
林雪答應了一聲,推着他出了院門,看着不遠處的巷子口停着一輛黑色的私家車,霍子傑已經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站在那裏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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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軒慢慢地站起身來坐了進去,霍子傑将輪椅折疊了以後放到了後備箱。
然後他繞道到駕駛座,上車以後發動了車子,迅速的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林雪此刻才覺得弟兄兩個還是有幾分相像,眉眼輪廓,甚至身形高矮都差不多。
只不過霍子傑顯得活潑一點,外向一點,帶着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态和口吻。
霍子軒是那種成熟的、穩重的、不茍言笑的性格,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說不吃飯,林雪自己下了點面吃了,草草的收拾了,坐在廚房裏聽着院外的動靜。
她這屋沒有什麽可供消遣的,主人不在,她也不可能跑到對面客廳裏去看電視。
大約是晚上七點多吧,聽着動靜林雪趕緊跑過去開門。
剛到了門口,院子門就自發的開了,霍子傑推着輪椅進來,坐在輪椅裏的霍子軒顯然是喝了酒。
他的臉上有點潮紅,神情也有點疲憊,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霍子傑将他推進了屋子,說了一聲就走了,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林雪,眼神是那麽的怪異,看的林雪莫名其妙。
冰箱裏之前好像有蜂蜜,她拿出來挖了兩勺在杯子裏,倒了點溫開水進去,給送到了對面的屋子。
進去了才發覺有點不妥,輪椅停在客廳裏,霍子軒已經在衛生間裏,門虛掩着,裏面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林雪趕緊将水放在茶幾上,退了出來。
也許以前他一個人呆慣了,上衛生間沒有鎖門的習慣吧,想想就膽戰心驚,幸好沒有發現,否則的話就尴尬了。
想着他喝了酒,那麽自己就不要在眼前晃悠了,盡量降低存在感,關上燈插上了門,早早的上床睡了。
對面客廳的燈一直亮着,但是也聽不到動靜,應該是沒有開電視,也不知道他在幹些什麽。
林雪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竟然就睡過去了,也不知道對面屋子的燈是什麽時候熄的。
早晨是被手機鬧鈴吵醒的,想他昨晚喝了酒,那麽今天早晨做一點醒酒的東西吧。
面粉用雞蛋液抄成絮狀,倒到案板上,用刀剁成米粒大小,下到開水裏煮熟了,油鹽醬醋調味,放點蔥花進去再打個蛋花,放點番茄醬,紅黃白綠看着就特別有食欲。
早飯做好了,連中午的飯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對面還是沒有動靜,放在以往,他這個時間點已經起來了,但是今天的屋子裏的燈還黑着。
客廳的屋門,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不鎖的,他沒有起來,林雪也不方便進去。
她吃了一碗飯,對面還是沒有動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不能再耗下去了。
猶豫再三她敲了敲門,裏面沒有動靜,然後又使勁的敲了幾下,輕聲的喊道:“霍先生,你醒了沒?”
半響,屋裏才傳出一聲粗啞的聲音,“什麽事?”
看樣子是睡過頭了,但是時間已經不能再等了,于是林雪硬着頭皮,“霍先生,飯我做好了。”
屋子裏的男人鼻音很重,“知道了,你去上你的班吧!”
林雪本來還想着他如果起來了,那自己就把開水給他灌滿了再走,現在這樣只好又囑咐,“壺裏的水是開着的,我把它放到爐子上,你起來要喝水的話直接倒。”
屋裏再沒有了回應,她停了片刻,還是沒有動靜,只好鎖上門,趕緊去上班。
到了單位,林雪覺得心神恍惚,總是擔心出點什麽事情,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可是今天上午手頭還有一堆的事等着她,付款的、結算的、退貨的,忙的焦頭爛額。
好不容易到點了,拿起包匆匆忙忙往回趕,今天沒有人給她開門。
林雪使勁的搡了幾下,然後又趴在門上,依然聽不着動靜,不會是還睡着吧?
沒辦法,硬着頭皮找出了他的號碼撥出去,電話響了好幾聲,站在院門外的她都聽着了。
屋裏的人反應特別遲鈍,過了好大一會沒有接,是直接摁掉的,看樣子應該是醒來了。
又等了一會,門開了,坐在輪椅上的霍子軒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渾身還帶着淡淡的酒味,頭發亂糟糟的,還穿着睡衣睡褲。
林雪趕緊進去,将他推到了對面屋子裏,擔心他凍感冒了,這是冬季穿着睡衣往門外跑,也虧他能想的出來。
進了客廳才發現茶幾上放着一只空酒瓶,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回來以後,他自己一個人又在這裏抱着喝悶酒,看他這樣子,應該是早飯也沒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