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忙活完之後,唐若水楊搖晃着身子,推開七號房的大門,直直往裏走,然後身子一歪,穩穩倒在夏侯雪懷裏。

夏侯雪條件反射,伸手扶住。

兩人就這麽站立不動,僵持着半晌。

夏侯雪終于意會過來想推開人。

誰知被唐若水先上一步,伸手纏住了他的腰,她暗自偷笑,故意用悶悶的聲音撒嬌道:“累死了,雪大俠,都不知道要抱我去床上歇會兒!”

“腿斷了麽?”

夏侯雪一貫的淡然。

得嘞,知道了,老娘腿好着呢,,還是自己去床上躺着吧。

唐若水掙紮着往床邊走,聽到身後房門大開的聲響,估摸着下一瞬自己不主動出去就是被丢出去的命運。她轉頭,可憐兮兮道:“雪大俠,真傷人,睡下床怎麽了?”

說着,死皮賴臉地一躺,滾了幾圈,用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纏成了一個蠶繭般,死死縮在內牆上,不肯動彈。也真是累了,一消停下來便沉沉睡去。

夏侯雪到底是沒有把人扔出去。過去,端了桌上的一壺酒,繼續喝,自斟自飲的,一派怡然。

一壺酒見了底。

離風月和二公子一起出現。

提溜起空蕩蕩的酒壺,離風月一臉的嫌棄道:“雪雪,真是過分,是知道我們來了,所以就喝光了酒麽?”

二公子倒是對酒不感興趣,眼光流轉到床上蠶繭般的唐若水身上,笑得甚是高深莫測。

于是,離風月也看了過去,立馬大驚小怪起來,蹿過去,撚着幾根手指,撥了撥唐若水,将她滾過來看看正臉,啧啧着道:“雪雪,你對這樣的姿色都能下手,怨不得要借酒消愁了。雪雪,我原諒你沒留一滴酒……”

一個空空的酒壺帶着危險的氣息直沖而來,讓離風月瞬間閉嘴。

二公子笑眯眯道:“月月剛得了個美人,不妨讓出來,想來雪雪是跟十娘呆太久了,所以眼神差了。”

他的目光半分以上都在唐若水的身上。

床上之人卻是不曾動彈。

夏侯雪正色道:“都備好了物什?武當和少林現在的居處離唐家堡多遠?唐家堡可有異動?”

“只欠東風。”

二公子收了視線,一貫溫和的面容竟也漏了些些鋒芒出來,一雙好看的眼眯得狹長,帶着蠱惑的危險味道。

“東風可要啓程?”離風月亦是蠢蠢欲動。

夏侯雪點頭,修長的手指在桌案上輕點着,扣扣作響。半盞茶不到的功夫,底下人送了幾壺酒上來。他端了一壺,行至窗邊,高提着,往熟睡的唐若水臉上倒了下去。

唐若水驚醒,從床上躍起。

入眼便是夏侯雪帶着戲谑之色,提溜着酒壺,潇灑的厲害,神情迷離到催人沉淪。

忽的想起,玉姑娘臨走是說的,她亦是不信人間有白頭,不過,她願意賭上一賭,說不定也就死生契闊了。

唐若水覺得說不出的心疼。

她說:“雪大俠,這可是三十年的紹興陳釀。您這一倒,白花花的銀子砸在臉上似地,疼得很。”

滿臉的沉痛之色,把財迷演得甚好。

夏侯雪直接吩咐:“去唐家堡。”

“啊……雪大俠,再這麽折騰下去,別說唐家堡,就是出個京城,我都就已經橫屍了。”唐若水糾結地扯了扯身上的被子。

不好意思,人夏侯雪根本沒有跟她商量和要聽她抱怨的意思,自顧自下樓等着,嘴上自然的吩咐:“一盞茶後出發。”

“哎……”

唐若水張口之際,那三人皆是不見蹤影。她迅速收斂下面上的神情,一臉的淡漠,眸光冰冷,竟不比夏侯雪遜色。

死生契闊麽?

玉姑娘,那些都是在詩經裏才會出現的句子,到了現世,不曾想還會有信它的傻子。

我們都不過是被太過美好的詩詞騙了的傻子。

彼時,寒枝前一日開的口,後一日便定了黃道吉日,只等着迎娶唐非。裁縫上門,抓了還恍惚的唐若水道:“唐大小姐,真是恭喜,我的手藝是唐家堡上下最好的,您就放寬了心做你的新娘子吧。”

唐若水瞧着人,眼裏盡是霧,看不真氣,眨了眨眼,不過是想看清楚些,卻眨了滿臉的淚。

她問:“誰做新娘子?”

內堂裏,唐非蹿出來,笑容明豔,她拉了唐若水蹦跳着,歡欣雀躍:“若水姐姐,寒哥哥說要娶我,爺爺不在了,若水姐姐能做我們的證婚人麽?”

寒枝啊,你我糾纏那麽些年,你倒是真沒虧我,你的婚禮,我到底還是在場的,不過是答應的新娘子成了證婚人。

後來啊。

是怎麽了?

怎麽就被唐非派殺手追殺了呢,唐若水有些頭疼,往事皺起腦子裏太清晰,卻想不來了。

門被扣扣敲響。

底下人的聲音傳來:“十娘,您趕緊下去吧,再不下去,樓裏的大爺們該被拿三位大爺都給弄出去了。”

這還了得,唐若水一躍而起,風風火火沖下樓。

果不其然,那三個厮就是來鬧場的,喝酒就喝酒吧,做什麽弄得苦大仇深的樣子,引了一幫子司馬家的人,對瞪着眼,大堂裏空蕩蕩的,瞧不見幾個人。

唐若水端起谄媚的臉,手中紗巾甩得搖曳:“各位大爺,這擾人生意,可是缺德,會走黴運的。”

“也是。”

司馬青衫笑道,起身抱拳行了一禮,領着人就走。

唐若水愣愣地蹿到夏侯雪身邊道:“他腦子沒問題吧?怎麽那麽好說話?這就走了?”

“好了?”夏侯雪皺眉,她身上可明顯沒有帶着包袱。

唐若水讪笑着,摸了摸自個兒的腦袋,支支吾吾了半晌,面色倒是先紅了起來,終于問出口:“雪大俠,您可有家室?”

夏侯雪瞥了人一眼,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離風月起了興致,似笑非笑,絕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沒有,肯定沒有,有我定會知道。”

“那可有定親?”唐若水再接再厲。

離風月更高興了,笑得眉眼彎彎的,精光畢露:“沒有。你想做媒還是留着自用,都完全不是問題。”

夏侯雪手上一頓,酒香彌散。下一瞬,離風月已經被滿嘴的酒弄得直咳嗽,口不能言。

“雪大俠,這我都養你了,總要收點福利不是?不然實在不符合我只占別人便宜的的生存之道啊。我也不嫌棄雪大俠您是個冰塊,還是個面癱,吃一點點虧,就湊合着成一對兒好了。”

唐若水施施然落座,擺出一幅受了巨大委屈的樣子。

夏侯雪挑眉,淡淡道:“不勉強。面癱、冰塊啥的都不喜歡叫人吃虧,只叫人不痛快。”

作者有話要說: 丫的,今日各種不消停,抑郁啊,更個兩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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