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組
說要跟柳墨郴報喜那就報。
洛晚下播，打開手機點進跟Yews的聊天界面，飛快打出一行字：我跟你講我現在是我們戰隊隊長！
想想覺得太不穩重，又逐字删去，換了個：你怎麽知道我當隊長了？
「RC·Yews：當隊長行啊，那我是不是應該準備點啥祭品啊給你？」
「RC·Yews：紀念品，手誤，不好意思。」
「再吃一碗：我看你确實是有那個意思。」
洛晚還想借題發揮鬧他兩句，突然覺得背後發涼，回過頭去看，沈知斂正站在自己身後，“跟小白打完了？”
沈知斂說：“嗯。”
“怎麽樣？”
洛晚關掉游戲界面，轉過凳子來面對他，“你怎麽不坐？”
“還好…”沈知斂欲言又止，依舊沒碰那個座位。
訓練室裏的位置呈現“2+3”式排列，這邊兩個是上野，對面三個是中射輔；因為首發打野還沒确定下來，所以洛晚身邊的位置暫時還沒有人。
“沒那麽多規矩，等訓練時才是誰打野誰坐，平時都是我說了算…”
洛晚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腳下使勁把自己隔壁的凳子勾了過來，“聽我的，你坐。”
對面悶悶地坐下來，低頭一言不發。
教練是怎麽看上這個悶葫蘆的，洛晚發愁地打量着他霜白色的頭發，在心裏默默盤算該如何與他交流。
“那個…”“請問……”
兩人同時開口，洛晚反應過來趕緊剎住嘴讓他先說。
沈知斂低聲說了句謝謝：“請問可以給我一把宿舍鑰匙嗎？”
“哦，我回去給你找。”
洛晚起身，在站定的那一瞬落日餘晖從窗外投射進來披撒在他背後，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模糊的柔光。
被沈知斂映進眼中，昏昏地看不真切。
“我和你一起。”
……
從抽屜裏翻找出備用鑰匙給沈知斂，時間還早沒到晚上訓練的時間，洛晚索性直接往床上一躺開始擺爛。
沈知斂坐在桌邊喂啾啾，喂完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就也沒動，從書立中抽了本化學習題書來刷題。
過了會兒，平躺着玩手機的洛晚突然坐了起來，手指飛快打字又連着删完，愁容滿面。
妹妹這孩子也不讓人省心。
“怎麽了？”
看冰塊還挺關心自己，他才不情不願開口：“我妹今年也要高考，剛跟我說想去什麽電子科技大學……什麽東西都上了大學了畢業還要進電子廠，不值吧。”
沈知斂捏着筆杆的手起了青筋，“那是好大學，你可以搜搜。”
洛晚搜索電子科技大學：985院校，名牌好大學。
嗯，作為一個職業電競哥，沒文化一點可以理解的吧……
「再吃一碗：行，這個電子學校也還行。」
「孤鹜齊飛：什麽叫還行？非得我考清華你才會瞪大你的［doge］眼誇我牛逼嗎？」
「孤鹜齊飛：哼哼，哥快把我這句話記下來，可以用來怼人，學着點。」
「再吃一碗：你明明可以直接罵我狗，但還是找了個理由，謝謝你。」
「孤鹜齊飛：快點記下來！」
洛晚從口袋裏掏出筆和本，翻開中間空白頁，寫上：非得我殘血一打五五殺你才會瞪大你的狗眼誇我牛逼嗎？
寫完合筆，拍給妹妹。
「孤鹜齊飛：你嘴笨，一定要記在本子上多看多複習，碰到事情就罵回去，別讓人欺負你。」
「再吃一碗：好的。」
……
兩年了。
貼身攜帶的小本子裏已經記了數不清多少條噴子語錄。
自己也從兩年前那個只會讓人滾的呆逼變成了現在嘲諷別人的句子都可以唱成Rap的模樣。
妹妹誠不欺我。
噴子兵法也誠不欺我。
洛晚剝了個奶糖填進嘴裏，想想，朝沈知斂扔一個。
對方沒多大動作，擡手接住。
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裝起來。
洛晚：……
問他：“你想報什麽大學？”
“交大，離家近。”
被預判了下一步要問為什麽的洛晚：。。。
“平時考多少分？”
沈知斂回答：“五百八。”
“那你不行，這大學我知道的，至少要六百八。”
無知無畏，萬般嚣張。
“嗯。”
沈知斂支着腦袋的左手驀地松開，輕輕敲了兩下自己的頭。
應該是遇到了難題。
洛晚湊過去看看：推斷組織B與鹽酸反應的離子方程式，不會。
從他旁邊的書立裏拿書看：物理選擇性必修三，原子結構、微觀粒子的波粒二象性……看不懂。
大言不慚放話：“我有啥能幫你的不？”
對方無應答。
書呆子，沒意思…洛晚白他一眼，去小冰箱裏拿了兩罐可樂，“喏，給，說不定喝點就有思路了。”
夏天和冰鎮可樂最配，而不是化學題。
“謝謝。”
……
又過了半小時，洛晚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冷死在這裏。
白毛是真的冷，不是假的，人間制冷機。
兩耳不聞身邊事，一心只為寫習題。
洛晚甚至覺得自己面前馬上就會出現一個顯示屏，上面寫着：恭喜玩家Night，只有你一個人叭叭個不停的世界達成了。
幸好晚上七點是晚飯時間，阿姨做好歡迎新人的豐盛大餐叫大家吃飯，他這才得以帶着冰塊去餐廳。
餐廳裏擺着一張至少能坐下十個人的團圓桌，不過戰隊常駐選手再加上教練跟經理也就八個，一般坐不滿。
“咳。”
進來時大家都已經坐好了，洛晚拍拍凳子示意沈知斂坐自己旁邊。
沈知斂默不作聲坐到了遠離他的地方。
小東西還挺記仇。
洛晚目瞪口呆。
陳景秀沒憋住笑，“洛晚你介瓜寶撇個是狗都嫌。”
阿飄趕緊用胳膊肘碰碰他，小聲說：“景秀別說了，話說錯了。”
洛晚跟他眼神交流：新打野嫌棄我你說狗都嫌，真有你的。
陳景秀挑眉：他不會多心吧？
看沈知斂面色如常，洛晚撇撇嘴：不造。
白教練用食指敲敲餐桌，“眉來眼去幹嘛呢你倆。”
兩人異口同聲：“眉目傳情。”
洛晚：好兄弟。
陳景秀：必須滴。
白教練：……
Joe張口緩和氣氛：“…讓阿姨上菜吧，今晚給Know擺個宴接風洗塵，好好吃飯，吃完聽教練講接下來這兩星期的賽訓安排。”
大家一起說好。
等阿姨把涼菜擺上來一起說阿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好孩子，好好吃飯好好訓練。”
阿姨滿面春風回小廚房繼續做菜。
趁着大家開動，洛晚跟了過去，問能不能半夜給煮個螺蛳粉當夜宵。
阿姨有些犯難：“吃別的吧，吃螺蛳粉會變矮。”
洛晚一臉問號，但聽阿姨下一句。
“教練剛交代過你要是敢吃就把你的腿打斷。”
洛晚：……
螺蛳粉吃不成，別的也可以勉強吃些…
洛晚懷着這種心思從涼菜吃到熱菜，從第一道清蒸鲈魚吃到最後一道紅燒獅子頭，吃到最後所有人都停下筷子，他還在吃。
坐在斜對面的沈知斂呆呆看着他，眼神仿佛是在看什麽稀奇東西。
洛晚正面回應他：“你是沒見過吃飯嗎。”
沈知斂沒說，倒是陳景秀接過了話茬：“整飯見過，他只是莫得見過豬拱飯。”
顧滌白拍一下他肩膀，“小隊長吃飯多可愛。”
“那是，”洛晚很受用的點點頭，“不過阿飄那才是可愛，本隊長的話要叫帥氣。”
正在乖乖喝溫水的阿飄：“诶。”
瞧着他們開始聊上，白教練起身就走。
“給你們十分鐘，吃完收拾好立刻來訓練室。”
沈知斂緊随其後走了。
留下五個原住民面面相觑。
半晌，陳景秀起身，開口說道：“這新人我是搞不醒活，但總歸不是個好相處的。”
阿飄拐住他胳膊，沒說話。
“小白，跟我們一哈走噻。”
等他們三個也走了，一直埋頭苦吃的洛晚才停下筷子。
Joe遞過來一杯溫涼的甜湯，等他接住又去抽了張紙巾，“吃多了晚上睡覺不舒服，咱先不吃了，剩下的放冰箱明天吃好不好？”
他一貫是這種哄小孩樣子，按白教練他們說這屬于是父愛泛濫。
DDG戰隊之爹。
洛晚端着杯子一口氣喝完，拿了他抽的紙巾擦擦嘴，這才開口問他：“喬爹，你說新打野性格是不是有缺陷？”
從最開始的網吧相遇再到現在，Know一直都是一副不願見人也不願交流的樣子。
裝裝的。
感覺他不太能很好與隊友合作……電競選手嘛，除了技術要好之外，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正常的性格也缺一不可。
不愛交流的話，寄了。
“性格是內向了點，不過應該不算大問題……放心啦，實在不行還有小白呢。”說完讓他放寬心，Joe幫阿姨一起收拾餐桌。
“行吧。”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白教練在之後兩星期的規劃裏着重強調了一點：練好配合。
中心思想就是，要看兩位打野選手誰更能跟隊友配合的好、誰更能在合作中打出優勢。
屬于職業選手基操。
“下個月十三號開賽，需要我們在十號确定下來打野人選。”
“我的想法是你們先練兩星期，然後Know放心去高考，八號考完…九號下午是夏季賽的開幕友誼賽，就在那天晚上讓小白他們兩個決出勝負。”
顧滌白說：“沒意見。”
沈知斂點點頭。
白教練看向洛晚，此時洛晚正靠牆站着站沒站相，被他一看趕緊離開牆站直身子。
“沒意見。”
白教練嗯了聲：“從今晚開始到二十七號是第一周，總訓練一人一局，分散訓練時小白和上單中單一起，Know和下路組一起。”
陳景秀唉了一聲。
阿飄趕緊去捂他嘴巴，并解釋說：“他吃撐了。”
洛晚看向沈知斂那邊，對方神情冷漠，不知道在看什麽。
再看顧滌白，顧滌白也在看自己。
“請多關照啦，小隊長。”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阿花采訪時間到】
阿花：今天我們采訪食堂阿姨！阿姨你好！就是我想問下隊員們平時都喜歡吃什麽？
阿姨：Joe不挑食，景秀吃辣，阿飄吃甜。
阿姨：洛晚的話，螺蛳粉，榴蓮千層，臭豆腐……
阿花：啥味道大吃啥？
阿姨：不，他啥都吃，辣椒也吃，米飯也吃，剩飯也吃，剛挖出來的蘿蔔也吃……種了柱觀賞菊剛開花他就給我一口吃了。
阿花：真是不挑食的好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