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推上風口浪尖
有時候他真是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中了什麽邪,就因為唐寶叫唐寶,便留他在身邊十幾年,這厮別的本事沒有,咋呼的本事倒是一流。
唐寶公公委屈的憋着嘴,不說話。
“大夫到了沒?”崇睿用白絹擦拭子衿嘴角的藥漬,頭也不回的問唐寶。
崇睿冷厲的回頭掃了一眼唐寶,“我問你大夫呢?”
唐寶擠着眉不敢說話,小眼神可憐巴巴的看崇睿,看得崇睿直窩火。
“你啞巴了不是?”
“王爺不是讓老奴閉嘴麽……”
“……允你說話……”
崇睿揉了揉額頭,對唐寶的蠢萌已是無計可施。
唐寶公公扭了扭自己胖乎乎的身子,這才開口,“大夫來了,可見您‘麽麽麽’親王妃,他又退出去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親’慕子衿?”崇睿的聲音冷到冰點。
可唐寶卻渾然不覺,兩個胖手指指着自己的兩只眼睛,一本正經地說,“老奴兩個眼睛都看見了!”
崇睿氣結,“……去把大夫給我叫進來,然後去把你眼睛給我拔下來,今晚本王要拿來下酒。”
聽到崇睿的話,茴香身體/驟然一僵,神情驚懼到無以複加。
可唐寶卻已然習慣了崇睿的毒舌,笑呵呵的去喊了大夫進屋,自己悠哉哉的從暗帶裏摸了一塊牛肉幹出來,砸吧砸吧嚼得倍有勁兒。
大夫給子衿號過脈之後,恭敬的對崇睿說,“王爺,王妃确實中了毒,但是這毒乃是苗疆之毒,小人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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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睿淡淡的看了一眼大夫,“你看她可有性命之虞?”
“那倒沒有,王妃這可是服過解藥?”大夫反複替子衿號脈之後,終于确定子衿體內毒素已然在消退。
崇睿沒有說話,唐寶會意,将大夫請出了琅琊閣。
“慕子衿,你可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這回春堂的大夫世代行醫,連他都不知道如何解的毒,你卻輕易解了,這毒到底是你自己下的,還是旁人給你下的?”崇睿輕輕的扣住子衿尖細的下巴,眼神裏泛起一道殺氣,但轉瞬即逝。
昏迷中的子衿,一雙柳葉眉濃淡相宜,長長的睫毛下,雙眸阖着,崇睿卻知道,那雙眸子清亮透徹,看似柔弱,實則剛硬無比,這小女子!
那雙唇,不久前,崇睿剛剛與她親密接觸過,雖然略顯蒼白,可馨香糯軟,很适合親/吻。
崇睿的手指不自覺的輕撫子衿唇瓣,眼神越發炙熱迷離……
“禀王爺,郭将軍已回!”剛哲不知何時已站在簾外,一雙濃眉微蹙,心想這王爺是怎地,慕女身份如此敏感,他居然……
崇睿被剛哲一提醒,狠狠的放下子衿下巴,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淡淡的對剛哲說,“這事你怎麽看?”
剛哲抱着他的破雲刀,恭恭敬敬的說,“屬下只管照顧王爺不受刀槍棍棒,這家宅婦人之間的恩怨,您還是自己操心去吧?”
雖未明說,可剛哲的意思很明顯,此事定然大有文章。
“我怎麽聽你意思,有點幸災樂禍?”崇睿淡淡的掃了剛哲一眼,眼裏含着淡淡的不悅。
“日後我定然只娶一人,女人,可怕得緊。”剛哲搖頭,似乎想到女主争鬥都覺得可怕。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也只盼這樣一個女子……”崇睿幽幽的說。
剛哲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像受到重擊一般,出現一絲皴裂,他家王爺這是……在聊天麽?
可就在剛哲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崇睿已然收起剛才的感慨,冷靜的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王爺,這王妃弄您一身的血,老奴伺候您沐浴更衣吧?”唐寶讨好的看着崇睿,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崇睿淡淡的掃視自己的衣物,淡淡點頭,“看着她,若醒來不許她離開琅琊閣半步。”
剛哲虎軀一震,破雲刀刷的出鞘,守在門口,連蚊子都不放過一只。
崇睿離去後,茴香咬着牙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對剛哲的怒視上,而剛哲全然不受半點影響,跟個木樁似的杵在門口,目不斜視。
入暮時分,子衿悠悠轉醒。
睜開眼後,子衿先替自己把了脈,确定自己已然脫離生命危險之後,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怎麽……沒死成,你很遺憾?”黃昏的落日餘晖帶着橘黃色的暖光揮灑着整個耳室,慕子衿擡手擋住部分光線,順着聲音看向坐在暗處的崇睿,目光清冷。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盡管崇睿說話句句帶刺,可子衿不願跟崇睿正面沖突,她知道自己定然不是崇睿對手,所以明智的保持沉默。
“你是自救!與我何幹?”崇睿依舊坐在暗處,子衿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光是聽他說話,子衿便知道,今日之事,只怕過不去了。
“若不是王爺帶子衿離開湖心亭,子衿便百口莫辯,為此,子衿也該感謝王爺。”
“慕子衿,我們談個交易吧?”崇睿如此說。
子衿不明所以,在與崇睿相處不多的日子裏,崇睿總是不停的跟她交易,子衿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不留神,便能被他賣了。
于是,子衿沉吟……
“怎麽,不敢?”崇睿知道子衿性子冷靜,激将法什麽的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子衿既已嫁入王府,王爺有事吩咐即可!”子衿心想,只怕在睿王心裏,她壓根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所以才如此這般的對待她吧?
“你定然知道下毒之人是誰?将他引出來,趕出王府,我許你一處清幽的屋舍,讓你母親不必再在慕家吃苦受累,如何?”
果然,崇睿這樣的男人,他其實比誰都清楚怎麽讓子衿這般無欲無求的寡淡女子心甘情願與他賣命。
這個條件對慕子衿而言,太誘人!
子衿連思考都尚未思考,直接答應,“諾,子衿一定不負所望。”
“從今日起,你便是這王府的女主人,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想辦誰都行,除我之外,這個王府,我允許你獨尊。”崇睿徐徐道來,語氣中藏不住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