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醉酒

雖說洛晚自愈能力比較強, 但溺水的驚吓加上《殘花淚》的後勁兒還是讓他昏沉着睡了一整天。

傍晚醒來,看到沈知斂正坐在書桌邊寫寫畫畫。

他不露辭色,依舊是那副冰清水冷的模樣。

洛晚揉着眼睛坐起來, 開口說:“擡頭看。”

蘇杭的晚霞是極好看的。

天空就像被畫家打翻的調色盤染成橘紅色,将整個城市都籠罩在流光溢彩的明媚之中。

落日餘晖,雲卷雲舒,層層疊疊, 美得有點不像樣。

沈知斂停下筆,仰起臉來看向窗外。

霞光自窗外透進房中, 照到攤開的書上,更映在他的眼睛裏。

清澈澄瀝如明鑽,亦如初春融雪的冰潭。

洛晚晃神, 等沈知斂回頭看來問自己要不要喝水才如夢初醒般指指天邊的火燒雲回了句:“外面好看吧?”

“好看。”沈知斂說,拿紙杯接了半杯溫水給他。

洛晚搖頭拒絕,“不喝, 我要喝汽水。”

“吃點東西再喝。”

……

那便是吃過晚飯才能喝。

阿姨說趕天去菜市場看到河鮮整挺好,晚上就讓吃魚蝦。

錢塘江鳗、西湖六月黃、千島湖鳙魚, 今個買的都是好貨……阿姨得意地給他們介紹,洛晚就适時說句俏皮話:

“緊俏鮮貨,先到先得。”

“那可不,這可都是我從那些餐館的廚子手中搶來的。”

洛晚搶零食,白教練搶抽簽簽子, 阿姨搶菜。

DDG土匪行為。

大抵是企業文化。

“尤其是這江鳗,是我從三家廚子手中殺出重圍……”

江鳗肉質肥美,只需清蒸就能完美激發出魚肉內在的鮮甜;

不過阿姨習慣用烹制東坡肉的方法來紅燒江鳗, 特別好吃, 就連小胃口的阿飄每次都能就着吃上一大碗米飯。

主菜是這個, 配菜配的油焖大蝦和鳙魚魚頭湯。

蝦上來時洛晚盯着那盤子看了很久,最終沒胃口的放下筷子。

“吃飽了。”

這才吃了一碗米飯。

Joe擔心的問:“身子還不舒服嗎,要不再去醫院看看?”

陳景秀看看蝦再看看他,恍然覺悟,無語道:“非要等南榮給您剝的話那請您以後別吃蝦。”

陰陽怪氣。

洛晚第一次沒回擊他。

今晚有點觸景生情。

回想起以前南榮隊長搶着剝蝦自己還不樂意,現在卻想……他不會回來了。

面對現實吧,洛晚嘆氣。

沈知斂不解看過去。

被Joe注意到,停下扒飯給人解釋:“之前那打野對他好,蝦都不讓他自己剝,這不,看到蝦想人家了。”

RC·南榮…

沈知斂有印象的:“嗯。”

“我沒那個意思,我是真不想吃,想喝汽水。”洛晚不願在這種事上多費唇舌,起身去外面冰箱裏拿可樂。

“給我捎兩瓶啤酒嚯嚯。”純種樂子人AD沒心沒肺喊他。

“知道了。”

白教練:“我也。”

Joe:“那我加一!”

回來時洛晚掂着半打啤酒,給阿飄帶了瓶橙汁。

坐下,發現自己面前盤子裏多出來六只去皮的大蝦。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謝謝喬爹。”

Joe搖頭,從他面前拿走一瓶雪花啤酒,“寶貝猜的不對,重新猜吧。”

還能有誰…洛晚疑惑看向身邊沈知斂,對方一臉平靜:“一天沒吃飯,再多吃點。”

…挺會關心人。

洛晚打開拉環把冒着寒氣的啤酒遞給他,“能喝喝點?”

“把人看扁了。”白教練起身去拿自己珍存的燒刀子酒,找來搪瓷碗給沈知斂斟上滿滿一碗,“喝這個。”

“雖說小孩子不能喝,但是你可以嘗嘗試試。”

衆人倒抽一口冷氣。

教練讓大家都喝過這酒,怎麽說呢,賊烈……一口辣,兩口寄,三口哇哇吐一地。

洛晚喝了四口,登時倒地不起直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小野王被迫面對一海碗酒精度數高達80度的燒酒。

他求助的看洛晚一眼,洛晚埋頭吃蝦。

沈知斂:……

推推洛晚,洛晚:“謝謝,剝的蝦好好吃。”

你的大恩我無以為報,那就不報了吧。

上單哥哥無動于衷,野王弟弟欲哭無淚。

白教練笑着看他:“我這酒可不輕易給人喝。”

Joe解圍:“喝一口就行。”

沈知斂迷茫環顧四周,不懂為什麽剛才還在聊曾經的打野的大家一轉眼就開始讓自己喝酒。

洛晚拍拍他肩膀,“喝吧,沒什麽好說的,之前的打野哥能喝一小碗,可厲害了。”

這是一大碗,喝了以後……

挂鐘敲響九點整,暖黃色的廳燈又亮了一度,沈知斂在衆人的目光中沉默着端起海碗,停滞。

“抿一抿算了。”

Joe不忍心看孩子難為情,找理由給他開脫:“他還小。”

正事當頭,下路組也不在吃瓜看戲:“就是就是。”

白教練臉上滿是迷茫,“不就是讓喝個酒,怎麽搞的像易水送別一樣?”

“風蕭蕭兮易水寒,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啊。”洛晚目不轉睛瞧着沈知斂,很認真的說。

喝啊打野哥快點喝喝讓我看看你會不會喝。

此時大家的心都懸在嗓子眼裏,沒人有心去糾正他的錯誤。

沈知斂又看洛晚一眼,問:“他喝了一小碗對吧?”

勝負欲起來了。

洛晚點頭。

他便一仰而盡。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去把沈知斂手裏的碗奪下來時裏面就只剩個底。

衆人膛目結舌。

只有白教練豎起拇指誇他道:“後生可畏。”

這後生可不可畏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在害怕這後生會不會直接寄寄思密達。

沈知斂喝光燒酒之後半天沒有說話。

Joe去給他接溫水,陳景秀拿濕毛巾……見情況不對洛晚趕緊過來摸摸他額頭,“不燙啊,酒量這麽好?”

說罷要放手,被沈知斂抓着又放回去。

洛晚嘴角一揚,把剛握了會兒冰鎮啤酒現在還冰冰涼的手貼在他額頭上,笑着說:“別給本隊長裝啞巴,說話。”

對方不答。

“啧,這小孩兒…”白教練也終于察覺不對,過來碰碰他,“沒事吧?”

你家燒刀子酒我捏着鼻子才喝了四口就倒了,你說呢?

洛晚腹诽一句,越發覺得自己剛才助纣為虐似乎也不太對。

……

等到Joe和陳景秀回來,溫水和濕毛巾用上,好大會兒都沒見沈知斂緩過神。

“哥你別吓我。”洛晚輕輕拍拍他胳膊,這才開始有點慌了。

“捆察那喲南通森?”

阿飄急得家鄉話都飙出來。

“說的啥?”

“他說,弟弟你沒事吧…”

“……”

弟弟沒事,弟弟福大命大。

過了十來分鐘沈知斂總算回過神來,這做的第一件事是重重的嘆一口氣。

第二件事:“我比他厲害。”

弟弟你他嗎差點比他早死你知道嗎…洛晚憤憤地點點頭:“以後別這麽幼稚,量力而行。”

“有分寸。”

沈知斂略顯遲鈍地用眼神淡淡掃過衆人,開口:“我沒事,只是剛剛喝太急有點激着…讓大家擔心了……”

這就是沒事了。

白教練端起另一只碗來喝了一小口,啧啧回味:“一下喝完太浪費,下次記得慢慢喝。”

Joe一記眼刀過去,“以後不許喝。”

阿飄如釋重負松了口氣:“沒事就行,下次別這樣。”

他上次也是暈了十多分鐘,洛晚上上次直接倒比這還嚴重。

每次掏出酒都要讓大家擔心半天…洛晚在心裏發誓:下次一定把教練和他的燒刀子酒ban掉。

“你們吃吧,我帶他回樓上休息。”

這段時間他抓着沈知斂衣袖的手攥出青筋就沒松開過,猛一松手還有點舒展不過來。

麻麻的感覺。

沈知斂起身還能站得住,走路也正常,根本不需別人扶。

洛晚就松開了手。

“小隊長你把橙汁拿去等會兒讓他解解酒。”Joe細心,把桌上沒拆封的橙汁遞過去。

洛晚說:“給阿飄喝吧,我等會兒給他拿。”

阿飄搖頭如撥浪鼓:“我不喝不喝,給弟弟。”

陳景秀笑他:“不是給你的南通森了?”

“別取笑我了…擦給呀。”最後一局說的很輕,阿飄說完十分不自然的把頭低了下去。

“……”

洛晚自然是沒閑功夫看他倆在這兒甜甜膩膩的,告了別帶沈知斂直奔三樓。

沈知斂說自己沒事。

被洛晚一把摁在凳子上,“坐好,我給你把床收拾一下。”

“真不用,我來吧。”

正在整理床鋪的洛晚回頭想看他一眼,卻發現他已經站在了自己後面。

洛晚:……

行行行你說啥是啥,你來吧。

“我靠!”

洛晚剛要騰出位置,結果還沒起身就被他給壓在了床上。

平趴着,雙腿跪在地上,側臉貼着床單……極其怪異的姿勢。

再加上上面不知什麽情況的沈知斂,更讓人心裏發慌。

“怎麽回事你?”

這話說的有些中氣不足。

“抱歉,沒站穩。”沈知斂悶悶地說,說話時呼出的熱氣盡數噴灑在他脖間,激得身下的洛晚一個激靈。

如果不是擔心他喝了酒不舒服洛晚早就給他推開了,但此時只能耐着性子問:“能起來嗎?”

沈知斂回答:“馬上。”

雙手撐着床板挺直身子,卻在即将要站起來時兩眼一黑又砸了下去。

“我他嗎……”

洛晚被砸的眼冒金星,剛想罵娘只覺着後頸吃痛,接着一股熱流自脖頸處流下。

背過手去摸,溫溫黏黏的。

等拿到眼前一看差點沒吓暈過去…指尖蘸到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鮮紅色的血。

這血定然不會是自己的,只能是……

“沈知斂,你說句話!”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阿花采訪時間到】

阿花:今天要采訪上野寝室裏的床板。

阿花:床板先生,今天的戰鬥很激烈呢。

床板:別說了,我都知道,明天我給你們一五一十仔細講。

阿花:嗯吶~

阿花:奇怪的采訪增加了。

【謝謝老板,老板大氣,老板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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