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做嗎 (1)

(一更)

十三號周一, WOC的比賽是在第二場。

下午七點開始,打了兩場,不到一小時結束…零封, Korry拿了第二局的MVP。

首戰告捷,開始顯擺。

這次沒戳洛晚,估摸着是前不久剛被怼的厲害現在不想起正面沖突,暫時偃旗息鼓了。

洛晚也樂得清閑, 閑下心晚上帶沈知斂練出上野組。

滇跟丞,簡稱狗賊組合。

“你倆打的确實很狗賊。”陳景秀評價說。

洛晚驕傲叉腰:“我是賊。”

我是賊, 我兄弟是狗。

沈知斂:。。。

Joe放下鼠标,“你們要拿的話我就掏一手閉月姬,她剛出的典藏皮膚還挺漂亮。”

比起中單新皮膚阿飄顯然對這個組合更感興趣:“教練這個能拿嘛, 我可以拿兵人打輔助。”

…小可愛,那樣的話就不叫狗賊組合了。

那叫:“震雷削。”

好像也可以,洛晚說:“輔助跟我們游走, AD拿個偵探或者希露卡抗壓自保就行。”

陳景秀說:“準了。”

助力每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和死活的夢想。

大家都沒意見,只等一隊之主——等主教練這人發話。

白教練看過回放後陷入沉思, 問他倆:“上野都沒有位移,會不會太笨重了。”

怕被放風筝消耗。

洛晚自有對策:“選紅方帶閃現,一輪把赤兔和航海家禁了,等第二輪再拿。”

聽起來像模像樣的。

雖說有點可行性,但白教練還是保持質疑。

“明天找機會吧。”

周二下午第一場, DDG夏季賽首戰,對上CMH戰隊——曾經的帝王,現在的沒落帝王。

主舞臺左側大屏幕中展示的是DDG的吉祥物般般, 是只麒麟。

右側是只華南虎, 是CMH的吉祥物。

“麒麟傲雪, 虎嘯山崗。”

解說天藍張口就來:“今晚不看龍虎鬥,看麟虎鬥。”

解說生煎:“有眼福了。”

第一局正常打,沈知斂以中下兩路為主,讓洛晚在上路挨揍。

“First Blood!”

被敵方上野兩個胖揍的洛晚沒死,死的反而是中路舒舒服服發育的喬爹。

陳景秀的虞美人q閃送對面輔助Mouse回泉水:“他們家中單怎麽回事上來就打這麽兇?”

阿飄給他鏈子拉他回來。

Joe無奈說:“有仇。”

大屏幕直播CMH中單Sword在他的屍體上跳舞嘲諷。

洛晚說:“Sword你還不了解嘛,遇到白夜寒委委屈屈,遇到喬爹和茯苓重拳出擊。”

沈知斂刷完河蟹給岚卡了四刀被動,飄過去嘁嗤咔嚓帶走沒大招還得瑟的Sword。

不說話,去刷自己藍區。

“來了就先別着急走,”洛晚過來蹭了點經驗,把他叫住:“跟我往上路走走。”

對方也不拒絕,跟着就走。

來到上路,敵方上單Ease淨化解控制技能閃現跑回塔下發了個疑問的表情。

洛晚回了個疑問的表情。

剛不是挺嚣張的嗎,怎麽滴,就你有打野哥?

補兵時洛晚笑着對他說:“閃現淨化全掉,五分鐘之內你敢抓他就敢死,五分鐘後要讓喬爹牽制住他們中野你再來。”

五分鐘後是開局十三分,即将結束對線期。

“後者的話……逼出來技能他打團就廢了,他不舍得交技能的話就打死他拔一塔。”

洛晚把戰略安排的很清晰。

畢竟他負責指揮——少見的上單總指揮。

沒辦法,打野哥不愛說話,下路組只管對線小富即安,中單爹爹雖然處理大型團戰有一手但短板是指揮。

壓力給到洛晚,天才洛晚不需要學習直接上手指揮。

“補了線就去開條暴君。”

“…怎麽說呢,我還是希望五分鐘內能在上路再看到你。”

沈知斂默不作聲,懲戒炮車。

洛晚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他嗎的就知道你憋了壞心眼。

“你最好買了人壽保險。”

“不是,我手滑了。”

“跟我有雞毛關系,我告訴你,等會兒打完你不死一死這事很難收場的。”

……

打完死不死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局又給哄回來了。

贏下第一局勝利,第二局白教練就按照昨天說的給他們拿了震雷削和閉月姬。

見對面鎖定AD零零七,陳景秀就說他想要拿狙擊手。

零零七的被動是每三下普攻後會觸發一次掃射,掃射期間零零七不能移動。

對于以w技能打傷害的狙擊手來說這就是活靶子。

選完英雄白教練說感覺陣容不太行,不如對面。

洛晚說:“就當練練陣容。”

說是開心練陣容,其實是在開心沈知斂每分每秒都記挂着上路。

一趟又一趟,跑的比去丈母娘家送禮刷好感都勤。

“eA,秒了。”

先把Ease打崩,再去把Sword抓自閉…

Sword拿的是喬妹,傷害高但沒什麽自保能力,被阿飄大招控住他倆再沖上來一抓一個準。

“Rampage!”

洛晚連着擊殺四人,觸發殺人如麻語音播報。

【震雷削最重要的是瘋狗,但怎麽感覺他們在養丞。】

【你錯了,他在養Night。】

【Night這把天神下凡。】

【是小野王在打輸出,上單一直在K頭好吧。】

打野粉冒頭。

【怎麽不在我家飽飽閃現開人的時候說?】【爹笑了。】【眼瞎能治,腦殘不能。】

飽飽的爹媽粉不甘示弱。

場上這局打的很順風。

洛晚每殺一個人就發一個疑問的表情。

“這把我起飛了。”

下路的陳景秀:“給你說一個壞消息,這把我手感不行,三槍中一槍。”

中路的Joe:“再給你說個壞消息,對面輔助鲲買了夢魇,我被針對了。”

三個人的順風,兩個人的負重前行。

解說天藍實時播報對局:“中單沒有輸出環境,AD的輸出也不穩定…DDG有點危險啊。”

白教練在下面拿着本子寫寫畫畫:陣容缺少穩定輸出點,改良一下季後賽可以用的。

打的是一個出其不意。

解說生煎說:“喬妹和零零七瞬間蒸發……CMH也不容樂觀。”

【Mouse會不會玩啊!】

【服了,Wayoung跟Sword五排帶粉偶遇職業車隊是吧?】

【給中野磕一個吧,三個隊友太菜了。】

“打不上去…哥你別瞄了又打不到人,你平A點兩下塔吧。”

兵線被塔消耗完,洛晚只得後撤。

陳景秀有點無語:“果然狙擊手這玩意不适合我。”

阿飄在游戲裏對着他發了個比心的表情,“沒關系啦,下次我拿墨翟輔助你。”

【你的隊友擊殺了一名敵人。】

【無視野預判!】

阿飄誇誇:“好厲害!”

陳景秀一臉不屑:“也就一般般吧。”

他是懂poke的,也是懂配合的,更是懂陳景秀的……洛晚想,給沈知斂說:“學學人家。”

沈知斂一頭霧水。

但還是應了聲好。

于是——

洛晚閃現擊殺敵人。

沈知斂:“好厲害。”

洛晚拿了個紅buff。

沈知斂:“好厲害。”

洛晚一個人守家拿下三殺。

沈知斂:“好厲害。”

“別厲害了,家沒了。”洛晚殘血被擊殺,只能無奈看着黑屏中敵方打野一下一下點水晶。

Wayoung很老實,說推水晶就是推水晶,連個表情都不發。

如果是洛晚的話早就開始裝13了。

洛晚确實在這點上自愧不如。

【煮飯婆一句不着急點水晶的都是傻逼,魏洋信了一輩子。】

【飽寶:贏了不裝逼的都是孫子。】

【那仨貨的血條厚的跟鋼琴鍵一樣,按理說CMH除了打野沒人能打的動,他們咋就輸了呢?】

【我吸空了兩瓶煤氣罐都沒想明白為什麽會輸。】

【你再吸一瓶就可以托夢問飽哥了。】

“讓我們恭喜CMH,成功扳回一局!”

……

雖然輸了,但至少找到了一種可能。

白教練這麽覺得,洛晚跟他一樣。

一碼歸一碼,第二局打的還是蠻舒服的……尤其是沈知斂那幾句好厲害,盡管不帶什麽感情,但還是說到人心裏去了。

洛晚拿手機給他發了個“好感度+10”的表情包。

對方無應答。

直到第三局上場前才給他打預防針:“你多多保重。”

這是要打下半圖節奏了。

洛晚嘆氣:“哥哥別這樣,等我發育好了你也舒服不是嘛。”

此言多少帶點顏色。

Joe:“小嘴抹了蜜似的,多說點,讓他聽進去。”

陳景秀:“都是兄弟給草草也不過分。”

飙起車來個個一百八十邁,追平高鐵。

沈知斂聽了低頭不說話,但臉上确實已經紅了一片。

洛晚:……

“別說了這局我單機。”

快樂單機。

這把CMH那邊拿的就是需要Wayoung跟沈知斂搶下半圖節奏的陣容。

所以上路1V1真男人大戰。

隊友?關我屁事?

我只是一個喜歡單帶喜歡看戲的在孤兒局打孤兒路的孤兒。

洛晚壓着Ease打,小日子過得很悠閑。

《洛晚日常》

回城補個藍

塔下吃口藥

閑着搶河蟹

攢錢買複活

悄悄偷高地

要不是Wayoung發現了過來打人,他能把對面水晶都給偷了。

輕重都是挨了頓打。

洛晚邊跑邊發哭哭表情。

【飽寶搞心态有一手的。】

【Wayoung見識到了傳說中的該死型上單。】

【哈哈哈飽貝好可愛啊!】

今天洛晚讓沈知斂見識到了什麽是跑圖流。

偷野拆塔,流竄作案。

一手暗形态無名賊用的是爐火純青。

任誰也想不到這家夥在四天前還是這個英雄的小白玩家。

“我今天這個拆高地才叫有效拆高地……三路兵線馬上都到,準備一波推了吧。”

着實有點恐怖了這個悟性……

2:1拿下首場勝利,回去路上沒來得及高興就被WOC內涵了一下。

「WOC·維他命:今天看到戰隊附近的狗跟老鼠鬥的有來有回,路人還在誇狗厲害,我不禁在想這世界怎麽了。」

拙劣的內涵。

【DDG·Night: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才是真正的內涵。

“我是真不喜歡WOC。”洛晚氣鼓鼓的喝光阿姨放小書包裏的酸奶,喝完又拿了一瓶。

Joe說:“我們都不喜歡。”

白教練不置褒貶:“一人一瓶。”

“沈知斂的歸我。”

“嗯。”

陳景秀疑惑的問:“沒聽清,你說啥?”

洛晚又重複一遍。

成功被對方套路:“沈知斂歸你啊,放心,沒人跟你搶。”

洛晚:。。

“你咋那麽欠?”

沈知斂默不作聲打開車窗,夏風瑟瑟劃過,很涼快。

他慢慢把手往外探出一點,一時抽風想要摸一摸風。

被洛晚一把抓過揪了回來,使勁關上窗子。

洛晚:“手伸出去幹嘛?”

沈知斂礙口不答。

剛剛怕他有危險,現在惱他像個榆木疙瘩……洛晚的心情大起大落:“我在擔心你。”

對方擡了點頭,又低下去。

洛晚義憤填膺:

“萬一給你撞傷了…不是我就尋思後座這麽大還放不下你的手了?車裏開着空調不涼快?”

“真是服了,你別動,給我老實坐好。”

“我…”

“你什麽你,回去跟我自覺加練。”

「再吃一碗:[好感度-10]」

————————————

(二更)

這周第二場比賽是在周四,對上一個十名左右的中流戰隊。

DDG:不管是誰,有來有回。

來了就都是兄弟,從我這裏拿走一個小場積分吧。

2:1

潦草的勝利。

得勝後又被WOC陰陽怪氣嘲弄一番。

晚上洛晚心情不好,翻來覆去看賽程表看了半天,打WOC要等最後一周——第十周。

“丫的我真想現在就錘爆他們狗頭!”

白教練放下茶杯平靜的說:“後天端午節杭湖紀念屈原,他們會來湊熱鬧。”

洛晚腦回路清奇:“給他們摁湖裏沁死?”

白教練:……

是劃龍舟啦。

那天确實如白教練所說有龍舟比賽,DDG參賽了,WOC果然也報了名。

劉哥甚至帶了專業設備全程跟播。

彈幕一開始清一色都是端午節快樂端午安康之類,後來變得越來越偏。

【端午節到了,也不知道飽飽準備好艾草了沒。】

【他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準備好了,艾草手铐Durex,就差一個小野王。】

【那個笨蛋媽粉說的可能不是那個意思。】

【積點嘴德。】

【真想抱着飽兒的腰親親。】

【爹可憋老他嗎久了讓爹過過嘴瘾吧。】

洛晚對着鏡頭比了個耶打個招呼就走,忙着用目光在人群中尋找仇家。

他今天沒戴隐形戴了個透明框的眼鏡,顯得整個人斯斯文文的。

被Korry看到,Korry立刻轉身不看。

此時洛晚腦袋裏有一串大大的問號飄過,“什麽神經。”

被Korry看到意味着被整個WOC看到,果然沒一會兒那邊就來了人。

Hmm挑釁:“這不Night嘛,剛還以為是個大爺。”

維他命接話:“眼不好買瓶眼藥水滴滴就行,別戴老花鏡,顯老氣。”

大齊教練站在他倆身後像只随時準備護犢子的大鵝。

白教練咳嗽一聲。

洛晚就沒理他們,回頭跟上大部隊的步伐。

“杭湖這邊我們的人挺多的,影響不好。”

“我懂。”

上午九點半

杭湖龍舟大賽正式開始。

“一二一!一二一!”

随着發令槍響,現場鼓聲響徹雲霄,DDG的龍舟如離弦的箭一般沖出重圍。

把WOC遠遠甩在後面。

龍舟十七人,各自都上的自家戰隊的,這時候比的就是默契。

但是DDG劃的也太快了。

平均一秒四米,500米的賽程兩分鐘劃完。

他們劃到終點WOC才劃了一小半。

“跟我們杭州人比劃龍舟?”

洛晚得意地叉着腰往WOC那邊看了眼。

東北人/上海人/佛山人/四川人/中韓混血等等:不敢吱聲——

“兩分鐘,啧,差點就能破業餘隊記錄了。”

【別人都是紀念屈原,飽飽你們是在搶救屈原嗎。】

【WOC:沒意思投了。】

【DDG:我臉上有字嗎?看我幹嘛?劃啊你們。】

【當年要是有這速度,屈原還沒沉呢就被撈上來了。】

【WOC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沒開倍速。】

【當年但凡DDG的人在場,屈原鞋子都不一定濕透。】

等WOC劃到終點洛晚他們都快啃完一個西瓜了。

“你們是被減速了嗎,還是…诶??!”

洛晚站起身子剛準備嘲諷他們幾句,但沒想到他們過來時船歪了一下撞到了自家船,一時沒站穩摔進了湖裏。

沈知斂急忙伸手去撈。

本來洛晚已經把手放進了他手裏,他也确實真切地握住了那只溫溫軟軟的手。

但就在要把他拉上來的時候突然一個浪打了過來。

兩人指尖相抵,頃刻分離。

這一瞬狂風大作,湖面上一浪高過一浪。

變天了。

救援人員寸步難行,只能嘗試給他扔游泳圈。

“伢兒別怕,水淺的嘞。”

戰隊幾個旱鴨子只能在船上幹着急,不能下水添亂。

阿飄:“隊長小心點啊!”

“洛晚!”

陳景秀他們都在叫他名字。

波浪力量太大,洛晚雖然習水性但在水裏被震的手足無力,暫時還沒辦法游回舟邊去。

不能讓他們擔心:“我沒事!!!”

嘴上說着沒事,身子卻順着水流越飄越遠。

“西湖均深2.5米,不同區域水深差距較大,湖底是軟質淤泥,下面水草也多……”

如果一不小心腿腳被纏住。

沈知斂喃喃自語,等風勢小了些而洛晚又确切在較近的地方時拿着游泳圈下了水。

“撲通——”

同時下水的還有Korry。

……

“快一點…咳……”

嗆水嗆的難受,洛晚意識昏忽只看得他們一下一下艱難地朝自己這邊游過來。

腳已經深深陷進淤泥裏,沒力氣,只能任由其慢慢吞噬。

聽說可能會骨頭都不剩……

“洛晚!”

沈知斂比Korry早到,先抱住他把游泳圈用繩子綁在他胳膊上,然後一臉嚴肅詢問他腳有沒有被水草或者淤泥纏住。

青年目光冷峻,神情中無不透露出擔憂。

洛晚這才委屈起來,“我好累你再抱抱我。”

“應該是陷進泥裏了,我下去給你腳拔出來。”對方完全不配合他劫後餘生的矯情。

洛晚再次強調:“我沒力氣了要沉下去,你抱住我。”

Korry游過來,“有沒有事?”

沈知斂:“你抱住他我下去弄一下淤泥。”

Korry:?

洛晚在水中浮浮沉沉,卻還是倔強的拒絕:“不用。”

“不是說沒力氣了嗎?”沈知斂問。

“又來氣了。”洛晚回答。

看到WOC的人就來氣。

Korry讪讪笑了聲,抓住他胳膊扶穩,“你下去吧,我扶好他。”

“嗯。”

……

這時風小,救援人員也劃着船趕了過來,配合着沈知斂把洛晚的腳從淤泥裏救出來。

洛晚只覺腳下一松,抱着游泳圈浮到了水面上。

Korry還在抓着他的胳膊。

洛晚嫌棄的甩開,“你要是閑着沒事可以回去給我拿塊瓜,而不是一直摁着我。”

人差點被摁水裏去。

Korry尴尬松手。

沈知斂游上來,攬着他的腰給他往上托,“腿彎一下。”

洛晚聽話,被他一手抱腰一手抱腿以公主抱的姿勢托了起來。

可能是剛剛經歷九死一生,覺得心跳有點猛烈。

“……”

小船上的人伸手幫忙把他拉到船上去,洛晚上船,身上立刻被披了一個外套。

他心力交瘁,沒坐穩就脫力倒在了船面上。

好累,啥也不想就地一躺。

沈知斂上船,俯身看看。

Korry跟着,問:“你用不用給Night做個人工呼吸?”

洛晚沒睜眼,不理他倆。

救援人員說:“沒事,伢兒嗆水累着了,等會擦幹換個衣服休息會兒就好。”

“不用。”

“我感覺需要,你不要怕親着他,都是男的沒啥不好意思的。”

“人工呼吸不會碰到嘴巴。”

專業醫護人員已經說的很清楚明白,但這倆人還在讨論該不該人工呼吸以及人工呼吸怎麽做。

說到興頭上Korry一拍膝蓋,質疑他:“哪可能不親到,你做個不親嘴唇的人工呼吸來我看看。”

沈知斂較真:“來。”

洛晚垂死病中驚坐起:“你想得美。”

大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來到岸上,DDG的大家簇擁而上把洛晚圍了個團團嚴嚴。

噓寒問暖拉着要去換衣服。

洛晚眼角餘光瞥見沈知斂和Korry,這倆還在比劃人工呼吸。

沈知斂穿的白襯衫已經濕透,緊緊地貼着他的身子,仔細去看的話身前還有腹肌若隐若現。

背後…左上面有一團青黑色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

洛晚過去脫下外套一揚披在沈知斂肩上,扯着他手腕往回走。

“走了。”

————————————

(三更)

遠離WOC的人,去近臨近的酒店洗澡,洗完先穿酒店的睡衣,坐床邊。

洛晚系好腰帶看看他,“今天謝謝了。”

沈知斂面無表情回答:“我替你謝過Korry了。”

洛晚說:“我謝謝你。”

沈知斂說:“不用,我也不喜歡生分。”

“……”

傻呗,聽不懂好話賴話嗎?

洛晚沉默,沉默一會兒上手扯扯他衣服領口。

沈知斂抓住他的手給他放回他腿上。

“你背上是什麽?”方才看到一點,洛晚想看的更清楚些。

對方開始松腰帶。

洛晚上床跪坐在他後面,大大的眼睛裏充滿大大的期待。

等浴袍松開一些,他便猴急地扯開沈知斂的衣服想要一探究竟。

看過後——

“對不起,打擾了。”

他背上左上角那青黑色的一團是紋的麒麟,大概是年份久了,色素沉進肉裏看起來有些模糊。

抽煙喝酒(劃掉)紋花背。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打野哥!

洛晚把手指放在上面摸摸,好奇地問:“什麽時候紋的啊。”

沈知斂回答:“四年前。”

四年前…十三四歲?

這個年紀大家不都在陪妹妹看巴啦啦小魔仙的嗎???

“你自己想紋的?”洛晚默默吞了口口水,給他把衣服穿好拉扯平展。

“……”

對方半晌沒說話。

酒店房間裏一片死寂。

良久,沈知斂說:“坐好,我給你吹吹頭發。”

沈知斂拿着吹風機調好風速和溫度湊近他,手掌放在他頭頂一點點捋過他的頭發。

很溫柔。

洛晚盤腿坐在床上就像一只等着被順毛的大狗狗。

吹完,沈知斂潦草的吹了下自己頭發。

洛晚看着他沒話找話:“你今天還挺勇敢的,就不怕自己被浪拍到嗎?”

沈知斂的回答讓他心頭一顫。

沈知斂說:“我不懂水性,不怕。”

不會游泳你還下水……

洛晚剛想罵他兩句,房門卻被人推開了。

Joe提着幾個購物袋沖進來,“小晚你倆快換衣服錄個視頻給粉絲解釋一下。”

劉哥跟着沖進來:“趕緊,你家粉絲還在打杭警電話。”

“不是說過安全了嘛。”

洛晚在杭湖落水沒幾分鐘杭警那邊電話就被打爆。

他倆上岸後報了平安,沒想到還有粉絲還在打。

只得兩分鐘換好衣服開直播解釋:“真沒事,別打了。”

“給警察叔叔添麻煩了。”

【蘇杭公安:伢兒們莫得事就好,注意身體。[抱抱]】

這事才算告一段落。

不過後來等晚上回到戰隊想想總覺得不對勁。

白教練百思不得其解:“你掉下去是因為WOC撞我們船……那Korry為什麽要下去救你?”

Joe說:“怕出人命吧。”

洛晚不說話啃馍馍。

“多簡單,想賤一下結果事情鬧大了趕緊補救呗。”陳景秀在口袋裏摸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于是放棄抽煙的念頭。

沈知斂給他遞了個打火機。

陳景秀:“謝了。”

掏出黃鶴樓,遞給他一根。

沈知斂接了夾耳根後面,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洛晚看呆:“你還抽煙?”

陳景秀瞟他一眼,“是個男人都抽煙,有啥奇怪的。”

白教練點頭,問他要了根,“怎麽一直抽這個……我有條軟中華,要的話等會兒分你們一包。”

陳景秀說:“不要。”

沈知斂也搖搖頭。

洛晚重複一遍:“你抽煙?”

沈知斂低頭看他,“戒了。”

“吸煙有害健康,以後別抽了…喝酒也是……”

“你又不是他家管事婆,”陳景秀撇撇嘴,“管那麽多幹嘛。”

管那麽寬幹嘛?

……

“我是隊長,聽我的。”

WOC的事情想了就複雜不想就簡單,大家索性不想。

洛晚沒事即是萬幸。

但這小霸王沒事找事又管起隊友的事了……

白教練該說兩句:“聽他的吧,你倆年紀還小,确實最好別碰煙酒之類的。”

上野兩人也就十八九歲。

很登對。

“嗯。”

事情處理完Joe去廚房學阿姨炒菜,洛晚帶着沈知斂和阿飄坐在餐桌旁邊等吃。

陳景秀跟白教練站一邊抽煙。

只是兩個人抽煙煙味就能填滿整個小食堂。

洛晚皺皺眉頭,說:“別在這兒抽……如果再讓我聞到煙味我會麻煩你們滾出我的小食堂。”

白教練說:“那你以後別在這兒吃螺蛳粉。”

以毒攻毒。

洛晚:……

阿飄為他打抱不平:“教練你讓隊長一個柳州人不能吃螺蛳粉真是太過分了!”

大家都笑。

洛晚也笑:“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杭州人。”

話音未落,廚房裏傳來“轟——”的一聲。

阿姨義憤填膺:“都給你說了不要開大火!”

廚房炸了。

炸了但沒完全炸,炸了個天花板炸了口鍋。

Joe端着一盤黑黢黢的東西出來,被熏的全是煙塵的臉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做好了,來嘗嘗。”

白教練:“我抽煙抽飽了。”

陳景秀:“加一。”

“我的小隊長肯定餓了。”

洛晚求助似的看沈知斂一眼,沈知斂立即起身帶他離開:

“我們去雙排。”

兩人勾肩搭背匆匆離開。

有事你是真出頭,真是我的好兄弟。。

……

回到寝室洛晚往床上一躺,“先避避風頭,等會兒我帶你去煮螺蛳粉。”

過了會兒又焦急起身,“前線傳來消息說阿飄寄了。”

洛晚表達完自己震驚的心情再躺下評頭論足:“幸好我們跑得快沒吃。”

「很秀但沒必要:他嘗完菜吐的厲害,我得帶他去醫院,今晚不跟你吃螺蛳粉了。」

這是吃了多少啊……洛晚再次起身,給對面發語音:

“別吧他吃點粉就好了。”

「很秀但沒必要:活菩薩年年有,活閻王還是頭一回見。」

看樣子沒戲,洛晚又失望地躺回床上。

沈知斂默不作聲偷看他在床上“仰卧起坐”,被小肥啾啄了一下手指,這才繼續給它喂糧。

“啾啾—”

知知罵街。

養小動物真的很累。

更可怕的是寝室裏有兩只。

兔兔從籠子裏跑出來,先跳上帆布鞋然後再順着褲腳往上爬,一直爬到洛晚的小肚皮上。

洛晚癱着嘆一口氣:“打野哥幫我喂個兔子。”

今天溺水受了驚,不想動。

沈知斂答應,喂完知知就拿着青菜葉子來喂兔兔。

小兔子看到青菜兩眼放光對着他直搖尾巴。

像只小狗。

“這兔子狗裏狗氣的。”洛晚評價說。

沈知斂一手遞青菜一手準備着要抓兔兔,“別動,我把它抓來這邊。”

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兔耳朵提着放桌子上。

小肥啾:“啾…”

兔兔用鼻子拱拱它,被它拿翅膀扇了一下。

兔兔不會叫,跳去書堆旁邊。

沈知斂:“來吃。”

兔兔:QAQ

洛晚坐起身,“趕緊吃吃完爹爹要去吃飯。”

沈知斂問:“還要出去坐長凳上吃嗎?”

“嗯。”

兔兔乖巧吃菜葉葉,沈知斂單手撐着下巴,“需不需要給你做炸蛋。”

洛晚張嘴說話,嗓子一啞沒發出來多大聲音:“做吧。”

沈知斂:“啊?”

沈知斂沒聽清:“做不做?”

洛晚超大聲:“做!!!”

“咣當——”

喬爹端着一盤炭化的生煎包推門而入,“你們還小還小還小不能…額……”

你們怎麽衣冠整齊的……

這讓我有點尴尬。

“我做了生煎包,你們要不要吃點?”

洛晚看他一眼,然後轉臉去和沈知斂面面相觑。

洛晚:我不想吃。。

沈知斂:我都明白。。

“謝謝。”

沈知斂前去接過,被Joe唠叨幾句送走他,關上房門。

彙報軍情:“他要出門,今晚不在,可以去廚房。”

洛晚接下句:“煮螺蛳粉!”

開開心心煮螺蛳粉。

阿姨回家,下路組去醫院,中單出門,教練在三樓休息……今晚天時地利人和,可以坐在小食堂飯桌邊吃。

沈知斂起鍋燒油炸蛋。

洛晚感慨一句:“也就你不知者無罪敢炸個蛋用一斤油,我要是這樣阿姨非得給我炸了。”

小廚娘不說話,把炸蛋放進盤子,再炸一個,“炸完炸一下水澱粉就好,會像新油一樣。”

理科生的生活小妙招。

“不愧是學習好的。”洛晚佩服,“你也要吃是吧,吃的話我多下點粉。”

……

吃螺蛳粉時沈知斂打開手機放了個電影。

《殘花淚》

一百多年前的默劇。

那個時代的瀕臨死亡的浪漫。

洛晚剛開始是笑着看的,等到中期還讓沈知斂點了暫停有說有笑的去刷碗刷牙。

後半段回寝室看,洛晚的淚就沒停下來過。

紙巾用了半盒。

沈知斂一張一張遞,他一團一團扔。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這也太他嗎慘了吧啊嗚嗚……”

電影講的是一個清朝男人喜歡上了一個洋人女孩。

結局是他親都不舍得的女孩被女孩的父親活活打死了。

在劇中,情到濃時他也只是吻了吻她的衣袖。

看完結局洛晚忍不住破防:“他怎麽就不親親她呢?”

沈知斂一副深有體會的表情,沉沉地說:“怕弄疼她。”

洛晚沉默。

“這部劇有句有名的影評,是這麽說的……The white flower he held in the  pal m of his hand was trampled to death.”

“說人話。”

沈知斂拿紙巾輕輕點了點他已經擦的紅腫的眼睛,啞啞開口:

“…他捧在手心的白花,被人活活踩死。”

你小子真行,知道我淚點低還刀我……洛晚憤憤難平:“沈知斂我恨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