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齊漱雲鎖定仇恨值

“傅均!”

齊漱雲站在一處山坡上,攥緊手中的柴刀,硬生生地從牙齒縫裏擠出這個名字來,只見他太陽穴上青筋暴突,眼中充滿暴戾與憤怒,神色陰沉地望着前方,。

“來——來——人——”

這個鬼魅飄忽的聲音又出現了,齊漱雲神色一動,收斂了怒氣,将靈識盡可能地放出去,想要查探到這絲聲音的來源,然而直覺告訴他,這絲詭異的聲音不像是從他身周傳來,更像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齊漱雲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沉思片刻,忽地盤腿坐下,閉目凝神,果然數息之後,他的腦中陡然間響起一個陌生而蒼老的聲音,好像是一個病弱的垂暮老人在呼救:“來——人——救——我——”

齊漱雲并沒有立刻作出回應,而是沉吟稍許,方才低聲問道:“你是誰?”

“小友,我在玉佩裏!”像是高興于自己的呼喚終于得到了回應,那蒼老的聲音陡然間變得激動起來,聲調也提高了幾分。

玉佩?齊漱雲雙眼眯了起來,看來問題就出在他從凝碧崖的山洞裏帶出來的半塊玉玦上,裏頭竟然禁锢着一個大活人,果然不是尋常之物。

他将揣在懷裏的半塊玉玦拿出來,謹慎地輸了一道靈識進去,早上的時候他輸進靈識并沒有查看到任何異常,然而這一回他輸進靈識不久,便隐約看到有一縷縷暗紅色的絲狀物被包裹在玉器內部,互相纏繞在一起,随着他靈識的進入,緩慢地波動起來,宛如一根根觸絲要将他的一縷靈識纏繞住。

齊漱雲潛意識裏察覺到了危險,急速地将靈識抽回,冷聲喝道:“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只聽他的腦海中忽地響起一道幽幽的嘆氣聲,那道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道:“小友莫怕,老夫不會傷害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緊接着齊漱雲便聽老者将自身的來歷娓娓道來,原來此人姓楚,乃是三千年前的一個合體期修士,幾乎快要接近渡劫了,然而在三千多年前與另一個合體期修士在鬥`法的過程中,被對方将肉`身與元神幾乎毀滅殆盡,幸而僅剩的一縷神識附在了這塊神秘的玉玦上,沉睡至今。而齊漱雲早上輸進玉中的靈識正好将他從千年的沉睡當中喚`醒過來。

“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小友能夠幫老夫重塑肉`身。”楚姓老者也不含糊,直截了當道。

齊漱雲眼光閃爍幾下,慢慢說道:“楚前輩,我發現這塊玉玦也是純屬偶然,而且在下本身修為低下,恐怕是無法勝任前輩的委托。“

那老者沉默數息,忽然道:“小友其實你不必對修仙如此悲觀,靈根的好壞并不是決定修仙與否的唯一因素,重要的是機緣。”

“小友很恨一個叫傅均的人?”那老者又道。

Advertisement

齊漱雲沒出聲。

“小友與那名叫傅均的人都是太元門的弟子?”

這回齊漱雲雖然沒出聲,卻微微地點了點頭。

那老者忽地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小友可知當年毀我元神肉`身的修士是誰?”

齊漱雲平靜的眼中泛出一絲波瀾,側耳靜聽,只聽那老者道:“當年與我鬥`法結果卻用陰險手段偷襲于我,最後毀我肉`身元神,甚至想拿我的元神祭煉法寶的修士正是太元門的開山鼻祖淩虛子。”

齊漱雲一聽到他祖師爺的名字也是猛然吃了一驚,想不到這老者竟然與三千多年前已經坐化的淩虛子同輩。

“想不到直到如今,淩虛子的徒子徒孫依舊這般嚣張跋扈,同門相殘,所以我對太元門的弟子沒有好感,但是小友除外。”楚姓老者繼續道,“我托小友辦事,自然有能力助小友踏上仙途,只是到時候小友有了能力,千萬不要忘記幫老夫重塑肉`身。”

齊漱雲的靈根駁雜,根本不能夠很好地吸收游離在天地間的靈氣來煉化自身的軀體,所以修為增長緩慢,通常要比靈根一般的修士花費數倍的時間來進行修煉,光在時間這一條上就輸了別人不知多少。更別提他吸進體內的靈氣駁雜稀薄,不似別人那般精純濃郁,實力上完全遜于他人。

而楚姓老者說的一套獨辟蹊徑的修仙功法名叫“化歸大`法”,有點類似于武俠小說當中的“吸星大`法”和“北冥神功”,就是吸取其他修士體內的靈氣,化歸己用。一則其他修士體內的靈氣已經他們鍛煉過了,比之游離在天地間的靈氣不知濃郁精純多少;二者直接吸取他人的靈氣自然要比自己修煉快速許多。

這其實已經算是魔道中的修煉方法了,因為如果要一路修煉上去,就意味着要斬殺數之不盡的修士來獲取大量的靈氣。

齊漱雲沉默下來,顯然是在權衡修煉這套功法的利弊,畢竟他雖恨傅均入骨,但還不想殺其他無辜之人。

這時老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娓娓道來:“修仙本來就是逆天而行,修真界更是弱肉強食,适者生存的世界,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小友也看到了,你修為低微,在太元門中就屢遭他人欺淩,倘若有一天你足夠強大了,還會有誰敢對你有一絲的不敬?只怕他們還要跪在你跟前求你不要殺他們呢!”

老者見齊漱雲還是沒有說話,微嘆口氣道:“小友既然暫時不願殺人,可以退而求其次,抓捕靈獸、妖獸來修煉這套功法,效果雖不及修士,但也不算差了。”

這回齊漱雲終于點了一點頭,兩人就這樣達成了協定。

“等小友學有小成,殺區區一個築基期的修士根本不在話下。”

說着說着,那老者笑盈盈的聲音中忽地帶上了一絲詭異的殺氣,蕩人心魄,讓齊漱雲有了一絲恍惚,随後才清醒過來,忽然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慢慢說道:“其實我不想要他死。”

老者沉默下來。

緊接着齊漱雲用着一種陰冷而危險的聲音緩緩道:“我要他生不如死。”

老者忽地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小子,有老夫當年的風範!”

而抓着小狐貍回到自己住處的傅均不知怎麽地,猛地打了個激靈,好像有道陰風吹過。“難不成是齊漱雲在背後詛咒我?”傅均摸着下巴想着,很有可能,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宿仇,再加上自己當着他的面搶走小狐貍,還不得被他記恨死。如果他已經開了那個金手指,自己以後的路可懸着呢,也不知道系統有沒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法?

折騰了一圈回來,傅均卻意外地發現傅鴻博還沒有回來,看來原着與現實中的時間軸還是有差距的。傅均回到自己的房間,将裝有小狐貍的籠子放在一邊,小狐貍像是叫喚累了,此刻疲憊地蜷縮在籠子一角,萎靡不振,可憐兮兮地。

傅均正要喚系統出來善後,突然想起早上系統男女不分那一茬,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籠子裏的小白狐身上,腦中電光火花般地閃過一個念頭,促使他打開籠子,将小狐貍再次抓出來。而小狐貍依舊對他龇牙咧嘴,怒目相視。

傅均用定身術将小狐貍定住,遲疑了一下,抓起那根短小的尾巴,朝它屁`股後面看去,不過他總覺得小狐貍要是母的話,自己這舉動就太猥瑣了,以後還怎麽直視化成漂亮少女的小白狐?然而就在此時,一條藍灰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走進了他的房間裏。

“均兒,你從凝碧崖上回來了?”

對着傅均開口說話的是個四旬開外的漢子,不過如果知道眼前此人已經活了有兩百來年一定會豔羨他駐顏有方吧。一張棱角分明的剛毅面孔,分布着些許皺紋,膚色略白,颔下蓄有三尺長髯,身形挺拔,年輕時想必也是帥哥一枚,只是神态陰冷倨傲,讓人不敢親近。

傅均見是原主的師父來了,趕忙放下手中的“研究”,向着藍衫男子施禮道:“徒兒見過師父,師父從外面辦事回來了?”

傅鴻博略微颌首,一面陰着臉道:“我一回來就得知二師兄(指孫陽)把你和齊家那個小子罰到凝碧崖上去面壁,哼,你那個二師伯真是小題大做,不就是你和齊家的小子發生了點口角嘛,他還要動用他大長老的權利來施威,他不看在我的面上也該看在你被妖獸襲`擊,傷勢未愈的面上。”

他一面說,一面不住地冷哼,氣憤之色溢于言表。

傅鴻博這麽不将傅均欺負齊漱雲的事放在心上,一方面是因為護短的原因,另一方面則是他年輕時愛慕一名女子,結果卻被齊漱雲的祖上橫刀奪愛,傅鴻博一氣之下方才出家修仙,因此對齊家的任何人都沒有好感。直到現今他還仍還是孑然一身。

傅均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了三`條黑線,師父你造嗎?原主先前是和齊漱雲在山上幹架而不僅僅只是發生了一點口角;師父你造嗎?你家`寶貝徒弟已經被他自己作得一命歸西了;師父你還造嗎?在原着當中你最後也把自己給作死了。總之如果你們師徒不招惹齊漱雲,不作就不會死。

傅均思索片刻,保持平靜的神色答道:“師父你不用太擔心,徒兒的傷勢已經差不多好了。而且徒兒發現凝碧崖上的靈氣似乎比前山門派當中要濃郁一點。”

“均兒你也發現了?”傅鴻博好像挺高興傅均有這樣的洞察力,神色緩和了不少,笑了一笑道,“當初你師父我和你二師伯被你師祖罰去面壁的時候就發現崖頂上的靈氣要濃郁不少,那裏其實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哦,師父原來以前和二師伯也被罰去面壁過?”傅均抓`住了一個轉移話題的好機會,免得他們在齊漱雲這個話題上打轉的時間越長,自己暴露得越多。

“是呀……”談起往事,傅鴻博顯得興致勃勃,陰沉之氣也減去許多,傅均松了口氣。

不過傅鴻博話音落下,視線很快就落在了籠子裏的狐貍身上,打量片刻說道:“白狐在太元山上倒是挺少見的,難得的是這只白狐幼崽已經擁有了相當于修士煉氣四層的修為,嗯,是只潛力不錯的靈獸。”

看見傅鴻博投向自己的褒獎目光,傅均心中大為汗顏,忽然靈機一動,問道:“師父可看得出這狐貍是公是母?”

傅鴻博抓`住小狐貍,小狐貍還要掙紮,可惜在傅鴻博金丹期施放的威壓下不堪一擊,到最後竟害怕地瑟瑟發抖起來。傅均便看到一道純白的靈力從傅鴻博手心沖出,流入小狐貍體內,流轉數息後,只聽他說道:“均兒,這只狐貍是公的。”

公、公、公的?傅均控制着不讓自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讷讷道:“師父是怎麽得知的?”

原來人和動物體內都有陰陽二氣流動,男子陽氣較陰氣重,女子陰氣較陽氣重,動物也是同理,所以傅鴻博剛才将一道靈氣輸入小狐貍體內感知到了它身體裏陰陽二氣的比例,就知道它是只公狐。

傅均聽明白原理,控制着不讓自己在傅鴻博面前暴走,內心則惡狠狠地咆哮着:“系統,你他`媽給我死出來,你他`媽男女不分,把我給害慘了知不知道!你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傅鴻博見到傅均眼神飄忽,臉上隐約浮現出猙獰的殺氣,心裏奇怪他這是怎麽了,剛要發問,忽然眼神一沉,冷哼一聲,朝外縱去,速度之快在普通人的眼中只留下了一道虛幻的殘影。而他本人已在瞬息之間躍到了門外,一把往虛空當中一抓,像是無形間将什麽東西撕開了,緊接着一個清秀的少年憑空出現在了門口。

傅鴻博朝那少年冷冷一笑道:“容清,你怎麽到三師伯這兒來還要貼着隐身符鬼鬼祟祟的,難道三師伯還會不讓你進門嗎?”

“三、三師伯……”

容清急忙垂下了頭,嗫嚅着嘴唇,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他上頭包括掌門在內的三個師伯當中最怕的就是這個三師伯,因為他性情陰冷,刻薄猜忌,而且對方似乎也不怎麽喜歡他。

他是為了幫齊漱雲偷回小狐貍所以才将他爹容浩煉制的中品隐身靈符貼在身上,就是為了能夠偷溜進來而不被傅均發現,哪裏知道他三師伯怎麽快就從外面回來了,而且自己一挨到門口就立刻被他發現了。

傅鴻博不喜歡容清還不是因為他的寶貝徒弟喜歡他,還說非他不娶,傅鴻博性格古板,能夠容忍傅均玩男人,但是不能夠容忍他娶個男妻回來,即使容清的水靈根體質罕見,但只要是個男人就是不像樣。

其實不要說傅鴻博了,就連容浩對他這個兒子也很頭疼,哪裏知道這個兒子外表是男孩,性格卻像女孩,還對他說自己只喜歡男人,喜歡的還是那個靈根差勁的外門弟子齊漱雲,要是不讓他跟齊漱雲來往,他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容浩差點沒愁白頭發,好好一個兒子偏偏變成了閨女不說,還看不上資質不錯的傅均,偏偏喜歡那個要啥沒啥的窮小子。其實他不知道,容清和原來的傅均一樣都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全是一廂情願罷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