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啾啾
說是十點見面，洛晚一行人在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半就到了約定的地方。
照白教練的話說，這是寧早勿遲。
“永遠要早到。”
洛晚捧着一杯牛奶笑嘻嘻地問：“那你要不要晚？”
甚至在他無語地往自己這邊看過來時手心印嘴巴沖他做了個飛吻，“要得吧，要的話就賞你個哥的香啵。”
白教練：“…你要不要臉。”
“臉自然是要得，”洛晚端起杯子把牛奶一飲而盡，接過Joe遞來的紙巾擦擦嘴巴，“我這麽帥一張臉，哪有不要的道理。”
“自戀。”
“說起來那個Know好像就叫什麽小臉…我也不知道，聽到別人叫他的。”
洛晚這話說完，坐在他對面的兩位突然不說話了。
什麽也不說，只是看着他身後。
而他毫無察覺，還像沒事人一樣拿着筷子琢磨要夾盤子裏哪塊兒小蛋糕。
“叫沈知斂。”
冷冷清清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洛晚心裏一激靈，拿筷子的手驀然捏緊，過半晌才喃喃開口：“來就來了，別總神出鬼沒的，教練他老人家心髒不好……”
白教練：“我還沒三十。”
Joe及時打圓場：“小沈也來這麽早呀。”
對方只回一個單字：“嗯。”
裝啥裝啥…洛晚撇撇嘴，把抹茶味小蛋糕夾過來吃掉，又夾了塊兒香芋味的。
“要是收拾好了…”白教練往洛晚這邊斜一眼，才繼續說：“等某些人吃好早飯我們就出發。”
被稱作某些人的某個人埋頭苦吃。
小蛋糕很好吃，但就是有點兒噎得慌。
洛晚正吃的辛苦，身邊桌子上突然被人放了一盒酸奶。
他疑惑擡起頭，呆逼的目光對上新隊友的冷漠目光，一時有些尴尬。
“…啧，稍等，馬上吃完。”
到達位于錢塘江附近的DDG戰隊基地時已經是下午，上城區的人們坐在水泥盒子似的寫字樓裏忙忙碌碌，街道上一輛輛車子行駛而過，大家都在為生計奔波。
到了戰隊門口，自動門上顯示當前戶外溫度34度。
“草了，”洛晚彎下腰把臉湊過去刷門禁，“這才五月不到底可就三十多度了，今年是想熱死個誰？”
【驗證失敗】
無奈的他只好把劉海扒拉成乖乖的碎蓋頭，這次一秒過。
【驗證成功】
“逆子，搞了個劉海就認不出來你爹。”
白教練朝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跟人工智障較什麽勁。”
洛晚本想沖他吐個舌頭略略略，但在回頭看到高冷白毛的一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行，形象要立起來，輸人不能輸陣。
“我去拿拟好的合同，洛晚你先帶Know回你們宿舍安置行李，等會兒來訓練室簽，順便跟隊友們見個面。”
一切都被白教練安排的明明白白。
洛晚懵逼：“啥？”
好像沒有通知過要讓這家夥和自己住一個房間的啊。
“小、隊、長。”Joe一字一頓。
準隊長洛晚再次被人拿捏，“行吧行吧我知道了。”
……
跨進戰隊大廳，先是一個頭頂發光還帶着一塊兒白疤的光頭男人沖他們走過來。
男人惡氣洶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讨債的。
洛晚感覺身後衣服被人扯住，回頭看沈知斂，這人已經進入警戒狀态也做好了随時把他推去一邊的準備。
還挺講義氣。
不過，也太誇張了吧…洛晚摁了摁突然跳個不停的右眼皮，頗有些頭疼的看向Joe，用眼神求助。
Joe笑道：“不用緊張，這是咱們經理，劉哥。”
沈知斂隔空抱拳，“你好。”
劉哥大大咧咧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拳頭晃了晃，“你好你好，小沈是吧，昨晚我就在看你打比賽，尋思着等你來高低得誇你兩句真厲害呢。”
說完沖他豎了個大拇指，憨憨的模樣像一頭毛熊，哪還有半點危險分子的氣質。
“我呢？”洛晚問。
劉哥豎起兩個大拇指，“小晚特別棒，想吃啥說吧，今晚就讓阿姨給你做。”
“我想想啊…”洛晚佯裝思考，幾秒後提出要求：“吃螺蛳粉，多加鴨掌多加酸筍，嗯…還要六個豆腐泡。”
“每次煮那玩意都烏煙瘴氣的，今天不許吃。”白教練指指樓梯間，“去，先帶Know回寝室去。”
他唱黑臉，Joe就唱白臉：“沒事啊乖，今晚做好吃的。”
劉哥跟着唱白臉：“對對，做酸辣粉牛肉粉桂林米粉，都做，都做。”
去就去，洛晚嘴一撇，等大家一起走到樓梯拐角教練要回辦公室時沖他後背扮了個鬼臉。
“管飯婆略略略。”
說完跑上三樓去。
沈知斂提着行李箱跟在他身後，沒出聲。
“…喂，快點。”
洛晚跑得快，上去了就站在三樓處俯身看他，臉上帶着些微不耐煩。
沈知斂仰臉，正與他對視。
“名字是沈知斂。”
……
知道你叫沈知斂。
洛晚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不太看的慣他，但是又會因為自己這種想法而心裏不舒服。
沈知斂好像沒做過什麽事。
除了性格很裝操作很裝還被別人誇很帥之外……
身邊好像有兩個小人再争論。
天使小晚說：你這明明就是在嫉妒他。
惡魔小晚說：就是。
洛晚說：滾。
“啧，這麽慢，用不用我給你提個箱子。”
“不用，謝謝。”
戰隊給隊員提供的是兩人一間的标準房，分配原則是教練安排，分到哪裏是哪裏。
本來要給沈知斂分新房間的，不過白教練說南榮走了洛晚那兒有空位，就直接讓他去跟洛晚住一起。
不想辭舊的洛晚有點抗拒。
但抗拒無效了。
來到三樓寝室層，一直走，最裏面靠近走廊陽臺那間就是他們的宿舍。
宿舍門框上釘着一塊兒木板，上書三個大字：舒服家。
字是洛晚寫的，筆圓架方，流動帶行，很靈動的趙體行楷。
沈知斂仰臉看了很久，最終戀戀不舍地提着行李箱進了宿舍。
洛晚本在整理空床鋪，見他突然進來，趕緊收手站去一邊，做出一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才不幫忙”的樣子。
但其實床鋪什麽都是幹淨的，沈知斂只需要把衣物收納進衣櫃再把一些小細節處理好就行。
就比如他帶來的白羽肥啾。
學名銀喉長尾山雀。
……不是，等等，山雀？
“啾咪～”
“……”
洛晚呆呆地看着他從背包裏提出來一個竹籠，然後從裏面蹦出來一只圓滾滾的團子。
糯米湯圓似的肥啾眨眨自己的綠豆小眼，撲棱一下飛到自家主人肩膀上，歪歪頭，看看他，再歪歪頭，“啾咪啾咪～”
沈知斂說：“問過教練，可以帶來。”
好像有點可愛…洛晚目不轉睛盯着這個小團子，想半天蹦出一句：“有名字麽？”
“叫知知。”
沈知斂伸手喂給肥啾幾顆小鳥糧，肥啾吃的香香，親昵的輕啄了幾下他的手指。
洛晚不說話，望眼欲穿。
被沈知斂看透心思：“你要不要摸摸它？”
“不用。”某寶傲嬌拒絕。
“……”
“它性格很好的，很親人。”
“行吧。”
端的是表面矜持，實際上洛晚心裏早就急不可耐了，在肥啾被送到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種摸法，最終卻只是很沒出息地用食指點了點它的腦袋。
肥啾抖抖羽毛，沒有移動位置，胖乎乎地站在沈知斂的食指上。
話沒過腦子洛晚就脫口而出：“你的鳥好小一只……”
話說完就後悔了，他mua的，自己怎麽就管不住這破嘴。
沈知斂聽得一頭霧水。
“它喜歡被人摸，你可以多摸摸。”
洛晚實誠回答：“撸貓是撸過貓，但是沒撸過鳥，怕給它弄疼了。”
沈知斂：……
要不要聽聽你自己都說了些什麽？
此後的半小時裏，上野兩人相顧無言，當着小鳥監工的面兒認真努力收拾房間，共創和諧美好家園。
“啾咪啾～”
等到沈知斂結束大掃除，洛晚環顧四周，明明床鋪書桌還是之前的擺放，卻憑空多了些新鮮感。
大概是因為新隊友的各種理化生課本和高考沖刺資料書。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未來的一切都将是未知。
洛晚随手拿了本翻開，看裏面密密麻麻記了很多筆記，确實是個努力學習的主兒，“如果高考考上好學校了，你會直接去讀大學嗎？”
沈知斂眉眼低垂，幾次想開口都忍住，深思熟慮最後說了句“看情況”。
“啧…你這字得練練，太草了。”
“嗯。”
知知的籠子被安置在了通風的窗臺，一半吹風一半被牆擋到，不想吹風的話可以躲在側半邊，小家夥很喜歡這樣。
肥啾叽叽喳喳從籠中飛出站在他胳膊上，沈知斂溫柔地摸摸它的腦袋，沒再說什麽。
……
知道新隊友跟自己在一起不自在，洛晚識趣地退出去站在外面等，聽到裏面沈知斂正輕言輕語地跟山雀說話，一時大為感慨。
他跟自己從認識到現在說的總字數加起來還沒有這一小段時間跟肥啾說的多。
“要去見隊友沒辦法帶着你，你乖乖的呆在這裏，餓了就吃飯不用等我……”
手機時間四點二十三分，貼牆站着的洛晚扣了幾下門，“打野哥，快點，要是遲到你就等死吧。”
另一邊應聲：“知道啦，我都收拾好了……诶，不是在叫我嗎？”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阿花采訪時間到】
阿花：今天我們采訪的是——知知！
肥啾：啾咪啾！
阿花：啾啾啾！
肥啾：啾！
阿花：啾啾咪啾啾？
肥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阿花：無聊的小劇場又增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