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交換的人生2
正當姜澈站在租房的門口忍着頭疼做心理建設, 告訴自己原主身上揣着的錢包裏只有不到一百塊錢，既住不起酒店，也請不起家政阿姨, 現在這個樣子更加去不了原主另外的房子，如果他不想睡“垃圾桶”的話，就必須先把裏面的垃圾給清理了。
心理建設到一半, 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由下而上。
姜澈開始以為是哪個晚歸的居民，他往旁邊讓了一下，将樓梯口讓了出來。
“小萬啊, 你在家啊，怎麽不接電話，也不回信息？我找你好幾天了！”
中年男人拐到這一層，一擡頭看到姜澈就朝着他喊道，那語氣算不上好, 但那态度也還算溫和。
姜澈聞言轉頭，普普通通沒什麽記憶點的男人，不知道這是誰。
見姜澈不說話，男人直接走到姜澈身邊，與他站了個并肩。
“小萬, 你這房租都拖了一周了，你還繼續租嗎？租的話，這房租可要交了。”
看來是這租房的房東了。
兩人就站在租房門口, 房東嗅覺正常, 這一站就覺得味道不對，下意識往屋裏看了一眼。
姜澈從屋裏逃出來的時候沒關門，他一下就看到了裏面的垃圾, 自家房子被糟蹋成這樣，就算是租出去賺錢自己不住的那也心疼。
“小萬你就是不租了，也不能把房子弄成這樣，這可不行啊，你這要搬走，必須得把垃圾清理了，這髒得！橋洞底下都比這能住人！”
房東想要進去看看具體情況，但一到門口就被那臭味熏得連連倒退了回來，順便打了個惡心。
姜澈與他對視一眼，心說，叔，我真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不過理解歸理解，事情還是要解決。
姜澈道：“叔，房子我還租，裏面的東西我也會清理掉，和我一起來租房的男生，叫孟漾的你知道嗎？我和他說好了，這個月的租金讓他幫我交，你聯系一下他，他會轉錢給你。”他嘗試着抛出孟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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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姜澈猜對了，房東知道孟漾，也有對方的聯系方式。
房東看了他兩眼，想了一下，點頭道：“那行，我一會兒聯系他，不過這
個房子你必須要搞幹淨了，我明天上午還過來，如果沒弄幹淨，我就找人過來弄，不過這錢可得由你們出。”
房東倒也不擔心人跑路，這租房還扣着押金呢。
等人走了，姜澈又考慮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現在确實是個被一文錢難倒的英雄好漢，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打掃衛生。
他用僅有的錢去買了口罩和手套，将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花了三個小時，把租房清理幹淨。
萬浩初，咱們這梁子結下了！
丢一個一團糟的人生給他也就算了，竟然還丢一室的垃圾給他！
簡直不能忍！
直到丢完垃圾，姜澈回到租房內，聞着滿室的花露水香氣，心裏惡狠狠地想道。
【444號，你不考慮開發一點什麽“一鍵清除”這樣的功能嗎？】
444號冷靜道：【抱歉，我只是一個系統而已。】
別看只是家務勞動，姜澈躺在新買的竹席上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從醒來到現在一直還昏沉隐痛的腦袋這會兒也似累到了極致，他就這麽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倒是醒得挺早，窗戶的窗簾沒拉，早上五點半的陽光就照進了屋裏。
又熱，又亮。
又是需要奮鬥的一天。
這個時間點還不到孟漾一天三頓來送飯的時間，他正好可以先去幹點自己的事情。
姜澈起床，這一晚上睡得他腰酸背痛的，天又熱，牆上的空調倒有用，只是房間裏又香又臭的，他實在做不到把門窗都關緊了開空調。
他怕自己第二天起來都被腌入味了。
租房裏空蕩蕩的，原主，不，萬浩初的東西看着不太幹淨的都被姜澈丢了出去，一件沒留。
去到廁所拿了昨晚上新買的牙刷毛巾，姜澈洗漱了一半，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一頭半長不短亂糟糟泛着油膩的頭發，頓時皺眉。
他覺得他自己這具身體都是臭的。
姜澈大少爺的潔癖發作，一大早又把自己頭到腳洗了一遍。
再次回到鏡子前，姜澈覺得自己是真活過來了。
鏡子裏的年輕男人身材消瘦，大概也是不愛運動的類型，皮膚有些蒼白，還有一頭半長不短的頭發，可以在腦後紮個小辮子，
打理起來了倒是還有點藝術氣息。
這頭發是什麽時候開始留的呢……
姜澈從記憶裏找了一下，差不多三個月前，原主的男朋友孟漾突然說原主如果留個長發，會特別像他最喜歡的某個當紅男明星在一部劇裏的造型。
于是，這頭發便留了起來。
在這之前，原主對于發型還是比較直男的那種審美，最簡單的短發，不需要打理，看着也清爽。
而原主在之前沖去段家，見到的那個“段然”也是短發造型。
長發，短發，萬浩初，孟漾。
姜澈若有所思，看來這位男朋友可能還是個關鍵人物。
之前被環境影響了，姜澈感覺還不明顯，此時他靜下心來一思考，就覺得頭有點暈，有點痛，不過比之前原主記憶裏的那難受勁可好多了。
只是原主的身體一向都不錯的，這個頭昏頭痛不能用腦思考的狀态，好像是那次喝酒之後才有的……
這可不太正常。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姜澈索性也不着急了，他收拾完自己，看時間還早，肚子又餓，數了一下錢包裏還有最後的三十塊錢，下樓去吃了個早飯，又把頭發給理了。
小區裏的老師傅收費便宜，但是手藝還不錯。
姜澈幹幹淨淨出來，走回租房的時候，在樓梯口遇到了房東。
房東正在敲門，姜澈都在外面，自然是沒有人給他開門的。
“這小萬不會是連夜跑了吧？”
看到姜澈上樓來，掃了一眼，下意識就往旁邊讓了一下，讓出樓梯口。
這樣子明顯是沒有将姜澈認出來。
房東拿出手機給萬浩初打電話，電話鈴聲從姜澈的身上響了起來。
“咦？”
房東奇怪地看了一眼姜澈，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神色間有些古怪與不确定。
直到電話不通，最後自動挂斷，姜澈身上的鈴聲也停了。
“小萬？”
房東這才用一種依舊不能确定的語氣叫了一聲。
姜澈拿出鑰匙開了門，轉頭沖着雙眉緊皺，視線緊緊落在他身上，正研究他長相的房東說道：“您是房東吧，我是萬浩初的朋友，我叫虞玄，他早上有事出去了，說你可能要來找他，就讓
我過來等着您，沒想到您這麽早就來了。”
虞玄是原主親生父母給取的名字，原主在有記憶以來就沒有用過。
姜澈走進租房，将房東讓了進來。
房東這回恍然回神。
“哦，是小萬的朋友啊，我就說和小萬也不像啊，怎麽站在門口不走了。”
姜澈笑笑，道：“叔您進來看看吧，這房子已經連夜給您打掃好了……對了，孟漾房租給您了嗎？”
房東一進來一雙眼睛已經在屋裏掃了一遍，別說垃圾了，屋裏幹幹淨淨的，他心裏頓時滿意了不少，脾氣本來就挺好的中年男人，頓時樂呵呵起來。
“房租已經給了，你讓小萬繼續放心住。”
确認房子沒事，房東便也不想多待，姜澈送他出門，他還看了姜澈兩眼，說道：“哎，你是小……小虞是吧？小青年長得挺帥，這穿着打扮也幹淨，你平時也和小萬說說，男孩子留什麽長頭發，看着一點也不精神，好好收拾收拾，不然以後連對象都找不到。”
姜澈今天穿的還是萬浩初的衣服，白T加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白板鞋，不過看着都是平時不受主人寵愛的，似乎都沒穿過。
和原主剛醒過來時，印象中的“萬浩初”的形象相差可不只一點兩點。
姜澈笑着應了，也沒有多說什麽。
把房東送走，姜澈才回到房間內坐下，被他塞在褲子口袋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看一眼，是孟漾。
是到點送早飯來了。
電話鈴聲一直響着，直到自動挂斷，姜澈都沒有接起來。
他這才開了微信，将孟漾發給他的消息看了一遍。
先是昨晚關于房租的事，孟漾讓他在家裏好好呆着，房租已經幫他交了。
再者就是今天，問他吃沒吃早飯。
早飯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段然”的反應。
姜澈一直沒有回複信息，這就實在有些“反常”了，孟漾便打了電話過來。
手機信息看到一半，孟漾的電話再一次打了進來。
這一次姜澈索性把電話給掐斷了。
玩什麽交換人生，還真是有趣了，要玩不是，那就玩個大的！
姜澈從衣櫃裏找了半天，找出一頂已經積灰的鴨舌
帽，拍拍打打戴到了自己頭上。然後又把房間打掃了一遍，他給房東大叔打了電話。
“叔，我突然有事，這房子我不準備租了，房子你早上也看過了，我都給你打掃好了，你現在可以再去看一眼，沒問題的話，押金和多餘的房租都退我。”
也不管房東對于這位租客的反複有多驚訝，在他催了好幾次之後，終于拿到了錢。
有錢好辦事，姜澈按着自己的打算，先去買了一堆東西，然後憑着原主的記憶，搞了小電瓶車，在附近鄉下找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開始實施計劃。
他先将小電瓶和事先準備的服裝道具都找地方放妥了，然後按着之前他被打扮成的那樣子，換了衣服和假發，打扮成萬浩初的樣子，他一路失魂落魄地走到一處河邊，然後開了手機開始直接跳河。
他用的是萬浩初的帳號，到時候被發現的時候，大家自然也以為他是萬浩初。
姜澈之前就把手機擦幹淨了，沒有留下指紋，他又戴了一副透明的手套，故意将臉和手都避着鏡頭，他的直播沒有引起多少人關注，直到他在鏡頭裏一躍跳出河中再也沒有起來。
半天後，孟漾收到消息，“萬浩初”跳河自殺了。
他心中猛地一跳，雖然他們在做下換人計劃的時候已經預料過各種情況，也不是沒有想過段然在絕望間是不是會選擇去死，甚至隐隐還這麽期望過。
但是真當事情發生了，他突然才意識到，他們害死了一個人。
孟漾忍住了給“段然”打電話的沖動，他是萬浩初手機裏聯系最多的人，兩人的關系明顯比較親近，現在出了事肯定會有人找上他，他必須要冷靜，控制好情緒才行。
而跳了河的姜澈當然沒有真死，他對自己的水性相當了解，選擇的河雖然水流挺急，但是河水真實不深，他下了水手機的鏡頭便拍不到，他在水底潛出幾米就透了頭，要不是怕被人不小心看到，他都直接爬上岸了。
一直到游出很遠，在幾百米遠的一個橋洞下上了岸，他換回事先準備的衣服，遠遠看了一眼，然後回到事前看上的樹蔭
，在他擺放的釣杆前坐了下來。
隔了沒多久，警車聲響起，還有聞着訊息過來看熱鬧的人和小報記者。
跳河的人自然沒找着，只找到了一部手機。
姜澈這個唯一距離事發現場還比較近的人就被人問了話。
“有人跳河了？”姜澈一臉驚訝，還不知道往河面哪裏張望，“我剛才好像是聽到有點聲音，但是真沒看到有人跳河，不然我早報警了……哎，人救上來沒有啊？還沒啊？希望不要有事！”
姜澈又被問了姓名和聯系電話。
“虞玄，手機號是剛換的，我有點背不出來，等我看一下。”
目送着警車來了又走，最後剩下一些小記者在那裏四處拍照，也有人過來找姜澈問情況的。
但是姜澈從頭到尾保持着一問三不知的人設。
反正事情發展他不知道，他釣起來的那幾條野生鲫魚倒是被人買走了。
跳河事件過後三天，依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雖然不能宣告死亡，但是外界基本已經認定了萬浩初已經沒有了生還的可能。
“段然死了。”
孟漾和真正的萬浩初約着見了一面。
萬浩初穿着打扮全比照着之前原主的樣子，短發，清爽幹淨的打扮，但是可能是因為兩人的氣質不同，就算同樣的穿着打扮，這人看上去也有一股說不上油膩，還是頹廢不着調的意味。
特別是在他知道段然死後，他就更加放松了下來。
“死就死呗，死了更好，省了麻煩了。”
萬浩初說道。
孟漾張了張嘴，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不停地、不安地變幻着手勢，想要說什麽，但是看到男朋友的樣子，便将話吞了回去。
段然死了，但是沒找到屍體，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作者有話要說：澈哥：真的，我看到我自己跳河了，我是目擊證人！
ps：把原來無cp的預收改了，《頂流（娛樂圈）》寫瘋批美人，文案還沒寫，不過應該還是會和之前一關的劇情有出入，有興趣的小可愛可以先去收藏一下~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