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到了中午,袁緣聞到客廳飄來的飯菜味道後醒了過來,跑到外面一瞧,珍妮正在燃着火的竈具上手動做菜,而不是像昨天那樣直接用料理機搞定。

哦,原來在林家當廚師還是要會自己做飯的。

做完以後珍妮把飯菜端上裝飾着鮮花、鋪着潔白織花桌布的餐桌,主食是一碗雜糧飯,菜有一條巴掌大的清蒸魚,一碟慘白的雞胸肉配西蘭花等蔬菜和一蠱什麽湯,看上去也平平無奇,并沒有袁緣想象中的山珍海味,比料理機做的東西強不到哪裏去。

随後林臻在桌邊坐下來,獨自一人就餐,姿态優雅,畫面養眼,倒是比他面前的飯菜讓人更有食欲。

望着男人頸間上下滑動的性、感喉結,袁緣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

他自小嘴饞,不過變成熊貓以後口味就變了,對人類的大魚大肉不是太感興趣。何況林臻吃的這幾樣太簡單了,看上去就清湯寡水淡而無味。

嘁,沒勁。難怪這家夥會苛扣他的口糧,原來他對自己也這麽摳門。

看來當影帝也不容易啊,必須進行嚴格的身材管理,這又是何必呢,連口腹之欲都不能滿足,日子過得這麽沒滋沒味的,賺那麽多錢不是白瞎了。

吐槽歸吐槽,看林臻吃得這麽清淡簡單,袁緣的心裏稍微平衡了一點點。

等袁緣也吃完午飯,發現林臻手裏拿着本紙質書,正在窗邊的地毯上坐着看。

那裏光線很好,午後的日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照射進來,給林臻周身勾勒了一道金色的剪影,連他身下的地毯看上去也很柔軟舒适的樣子,仿佛一幀懷舊文藝電影裏的片斷。

這人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随便一個場景都能入畫。袁緣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被林臻敏銳地捕捉到了,伸手朝他招了招,像喚狗似的發出命令:“林滾滾,過來。”

那張俊臉的殺傷力太強了,袁緣一時間雲裏霧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到林臻面前了。

算了,好歹人家是影帝,就給他兩分面子吧。

林臻接着拍拍身邊的地毯:“趴下。”

你讓我趴我就趴啊,那我不是太沒面子了。袁緣這回裝傻充愣,只當沒聽懂,直挺挺地杵在那裏。

林臻微一蹙眉,從地毯旁邊的小櫃子裏取了一個包裝上畫着熊貓的罐子,從裏面拿出一塊餅幹,在袁緣眼前一晃:“想不想吃?”

袁緣聳了聳鼻子,聞到一股蜂蜜的香甜味道,口水差點掉下來。

林臻用另一只手往地毯上一指:“想吃就趴下。”

袁緣糾結了三秒鐘,實在抵擋不住蜂蜜餅幹的誘惑,乖乖趴了下來。

反正自己現在是熊貓,又不是人,不用那麽有骨氣。

而且他肉多體胖,站久了也累,趴着還舒服點。

“這樣才是乖孩子。”林臻神色稍緩,把蜂蜜餅幹放在袁緣的爪子上。

袁緣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又甜又脆真好吃!

林臻順手呼嚕了幾下袁緣的耳朵,又在他毛茸茸肉乎乎的大臉盤子上揉了揉,戲谑道:“我看你不用叫林滾滾了,應該改名叫林豬豬。”

我才不是豬,豬有熊貓可愛嗎!袁緣咔嚓咔嚓吃得津津有味,就沒去管在自己身上作亂的那只手。

不過林臻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漂亮,袁緣被他摸得很舒服,喉嚨裏不由自主地溢出“嗯嗯”兩聲,恨不得翻出肚皮讓他撓一撓。

幸好他忍住了,不然就太沒節操了。

安德魯從外面進來,正好看見主寵之間的“溫馨”互動,不由笑道:“您回來之前林滾滾很挂念您的,前兩天在自己圈裏呆不住,總是跑出來看您回來沒有。”

袁緣無語,安德魯大叔,你可真會腦補。

“畢竟我是它的主人。”林臻唇角微揚,顯然很受用,“我發現它的性子跟以前似乎不大一樣,沒以前聽話溫順,脾氣有點倔。”

袁緣擡起後爪撓了撓下巴,不好意思,您家的熊貓已經換了個芯子了。

安德魯說:“是啊,我們也感覺到了,大概長大了性情發生了變化吧。”

林臻随口問:“林滾滾現在幾歲了?”

袁緣在心裏接腔,23歲,你呢林大影帝?

安德魯了如指掌地回答:“您當初把它買回來的時候剛剛半歲,現在四歲多一點,大概相當于人類十七歲的青少年期。”

林臻調侃道:“難怪不怎麽聽話,原來正處于青春叛逆期。”

袁緣:“……”

你才叛逆期,你全家都叛逆期!

他見林臻把零食罐放在身邊的地毯上,就想用爪子扒拉過來。

“不許多吃,一天最多只能吃兩塊。”林臻不容置疑地說道,從零食罐裏又取了一塊蜂蜜餅幹,施舍一般遞到袁緣嘴邊。

兩塊就兩塊,總比沒有強。袁緣就着林臻修長的手指伸出舌頭一舔,把蜂蜜餅幹卷進嘴裏,繼續咔嚓咔嚓。

林臻看看自己沾了口水的手指,露出嫌棄之色。

一邊候命的安德魯适時送上一條毛巾,林臻擦了手,把零食罐放回櫃子,随後把袁緣當成靠枕,靠在他身上看書,兩條長腿閑适的伸展開去。

袁緣一來懶得挪窩,二來林臻身上散發的淡淡冷香也挺好聞,有點像雨後的山林散發的草木清氣,因此就沒有拒絕,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睛會了周公。

等過了兩個多小時睡醒的時候,林臻已經不在地毯上了。

袁緣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進食,還好巴特雖然把他每天的食量減少了一點,但一天六頓的餐數還是不變的。

吃完下午餐後,袁緣發現林臻戴着手套拿着剪子在外面的花園裏修枝剪葉。

啧啧,真勤快。

林家位于華德市北邊一個名叫白橡園的高檔別墅小區裏,建築密度低,家家戶戶房前有花園,屋後有草坪,環境十分優美,像個公園一樣。

要在以前,袁緣肯定會每天出去轉轉欣賞欣賞風景,現在變成熊貓後他的欲、望就只剩下了吃和睡,其他需要耗費體力的事都沒啥興趣。

林臻一轉身也看到了在客廳裏探頭探腦朝外張望的袁緣,就朝他勾勾手:“林豬豬,出來活動活動,你看你胖的,再過兩天路都要走不動了。”

“汪!”

袁緣氣得狗吠一聲,再叫我豬,咬你了哦!

為了證明自己雖然有一點點胖,但仍然行動敏捷,于是邁着小內八四腳并用跑了出去,這一跑渾身的肉和毛都在抖動,那叫一個波濤洶湧。

林臻看得忍俊不禁,唇角微微一揚。

短短十幾米的路袁緣就跑得呼哧帶喘,等看到林臻那個微笑時不由愣在那裏。

這個男人本來就長得帥,這一笑更是不得了,殺傷力又躍上一個臺階,在姹紫嫣紅的花園中簡直是最醒目的存在。

袁緣的語文學得不怎麽樣,只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詞,人比花嬌。

“又在發什麽呆。”林臻剪了一根灌木枝葉扔過去,正好落在袁緣的大頭上。

袁緣下意識地把葉子拿下來,塞進嘴裏嚼了嚼,呸,好苦!

林臻不禁輕嘲道:“笨蛋,就知道吃。”

袁緣心裏不服,他才不笨,只是剛才一時被迷了眼,誰叫這家夥長得這麽妖孽。

他也是剛發現,自己體內原來隐藏着顏控屬性。這個問題有點讓人,讓熊傷腦筋,因為看到那張臉,他的氣就消了一半,唉。

時值八月末,秋老虎餘威尚在。今天比前幾天涼快一點,但戶外仍然有三十度,人覺得還好,對熊貓而言還是有點熱了。

袁緣差點像狗一樣把舌頭吐出來散熱,本想回屋涼快去,一轉頭看到花園裏有個用石頭砌成的小水池,裏面蓄的水不到一米深,看上去十分清涼。

熊貓和人不同,不能經常洗澡,否則容易得皮膚病。袁緣穿過來好幾天了,還沒正兒八經下水洗過澡,只在一種寵物皮毛清潔儀裏“幹洗”過,這會兒看到水池了就一時心血來潮,興沖沖地打算泡一泡涼快涼快。

這個水池原本就是給林滾滾玩耍用的,林臻見林臻走過去也沒在意,繼續修剪花枝。

水面只到袁緣的腰部,他一坐下去就惬意地籲了一口氣,真舒服。

然而池底生着苔藓,滑溜溜的,他剛玩了兩下熊掌撥清波就樂極生悲,赤溜一下,四腳朝天地摔進水裏。

撲通一聲響,水花四濺。

林臻擡頭瞧了一眼,好久沒見自家熊崽子玩得這麽起勁了,弄出這麽大的動靜。

他往旁邊走開了一些,省得水濺到自己身上。

摔倒後水面一下子沒過了頭,不會游泳的袁緣猝不及防下灌了一口水,霎時有點着慌,劃拉着四肢想要站起身。然而身體太過笨重,越慌越是起不來,就像個翻了殼的烏龜一樣在池子裏徒勞無功地掙紮。

“嗷、嗷嗚!”

救、救命!

咕嚕嚕……

林臻聽到動靜不對,再一看簡直是哭笑不得,可又不能不救,趕緊快走幾步來到池邊,一邊伸手拍拍袁緣露在水面上的腦瓜頂一邊說:“別慌,先把頭擡起來。”

袁緣慌亂中沒聽清,只是本能地擡起兩只爪子緊緊抱住林臻的胳膊,然後一使力。

又是撲通一聲響,林臻被扯得一起摔進了水池裏。

聞聲趕來的安德魯、巴特和珍妮:“……林先生!”

當然,林大影帝是不會折戟在這個小小的水池裏的,也用不着別人來救,雙腳一蹬池邊的石頭就站了起來,然後費了不小的力氣把袁緣給拽出了水面。

一主一寵全都濕透了,如同兩只落湯雞一樣。

袁緣倒沒什麽事,只是嗆了水咳了幾下,不過出了大糗,差點淹死在不到一米深的池子裏,簡直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丢人,不是,丢熊啊。

還好他現在是熊貓不是人,否則出了這麽個社死事件,他哪裏還有臉呆在林家,肯定得乘坐飛梭立馬搬家才行。

林臻抹了一把臉,有點惱火,卻也不好對熊崽子發脾氣,低低罵了一聲“笨蛋”,轉身回屋去洗澡換衣服。

濕透的輕薄休閑服變成半透明的緊貼在他身上,勾勒勻稱流暢的肌肉線條,寬肩,窄腰,健臀,長腿,陽光下若隐若現。行動間水滴淋漓,一路灑在青石地板上,像拍夏日清涼大片一樣十分具有誘惑力,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袁緣:口水滴嗒(﹃)

祝大家假期快樂,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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