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氣氛正當陷入僵局的時候,突然傅均神色一動,伸手虛空一抓,手中便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玉簡,他輸入靈識便發現這又是容清發來的求救信號,說他在某某地遭遇危險,要他速去營救,可巧就是在落霞山的山腹中,飛過去倒也順路,容清和韓半青想必也是随大流一同進到落霞山中尋寶來的。

傅均忽然微微一笑,将玉簡抛給了齊漱雲,齊漱雲接了,先看了他一眼,見他只笑眯眯地不說話,只好親自動手将靈識輸進去看個究竟,讀完傳信之後眉頭微微皺在一起,擡起頭來默默地注視着傅均,那意思明顯是要聽他的說法。可傅均卻故意裝作不知道那樣不說話。

而旁邊的潘玉安則完全弄不懂他倆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十分地奇怪不解,然而傅均說他的師弟脾氣又壞,話又少,他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心裏不由地疑惑既然他師弟這不好那也不好,為什麽他們兩個偏偏還老待在一起,出雙入對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的感情很好呢。

齊漱雲終于出聲打破了僵局,說的話也相當地簡潔:“去不去?”

傅均便故意道:“你要去救人那就去救喽。”

“……”

傅均這話說得好像是齊漱雲提出要去救人的,一下子就把自己給撇清了,齊漱雲動了動嘴巴,似乎想要分辨幾句,不過到最後仍沒出聲。事情就這麽定了,傅均卻未急着走,反而朝潘玉安發問道:“有迷`魂香嗎?”

“……”潘玉安一時半會兒竟轉不過彎來。

“迷`魂香有嗎?”傅均重複了一遍。

“有有有!”好不容易見到傅均向他讨要東西,他求還求不來呢,忙不疊地應道。

“拿來。”傅均攤手道。

旁邊齊漱雲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是不清楚傅均向對方索要迷`魂香來幹什麽。

潘玉安便在他的儲物袋裏搗鼓起來,一面嘴上道:“傅兄弟只要迷`魂香,不要別的東西嗎?我這兒還有催`情聖藥,各種用途的膏藥,獨家丹方……”

傅均往他頭上打了一巴掌罵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哪來的這麽多廢話?”

潘玉安的話卻聽得齊漱雲眉頭皺得愈發緊了,看着傅均的眼神都變了,不知是否誤會了傅均的用意。

“我不多嘴,我不多嘴。”那潘玉安趕忙讨饒道,“找到了。”說罷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個白色的瓷瓶來作勢要遞給傅均,另外一只手卻拈着衣袖偷偷地攏到瓷瓶上想要悄悄地打開瓶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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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均并不信任潘玉安,對他可提着幾分警惕呢,他的小動作他全看在眼裏,頓時冷冷一笑,潘玉安動作快,他的動作比他還快,手指一下子就抓`住了潘玉安的手腕,使勁地往他的命門上捏下去。

果然下一息,“疼疼疼!傅兄弟饒命啊,我、我再也不敢了!”

潘玉安的手一抖,被他抓在手上的瓷瓶即刻落了下去,傅均拿手一抓,穩穩當當地落在他手心,被他收進了儲物袋。傅均一面扣住潘玉安的手腕,一面拿手背拍拍他的臉警告道:“再不吸取教訓,下次痛的就不止是手了!”

“我、我知道了,知道了……”

那潘玉安痛得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顫抖着嘴唇斷斷續續道,哀求意味甚濃。

“哼!”傅均冷哼一聲終于松開了他的手。

惡人自有惡人磨,站在旁邊圍觀全過程的齊漱雲只冷冷一笑,并不言語,心裏頭卻對傅均的警覺性有些贊賞。

“走!”收拾完了潘玉安,傅均招呼齊漱雲頭也不回都就駕起劍光走了。

齊漱雲欲要跟着傅均離開,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轉頭冷冷地掃視了潘玉安一眼,忽地朝他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潘玉安被那道陰森而詭異的笑容猛地一激,整個人忍不住抖了三抖,整張臉都染上了苦色,現在終于清楚了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惹的,他趁早還是打消對傅均的念想吧,免得傅均不收拾他,他師弟也不會放過自己。

潘玉安的心中別提有多沮喪了,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個,不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還是性格,各個方面都很符合他的口味,卻是個燙手的山芋,吃不得的,有心想要放棄,可只要一想到那張俊美的面容,挺拔的身姿,那種英朗之中帶着一股從容和氣,溫柔之中又帶着剛強的個性,就把他的心撩`撥得火`辣辣地,真是丢開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好生折磨人也。

傅均可不知道潘玉安對他評價頗高,還為他得了“相思病”,長籲短嘆,他正和齊漱雲一起趕去救容清,劍光迅速,一路上繞過複雜的地形,紛擾的人群,那些不懷好意想要殺人奪寶之徒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他們遠遠地抛在了身後。

兩道疾馳的劍光很快繞進一個洞窟裏,那洞窟四周都插有火把,将偌大一塊空間照出幾分明亮來,裏頭圍着八`九個人,穿着款式顏色不一的各門派校服,各色劍光、法寶閃爍,發出風雷之聲,激鬥正酣。被幾道劍光和法寶圍在一起的是兩個年輕男子,兩人要招架那麽多人的圍攻,簡直手忙腳亂,很快就支持不住了,劍光也逐漸變得暗淡。

傅均見到這個混戰的場面,不由心想:“容清怎麽引了這麽多人來圍攻自己,這引怪能力妥妥滴。”

容清僅才達到築基初期的修為,容爹雖然給了他一把品質還算可以的飛劍,到底比不上傅均的步虛劍,對敵這麽多人分明就是以卵擊石,果然不多時,他那把飛劍就在混亂中被亂劍分屍了。容清沒了防身的飛劍,頓時臉色刷白,顫抖着手趕忙要從儲物袋裏取出其他的法寶,就在此時,已有數道劍光朝他襲來。

容清大驚失色,一面大喊救命,一面就要往他旁邊的人身後躲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忽從人群外面疾飛進來一道青灰色的光華,一下子就擋在了容清的跟前,剎那間擋住了攻擊而來的劍光。數道明亮的劍光絞在一起,僵持不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很快幾道撞擊在步虛劍上的劍光就碎裂開來,化作片片流光跌落在地。

青灰色的光華落在地上,化作一個長身玉立的俊美男子,神情溫和,氣度從容,一把周`身流轉着青灰色光華的飛劍停留在男子跟前,直指對面的衆人。

“傅師兄!”容清一見救星終于在關鍵時刻趕到了,激動不已,早忘了自己以前是多麽地讨厭此人,忙不疊地從躲藏的某人身後跑出來,欣喜地迎上去道。

傅均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而就在傅均飛去救容清的時候,齊漱雲也早沖入人群中開殺起來,凡是擋住他去路的,他都是不問緣由就大開殺戒,那些怕了的人要麽躲在一邊,要麽就溜走了,那些不怕死的就全遭了秧。

兩個救星的到來使得與容清并肩作戰的另外一個隊友終于松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這個人卻不是韓半青,而是與傅均和齊漱雲有過一面之緣的靈清宮的弟子,楚凝碧的大師兄嚴夢生。

至于這兩個本該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是怎麽湊在一起的,原來嚴夢生這回又不知怎地把他的小師妹給丢了,飛進落霞山中是為了尋找與自己失聯的楚凝碧,偶然之間在這個山洞中與容清相遇。

彼時容清也正好丢了跟他一起進到山腹中的韓半青,半路上又遭人截殺,慌不擇路間跑進了這個山洞,見到洞裏躺着幾具屍體,他雖然害怕,但也大着膽子走上前去搜羅屍身上的儲物袋。

嚴夢生竟認得容清,似乎認定楚凝碧的失蹤與容清的師兄弟傅均與齊漱雲有關,質問他兩人的下落,是否是他們帶走了楚凝碧,容清連眼前此人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誰是楚凝碧了,因此就跟嚴夢生吵了起來,兩人吵嘴之間,那撥追殺容清的人已經循聲趕到了。

與此同時又有一撥人趕到了他倆所在的洞裏,這夥人卻是地上那幾具屍體的同門,見洞裏只有容清和嚴夢生兩人,且容清手裏還拿着他們同門弟子的儲物袋,便斷定是其二人殺害了他們的同門,于是三方人馬二話不說就打起來,于是就出現了之前傅均看到的大混戰場面。

衆人見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且對方不論實力還是裝備都十分地強,逃的逃,散的散,還有不怕死的要跟傅均他們繼續糾纏的,都被傅均和嚴夢生聯手解決掉了。那些溜走的卻在半路上紛紛被齊漱雲截殺掉了,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山洞內外,這些人修為不高,都是被齊漱雲一劍斃命。

“漱雲!”

齊漱雲回到洞裏,神情冰冷,充斥在眉宇間的殺氣還未褪`下,灰撲撲的衣衫上濺落點點鮮血,周`身萦繞着一絲淡淡的血腥之氣,饒是這樣,那容清一見到他便兩眼放光,早扔下了傅均,一溜煙地朝他奔去,張開手臂就要抱住他。齊漱雲一個閃身移到了旁邊,讓他撲了空,一面對其淡淡道:“容師兄,請喊我師弟。”

容清抱了個空,心裏正不舒服呢,想到自己跟齊漱雲好不容易見着面,自己那麽想着他,他對自己依舊冷冷冰冰地,不光連抱都不給自己抱一下,甚至連個好臉色都沒有,更加不樂意了,撅着嘴說道:“漱雲我們好不容易見着面,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呢?”

齊漱雲聲音變冷了幾分道:“容師兄,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容清被他陰冷的氣勢一壓,立刻軟了下來,委屈道:“不讓叫名字就不叫好了,犯不着兇人家嘛。”說罷抽抽噎噎起來,好像真得要被齊漱雲吓哭了。

不過他哼唧了一會兒,擡頭偷看齊漱雲的神情,卻見他仍舊冷冰冰,沒有絲毫要安慰自己的意思,不免心裏更加難過了,猛地跺腳朝他喊道:“齊師弟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關心我呢?”

齊漱雲被他吼了一嗓子,方才有了反應,慢慢說道:“我不關心,又為什麽會和傅均……傅師兄來救你呢?”

“說得也是啊。”聽了這句話,容清忽地轉憂為喜,笑嘻嘻道,“這樣說來,漱……齊師弟心裏還是有我的,是關心我的,記挂着我的嗎?”

齊漱雲本還想點點頭,應下來免得再被他糾纏不休,然而聽到後面的“關心記挂”等詞,不知怎地,倒不肯輕易應聲了,只對其說道:“容師兄我救你是因為你以前幫過我的忙,我把你當師兄看待,我希望容師兄你能夠明白。”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此話一出,原本滿懷期待的容清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露出惱怒的神情,沖齊漱雲喊道:“明白什麽?齊師弟你明明知道我、我喜歡的人是你啊!你為什麽不肯回應我的感情呢?”

齊漱雲臉上終于露出了少見的無奈神情,就在容清喋喋不休地沖着他質問為什麽的時候,他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容清跟前,飛到了傅均身旁,既像是要擺脫糾纏他的容清,又像是要把“戰火”引到傅均身上,不能光讓他一個人頭疼和煩惱。

那邊嚴夢生一見到傅均,便露出愠怒之色道:“是你們!”

傅均看他神色不善,不由思忖道,我們救了他,他怎麽反倒還生氣起來,難道我們之前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他嗎?也沒有吧,只不過跟他見了一次面而已,那這貨又生得哪門子氣?便幹脆應道:“是我們,怎麽了?”

嚴夢生冷笑幾聲道:“是你們就好,我師妹呢?她在哪兒?快把我師妹還來!”

傅均奇怪道:“這話說得奇怪,既然是你師妹,當然是跟你在一塊,問起我們幹什麽,難道我們這些外人還要替你看着你師妹不成,真是荒唐!”

心裏則思忖道,原着中楚凝碧的确是在山腹中跟嚴夢生走失的,中途遭人劫色,又是在關鍵時刻被齊漱雲救下,兩人來了個落霞山腹一日游,英雄美人,孤男寡女,雖然齊漱雲依舊冷冰冰地,楚凝碧依舊羞怯矜持,但是這種小說中的标配橋段已經在告訴讀者他倆日後肯定有戲。

不過這現實中嘛,齊漱雲一直乖乖地待在他身邊,不知道楚凝碧跑去了哪裏,千萬可別上演原着中的劇情,不然到時候英雄不出現,妹子可就遭殃了。

“你!”嚴夢生被他搶白一頓,氣得臉色發白,反駁道,“楚師妹自從見到了你們,也不知被你們怎麽了,就魂不守舍地經常發呆,還老是向別人打聽你們的門派和下落,她現在不見了,難道不是找你們去了嗎?”

傅均便道:“說得好像她要找我們就能找得到似得,我且問你,你知不知道你師妹到底怎麽了?她為什麽會行動反常?”心裏卻在偷笑。

“她她她……”嚴夢生卻突然口吃起來,露出尴尬之色,過了一會兒道,“她就是老是打聽你們,想找你們,我還想問問你們對我家師妹做了什麽呢?”

傅均這回可不止是偷笑,簡直就要笑出聲來了,你家師妹是戀上齊漱雲了,你呢則是吃醋了,所以才遷怒到別人身上,只是你針對的人也該是齊漱雲啊,他才是你的情敵,怎麽要把怒火發洩到我這個無辜的路人身上呢?

傅均搖搖頭,十分地哭笑不得,恰好這時齊漱雲來到他們跟前,傅均不由地瞪了他一眼,心裏想着,老`子真是欠你的,這回還得替你擋着“情敵”的怒火!

齊漱雲雖然聽到他倆的談話,卻還不知道嚴夢生興師問罪的真正原因,不知道是自己奪走了對方心愛的小師妹的芳心,看到傅均的白眼,長眉微挑,心裏還頗為無辜地想着,他幹什麽瞪我,明明是那姓嚴的說話不客氣,幹什麽要遷怒于我?

他這般想着,卻冷冷地看着對面的嚴夢生,忽然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還反過來指責救命恩`人,算別人白救了你一場。”

傅均哈哈笑起來道:“這話說得極是。”說完掃了齊漱雲一眼,眼中露出一絲贊許的笑容,暗自道,你小子終于說了人話了,可算我平日裏沒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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