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眼神
常規賽第三周, DDG第一場打TLG，打破了2：1的魔咒。
1：2，輸了。
評論席WOC上單Korry銳評DDG：【別團, 各送各的】。
RC輔助Yews：【拖住，我來送塔】。
觀衆席銳評：
【Yews我老婆：小綠毛再亂說話嘴都給你親爛。】
【草莓罐罐：Korry就算了，怎麽Yews也這樣？他不是和飽飽關系挺好的嘛？】
【Night的q鍵：看出殡還有嫌殡大的？】
【小野王天下第一：不關打野的事，他可是唯一一局MVP。】
DDG沒有采訪悻悻離場。
路上白教練忍不住複盤：“實力差距是有, 但最為要緊的是洛晚的指揮。”
“…你下去好好想想。”
至于想什麽，洛晚自己明白。
這晚比賽他一直在逞強, 讓沈知斂從下路找突破口，并拒絕喬爹上來支援的請求。
TLG上單思念，他自覺與他沒有差距, 但等新版本再度碰上…高下立分。
雖然洛晚悟性好，但畢竟起跑線被往後延了五十米——在百米沖刺中。
他不服輸，卻又不得不輸。
“我就是……”
就是不甘心。
白教練說：“你放平心态。”
賽場上總要有版本棄子, 可不巧的是每次都是他。
DDG·Night。
讓他如何放平心态。
“我覺得，還是那句話……全世界都可以放棄你, 但只有你自己不能。”
半夜熄燈時沈知斂站在他床邊說了這麽一句。
一晃十天，他終于主動開口。
洛晚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嘆氣說自己累了。
沈知斂點頭，轉身要去關燈。
被他叫住：“我從登上賽場起就在逆着版本打。”
“辛苦。”
洛晚苦笑：“不辛苦，心累, 每次我的起跑線都要比別人往後一大截，我努力去追上……可無論我比他們多多少都填不滿這起跑線的差距。”
“我知道。”沈知斂關上燈轉身回來，站在原來的位置上聽他說話。
“我問過教練, 他只會讓我再努力一點, 我問所有人, 他們的回答都是如此。”
“只有柳墨郴…”洛晚賣了個關子：“你猜他說什麽？”
沈知斂搖頭。
洛晚從床上坐起來，模糊地看着他的身形認真的說：“他說我沒天賦，讓我去打螺絲。”
柳墨郴倨傲且與洛晚交好，這種話他确實能說出來。
沈知斂想想，說：“不要自怨自艾。”
“我沒天賦，也沒運氣，除了努力我還能有什麽？”今晚這話匣子一開，洛晚便也不想止住了。
心中郁悶，不僅因為這新賽季的改動，更因為和沈知斂的心結未解。
他想要跟他說清楚。
“一加一大于二。”沈知斂不急不躁告訴他。
洛晚打個哈欠，“說人話。”
沈知斂淡淡的說：“這是你之前說過的，你還有我。”
……
打野哥，我還有你，我們兩個加起來一加一大于二，我還要靠着你呢。
第二天中午，阿姨驚奇地發現自家小孩兒吃飯坐一塊兒了。
第二天下午，隊友們驚奇地發現自家上野開始溝通說閑話了。
第二天晚上，白教練驚奇地發現兩個禍害煮了螺蛳粉自覺滾出去吃了。
“挺好，不用我親自轟。”
「再吃一碗：喬爹給我留兩碗小圓子。」
Joe：“這不，吃飯也要顧着人家小沈，我就說小情…呸，小隊友打架不記仇。”
昨個沈知斂那話讓洛晚對他的态度180度大轉彎，今晚兩人吃飯時更是完完全全解釋清楚。
“酒偶爾喝，煙正在戒。”
他生的好看但面相冷清，從來都是暖不熱的冰塊模樣。
現在認真待人了，倒顯得溫隽許多。
洛晚一臉通情達理，“這我明白，戒煙是需要過程的。”
“酒的話，小酌怡情。”
可別再像那天酒精中毒。
沈知斂知道他想問的，自己主動解釋：“初中時候叛逆期，當了段時間小混混。”
吸煙喝酒……
被摸到心意的洛晚低頭笑笑：“那也該是個好看的小混混。”
兩人心照不宣去看彼此，轉頭又笑。
“神經病啊我們。”
洛晚忍住，嗦了粉再美美地喝一口湯，“我就沒有叛逆期。”
“會有的…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嘴真笨。”
“汪汪！”大黑叫了兩聲給他倆打招呼。
保安隊長：“喲，好久不見你倆在這吃飯了。”
兩人又笑。
那人那狗走後，洛晚用肩膀撞撞他肩膀，“咱們別笑了，好好吃飯吧。”
“嗯。”
“反正你說的有理，到以後要我真到叛逆期了，你可得教教我怎麽辦。”
那天晚上睡覺洛晚臉上都挂着笑。
照他的話說，沈知斂都願意跟他講那些，肯定也是在意的。
Yews：？
Night：他是我的好朋友。
Yews：戀愛腦，沒救。
2：1戰績的魔咒真正打破那是在周五。
DDG打TOD2：0零封。
白教練說，只要大家團結一致好好訓練，肯定會是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這段時間上野和睦，這樣的結果不足為怪。
“以後我們還會打更多像今天這麽順利的比賽。”他說。
劉哥在奎園樓定了酒席為他們慶功，等大家歡歡喜喜趕去拉開門簾，一個更大的驚喜映入眼簾。
——穿着西裝帶着墨鏡坐在主位上的帥氣老板！
不，是驚吓。
洛晚黑着一張臉過去錘他肩膀一下，“又來搞什麽壞？”
“真沒壞心思…我四個月沒來了，今天這麽大的喜事不來跟着慶祝慶祝說不過去。”老板起身點頭哈腰把位置讓他：“小晚哥坐，你們都坐。”
帥不過三秒。
“我可不敢跟您搶。”洛晚施施然坐到他對面的位置，招呼沈知斂，“打野哥過來坐我這兒。”
沈知斂順從坐過去，大家也都各自坐好。
老板裝作傷心垂淚：“小晚果然與我生分了。”
洛晚無動于衷：“滾。”
老板：“這是新隊員吧今天總算見真人了，真帥。”
沈知斂：……
“你們一個個要搞哪樣！我可是老板诶！”
陳景秀：“吃飯吧，吃完回去睡覺。”
……
開場由老板認命的念了幾句祝詞，然後是白教練表揚他們兩句，就可以吃飯了。
戰隊聚餐沒什麽拘束，想吃什麽夾什麽。
沈知斂不太自在。
飯沒吃幾口，只夾花生米。
“這小沈怎麽只吃花生，來來來別吃了，我敬你一杯。”老板注意到，朝他舉舉酒盅。
沈知斂看一眼洛晚，有洛晚點頭他才回敬老板喝下一小盅。
“怎麽跟個小妻管嚴似的？”
老板評價道。
洛晚一記眼刀剜過去，“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見他倆如今這沆瀣一氣共同對外的模樣，老板對網上上野不合傳言的憂慮不攻自破：“也好，你們相處好了，比賽也都順利。”
上野不理人，中單食不語，下路兩位專心吃飯，白教練又總是高冷……只有劉哥捧場：“好！”
老板有時候覺得自己這老板當的真是失敗。
“你們好好打，打進世界賽我送你們個大驚喜。”
去年進世界賽的大驚喜是帶大家去拍婚紗西裝照……今年沒什麽好拍的，就淺淺的拍個遺照吧。
大家：毫無反應——
劉哥：“好！！！”
“劉哥，來，咱們倆兄弟好好的抱一下。”
回到戰隊已經半夜十一點，洛晚把準備明兒個送阿姨的蜜餞放進小廚房冰箱，回頭看身後，“你不去睡覺跟着我幹嘛？”
老板嬉皮笑臉：“我給你那小帥哥支走了，給我講講你倆怎麽處上的？”
說的是沈知斂啊…洛晚嘴角抽了抽，忍住罵他的沖動回答道：
“第一我倆沒好，第二我不是gay，第三我不想見你。”
煩人精。
“沒在一起嗎？但我感覺他看你那眼神兒…挺不簡單的……”
老板說完見他又要打人，趕緊識趣地打着哈哈離開。
離開的路上撞見下路組。
他忍不住又要說一嘴：“每次見阿飄都是拐着你胳膊，跟個嬌俏小媳婦似的。”
這句還沒什麽，接下來才是犯見：“來，給我抱抱玩玩。”
陳景秀罵罵咧咧帶着“小媳婦”走開。
目睹全程的白教練：“老大不小的人了，注意點影響。”
老板自嘲：“在外面別人都是巴結奉承我，也就只有來這兒這群孩子好玩。”
劉哥：“好！有空常來！”
萬分配合。
“說起來咱們隊裏也沒個談戀愛的，倒是都跟我一樣光棍。”
“那可不一定。”
白教練的嘴角壓不住似的往上揚。
老板說：“他們那麽優秀…正常，都正常。”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三人不言自明笑笑，各自回了寝室。
眼神兒…不簡單……
這晚洛晚讓沈知斂盯着自己眼睛對視了十幾分鐘，沒看出有什麽不簡單，反倒是越看越覺得他眼睛漂亮。
目光清清淩淩，有如凝雪千裏皓月當空。
“別再看了，我怕陷進去。”
沈知斂淡然地移開眼睛，面不改色。
他看自己明明是看正常人的眼神，也不知道那憨批老板是怎麽看到的不簡單。
眼睛出問題的話得送他一箱珍視明。
洛晚心裏吐槽兩句。
沈知斂沒有聊天的意思，他就自己創造話題。
洛晚用指節敲敲桌面，“看我那麽久也不知道害羞一下。”
對方無奈：“你也知道，我有點面癱。”
沒什麽誇大的表情，也不喜歡笑，一般都是癱着臉冷冷對人。
他習慣了，改不過來。
“害，來說高興的，今天咱倆這配合打的挺好。”洛晚打開手機看時間是23：46，繼續說：“你這橘右夫打了多少局？”
沈知斂回想：“大概是三千多局吧。”
洛晚笑道：“巧了，我的巾帼将也是三千多局。”
“3117。”“3168。”
兩人同時開口，說出對方要問的具體數字。
“這是心有靈犀，”洛晚說：“難得。”
說這話時目光不經意撇到他手機，看他用的軟件也和自己一樣是星星罐，更加堅定了：“咱們好默契。”
3344，确是好默契。
沈知斂嘆氣。
23：52，洛晚的鬧鐘響起。
“馬上就該查成績了，你不得準備登錄你的賬號嘛。”
大家遠離學校多年，對高考的事不甚上心。
但洛晚還是記得，時刻關注着有關高考的消息，比高考生本人都在意。
或許是送了花，又或許……
沈知斂默默看着他，一種複雜的情感慢慢地凝聚在眸中，又在他關上手機擡頭的瞬間驟然消逝。
洛晚：“查吧。”
沈知斂：“嗯，該查了。”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阿花采訪時間到】
阿花：今天我不采訪！
阿花：今天我說到做到了吧！明天也是一樣！
阿花：好了，看宮鬥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