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韓殊,我原諒你了
這場演出, 就如同韓殊所說,其實并沒有商演那麽正式,肖寒完整唱完的歌沒幾首, 因為有很多演藝圈的人上去互動。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更像是這些明星找了個空間和舞臺自high一把。
最後一首歌結束, 臺上又來了個人,陸眠定睛一看,居然是周赫。
周赫上臺是告訴大家,想要繼續玩的, 隔壁宴會廳有自助餐點和酒水供應, 有興趣的人可以随意去。
陸眠本來坐着沒動,周遭燈光全部亮起時, 她看到肖寒背着吉他,拉着個女孩正走往門口, 她這才急了, 立刻站起來。
她動作很大,手自然而然地從韓殊的掌心裏滑了出來。
韓殊擡眼看她, “怎麽了?”
“我找肖寒要個簽名吧,怎麽辦, 我也沒帶筆和簽名版, 不對,我沒聽說他有女朋友呀, 他怎麽帶了個女的?”眼看着肖寒和那女孩要出去了, 她有點着急。
旁邊郁可可插話:“你最好別去。”
陸眠愣了一下。
“不是不讓你要, ”郁可可解釋:“今天這個場子,都是些圈子裏的人湊一起玩,大家圖高興, 沒什麽明星不明星的說法,也不想帶工作進來,你像個粉絲一樣跑過去要簽名不太好,等回頭……”
然而,韓殊站起身,對陸眠道:“我去給你要。”
郁可可鼓了鼓嘴,“韓總面子最大,行了,算我多事。”
韓殊轉身去找肖寒,陸眠看到郁可可有點沒精神,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确實有點不妥。
場子裏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她一眼掃過去,有一些時常可以在屏幕上見到的明星臉,也有一些氣度不凡明顯是權貴的人,她這才意識到,要簽名确實唐突,坐回沙發上,和郁可可說:“我沒想到那麽多,我就是……因為之前肖寒開演唱會我沒買到票,所以……”
郁可可對着她倒還是笑得很友好的,“沒事,其實這樣挺好的,惹你愛豆不高興的事,讓你男人去做,他的面子肖寒不會不給,你又能拿到簽名,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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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遲疑一下,還是解釋了:“我和韓殊,不是那種關系。”
郁可可睜大眼,來了精神,“怎麽,他還沒追到手啊?太好了哈哈哈,我就喜歡看他吃癟,我和你說,別讓他得到得太容易了,那種拽得二五八萬的男人,你就算要接受,也要在接受之前先調/教好,從人格上踐踏他,從感情上虐待他。”
陸眠聽得目瞪口呆:“你倆有仇?”
郁可可“哼”了一聲,“本來我要和他公司簽長約賣貨,就想在市場價基礎上多要兩個點,我跟他磨了一個多月了,他就是不讓步,死摳門。”
陸眠沉默片刻,“你不是說在追他嗎?”
“這和生意又不矛盾,”郁可可縮進沙發裏,“一碼歸一碼,我以後就是結了婚,我跟我老公肯定也要AA制的,男人別想從我這裏占一點點便宜,更別說現在我和他沒戲。”
很快她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占我老公便宜是可以的。”
陸眠:“……”
郁可可思維跳躍,又和她說起八卦,“你是肖寒的粉絲啊,你可注意別把他有女朋友的事情說出去了,今天來的都是朋友,大家默認是要管住自己嘴巴的,肖寒那女朋友,都交往一段時間了,我估計沒公開,還是因為他女朋友大學的時候犯過事兒。”
陸眠睜大了眼睛,“什麽事?”
“具體的不清楚,我只聽說他女朋友大學沒畢業就去坐牢了,”郁可可感慨道:“他現在比較紅,如果被扒出女朋友有前科,對他有影響,對他女朋友也不好。”
陸眠确實震驚了,好半天沒說話。
郁可可問她:“你和韓殊住在哪個區?”
這邊的酒店是分區的,幾個區是不同主題特色,郁可可說:“我在和風區那邊開了一間房,你要不要來?後院就有湯池,晚上可以泡溫泉,賞月亮星星,我們再要一點清酒,別提多美了。”
陸眠被她說得心動,但她仍有些躊躇:“我和韓殊……可能要回江城。”
郁可可往門口望了一眼,眼神促狹,忽然湊近她,小聲問:“你把他睡了沒?”
陸眠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我、我……”
郁可可的問題太直白了,她有些被噎住。
“有還是沒有?”郁可可似乎特別好奇。
陸眠臉漲得更紅了。
郁可可直接誤解了,“看來睡了?他那方面怎麽樣啊,我一直特好奇,我之前脫光了勾引他都沒用,我還以為他不頂用呢。”
信息量太大了,陸眠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艱難地咽口水,“你、你……勾引過他?”
“嗯,”郁可可一點都不覺得這話題尴尬,“那次是我喝多了嘛,再說,現在也不是上床就一定要在一起什麽的,我就說試一試,結果,他拿被子蓋住我,讓我滾蛋。”
陸眠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我一直懷疑他那方面有問題,因為他沒交過女朋友,我認識他幾年了,還幫他擋走一些女人,你說這個年齡的男人,如果正常,就算不談戀愛,也會有P友的吧?畢竟生理需求嘛,男女都有,也好理解,”郁可可摸着下巴,一臉深思熟慮的樣子,“後來我懷疑他是同性戀,被他罵了,他說他有喜歡的女人,我以為他是編的,非要問個名字,然後他和我說了你。”
陸眠默了幾秒,問:“他怎麽說我的?”
郁可可又勾起唇角來,“今晚你和我住,我就告訴你。”
郁可可是真的有那個社交牛逼症,而且非常樂于交友,陸眠性子比較被動,但被這麽磨着,也受不了,她最終答應了下來。
……
韓殊中途遇到一些熟人,打過招呼,再找到肖寒要到簽名,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都快十一點了。
他打算回去找陸眠,卻接到陸眠電話,她告訴她,今晚她不走了,要和郁可可在這裏住下。
他挂了電話,拿着簽名版,氣得想笑。
他忙活大半天,最後叫郁可可這女人截胡了,他直接殺到酒店和風區去找郁可可。
郁可可是個很會享受的人,陸眠跟着她進了套房,前後參觀一圈,覺得也沒白留下。
屋子裝修考究,後院這個小湯池,的确不錯,隐秘性高,又可以看到夜空。
一次性浴衣酒店是直接供應的,但是郁可可自己又帶了幾套新的泳衣,她拿出來讓陸眠挑一套,又說:“酒店的泳衣都挺醜的,我從來不用。”
陸眠勾着比基尼看了看,又看了看郁可可胸口。
郁可可是出名的魔鬼身材,前凸後翹,她深深懷疑,她穿郁可可的泳衣,胸口會不會漏風。
郁可可非常豪放地在她面前就換了泳衣。
換完了,郁可可對着鏡子嘆口氣,“還是這種小湯池好,我都不太喜歡去那種公共的開放湯池,游泳場地也是……總會被男人盯着看,男人為什麽這麽惡心啊。”
從鏡子裏看到陸眠,她想到什麽,“不過,只有韓殊,看都不看,世上也不是沒有像樣的男人,就是我運氣不好,要是我比你早認識他,說不定我能贏。”
陸眠想說點什麽的,但是郁可可迅速轉身,用一個問題打斷了她的思路,“你一般去公共的溫泉池或者游泳館嗎,遇到惡心男人看着你胸口的話,都怎麽做?”
陸眠默了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我……好像沒這個煩惱。”
郁可可也看了一眼,然後說:“真羨慕你們A杯的。”
陸眠:“……”
不知道為什麽,被羨慕了,一點都沒覺得高興。
陸眠找了最穩妥的一件連體泳衣換上,郁可可已經從門口服務員手裏端來清酒。
就連泡溫泉,郁可可也特別有儀式感,她将盤子放在湯池邊,招呼陸眠過來。
陸眠走過去,郁可可上下打量她一眼,“但是你這樣,去游泳館不會被男人盯着腿看嗎?”
陸眠的腿白皙纖長又筆直,确實很勾人,郁可可順手就摸了一把。
陸眠:“……”
郁可可說:“你皮膚還挺好,你用的什麽身體乳啊?”
陸眠終于知道,韓殊為什麽對郁可可提不起興趣了,郁可可這個性子,真的是……令人很難招架。
倆人下了湯池,溫度适宜,她們趴在池邊看着星星,喝着清酒,陸眠覺得還是不虛此行的。
她都忘了她跟郁可可過來的目的了,眯着眼,臉蛋酡紅,格外惬意。
郁可可反倒自己提起之前的話題來,“我大概是四年前認識韓殊的,他那會兒,剛回江城時間不長,特別慘。”
陸眠這會兒泡得神思都散了,反應遲緩地問:“慘?”
“你不知道嗎,他家族內鬥,搞得家破人亡的,他連他父親最後一面都沒見到,然後他母親也因為車禍成了植物人,他自己又一身傷,右手差點廢了……”
郁可可的母親曾經做過韓殊的護工,郁可可偶爾會去給母親幫忙,她和韓殊就是這樣認識的。
她現在回憶,那時候的韓殊,其實很陰沉,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人。
她和韓殊這段關系,其實非常反複,那時候她還很年輕,沒這麽見錢眼開,偶爾也會有見到美色眼開的時候,當時她挺喜歡韓殊酷酷的樣子,曾經委婉告白。
她說,她覺得他很孤獨,好像一個人生活在陰影中,她毛遂自薦,認為自己活潑開朗,可以做他的小太陽。
韓殊面無表情道:“太陽這東西,不需要兩個,我已經有了。”
她的少女心破碎一地,轉頭就去交男朋友了。
她前後有過三段戀愛,結果都不是很好,最後對男人心灰意冷,開始拼命搞錢,再然後,她發現,韓殊還可以是合作對象。
而且韓殊口中的小太陽,已經幾年過去了,沒漏一點光,她認定韓殊那話是托詞,于是她又開始勇敢追。
韓殊大概是真的覺得她煩人,當她固執地問他是不是喜歡男人,他就說出了陸眠的名字。
因為之前的太陽話題前科,她一度覺得,“陸眠”這個名字,大概也是韓殊杜撰出來的。
直到有一回,商務飯局上,韓殊喝多了,其他人都走後,他和她講了一點關于陸眠的事。
她才知道,陸眠不僅真實存在,而且已經結婚了。
韓殊說:“我以為她會等我的。”
郁可可那會兒也喝得暈暈乎乎的,她咂咂嘴說:“沒有人會留在原地等誰的。”
“嗯,我知道,我沒有怪她,我就是……”韓殊頓了頓,在酒意驅使下,被傾訴欲戰勝,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從外面回來,我爺爺過世了,我爸死了,我媽成了植物人……我二叔是始作俑者,我三叔也生死不明……什麽都變了,什麽都……”
他幽幽地說:“我本來以為,還有一些東西沒變的,我以為這裏總有那麽一個人是希望我回來的。”
陸眠聽郁可可說完,一時失神。
郁可可又道:“當時他看着可憐巴巴的,我就想,那我就繼續追一下吧,撫慰他脆弱的心靈,趁虛而入,沒想到這人這麽難搞!”
陸眠趴在池邊,沒說話。
“我放棄了,這種石頭一樣的男人,真是沒搞頭。”郁可可沒有覺察陸眠的沉默,還在自說自話,“不過我也不算虧,畢竟他以前幫了我挺多的,哎,我和你說沒?”
她扭頭看陸眠,“我媽兩年前得了肝癌,我當時做直播簽的合同不太好,就能掙幾千塊的工資,我和我前男友借錢給我媽治病,結果那男的跑了,最後還是韓殊主動提出借錢給我,雖然他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不過我還是很感激的。”
陸眠有點意外,韓殊并不喜歡郁可可卻也會伸出援手,原來他這個人也會無所圖地幫助別人,這和他在她心中的混蛋形象還挺違和的。
她趴在池邊,歪着腦袋看天空裏的星星,思緒緩慢而混沌,想着韓殊。
她對韓殊的了解,其實很少,高中時他是轉學到陽鎮二中的,她知道她是從江城轉過去,那會兒大家都覺得江城是大城市,看韓殊這個人似乎也就帶着一種莫名的洋氣感。
她其實都已經想不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太多年過去了,那些回憶都變成瑣碎,無法串聯,最後她印象最深的,只有他的失約。
她在星空下的溫泉裏,忽然就釋然了。
原來,他确實不是刻意失約,原來,她付出的真心,對方也是用真心來對待的。
這就夠了,說到底,韓殊沒有從她這裏騙走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他失約是意外,他并不想,并且他回來有找過她,他不是沒有為赴約這件事努力過,只是他們錯過了。
雖然很遺憾,但這個真相比她一廂情願實在好太多了。
耳邊傳來按門鈴的聲音,她打了個哈欠,郁可可已經上岸,用浴巾草草地擦了一下身上,“我去看看是誰。”
“這都幾點了……”
陸眠嘟哝着,她也想上岸,她覺得該睡覺了,但是身體完全跟不上腦子,就是不想動。
溫泉裏真是太舒服了,山裏的夏夜是有些涼的,溫泉裏的溫度剛剛好。
郁可可從客廳沙發上順了一次性浴衣套上,然後走過去打開門。
看着門外的韓殊,她一點也不意外,直接開口:“陸眠說了,今晚要跟我睡。”
韓殊臉很黑:“你纏着她做什麽?我都說了,她身上沒你可做的生意。”
郁可可眼珠一轉,“怎麽,我毀了你們的溫泉度假村之夜,你着急了?”
韓殊沉着臉道:“先讓她出來。”
郁可可看着他的目光,帶着點審視意味,“看來你為了追她,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韓殊沒了耐心,邁步要往裏走。
“哎,別急呀,”郁可可攔了一把,“你合同讓我兩個點,今晚這個房間讓給你,我這就走,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絕對不回來。”
韓殊擰眉睇她,語氣不善:“你認識她多久,這就想賣她?”
郁可可雙手抱臂,姿态安然:“你會勉強她?”
韓殊沉默下來。
“房間給你,只是一個機會而已,我覺得你不會亂來,你總不可能蠢到等人這麽多年,最後毀于一夜吧,”郁可可挑眉,“不過要是把人拿下來,算你本事。”
考慮到兩個人有可能已經發生過關系,她加了一句:“我說的拿下來是指正式交往,不是睡一覺那種關系。”
韓殊考慮了下開口:“一個點。”
郁可可想了想,“我給你做助攻做僚機,包售後,一定幫你把她追到手,兩個點吧。”
韓殊并不讓步:“你除了滿嘴跑火車還會什麽?我不指望你,你少說兩句話別拖我後腿就不錯了。”
郁可可一拍手,“對啊,兩個點,我就只跟她說你的好話,我現在和她的關系,那是一見如故一見鐘情一見傾心相見恨晚,眼看就要度假村義結金蘭,我們已經一起泡過溫泉了,我現在給她吹枕邊風都不成問題,随便吹吹就能把你吹成絕世好男人你信不信?”
韓殊沒說話。
“同理,”郁可可話鋒一轉,“我也可以說你的壞話,然後再給她介紹對象,她應該離婚了吧?正是需要第二春的時候……”
“你閉嘴吧,少去煩她,”韓殊冷了臉,“過兩天去公司找我簽合同。”
郁可可愣了一下,旋即原地轉了個圈,簡直想尖叫:“我的天吶,我感覺我掌握了財富密碼,原來你這個人這麽沒原則的嗎?”
“公司是我的,我就是原則,”韓殊視線往門外指了一下,“你什麽時候滾?”
郁可可轉身去拿東西,“我馬上走,讓我拿個手機和錢包。”
……
陸眠泡溫泉泡得昏昏欲睡的,聽見腳步聲,初時以為是郁可可,但很快就意識到,腳步聲要沉很多。
郁可可好像一只輕盈的小鳥,也不會安安靜靜走過來,很可能是叽叽喳喳的,她扭頭看過去。
視線從男人的皮鞋西褲一路往上,最後落在他臉上,她倒也沒有很意外,只問:“你也不回江城了嗎?”
“嗯,”他在池邊站住,垂着眼看她,“肖寒的簽名我要到了,等一下給你。”
溫泉水冒着縷縷白氣,陸眠趴在池邊,藕段似的手臂白皙,沾染着水珠,她的頭發在腦後紮成髻,兩頰邊有發絲黏在臉上,臉頰緋紅。
在暧昧昏黃的後院燈光下,她慵懶得好像一幅畫。
他的喉結滾了一下。
“謝謝你,”陸眠深吸口氣,打起一點精神來,問:“郁可可呢?”
“她有事,出去一下。”
陸眠覺得自己不能再泡了,快泡發了,但是她就是不想動,她懷疑自己能在這裏睡着,強撐着拍了拍自己的臉,“怎麽辦啊……”
韓殊半蹲下去問:“怎麽了?”
“我上不去,這裏好舒服,我都不想出去了。”
韓殊勾起唇角,他伸出手,“我幫你。”
他以為陸眠會拒絕,但她沉默地看了他的手一會兒,最後伸出了手,放在他掌心裏。
在将濕淋淋的她拉出來的第一時間,他直接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陸眠瞬間清醒了,手按在他肩頭,“你幹嘛?”
可能因為才從困倦裏回神,她的語氣顯得嬌滴滴的。
“會着涼。”他将人抱到了屋裏,立刻拿來一次性浴巾,包住她,“你先擦一下。”
山裏的夜到底和市裏的不同,陸眠也感受到空氣的涼意竄上來,她開始擦身體。
韓殊想将自己的注意力從她的腿上挪開,他坐到了沙發上,用紙巾擦抱她時沾到的水,并非常生硬地找了個話題:“你和郁可可聊了些什麽?”
陸眠一邊擦,一邊回答:“什麽都聊啊,化妝品什麽的,她懂好多。”
韓殊下意識松了口氣,郁可可沒有說他壞話,已經不錯了。
“她這人挺有意思的,”陸眠又道:“你和她認識那麽久了,很熟啊。”
韓殊神經繃緊了一點,“我以前住在療養院的時候,她母親做過我的護工,幫過我不少,後來她母親肝癌去世了,去世前,老人和我說,希望我以後能多照顧她一點。”
陸眠擡頭看他,“她沒有爸爸?”
“嗯,她父親據說是很早就抛棄了她們母女,所以……”他頓了頓,“我對她母親有過承諾,會盡量照顧她一點。”
說完,他臉色又不太好,“不過她話太多了,實在煩人。”
陸眠輕輕笑出聲。
浴巾滑下來一點,她站在客廳中間,身上的連體式泳衣濕漉漉地貼合着身體曲線,他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喉嚨有些燥。
陸眠也意識到自己穿着不妥,她趕緊擦幹身體,然後拿郁可可準備好的一次性浴衣穿上,将腰間帶子随意系了下,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來,問他:“你還要不要喝清酒?這裏有。”
韓殊搖搖頭。
他其實開始後悔和郁可可做這個交易了,他當然不是沒有男人都有的那些心思,但現在時機不成熟,他不能吓到她,這個時候共處一室,只是考驗他的自制力而已。
陸眠歪着腦袋看他,“你為什麽都不看我?”
他沉了口氣,沒回頭,低聲說:“有什麽好看的。”
出口的話沒過腦子,他說完已經覺得自己嘴快。
氣氛僵了一瞬。
陸眠忽然站起身,他聽見腳步聲,擡眼時,她已經走到他跟前。
“你這張嘴,”陸眠蹙眉盯着他,“不能說點兒中聽的嗎?”
因為姿勢,他仰着臉,她低着頭,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
他聞見了她身上的淡淡馨香,恍惚了一瞬。
她居高臨下,語氣透出幾分盛氣淩人的味道來,“算了,不指望你,還是我來說吧。”
韓殊愣了愣,就聽見她又開口。
“韓殊,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