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只見虞珞妍認真的看着她家擺飾。
“你…的興趣真廣泛。”虞珞妍在她離開時，環視了闕棠家一圈。發現她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樣是個只靠臉博取喜愛的女人。
她的書櫃有着各種類型的書籍，不像自己只愛翻閱美容、服裝或八卦雜志；音響旁擺放的專輯除了流行樂，還有交響樂、聲樂、歌劇等等。這些在她還沒結婚時，也曾喜歡一個人到音樂廳觀賞；她家牆上挂滿了旅行的照片，裏頭有獨照也有和朋友的合照，但無一都是充滿愉悅的。還有來自各國風景明信片，每張明信片最後的落款都不同，看的出闕棠的好人緣。
而自己又到底多久不曾好好看過這世界了?每回出國除了買東西還是買東西，即使難得和朋友出去，談論的也都是當季的新品。
曾幾何時自己成了曾經最讨厭的那種女人?偏偏可笑的是，她以為自己這樣子，就能讨丈夫歡心。
“宋太太?”
“虞小姐。”虞珞妍回過頭看着她。“叫我虞小姐。”
“虞小姐。”闕棠善解人意的沒多問，從善如流的喊着。“我茶泡好了，您要不要先休息一會。”早在樓下時，她就細心的發現虞珞妍微微顫抖的身軀。盡管現在已入春，但仍微寒的夜晚不是一件單薄外衣能抵擋的。
全身窩進闕棠家的柔軟沙發中，手裏捧着溫暖卻不燙人的茶杯。自下午開始就發寒的心髒似乎慢慢的恢複跳動。
“虞小姐你…吃過飯了嗎?”闕棠試圖打破沉默的氣氛。
虞珞妍沒理她，但也似乎有了開口的欲望，自顧自的說。“今天早上，從你公司離開後，我想着所謂的改變自己，大概是要改掉我的大小姐脾氣。所以我讓家裏廚師準備午餐後帶去公司等着他開完會想和他一起吃飯。大約等了一個多小時吧，他終于從辦公室出來。我才剛高興的拿着午餐站起來，他卻視若無睹的直接走過我身旁。”
“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這樣忽視過我。只有他敢這麽對我。”虞珞妍緊握住杯子眼神憤恨。“就在我氣得想将午餐丢在他身上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我以為他良心發現了，結果他卻對我說，趕緊簽了離婚協議書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我真的有那麽讨人厭嗎?”她猛地從椅子上坐正，杯中的紅茶因而濺灑出大半落在她衣服上。虞珞妍卻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狼狽，雙眼通紅瞪着闕棠。
然而不帶闕棠回答，她的氣勢陡然全消，視線望向別處。“我以為我自己并不輸給你什麽。論家世、財富…我甚至還略勝你一籌。可是我剛剛才發現…”她不甘心又不得不承認。“除了家世，在你面前我根本不值一提。”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什麽叫做需要改變。”虞珞妍将杯子放在桌上後起身，神情高傲的俯視着她。“闕棠，我是不會輸給你的。”她轉身走到門口。“謝謝你的招待。”
“等等，虞小姐。”闕棠喊住她。走到她身邊時，從門口的架子上挑了件适合的外衫蓋在她身上。在虞珞妍不解又防備的眼神下，始終不曾改變的溫柔笑答:“如果不想輸給我，至少要先照顧好身體。這件外衫不是什麽昂貴的名牌，我想虞小姐大概看不上眼，不過起碼現在用的上。”她越過虞珞妍打開家門。“虞小姐，我陪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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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珞妍沒料到闕棠會這麽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一起下樓。直到司機開着車子出現後，闕棠确認她安全無虞才轉身回去。
透過黑色的車窗，虞珞妍不自覺的注視着闕棠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視線中。
“早安。”早上闕棠心情明媚的走進辦公室，一如往常的和員工打招呼。
“早，總經理。”年長的員工。
“總經理您竟然剪頭發了?”有長發控的男同事哀嚎。
“總經理您這樣年輕的讓我們這些剛進公司的小妹都要被你叫姐姐了。”剛進公司的助理驚訝的看着她。
她毫無架子的笑着和員工打趣聊天。直到辦公室門前，秘書看到她同樣被驚豔的雙眼發亮。“總經理，您剪頭發了?”
“怎樣，不錯吧。”闕棠開心的碰了碰過肩的發梢。“總算覺得輕了一公斤啊。”
“總經理您真是愛開玩笑。”秘書笑着回答，突然想起有位客人才早她一步到。“總經理，昨天那位…宋太太又來了，現在在裏頭等你。”
闕棠疑惑的挑眉。“宋太太?”
秘書不停點頭。
“好，我明白了。你有泡茶了嗎?”她了解的露出有些苦惱的笑容。
“有，我用您昨天放在我這的茶包，泡好一壺茶送進去了。”
“謝謝你，Michelle。有你在真是好。”闕棠真誠的對她道謝後，走進辦公室。将看傻眼的秘書丢在身後。
“虞小姐，抱歉讓您久等。”明明是對方沒預約私自前來，但闕棠進門後将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
虞珞妍回頭，本來充滿挑剔的眼神在見到她剪去大半的發絲後，轉變為震驚。“你…”
“啊，我的頭發嗎?”見她一直瞧着自己的發尾，闕棠笑容可掬的說:“剪這樣真是輕松多了。”
“是因為我要你離開傲天嗎?”虞珞妍并不相信她的說詞。認為對方一定是因為情傷才剪發。“你…為什麽那麽傻，你原本的頭發多…”漂亮的讓人想擁住。驚覺自己後頭未盡之語友都暧昧，她驀地住口。
“無論什麽理由，開心就好了。頭發還可以再長嘛，想留再留就好了。” 闕棠倒是毫不在意的解釋。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後，公事公辦的看着她。“虞小姐您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她瞧着眼前的虞珞妍，盡管容貌不變，但整個人的神情就像煥然一新一樣，已經沒有前兩次為出軌丈夫而歇斯底裏的可憐妻子形象。而是一個有自信的女人。
談起正題，雖然內心還是盈滿着為她被剪去的長發可惜的情緒，也收斂表情，嚴肅認真說:“我今天來，是作為虞夏的代表，和你談合作案。從今以後，我們之間的合作案，都由我負責跟你接洽。”
“您…”闕棠不敢置信的睜大眼，而這難得失态的樣子大大取悅了虞珞妍。
她頭一次在闕棠面前展現了笑容。“我是企管和市場營銷雙碩士，嫁給宋傲天之前，在我們公司的職稱是業務經理。”
沒想到她說的不輸給自己是這個意思。闕棠半是無奈的笑着搖頭。“我明白了。但很抱歉虞小姐，由于近日即将離開，我已經将這件案子授權由業務協理負責與貴公司協調。”
“我已經和你們總公司要求過，這件案子，要由您全權負責，必且在合作案上，我會提供比原先更優渥的讓步。”虞珞妍如盯上獵物一般的看着她。“闕棠，你可別想逃，我會打敗你的。”
“女配對女主好感度提升，目前歸零。喵~”小香菇牌提示音突然跳出。
“之前要我走的也是她，現在要我留的也是她，女配的心思你不要猜…”闕棠努力維持笑容應對眼前散發着可怕氣息的虞珞妍。“而且一口氣加這麽多好感度…讓我隐約有不祥的預感。”
“喵~宿主不要相信第六感，相信我吧。這是女配要你推倒她的訊號。”
“啊，看你最近胖的不成貓樣。今晚的洗衣跑步機你就在裏頭好好的滾個360圈吧。”闕棠直接無視小香菇那句話，愉快的下了這個決定。
“喵~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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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棠和小香菇吐槽完後，微皺眉苦惱。沒料到事情已經有些超出她的控制。最起碼她沒想到女配的行動力這麽強…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先按原本計劃拒絕對方。
“宋太--”在對方如鷹隼般的眼神中止住，她改口:“虞小姐。我想對于我和公司的規劃來說，這件案子實在不适合繼續由我負責。而且…”她表情有些複雜的沉澱幾秒。“現在是以我私人的身份勸告您，以虞夏目前的情況，已經是做最大的讓步，若是要給出更優渥的條件，貴公司在這項合作案上會是完全吃力不讨好得做白工。”
“這不是問題。”虞珞妍為了奪回主導權很快速的反駁。
闕棠宛如長輩看着不懂事小輩一般，無奈又沒好氣的笑了。“虞小姐。我不清楚你是怎麽讓宋傲天先生同意将這項合作案移轉到您手裏。但如你所言，你是為了想要贏過我的話，首先，無論任何時候，你都必須要懂得并且牢記将公司利益作為優先考慮。生意場上不是你耍大小姐脾氣的時候。也不是讓你大小姐任性玩耍的地方。”察覺自己口氣重了。她苦笑着揉了揉額角。
“我明白了。我會和總公司協調，作為這個案子的監督及負責人留下。不過一但案子完成，後續移交給下屬後，我就會回美國。”有別于方才幾近說笑的情況，現在的闕棠作為高階負責人的口吻，眼神溫和又堅定的望着她。
虞珞妍微愣。剛才，她以為闕棠一定不會答應她留下，沒想到…“為什麽?”他瞇起眼試圖看穿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你為什麽要答應我這麽無理的要求，對我這麽好?”
“就當作我在贖罪吧。”闕棠視線移開，右手上的名牌鋼筆在手指間不停來回轉動。
虞珞妍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一絲懊悔。贖罪…她喃喃的咀嚼着這兩個字。
就像是為了貫徹贖罪這兩個字。
談話結束，正式談起合作案後，闕棠以一種近乎苛刻又毫不留情的态度挑剔虞夏的合作案。
她先是指出虞夏在條約上有許多不清不楚的模糊地帶。又拿出虞夏去年度的財務報表。
“貴公司去年的整體營收不過比前年成長1%，但在給我們提出的合作預算上卻提供了一個相當不合理的數字。貴公司的財務部門是不是都在睡覺呢?”闕棠将預算表上的數字一個一個圈給她看。“你們當初是以亞洲首屈一指的大公司來和我們接洽，卻給了我們這樣二流公司的預算表。如果是我別的同事前來，早就直接拒絕和你們的合作案了。”
虞珞妍臉色難看的咬唇默默做着筆記。
“另外貴公司的市場調查我也看過了。基本上信度不準。挑選SPSS分析方法大多都是對貴公司有利，有些甚至有點牽強。”闕棠将報告阖上推回她面前。“其實我認為虞夏根本就不重視這次的合作案。或許是因為預期利潤沒有你們初估時的龐大，二來，可能我們公司又特別的啰嗦。所以在正式合作方面的意向就越來越低了。這也是我請求回美國的原因之一。”
闕棠視線掃過筆電屏幕，發現宋傲天寄來一封mail。她挑眉點開，只見上頭寫着:
棠，虞珞妍竟然利用董事會的名義将虞夏和你們公司的合作案搶了過去。都是我的錯，沒辦法好好保護你。但你放心，我已經在跟她提離婚了。只要她一簽字，我立刻就娶你。
如果她去找你麻煩…你就刁難她。她不過是個只會花錢不懂什麽叫談生意的大小姐，很快就會知難而退了。
對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今晚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闕棠很快速的回了他:抱歉，晚上有約，沒空。
宋傲天也快速的回信:沒事，我知道你忙。很快我們就有很多時間了。
她直接關掉網頁，再也不想看見宋傲天的只字詞組。從沒有人讓她這麽感到惡心過，沒有。
“闕總經理?還有其他問題嗎?”虞珞妍疑惑的瞧着不自覺露出嫌惡表情的闕棠，不解她到底看到什麽。
“嗯?”闕棠回過神看了時間。“我想今天先到這吧。沒想到已經六點，該下班了。”看向玻璃窗外，多數人已經在收拾。
虞珞妍随着她的目光轉向外頭，發現所有人都準時的要下班，她有些吃驚。“你們公司難道不要求員工加班?”
“休息也是生活的一部份。”闕棠勾勾嘴角。“更何況沒事就早點回家啊。只要在期限內完成工作就好。司機會來接你?”
虞珞妍突然一掃方才的弱勢，神秘的笑了笑。
回到家時，發現對門久無人居的空房竟然有人搬入。闕棠挑眉開門進屋。“小香菇?小香菇?”她發現今天都沒聽見某只貓的聲音。找遍房子各個角落，最後終于在自己床上看見趴睡的肥貓。
“竟然在我床上吃小魚幹!”闕棠立刻冒出青筋。“小香菇!”
“喵…嗚…”小香菇在床上翻了個身。
“小…香…菇!”她手一伸将貓咪抓起，走到後樣臺将她丢進洗衣機，按下脫水。接着就聽見裏頭傳來撞擊聲，接着就是貓咪的慘叫聲。
“喵嗚…宿主太壞心了。”小香菇淚眼汪汪的指責着闕棠。牠在裏頭就像倉鼠一樣的跑了十分鐘才被放出來。
“我是讓你有機會學習最強武術無敵風火輪。”闕棠冷冷一笑。“而且…紅酒口味小魚幹是什麽奇葩産品。真的能吃嗎?”她拎起包裝袋。“重點是你這只不會喝酒的蠢貓竟然被這裏頭微量的酒精成分給醉暈睡了一整天…”
她突然發現不對勁。“不對，我根本沒買過這種東西，你哪來的。”
“前幾天宿主計算機忘了關，我就用你的淘寶買的呀。喵~我訂了一整箱，今天早上宿主出門的時候剛好送到，隔壁今早才搬來的鄰居人很好的幫你簽收了。然後我偷溜進去拿了一包出來。”小香菇得意的說。“不過你們人類的消費系統還是太不先進了，像我們星球每戶貓家庭都有個喵爪印辨識，按上去就可以自動出現先前購買過的物品，直接選擇要購買的貨物确定就好。辨識器會連結喵貨幣戶頭直接扣除款項。喵~”
“你說，你用我的淘寶賬戶買了一箱奇葩口味的小魚幹?”這麽長的一串話裏頭，闕棠只抓住這個重點。
小香菇終于察覺氣氛不對勁，剛想擡起後腳往後退，闕棠已經眼捷手快的抓住牠了。“我看還是讓你跑滿365圈好了。”
“喵嗚~~~不要~宿主~你好狠心。”
就在闕棠要把牠丢進洗衣機時，門鈴響起。
小香菇正想說得救的松了口氣，沒想到闕棠洗衣機門一開，還是把牠丢進去了。“喵嗚~”小香菇決定不跟闕棠說女配對她的好感度已經到四十了。
處理完這只沒下限的貓後，闕棠洗了手開門。但被門後的人驚訝的維持不住笑容。“虞小姐?”現在是怎麽一回事?占據她辦公室一整天還不夠，晚上還出現在她家門口?
闕棠突然想起下午虞珞妍詭異的微笑，難怪!
“我今天搬來你對面，成為你的鄰居了。”她比了比身後敞開的門扉。“還有，我早上幫你簽收了一箱…小魚幹零食。沒想到你喜歡吃這種東西…”虞珞妍似笑非笑。
本來闕棠在她心中的良好形象因為這箱小魚幹而崩塌了。
“不，別誤會…那是我家貓愛吃…”她非常誠懇又無奈地解釋。打開外門，走到虞駱妍身後搬起那個有五公斤重的紙箱。“真是麻煩你了。沒想到小魚幹會這麽早送到…”
“沒什麽，以後我們都是鄰居了嗎，本來就該互相照顧。”
闕棠尴尬的呵呵笑。“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
“等等，下午的合作案我有問題想問你。”虞珞妍終于說出來意。
“嗯?”
“我是以私人身分來請教你的。”虞珞妍咬了咬唇，終于說出這帶着請求意味的示弱。“太久沒接觸公司事務，我在很多地方都已經銜接不上的找不出問題。而且現在公司都是宋傲天的人，我完全不能相信他們。雖然這樣很可笑…，但想來想去我身邊竟然只剩你可以求助…”她自嘲地笑着。“不，當我沒說過，請忘了這件事吧。”她轉身。
“等等。虞小姐。”闕棠為自己的心軟咬牙切齒。“今天是您喬遷，如果不介意的話…”她擡起手中的箱子。“我泡茶請你吃小魚幹吧。”
沒多久闕棠就為她自己的心軟感到萬分後悔。因為女配毫不客氣的登堂入室，上班找她見面、下班和她回家、她慢跑時女配也跟在身邊，形影不離的她都産生了女配是不是又要攻略自己了。
“小香菇，你很久沒提示好感度了。”闕棠慢跑回家後立刻抓出胖貓審問。
“喵!”小香菇撇過頭不理她。
“…貓咪也來傲嬌這招啊，很好，我昨天才想說你的進口貓咪餅幹好像快吃完了。我看你好像也不怎麽喜歡的樣子嗎，就算了，我等等去取消訂單。”闕棠呵呵兩聲。
“喵嗚~不!宿主跟一只貓咪計較真的好嗎?宿主你還是個人類嗎?宿主你這樣欺負貓咪我要打電話到動物保護協會!”小香菇哭着看她。
“我還想投宿你這個一點也不負責任還會宿醉、心情不好也不提示的指導員!”她不甘示弱地回嘴。
“喵嗚!女配對女主好感度70，男主對女配好感度負六十。餅幹!”
“真是人為財死，貓為餅幹亡…。”闕棠終于明白了不管是哪個物種的吃貨都一樣坑爹。然後她手一伸快速的把小香菇抓到半空中拼命搖晃。“這麽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說。男主對女配好感度都這麽低了，怎麽刷啊。”
“嗚…，就讓他們離婚呀...喵嗚...沒聽過置之死地而後生嗎…喵。人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小香菇話都說不清楚。
“說的好有道理。”闕棠驀地停手。認真的挑起眉。
小香菇暈的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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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将近一個月的貼身指導，虞珞妍已經從開始被闕棠數落的不知該如何回嘴，到現在已經能不落下風的與她讨論。
“這個案子，大致上都已經初具雛形。辛苦你了。”闕棠對虞珞妍的成長頗感欣慰，沒浪費彼此太多時間。也替自己在一開始選擇用一千積分兌換高階經理人思考決策模式感到慶幸…
聽件案子終于被核可，虞珞妍內心一時間很複雜。從一開始不想輸給對方，到後來亦師亦友，又同時是情敵的關系，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定位眼前的女人。她唯一清楚的是，現在她內心莫名的充滿一陣失落…
“所以，這樣就可以了嗎?”盡管口吻高冷，但虞珞妍一副期待被誇獎稱贊的神情，令闕棠笑彎起眼。
虞珞妍對着她的笑容瞬間看愣了。
“當然可以了啊。”闕棠笑着點頭。“我這合作方都認可的話，貴公司內不應該不會有太多反對聲。接下來你也不用這麽辛苦每天兩頭跑。”
“…”虞珞妍沉默的收起文件。
“但是有任何問題，你還是可以來找我。鄰居。”闕棠轉換氣氛，調皮的換了個稱呼。
她一聽，雙眼無法克制的染上點點光亮，但下一刻又撇過眼。“闕棠，你以為你是誰?聖母嗎?為了贖罪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想起最早是自己的無理取鬧說什麽非要勝過她，結果來這撒潑了一下午，讓原先已經打算調回總部的她留下。
自己這麽幼稚又任性的耍着大小姐脾氣，也無非是仗着闕棠的溫柔才敢如此。
那時她說留下的原因是為了贖罪。贖了這麽久也夠了吧?畢竟真要說起來，一直都是宋傲天的錯。闕棠也還算是受害者…
如果繼續自己無理取鬧，不是離她更遠了。
“嗯?我們不是朋友嗎?”闕棠微訝。“我以為我們至少也稱得上朋友了…沒想到是我誤會。”
“朋友?”虞珞妍滿是希冀的回頭看她。“所以不是贖罪，是朋友嗎?”
“我以為這陣子我們的來往已經稱的上是朋友了…”闕棠尴尬但又寬容的笑着。“不過即使不是朋友也沒—”
“對，所以我可以以朋友的身分打擾你嗎?”不論在什麽場合總是擺出高姿态不妥協的虞珞妍，如今也顧不上維持禮儀，和宋傲天結婚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感到快樂。
這樣的快樂卻不是建立在她曾以為會是她幸福來源的丈夫。而是來自…她丈夫的出軌對象，她一直視為情敵與對手的女人。
但和闕棠相處的這段時日，她終于明白，如果一個人不先愛自己，別人也不會真的愛你。因為愛情不該是犧牲自己生活的完全付出，而是作為生活的一部份享受付出。
過去她為了宋傲天犧牲了自己的生活、事業、朋友，卻落的可憐的下場。她再也不會這麽傻的為一個不值得她用心的人全力付出了。
“可以啊。”闕棠抿嘴優雅的笑着。“而且…虞小姐偷偷去外面學做飯的成果不錯。”
虞珞妍頓時不好意思的紅了雙頰。本來是不甘心，為了挽回宋傲天所以開始學着下廚，沒想到後來都成了讓闕棠打開門的手段。
“我想現在的虞小姐，宋先生一定會重新喜歡上你的。”這幾天宋傲天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熱絡的約她，一來是她從不給對方面子毫不留情的拒絕，再來宋傲天臉皮也拉不下。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忍受着上級眼光初出茅廬的小業務，而是資産過億身家的企業家。
“是嗎。”虞珞妍聽了這話到沒有她想象中的高興，若有所思的神情讓闕棠的覺得女配好像自主黑化了…
虞珞妍回到虞夏時，正想拿合作案去找宋傲天談。走到他辦公室門口時，他的秘書卻尴尬又緊張的阻攔。
“總經理他現在…有事。”秘書沒料到向來不會在下午出現在公司的大老板千金今天竟然出現了，而自從老板半退休後越來越放肆的總經理好歹還有分寸會挑在大小姐不在的時候才和他那些外面的朋友見面。
虞珞妍面無表情的說:“讓開。”
“大小姐…”
“你知道這間公司叫什麽嗎?”虞珞妍冷冷的問着。
“虞、虞夏。”秘書戰戰兢兢的回答。
“那你知道老板是誰吧。”
“您父親…”秘書識趣的讓開回到位置上。
她越過秘書走上前，直接打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一個女孩子衣衫不整的坐在宋傲天大腿上。明眼人都知道他們在這張寬大的總經理椅子上做些什麽。
讓開門聲打擾的男女臉色從歡愉變成驚恐。
“虞珞妍!”男人的怒吼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宋傲天，這就是你所謂對闕棠的愛?”虞珞妍冷冷的看着他們背對自己整理衣物。女子在整理好後，立刻拿起手提包越過她走出辦公室。經過她時，身上傳來的濃烈廉價香水味刺的讓她想起闕棠身上的果香。
若是說先前也許還對他抱有最後一絲夫妻情分和希冀，在她打開門後就什麽也沒了。一個不停對自己說他已經愛上另一個比自己優秀的女人，她認了，對方的确優秀的讓人無法生厭。但，這個口口聲聲說愛着別人的男人，同時又與另外的女人發生關系。
她現在只想冷笑。為過去自己的愚蠢大聲的笑。而她也真的這麽做了。
笑的不可自抑的彎下腰，眼淚滑出眼眶落在地毯上，染出了點點深斑。
“你瘋了嘛。”宋傲天憤怒的瞪着她。眼見外頭已經有人讓她笑聲引來，他更是惱羞成怒的說:“你都已經看到了，還不打算跟我離婚?”
虞珞妍驀地止住笑，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神再無一絲感情。“可以，你把虞夏的股份吐出來。我就簽字。”
“你憑什麽?”宋傲天聞言，如被激怒的野獸一般，雙眼通紅的瞪視着她。“要不是我為虞夏做牛做馬，虞夏怎麽可能還能維持到今天。”
虞珞妍冷冷的從一直抱着的文件夾抽出一疊文件丢在他桌上。“這是去年公司的內帳。宋傲天，你當真以為虞家的人是傻子嘛?你不要忘了，你姓宋，不姓虞。”她冷笑的嘲諷着。“要是你不把虞夏的股份吐出來，沒關系，我會把這些資料公開。”
這些都是闕棠一步一步教她的。
“你…很好。”宋傲天咬牙，從男用公文包裏拿出一疊文件，又從保險櫃中拿出虞夏股票。“你簽字離婚，我同時蓋章轉讓給你。”
“原本那條要我給你百分之十虞夏的股票拿掉了嗎?”
宋傲天快速的在股票轉讓書上簽字。“我早就知道你不會簽那份離婚協議，這份才是真的。我們之間的財産各不相幹。”簽好後，他将股票丢在桌上。“可以了吧?”
“我會讓我的律師确認過這份離婚協議沒問題後簽字。”虞珞妍眼神無半分波動，冷靜的如處理公事一樣。
宋傲天拿起西裝外套氣憤的走出辦公室。
她拿起那份離婚證書，緊握住，掉頭走出辦公室。
“喵~男主對女配好感度負一百。女配黑化值七十。”
闕棠一口午餐湯立刻噴出來。還好是自己用餐所以對坐沒人，她趕緊拿紙巾擦幹淨。“早上不是才剛和女配愉快的聊着她能抓回男人的心嗎，怎麽我下午出來吃個飯就負一百了。”
“喵~女配和男主已經攤牌要離婚了。”
“那男主應該很開心才對。負一百還讓人玩嘛!難道這個任務真要我出賣自己的貞操啊呸，節操了嘛…”
“因為女配同時逼男主吐出虞夏的股票。這都是宿主教導女配的唷…喵~”
“…原來是我自己幹的好事。”闕棠默默的挖起一口飯塞進嘴裏。
“置之死地而後生嘛，宿主別太擔心唷，喵~”
“聽你這種口氣我更擔心。”闕棠翻白眼。“啊，木已成舟，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反正我本來就很讨厭這男主角。讓他好好被成長之後的女配虐虐更好。”
“喵~宿主也不要得意的太早唷，女配現在黑化了，說不定會六親不認得一起虐你。”
“我覺得你這句話似乎在預言什麽。”闕棠敏銳的察覺出其中的意涵。通常這只蠢貓如此肯定時，就表示接下來的情況不怎麽樂觀。
“喵~你想太多了宿主，人家只是好心的提醒你。哪像你整天虐待動物。小心眼的人類!”
“…”
闕棠下班到家後，在虞珞妍門口看見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禮貌的點頭後打開門。
“你就是闕棠嗎?”
“欸…是。”她回頭。“您是?”
對方本就不矮在搭配上高跟鞋，淩厲的氣勢傾巢而出。而對方與虞珞妍相仿的五官，闕棠猜測應該是親戚吧。
“我是虞珞妍的堂妹。”她由上而下俯視着闕棠。“聽說宋傲天就是為了你要離婚。看起來也沒什麽嘛。”
“呃—”從沒遇過這麽直接的人，闕棠一時間尴尬的接不上話。
“之遙，你怎麽來了?”虞珞妍走出電梯第一眼看見的是站在家門口神色尴尬的闕棠，随着她的視線一看，發現竟然是自己堂妹。
“堂姊。你要我幫你買的東西在這裏。”虞之遙見她出現，收斂了态度，将手中拿着的牛皮紙袋交出去。“我先走了。”臨走前她又看了闕棠一眼，裏頭含着的警告意味濃厚。
闕棠拉起嘴角的揮揮手，等到電梯門關上後，嘴角才回到自然的弧度。
“我堂妹剛剛說了什麽嗎?”将闕棠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的虞珞妍，關心的問着。“不過她說什麽你都不要在意，她不是有心的。”
“沒事。她很關心你。”闕棠此時才回複往常慣有的溫柔。習慣性的安撫着她。“今天還好嗎?”既然進不了門，索性倚着門板作勢長聊的姿态。
但對門鄰居似乎不在狀況內，抿了抿唇偷瞧她一眼後低頭說:“我要離婚了。”
“這樣啊。”闕棠點點頭。“等到簽約後我也差不多要回美國了。”
虞珞妍猛地擡頭。
“先前說過。你忘了?”見她那宛如被抛棄的雛鳥一般的表情，闕棠忍俊不住往前走兩步擡起手揉揉她的頭頂。“堂堂虞氏即将恢複單身的千金，害怕沒人要嗎?”
虞珞妍不語。
“沒事的，你要相信自己可以處理的。不管面對什麽樣的情況。”闕棠鼓勵她。
“闕棠…你不會嫁給宋傲天了吧。他那種男人一點都不值得你付出。”虞珞妍将她手握住。提及一個一直橫亘在她們只間的男人。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為自己痛苦多些，還是為闕棠不值多點。
“怎麽會。我已經看開了。”要她嫁給那渣男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闕棠握了握她的手。“你早點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還有些交接的事情要處理。晚安。”毫不留情的抽身離開。
“晚安。”虞珞妍盯着她的背影小聲的回答。
隔天一早，闕棠下樓時，一道人影沖上來将她抱住。
“闕棠，我們結婚吧。虞珞妍已經簽字跟我離婚了。我可以給你一個名分了。”宋傲天興奮的看着她。
“喵，女配黑化值滿。”
闕棠聽見提示音下意識的擡頭一看，果然在虞珞妍家的窗邊看見熟悉人影。亡羊補牢的推開了宋傲天。
她滿頭黑線。這下真的是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