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陸宜春瞬時冷下臉,腦中思考了無數種的可能,這時候也沒有吃飯的心情了,聲音低沉,“成叔,究竟是怎麽回事?從頭說起”
原來,昨天傍晚的時候,有一個女子突然暈倒在将軍府的後門,另一個女子敲響了将軍府的後門,要見陸将軍,守門人報告給了陸管家,陸管家派人将人救了下來,那個女子醒來之後聽說已經到了陸将軍府,就說想見陸将軍一面,兩人之前有過一面之緣,是故人之女來着。
陸管家還從來沒碰到過找過陸宜春的女子,更何況兩人看着雖然風塵仆仆又有些瘦弱,打頭的女子卻頗有些天人之姿,雖然灰頭土臉的看不太清楚,卻眼神清正不像說謊的樣子,陸管家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于是才有了紅顏知己一說,陸宜春松了一口氣,還是比較謹慎,“叫什麽名字?成叔可問好了?”“
“那姑娘不肯說,非要親自見你一面”
“那好,吃過早飯帶上來吧”
陸管家笑呵呵的,“好,我這就去請”
陸宜春見到了這個說認識自己的女子,應該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穿着粗布衣裳,卻不掩風華,五官精致眉目多情,明明是七分的容貌,卻被自身的氣質撐出了十分的風情,一颦一笑皆是動人,女子輕輕的施禮,“見過陸将軍,小女子江端禾”
陸宜春不掩自己的欣賞和贊嘆,真是個美貌的女子,不過自己怎麽沒有印象見過她,如果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子自己不可能忘記呀?
江端禾看着陸宜春,那個青蔥少年已經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為人遮風避雨的高樓門庭,而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求到他這,江端禾亭亭玉立的站在大堂上,陸宜春又在自己的腦海裏回憶了兩遍,确定一定沒見過這位姑娘,便開口問道,“姑娘說見過我,請問姑娘是?”
江端禾輕啓玉口,聲音娓娓動人,說出的話卻猶如驚雷,“我爹爹是十年前去世的禦史江知岸,我是他的小女江端禾”
陸宜春努力回想十年前的事情,自己十年前已經到冀州了,只是知道一些消息,模模糊糊的記得這件當年驚動朝廷的案子,當年還不是兵部侍郎的吳峥嵘舉報禦史江知岸私通敵國,本來是要嚴審的,禦林軍已經把江府圍住了,還沒等朝廷抓人審判,江家就起了大火,一家一百多口人無一幸免,都在那場大火裏喪生了,無人生還。
那件事本來就蹊跷的很,密密麻麻的都是疑點,哪裏都不合理,處處透着詭異的地方,只是最後竟然不了了之了,江家沒人了,也沒有人深追,沒想到江家還有人活着,想想十幾年的歲月如雲煙,吳家如今也倒了。
等等,陸宜春心裏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江貴妃,吳家,敏妃,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陸宜春悄悄的咽了口口水,如果真是那樣還真是婦人心蜂尾針,厲害,太厲害了,恐怕自己一個男人都比不了,不對,自己也是個女的。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陸宜春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白碩和白葉看了看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摸不到頭腦,難道兩人真的是舊識?還是發生了什麽嗎?怎麽兩人什麽也不知道呢?不應該呀,兩人互相看了看,好像沒有吧,白碩和白葉兩人也是一頭霧水,覺得莫名的不懂。
陸宜春這些年一直在戰場上,雖然陰謀陽謀都用過不少,倒是并沒有在後院用過什麽心,當然将軍府也沒什麽可操心的,冀州将軍府可是連個女眷都沒有,陸宜春一點也不清楚女眷之間的那些事,可是以一己幹翻一個家族,這個就有些誇張了吧。
陸宜春還是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怎麽可能?雖然不知道江小姐是如何脫身的,不過一定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就是不知她這次來有什麽目的,不過既然明着來總比暗着來強,而且看樣子江小姐似乎有求于自己,主動權在自己手裏,讓人感覺更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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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宜春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着平靜些,問出殘忍的問題,“你說你是江小姐,你如何證明你是江小姐,具我所知江家一百多口人都葬身火海了”
“小女不能證明,不過我這有一枚我父親當年的官印一枚”
說着身邊的丫鬟茹芯把東西拿了出來,白碩把東西拿了上來,陸宜春仔細的看了看官印,确實是個有些年代的官印了,也确實是禦史的官印,陸宜春摸了摸官印,把官印放在了桌子上,就算是默認了江端禾的身份,“江小姐要見我可是有什麽事?”
江端禾半擡着頭,“自然有事,端禾如今被人追殺,朝不保夕,大着臉面和膽子想求将軍庇護一二”
陸宜春皺着眉,難道自己長的比較面善,看着像個好人,江端禾怎麽就知道自己能幫着她?
江禦史的事陸宜春也有聽說,也僅僅是聽說,據陸老将軍說江禦史是個不錯的官,而且江家那件案子之後就不了了之了,要說沒有貓膩陸宜春可不信,不過當年江家出事的時候正好是陸宜春到軍營的那年,陸宜春也沒時間關注那些。
江家的事已經過了有十年了,已經很少有人會記得會關注了,如今庇護一二也未嘗不可,不過有些事還是得問明白,“若是在冀州我自然是能護着江小姐,只是不知是哪的人追着江小姐?”
江端禾仍然是雙手相挽,姿态說不出的好看,“是皇後李家”
陸宜春心髒咚咚咚的狂跳着,若是巧合就是真的巧,若不是巧合又哪有這麽巧,本想問問為何被追殺也說不出口了,陸宜春怕自己問出什麽驚天的大事來,陸宜春板着臉,“江小姐在這安心住下的吧,我讓陸管家安排”
江端禾輕聲細語娓娓動人,好似在說情話,“謝謝陸将軍”
陸宜春回了自己的房間,怎麽想都覺得違和,在屋子裏繞了兩圈,坐下來寫了一封信,“白碩,去查查江小姐這一路的經歷,還有追殺她的人都處理了,記着小心些,把江小姐留下的痕跡也清理一下,別留痕跡”
“是,屬下這就去”
“白葉,這封信親自帶給李先铎”
“是公子”
不提李先铎收到信件的怪異心情,江端禾帶着茹芯回了自己的房間,沒一會陸管家就帶人給江端禾送了東西,衣服首飾,胭脂水粉應有盡有,老樣子陸管家是認定了江端禾和陸宜春的關系。
江端禾摸着擺在上面的錦衣華服,勾起一抹微笑,自己年少時只見過陸宜春一面,沒想到自己這一步還真救了自己一命,江端禾低下眼睛眼神閃着精光,怎麽覺得陸宜春的反應這麽奇怪呢,哪裏都奇怪,還莫名的給自己一種違和感,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江端禾坐慢慢的想着,“茹芯,給我更衣”
“是,小姐”
江端禾換了一套鵝黃色的衣裙,這樣溫暖的顏色更趁着她溫柔多情,坐在了鏡子前面,描了眉畫了鬓,茹芯細細的給她梳着頭,江端禾看着鏡中的自己,一颦一笑皆是風情,勾起一抹淺淺的笑,“茹芯,我美嗎?”
茹芯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已經二十三歲了,已經過了一個女子最好的年紀,可茹芯覺得,自家小姐現在比十七八的時候更美,像是盛開的牡丹花,像人們展現出了最奪目的美麗與風情,自己小姐唯有美麗二字最趁着,“小姐自然是美得,美得絢麗奪目”
“那……會有男人不喜歡我嗎?”
這話說的似乎有些輕浮,若是小姐還在閨閣中肯定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只是這些年到底不一樣了,茹芯陪着江端禾風裏來雨裏去,刀山火海都下過,自然是自家小姐最好,若是有人說小姐不好,那自然是別人的錯,“小姐這麽美,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呢!”
“是嗎”
江端禾陷入沉思,又過了一會問道,“茹芯,你覺得陸将軍如何?”
“威武霸氣,氣勢淩厲,不過應該是個好人,畢竟陸将軍和陸家軍的名聲都不錯。
“确實不錯”
江端禾是個聰慧異常,又心思敏銳的,在皇宮裏的生活給了她更多的謹慎和直覺,又看了那麽多的污穢和黑暗,見過了更多的人,江端禾更是有些常人沒有的直覺。
江端禾摸着自己的臉,那個人的反應還真是奇怪啊,是個有趣的人,江端禾臉上帶着興奮的樣子,茹芯看着自己小姐的樣子嘴角抽了抽,估計小姐又要搞事情了,只希望小姐悠着來,畢竟她們還寄人籬下呢,別讓人趕出去才好。
白碩已經查到了江端禾的行蹤,确實是從京師方向來的,江端禾非常聰明,她帶着茹芯隐藏在一個镖局裏,跟着镖局才安然無恙的到了裕州。
兩人又從裕州輾轉到冀州,到了冀州沒多久就被李家的人發現了,一路追殺,弄的兩人頗為狼狽,白碩把李家的人都拿下了,抹去了江端禾的蹤跡,又把方向引向別的地方,做完這些把事情彙報給了陸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