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是誰的轉世?
傅均這時只聽得咿呀一聲叫喚,便有一個白玉般的娃娃撲入他的懷中,傅均順勢接住,仙芝體型小巧,站在他的手掌心裏綽綽有餘,小仙芝一面嘴裏咿呀咿呀地喊着,顯得十分興高采烈,一面揪住他的手指頭不停地晃啊晃地,顯得跟他十分親熱,好像在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緊接着它從傅均的一只手上跳到另外一只手上,爬到他受傷的那條胳膊上,用小手輕輕地摩挲着他綁着繃帶的傷口,朝上面呵了幾口氣,又扭頭用着關切的神情看着傅均,仿佛在問他還疼不疼?
烏溜溜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小圓臉蛋,還有那溫柔的目光,天真爛漫的神态,小模樣真不知有多可愛呢,傅均立刻就被治愈了,忙搖搖頭道:“不疼了,早不疼了,別擔心。”
他說罷有心想要伸手摸`摸它,但又怕驚吓到它,仙芝像是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面用着軟糯的童音叫喚着,一面撲進他的懷裏,用手指揪住傅均的衣服貼在他的胸前,拿小`臉蛋蹭啊蹭啊地,在向他撒嬌呢。
看得傅均忍俊不禁,伸出幾根手指頭碰碰它粉`嫩的小`臉蛋,仙芝好像十分歡迎傅均來摸它,自動往他手指上貼去,左蹭蹭,右蹭蹭,像個撒嬌的小孩子,一點都不怕生,這個乖巧可愛的模樣,就算百煉鋼也要被萌化成繞指柔了。
不過齊漱雲除外,這家夥好像除了只親近他家的狐貍外,其他的人事物他一概不看在眼裏,這不,傅均剛跟小仙芝玩了一會兒,齊漱雲話話也不多說一句就離開了。幸好傅均早就習慣了他這我行我素的悶葫蘆性格,由着他愛幹嘛幹嘛去,自己則和小仙芝玩了起來。
傅均不由高興道,齊漱雲的主角光環終于失效了一回,自己終于辦成功了一件事情,讓原本屬于齊漱雲的人倒戈到了自己這邊。雖然傅均以前接受任務的時候有過要泡齊漱雲後宮的想法,不過這一路上他被齊漱雲的主角光環亮瞎眼,看到跟自己稍有接觸的女性全都一股腦兒倒向了齊漱雲,幾乎對他是一見鐘情,心态早就放平了,知道不是他的,總歸不會是他的,也沒什麽好氣餒和沮喪的。
再者,就算他有心想約個美女談個戀愛啥的,自己終有一天是要回去的,要是真得喜歡一個人,哪裏說抛下就能抛下,說走就舍得走的?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有他妹子傅芸敦敦教誨,傅均在談戀愛這方面也就謹慎起來,決定還是不要輕易拈花惹草,專注做任務,早點回去才是正理。
齊漱雲轉頭默默看了傅均一眼,只見他和小仙芝玩得十分高興,歡聲笑語地,默契而融洽,把其他人都隔絕在了外面,自己若是站在一旁看他倆說說笑笑的,委實無趣得很,又顯得不識相,還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才是正理。
他經歷過剛才艱險一戰,方才真正體會到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在那些修為高他們一等的修士面前就如蝼蟻一般,說被抹殺就被抹殺,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力,他不能夠怪這個世界太殘酷,要怪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他想起那個楚姓老者,自己雖不大信任他,但是他說的話卻沒有錯,修真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适者生存的世界,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強大起來,才能夠淩駕于他人之上,或者……才能夠保護想要保護的東西。
雷雄并非是被飛劍貫穿身體而死,而是中了飛劍上所淬之毒,烏環蛇的毒液就連金丹期的高手都為之害怕,更何況是辟谷期的修士,沾上一點就會毒發攻心而死。雷雄一死,他的儲物袋,飛劍就全落到了他們手上,但對于齊漱雲來說,雷雄的屍體才是最大的收獲,只要吸收了他體內的靈氣,他說不定就可以躍至辟谷期,真是主動送上門來的經驗。
“啪!”
遠在數萬裏之遙的某間房間裏,一個盤坐在蒲`團上的老者忽然從入定中醒來,倏地睜開雙眼,兩道灰白的眉毛緊皺在一起,面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猛地轉頭看去,只見一排供放在香案上的玉牌之中有一個忽地碎裂開來,碎片濺落一地。
“雄兒!”
待看清楚那碎裂的玉牌是誰的時候,老者猛然從蒲`團上站起來,捏緊手指,面上一片灰白,露出吃驚而憤怒的神色,随即又大喊了一聲:“雄兒!”他猛地奔到門口,推開房門,頃刻間化作一道青色光芒消失在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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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倏地落在一座大殿的臺階上,化成原來的那個老者,侍立在大殿兩側的兩個少年一見到來人,立刻露出恭敬之态,忙不疊上前施禮問好:“弟子見過劉師叔。”
那老者卻顧不上點頭應聲,着急道:“掌門可在殿內?”
兩個少年道:“掌門正在大殿內,劉師叔可是有事要見掌門?容弟子先去通報一聲……”
“不用了!”然而他二人話還未說完,卻被老者急匆匆地打斷,早已越過兩人奔進大殿之內。
“雷雄他死了?”
大殿之中,一個年約四旬開外的中年男子說道。
“是,師父!還請師父為徒兒做主,施展水中照影之法,找出殺害您徒孫的兇手,好為雄兒報仇!”那老者面露哀戚之色,沉痛道。
那年近六旬兩鬓花白的老者竟會稱呼比他年輕許多的中年男子為師父,這并不奇怪,那中年男子名叫姜歧,乃是修真大派九華派的掌門。九華派中人才輩出,築基、辟谷者不勝枚舉,就連金丹期高手亦有十多個,掌門及長老清一色全是元嬰期老怪,上頭更有到達化神、煉虛修為的不世出高手。
而眼前這個老者,名叫劉泉的,便已是金丹中期的修為,他是天風窟秘境中被傅均與齊漱雲殺死的雷雄的師父,而九華派的掌門姜岐乃是他的師父,如今已是元嬰中期的修為,故而才能返老還童,青春常駐。
姜岐聽完他弟子傾訴原委,點頭道:“這是必然的。”
說罷手一招,便有一滴鮮血從劉泉身上飛出,此乃是植入雷雄本命玉牌中的魂血,裏頭包含`着雷雄的一絲魂魄,可以借助這絲魂魄施展水中照影之法,看到他此時所處的環境。此秘法需要到達元嬰期才能夠施展,故而劉泉會急匆匆來找他師父。
然而當姜岐在水面上施展此法時,無論怎樣,水面上只映出一片模糊的影子,不要說雷雄的身影,就連其他的人事物一概都看不清楚,究竟是姜岐能力有限,還是這其中有什麽東西阻隔着,故而照不見對方身影,那就不得而知了。
姜岐皺起眉頭,奇怪不已,突然喚守在門外的弟子道:“白術,去請你陸師叔祖來,就說我有要事要托他辦理,你态度恭敬些,務必要将他請來。”
姜岐口中所說的陸師叔祖,跟他是一輩的,是他的師弟,名叫陸希夷,雖然年紀比他輕,修為卻遠高于他,如今已到了元嬰後期,只是生性`冷`淡,脾氣古怪,自他師父過世後就一直在九華後山閉關不出,專心修煉,不問世事,偶然出面,不過應掌門之請辦一兩件難辦之事而已。
不過片刻,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一條青色的人影已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大殿之中,衣衫無風自動,模樣十分年輕,不過二十五六歲,誰又能夠想到他早已活了三百多個年頭,是九華派中最為年輕的元嬰期高手,如果順利的話,也許不過百年他就可以踏入化神了。此人體态颀長,面容俊朗,一派仙風道骨,只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淩然威壓讓人不由地望而生畏,敬而遠之。
姜岐哈哈一笑打破了因其到來而産生的陰冷氣氛,說道:“多日不見,陸師弟的修為越發精進了,就連我都差點沒有察覺陸師弟的到來。”
面對他師兄的恭維,陸希夷只冷淡地一點頭,算作應答,開門見山道:“掌門師兄喚我來所為何事?”
姜岐知曉他的脾氣,也不多客套,将事情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陸希夷面無表情,只微微一點頭,抓過雷雄的魂血,二話不說就施展起法術來,這回卻比姜岐施法那回要順利許多,雖然在水面上映出的景物依舊顯得模糊,卻已經能夠分辨得出是在一個山洞中。
陸希夷淡淡道:“雷雄死在數萬裏之遙,且這中間又有某種結界或禁制阻擋(指秘境),所以水中照影只能夠照出這樣一個模糊的景象。”
然而山洞之中卻不見雷雄的影子,只有一個少年坐在其中運功打坐,至于長相看得不太真切了,再照得遠些,卻見另有一個少年背倚在石壁上,懷裏揣着一個白玉般的瓷娃娃,那娃娃卻能夠動彈,好像是活的,手裏把`玩着一塊玉石般的東西。
雖然原着中被齊漱雲所救下的是雌仙芝,但是傅均為了保險起見,就詢問系統他所救下的仙芝到底是雄是雌,是否還存在另外一只仙芝?
然而系統給他的回答是:“貌似現實中只有一只仙芝,應該是雌性,宿主如果不敢肯定,可以親自求證。”
尼瑪,他就知道這個破爛系統一點都不靠譜,自己男女不分,還要叫他親自去求證,哼,要不是不知道你藏在哪裏,老`子早把你拉出來暴打一頓了!傅均忽然想到仙芝通人性,懂人語,幹脆就直接問它吧,便問它道:“仙芝你是男是女?”
小仙芝朝他眨眨眼睛,一笑起來有兩個酒窩,顯得更可愛了,嘴裏朝他咿呀咿呀說着話,可惜傅均聽不懂,便換了一個問法道:“你是女孩子嗎?”看到仙芝朝他點頭,傅均終于也就确認了它的性別是她。
“那末你是一個人住在這裏還是有其他的同伴呢?”
傅均看到仙芝朝他搖搖頭,伸出了一根手指,便已明白現實中真得只有它一個人生活在秘境當中,大約是一個人太孤單寂寞,所以一旦對他這個救命恩`人沒有了戒心之後就會跟他這麽親熱。
突然間傅均發現仙芝消失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由緊張地喊了它幾聲,下一息卻見它從他的袖子裏鑽了出來,兩只小手裏還捧着一塊玉佩。傅均不由地松了一口氣,點了點它的鼻子道:“你可真是淘氣,怎麽跟小狐貍一樣愛鑽別人的儲物袋呢?”
它手裏的玉佩傅均認得,是一塊圓環玉佩,青白色,上頭綴着一顆珠子,是原主遺留下來的,估計是傅家的什麽傳家`寶之類,比較古老了,上面有明顯的裂痕,也有縫補過的痕跡,好像圓環兩側還不太對稱。傅均只當件稀松平常的玉器,擱在儲物袋裏沒動過,卻不知仙芝怎麽會突然間看上它,将它拿了出來?
齊漱雲此時已經将雷雄屍體內的靈氣吸得一幹二淨,屍身一旦被吸幹靈氣,立刻變成一具枯骸,那場面看得傅均有點毛`骨`悚`然,暗道,真是物盡其用啊,果然最後還是便宜了這小子。齊漱雲拿出一張火符扔到骸骨上,很快就被燒成了一堆灰燼,這樣就算他親媽來了都認不出了。
這也是為什麽第二次水中照影之後,姜岐一幹人未能夠在山洞中看到雷雄的身影,早給化成飛灰了。而雷雄留下的東西也早被傅均和齊漱雲瓜分幹淨,飛劍傅均給了齊漱雲讓其煉化己用,儲物袋裏的東西他倆平分,自然沒留下什麽蛛絲馬跡讓九華派的人偷`窺到。
然而饒是這樣,劉泉斷定他陸師叔的水中照影之法絕不會出錯,早已将他在水面上看到的兩個小子列入殺人嫌疑犯的名單中,是一定要找他們兩人償命的,只是看他們所穿的道袍十分陌生,不知是哪門哪派的,需要派人仔細查訪才行。
然而姜岐凝視着水中`出現的那兩個少年中的一人片刻後,神色凝重起來,水面映出的容貌雖然模糊,但是依稀有點某人的影子,特別是對方笑起來的時候就更像了幾分,不由自主地便轉頭看向身邊之人。
陸希夷垂下眼睛,靜靜地看着水面中`出現的人影,視線在某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凝視其稍許,神色雖還未有變化,垂在身側的手指卻緩緩地握攏起來,随即轉動了幾下眼珠子,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然而整個人卻依舊冷冰冰地。
劉泉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查找殺他徒弟的兇手,忙不疊向姜岐辭別,陸希夷也自告辭而去,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了大殿內。頃刻間便已回到了自己在九華後山開辟的洞府中,只見偌大的一座山洞,上頭鑿空,明媚的陽光從中落下,灑落在綠葉繁花交錯的園圃中。
只見山洞中遍植奇花異卉,馨香沁脾,一片生機盎然,陸希夷不像往常那樣徑自回到修煉的石室中,反在庭院之中駐足,望着眼前的繁花綠意,眼神逐漸飄忽起來,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手撚花蕊,臉上露出落寞之色,口中喃喃自語着:“素修,素修……”
不管過去多少年,唯有在四下無人之際,他才敢吐露這個名字,在外人面前,他從來只能夠稱他為“師尊”。
傅均突然打了一個冷戰,轉頭看去,卻見齊漱雲正冷冷地看着他,一看到他轉過頭來,便移開了視線。切,都被我看到你在看我了,你還裝什麽蒜,真是矯情!傅均忍不住哼了一聲。
齊漱雲看到傅均與仙芝玩得高興,心裏便有點怪怪地,想着還是專心修煉為好,何必要去管他們呢?他又何時這麽在意別人的一言一行了?然而當他的視線掃到仙芝所拿的那塊玉佩上時,不由地便停住了,只覺得這塊玉佩上的紋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
然而想到自己或許是曾經見過類似于傅均的這塊玉佩也未可知,這也沒什麽好稀奇值得深究的。與此同時,他又被傅均抓到自己在看他,心中便有些尴尬,便收回了視線,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