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有心思
崇睿順着崇義手指,看向崇義所指的香爐,“時機未到,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
兩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崇義從未見崇睿像現在這般灌自己酒,他知道崇睿心裏苦,所以也不加阻攔。
崇睿撚起一顆花生米,忽然發了狠般的将花生米丢在地上,“盧嬷嬷,去把慕子衿給我叫過來。”
呃!
崇義不解,“三哥,你這就不對了,雖然慕将軍跟趙相有錯,但你也不能将氣撒在嫂子身上吧?”
崇睿生生忍住想要對崇義翻白眼的沖動,悶悶的舉杯,跟崇義碰了一下,然後仰頭一飲而盡杯中酒。
“莫非在你心裏,三哥就是這般無禮之人麽?”
崇義哂然一笑,“對別人三哥或許是寬厚的,但是對這個嫂子麽……”崇義不再多言,但是言語間确擺明了覺得崇睿虧待了子衿。
“她……與別人不一樣。”崇睿承認,自己對慕子衿可說是不近人情,他懷疑她,利用她,卻忍不住疼惜她。
崇義不明崇睿言語間的苦澀,吊兒郎當的丢了一粒花生米進嘴巴,“三哥,你明明已經查出……”
“崇義……”崇睿冷厲的看過去,阻止了崇義将話說出口,相對于崇睿的緊張,崇義卻顯得無所謂,他聳聳肩,攤開手,“好,我不說,就看你作到何時!”
就在崇睿想教訓崇義的時候,一股摻雜着藥香的清冽氣息飄過,崇睿用眼神示意崇義不要亂說話,就在崇義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子衿翩然入內。
“子衿見過兩位王爺!”子衿斂袖屈膝,給他二人行禮。
崇義雖然平日裏胡鬧,但見子衿如此嚴謹,立刻收斂起自己的不羁,整理衣冠打了個揖手,“嫂子折煞崇義了。”
子衿知道自己在崇睿心裏是個什麽地位,只是這些話,她也不便跟崇義提起,只能溫柔一笑,乖順的站在崇睿身邊去。
崇睿将酒壺遞給子衿,淡淡的一拂袖,“崇義,你該回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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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義雖然已經年過十八,但因尚未娶妻,又有惠妃這樣端莊的母親,所以皇帝特別恩準他在皇宮居住到娶妻為止。
崇義沒想到崇睿會這般過河拆橋,他一直對子衿存着好奇,原想今日找準時機看看這個敢在進門之前便掃了睿王府面子的奇女子是何等人物,可崇睿似乎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小弟我不急,聽聞嫂子廚藝十分了得,不知崇義有否榮幸,嘗一嘗嫂子的手藝?”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子衿揚起一抹善意的微笑,眼神輕柔,卻不做聲,崇義知道,她是等着崇睿開口。
“我聽說京畿巡防營裏有三匹汗血寶馬,不如我讓剛哲去宰了來,讓你嫂子給你做馬肉吃可好?”崇睿涼聲說道。
崇義的嘴角不可察覺的抽了抽,“三哥可真會說笑,小弟這就走,這就走。”
崇義離開後,剩下子衿與崇睿兩人,偌大的房間裏,安靜得如同寂夜,崇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杯中酒,子衿默然一杯接着一杯給他倒酒,他不喊停,她便不停。
“你……可知我為何叫你前來?”崇睿開口了,但是聲音裏分明藏着醉意朦胧。
子衿輕輕的放下漢白玉酒壺,眸色溫柔的看着他說,“子衿不知!”
其實她哪裏不知,來之前盧嬷嬷已然将他在朝堂上受排擠的事情告訴了子衿,雖然子衿的父親跟舅舅是最大推手,但是子衿是子衿,她與他們素來沒有瓜葛,所以她也不知道崇睿這是何意。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本王是不是很窩囊?”崇睿忽然抓住子衿的素手,仿佛只有這般,他才不會覺得冷。
“在子衿心裏,王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有人敢笑話王爺,那他便愚不可及。”
“呵呵,我倒是沒發現,原來你這般巧言令色?”崇睿忽然湊到子衿身邊,兩人的唇幾乎貼在一處,他說話時,不經意的摩/擦都帶着灼/熱的氣息,烘烤着子衿,令她臉頰不自覺的升起兩朵豔麗的紅雲。
子衿退後一步,崇睿卻靠近兩分,避無可避的子衿波瀾無驚的雙眸裏,總算卷起了不安的狂潮。
看到這般慌亂的慕子衿,崇睿心裏閃過一抹得意,總歸她的心不是那般波瀾不驚。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歡喜!
“王爺,您喝醉了!”子衿在崇睿的逼視下,已然方寸大亂,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堅持住,不一把将他推開,這樣的他,太危險。
“今天在朝堂上,所有的人都欺負我,我忽然就想到我的母親,她連份位都沒有,當年在皇宮裏,又是怎樣的掙紮求生。”崇睿挑起子衿一縷香軟的秀發,一點點的纏繞在自己修長的指尖,低聲訴說着自己對母親的思念。
這是崇睿第一次主動跟子衿聊起自己的母親,他眼裏有溫柔的流光閃過,這是子衿從未見過的,在她的認知裏,崇睿這人,極冷漠。
子衿靜靜的看着他,“既是如此,王爺為何不讓自己做那不被人欺負的人?”
崇睿纏繞秀發的手指頓了頓,子衿也不知他聽沒聽進去自己的話,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子衿心裏是後悔的。
崇睿本就疑心她不懷好意,她這番話,無疑是給自己帶來了更大的危險。
“你這是在慫恿為夫麽?”崇睿淡淡的勾唇,綻開一朵清淡的笑痕,但轉瞬即逝,他把為夫兩個字咬得很重,刻意般的營造了一種暧昧的氣氛。
崇睿的話,讓子衿不自覺咽了咽口水,“王爺,這裏只有你我二人,王爺不必如此,還有,即便沒有子衿慫恿,只怕王爺也未必沒有這心思,不是麽?”
崇睿氤氲的眸子忽然清明了許多,看向子衿的眼神也充滿了防備,他森森然的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王爺心中既然有難以承受的苦痛,那便按照心裏的想法去做,左右也是人生,如此是過,那般也是過。”子衿眸色沉沉的看着崇睿,她知道崇睿心裏從來沒有釋懷過他母親的離世,她知道他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