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陸宜春抿着嘴看着地圖,範雲墨猜着他是擔心陸承夏,畢竟陸承夏年紀小,又是第一次帶隊,“将軍可是擔心承夏,我看承夏沒問題,他也參加了好些個戰役了,而且武藝高強心思缜密,是咱們陸家的孩子”
範雲墨對陸承夏的評價還是挺高的,陸承夏也确實當的起,陸承夏也是從小學文習武,和陸宜春可是一脈相承,連武師傅都是一個,可以說陸承夏完美的複制了陸宜春走過的路,陸宜春搖搖頭,“你們不懂,他比我小上十歲,我幾乎是看着他長大的,畢竟年紀還小,總是讓人放心不下”
李先铎也安慰他,“咱們承夏可是陸家的男人,不帶差的,你呀就是太過保護他了,孩子大了,早晚要放手的”
陸宜春輕笑,“也是我想多了,好了,咱們等消息好了,你們也回帳吧”
陸承夏帶着副将點齊了人馬,輕車從簡,連馬匹都沒帶,悄悄的從軍營摸去了小雲山,副将焦洋緊緊的跟着,焦洋也是老兵了,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身家清白,因為身手好又膽大心細,被陸承夏帶在了身邊。
陸承夏帶着三千人急行軍,陸家軍軍紀嚴格,将士都是身經百戰,一路急行軍硬是沒發出丁點的聲響,派出的探子順便弄死了北蒙外圍埋伏的探子,陸承夏一行人已經慢慢的靠近了北蒙軍,焦洋小聲的問道,“将軍,咱們什麽時候動手?”
陸承夏暗搓搓的捏着自己的配劍,到底沉得住氣,這是自己第一次獨自帶隊,只覺得高度的緊張,不敢也不能出一點叉子,“不急,等天色暗一些,你帶着一千人抄到他們的後路,就這點人,可不能讓人給跑了”
焦洋有些為難,自己是陸承夏的副将,就應該一直跟着陸承夏才對,若是陸承夏有個閃失自己就是萬死也不足以謝罪,焦洋又說不出什麽大道理,想什麽就說什麽,“将軍,我得跟着你”
陸承夏冷下臉,頓時讓人和陸宜春有着五分像,“讓你去就去,哪那麽多話,這點人能有什麽事,再說我也帶着親衛”
焦洋一想也是,陸承夏的親衛可是陸宜春親自帶出來的,比自己可是厲害的多,“那好,将軍小心”
“嗯,到時候以響箭為令,一起動手,你也小心”
“是,劉千戶,帶人跟我走”
說着焦洋帶着一千人又悄悄的繞到了小雲山的另一側,大概卯時一刻,這個時候天色剛剛要暗下去,陸承夏一聲令下,響箭沖上天空,兩側人馬同時沖向敵營。
陸承夏揮舞着佩劍,殺了北蒙軍一個措手不及,北蒙軍經過了最初的混亂無序,沒一會就開始猛烈的回擊,只是已經失了先機,陸家軍越殺越勇,個個能征善戰,兩方人馬交戰在一起,沒用一個時辰陸承夏就結束了這場戰鬥,北蒙一行人死的死抓的抓,陸承夏正是興奮的時候也不嫌累,帶人清理了戰場就連夜往回走。
陸宜春正在大帳中看書,雖然知道這一仗應該不用擔心,陸承夏占了先機,帶的人馬也足夠,可陸宜春還是沒辦法放心,就像一直擔心孩子的大家長,總是怕自家的孩子受到傷害,簡直操碎了一顆老父親的心。
陸承夏回來的并不晚,大概巳時就回了軍營,陸承夏忙不疊的去陸宜春的大帳報告了情況,抓回來二百多的活的,剩下的都死了,陸承夏臉上泛着紅光,盔甲上還沾染着血跡,仿佛還沒從剛才的小戰役中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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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宜春了解這種心情,畢竟他也是這樣過來的,拍了拍自家小弟的肩膀,“幹得好,今天先休息,明天給你慶功”
陸承夏聽着陸宜春鼓勵的話笑的更歡了,露出了白白的牙齒,真是朝氣滿滿,“好,謝謝大哥”
“嗯,回去收拾吧”
第二天,陸宜春等人為陸承夏小小的慶了功,也代表着以後陸承夏可以獨自完成任務了,陸家也算後繼有人了,雖然這麽說不是很準确,沒辦法,誰讓陸家人少勢孤呢。
陸宜春一高興,幹脆設了個比武臺,讓将士們比劃比劃,拿出了一把青蛟寶劍做彩頭,衆将士一看到青蛟寶劍眼睛都直冒光,高興的不行。
青蛟劍出自前朝,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本來是叫青龍的,可是龍一字自古以來就有特別的意思,陸宜春拿到手怕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就給改了名字,軍中很多人知道陸宜春收了一把寶劍青蛟,這些當兵的就沒有不喜歡這些神兵利器的,衆人一聽說有機會拿到青蛟劍都激動的不行,三兩下就把臺子搭好了。
能上臺的都是有官職的将領,當然要是覺得自己武藝超群,士兵也可以上去,不過武藝超群的士兵還是挺少的,大多的士兵都是到了陸家軍之後才開始學的功夫,也都是學的陸家前陣殺敵的功夫,除非天賦異禀,否則很少能有太突出的武藝,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衆人激動的心情。
陸宜春和衆人一起在下面看着,這樣的場合陸宜春範雲墨這些已經成名的都不上去,他們要是上了臺,結果就比較容易定下來,也就沒意思了。
這回比的正激烈,是個少尉和一個千夫長,拳腳相加互不相讓,你一拳我一腳的簡直是拳拳到肉,臺上更是你上我下的,衆将領在下面也是喝彩聲不斷,一陣陣的喝彩聲把氣氛烘托的越發熱烈了,陸宜春在下面看的也高興,偶爾和李先铎等人議論幾句,陸承夏這會還有些沒過興奮勁呢,看的躍躍欲試眼冒精光,“大哥,我也想上去試試”
陸宜春看了看陸承夏,“等會決出勝負的,你要想上去我和你過過招,看看你最近有沒有勤加練習”
陸承夏挺着胸脯,越發的顯着玉樹挺拔,略有些驕傲,“當然是勤加練習了,我可是陸家人,自然是日日不綴,萬不能墜了陸家名聲”
陸承夏露出一點笑容,“好,等會看看你的進步如何,可別讓我失望才好”
這時就聽着臺子周圍一片叫好聲,原來是以大力聞名的李勇被摔下臺,
“好”
“厲害,上啊”
”李勇,繼續,別慫”
“再來”
……
衆将領喊的嗷嗷直叫,又過了好幾輪,最後是一個叫項岳的少尉勝了,陸宜春親手把青蛟劍交到了他的手上,看了看他,項岳也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得周正精神,一看就是個英氣勃勃的壯實小夥,笑的牙都漏了出來,“謝謝将軍”
陸宜春帶着淡淡的笑容,“好好用這把劍,這是把寶劍,別辱沒了它”
“謝将軍教誨,我一定會珍惜它”
“好,下去吧”
陸宜春一擡腳就登上了臺子,看着陸承夏,“不是要比嗎,上來吧”
陸承夏也是幾步就上了臺子,臺子下面的喊聲更加大了,齊聲喊道,
“将軍”
”将軍”
陸宜春和陸承夏過了上百招,陸宜春滿意的頻頻點頭,順勢又指點了陸承夏兩句,範雲墨等人看的熱血沸騰,也來了興致,紛紛上臺比試,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
冷準和黃懷德在臺子下面看着,黃懷德笑的老懷欣慰,摟着自己的短須,“真好,要是不打仗就這麽一直鬧下去該有多好啊”
冷準看着臺子,也不知怎麽想的,随口說道,“不打仗你們怎麽建功立業,怎麽留芳萬年?”
黃懷德搖頭,“不打仗自然有不打仗的活法,你以為每個将軍都喜歡打仗嗎?一将終成萬骨枯,這冀州的邊關出過多少将軍,又埋了多少白骨,恐怕沒人能數的過來”
說完兩人默契的沉默了,這個話題貌似不适合在軍隊說起,兩人又看向比武臺,那是他們的希望,衆人鬧鬧哄哄的,直到了晚上才散去。
陸宜春洗了個澡,又穿戴齊全起來看書,邊看邊寫,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才睡下,這些日子沒有大事,大家都在忙碌的準備着入冬之前有可能面對的硬仗,反倒是陸宜春不是很忙,每天操練操練士兵,和将領們切磋一下武藝,沒事在指導一下陸承夏,在和冷準冷決兩兄弟談談各地的大事。
這天陸宜春正在研究幾個州的地形,就看到白碩端了茶過來,“公子歇歇吧,你都看了一上午了,這是黎桑先生給的大紅袍,據說及不易得,是個稀罕物”
陸宜春端起來嘗了嘗,就覺得有一股茶香,香醇透徹回味無窮,再多的就喝不出來,幹脆一飲而盡,“這好茶還是讓老師留着吧,我是真喝不出來這個味道,給我喝都白瞎了”
白碩輕笑,“公子說的這是什麽話,黎先生也說了,喝不出來也得喝”
黎桑一片拳拳之心讓陸宜春很是舒服,“還有別的事嗎?”
白碩輕笑出聲,“就知道公子得忘,後天就是初十了,公子可是答應章家參加婚禮的,成叔已經給章家回信了”
陸宜春一下就反應過來了,自己确實給忙忘了,陸宜春拍了拍頭,“好的,那收拾東西,明天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