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人
◎隆興元年,明惠帝紀昀深登基,殺戚家,立鄭氏,革世家,剿逆臣◎
隆興元年,明惠帝紀昀深登基,殺戚家,立鄭氏,革世家,剿逆臣,興百姓,面相溫和但手段果決,掌握朝堂之速度迅雷不及掩耳,後換年號隆興,寓意昌盛興隆。
除夕夜,大雪如柳絮般紛紛揚揚飄下。
整個盛京城銀裝素裹,卻依舊不掩它的繁華,高高挂起的紅燈籠和纏繞的紅綢在風雪中飄搖,紅白相間,越發豔麗多姿。
太和殿內正在舉辦除夕宴。
外邊風雪凄冷,殿內溫暖如春,一片歡聲笑語,席間觥籌交錯、燕舞笙歌,絲竹之聲綿延不絕。
紀昀深端起金樽,輕抿了一口,龍泉釀入喉,酒香醇厚,他眉眼間依舊是舊日那副溫和寡淡的做派,只是身上的氣質已經掩蓋不住身居高位、再無威脅的自在和得意。
身旁的鄭貴妃見狀,也輕拈起了酒杯,對着紀昀深笑意盈盈道:“新的一年,臣妾恭祝陛下萬事順意。”
紀昀深回眸,謙遜內斂的面容上挂着溫和的笑,眸光柔軟道:“借貴妃吉言。”
然後與她一道飲盡杯中酒,放下酒樽,關切道:“這酒烈,貴妃小心身子,可莫要貪杯。”
聽言,鄭貴妃羞澀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完全沉溺在紀昀深專注溫柔的目光裏,嬌羞道:“臣妾知道了,陛下也小心身子。”
“好。”紀昀深微笑道,回身與其他朝臣飲酒。
旁人見這一幕也忍不住豔羨帝妃郎才女貌、恩愛情深。
帝妃不拘小節、與衆人同飲歡慶,底下的朝臣更是感恩戴德、歡欣滿懷,尤其是各路權臣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最角落裏的一個小官瞧見了,也忍不住舉起來了杯子,仿佛自己也和他們一樣位高權重,被衆人景仰敬重,頓時心底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叫崔廉和,按理來說,他這樣新入宮的小醫士是沒有機會來參加這種級別的除夕宴的,但今年新帝登基,又剛除了心頭大患戚氏一族,陛下實在高興,便禦賜衆人恩典,允許在京所有八品以上的官員都前來一嘗除夕宴,這才讓他沾了這個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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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那個死板的師父張潮生沒來,說什麽太醫院不能沒有值守的人。呵,以為他不知道,還不是怕長春宮那個瘋婆子又發瘋沒人照顧、病情惡化。
整個盛京城誰不知道陛下不喜歡那位,偏他還往邊上湊,真是沒眼力見,難怪空有一身好醫術還在做個普通的小醫官。
活該!崔廉和鄙夷地吐了口唾沫,心底暗罵這老古板不會做人,沒準還要連累自己。
他一時沒忍住,便多喝了幾杯,臉上都有些泛紅,不多時,便迷迷糊糊、毫無形象地醉倒了。
而另一邊,那個所謂的老古板張潮生給其他嫔妃請完脈之後又提着醫藥箱冒着風雪趕到了長春宮。
他抖落了頭上和肩上的積雪,稍稍等身上的寒氣去了些,才走進屋內。
可一進門,便覺凄寒入骨。
這屋裏同外邊根本沒有不同,甚至更冷,沒有炭火也沒點燈,一片漆黑冰冷,哪裏像是皇後住的地方,倒像是乞丐住的漏風破廟。
張潮生微怔,趕忙點燃燭火,頓時屋內都亮堂起來了。
只見屋內滿室狼藉,地面上烏黑色的湯藥撒得到處都是,房間裏彌漫着難聞、令人作嘔的氣息。地上還有摔碎的碗,光滑的碎瓷片泛着冷光,倒映出一個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手腳無力地靠坐在軟榻上,身上被繩索捆着,披頭散發,衣衫上還沾着漆黑的藥漬,黏在身上,冰冷又狼狽。
當值的宮女太監早不知躲到何處去了,也無人收拾,就任由她這樣髒兮兮地坐着。
戚常念忽然感受到了這突然亮起的光線,一時間不适應,眼眸微閉,睫毛顫抖,再睜開時只見張潮生站在她眼前,她微微垂眸,沒有絲毫反應。
張潮生立刻走到她身旁,放下醫藥箱,解開她腰上的繩索,忙問:“娘娘沒事吧?其他人呢?”
她不說話,雙目無神,整個人像極了沒有知覺的行屍走肉。
張潮生嘆了口氣,有些慨嘆又有些惋惜。
昔日最是風光不可一世的戚家女,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就連身邊宮女奴才都敢這般明目張膽地欺負她,将她捆綁在塌上,可想而知,平日裏過的是什麽生不如死的日子。
哎,當真是唏噓不已啊。
他沉默了一瞬,咽了口口水,安慰道:“微臣今日來得匆忙,明日再給您帶些炭火來,到時候就不冷了。”
戚常念還是沒反應。
張潮生也束手無策,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又道:“微臣給娘娘複診。”
見她依舊沒有回應,又低聲道:“得罪了。”然後便開始查看她身上的傷勢。
可他剛一伸手,戚常念的手便微顫着移動了一寸,啞聲道:“別碰我。”
張潮生的手頓在空中,立馬道:“皇後娘娘,微臣只是想、”
“呵——皇後?”戚常念眼睫微動,緩緩回頭,看着這在新年夜唯一一個光顧她長春宮的人,苦笑道:“我一個逆臣之後,如何當得起這個稱呼。”
“陛下一日沒下旨廢後,皇後便依舊是皇後,微臣不敢僭越。”
戚常念看着他,沉默良久,然後短促地笑了一下,了然道:“難怪你這麽多年升不上去。”
她被廢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更何況,那個人厭惡她至極,他多啐她一聲,指不定還能多讨好紀昀深一分呢。
張潮生不理她挖苦,低道:“娘娘見諒。”
随後強行掀開了戚常念的衣袖,除去舊日的一片燒傷,手腕上包紮着的白布已經被染紅,他眉頭微皺,又脫下她的鞋襪,檢查腳上的傷口,都是如此,分明是冬日,傷口卻遲遲不見好,潰爛流膿,還混着血,其狀實在可怖。
張潮生行醫多年,卻還未見過這般不配合的病人,一時間有些氣急,失了分寸,責備道:“你若是再任性胡來,這傷就真的好不了了,到時候才是真的成了一個廢人。”
戚常念聽他訓斥,絲毫沒有感覺,反倒是諷笑道:“這不就如他的意了,讓我真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眼底全是悲憤。
張潮生唇瓣緊抿,“不論是為了什麽,娘娘不當拿自己的鳳體胡鬧,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理當、”
“他們死了,我父母已經死了!屍體挂在城牆上,是任人辱罵的逆臣!”
戚常念突然被刺激到,情緒失控,一聲怒吼打斷他的話,臉上的假笑撕碎得徹底,雙目通紅,只餘下刻骨的恨。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巴掌甩在這個對她說教的人臉上,讓他閉嘴,可是她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她手腳上的筋脈被人挑出來一點點割斷,眼睜睜看着自己變成一個廢人,血流滿地,可她卻什麽都做不到!
她被永遠地徹底地困在了這裏,成了一個廢人。報仇報不了,死也不能死,她什麽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只能像條臭蟲一樣被人惡狠狠地丢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裏,發爛發臭!
戚常念額角的青筋暴起,眼底蘊藏的恨意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吞沒,可她還是站不起來,也沒辦法支撐住自己的身子。
她是個廢人,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你殺了我吧,求求你,幫幫我。張潮生,求你了,殺了我吧。”
張潮生看清了她眼底強烈的乞求,一時間也有些怔住了,有不願可更多的還是心疼。
“娘娘……”他搖着頭,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卻怎麽也不能答應她。
“殺了我啊!殺了我!”她大吼。
可他還是沒辦法答應她。
張潮生看着她瘦削的面龐,手微微揚起,想碰一碰她,最後還是忍住收了回來,避開她的眼睛,拿出藥膏替她換藥。
她也看清了他眼中的自己,歇斯底裏,面目可憎,像極了一條可憐蟲。
她冷笑一聲,刻意忽略那一抹心疼,撇過臉,冷漠道:“你既然幫不了我,就別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吧。”
張潮生的手微頓,繼續換藥。
房間裏,一室靜默,兩個人都不再開口。
他換好了藥膏,看着戚常念手腕上潔淨的白布,沉默不語,緩緩起身,沉默地将房間裏的髒亂都打掃了一番,累得額角滴汗。
可她從頭到尾都沒看過他一眼,張潮生也不敢看她。
直到他提起藥箱要離開的時候,張潮生才回身看了戚常念一眼,遲疑了一瞬,說出了那些思慮良久後的話,“當日沒能救下叔父已是我無能,如今我不能不管你。你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一定會救你的。”
戚常念沒有回答他,反倒是徹底偏過頭,不看他。
張潮生長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風雪直接刮到了臉上,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清醒了不少。
他頓住腳步,背對着她,輕聲道:
“念念,新年快樂。”
年年歲歲,我都盼你平安喜樂。
作者有話說:
我又回來開文了。今年想好好寫,多寫幾本。所以不會看評論區,不想影響自己情緒。不要撕逼,不要吵架。總結:還是那句話,男主又渣又狗,女主又蠢又白,作者寫的爛還玻璃心,慎入。晉江文章千千萬,不合胃口你就換。我們有緣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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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首不能寫,改名字了,看起來很劇情流,應該大體還是感情流。所以劇情流姐妹可能要失望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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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被戳删掉了。忘記複制了。
總結就是一句話,記得區分現實和小說,小說裏看看得了,現實記得報警。就這樣吧。
◎最新評論:
【看到文案作者的話就想收藏哈哈哈好可愛】
【我總感覺男主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他之前也說了反正那些女人也不會有他的孩子,那就是他肯定對自己做了什麽,或者他根本沒碰過那些女人,他有替身?原諒我因為狗血劇看多了,看到這總感覺渣男?什麽不能說的秘密。不過不管怎樣他渣還是渣的,我期待女主當女皇然後後宮男寵三千,氣死渣男。給他戴綠帽子,只想給他戴綠帽子。】
【突然想看這種類型的,還是be的好畢竟有人命隔着,而且還是自己的親人】
【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男主不配he】
【男主這種渣滓是不配得到he的,我能想到關于他最和善的結局,可能也就是女主權掌天下後,手腳也給他廢了,然後灌一碗癡傻藥放在後宮當一個美貌的廢物男寵。】
【真古早,我先看看是不是這個味】
【給這種文來點分】
【不讓這男的失去一切還談讓他痛苦?】
【評論區比較好好笑,居然有人說看哭了hhhhhhhhhhhhh】
【這簡直是在糟蹋故劍情深的典故啊,好歹讓男主失去一切了在痛苦呀,女主不愛他,就痛苦了?他斷手斷腳了嗎?他被絕育了嗎?他被滅門了嗎?好歹兩人在平等的位子上,再來談痛苦啊】
【啊這種“殺我全家”的類型還有he的可能?那女主父母是得對她多差才能和殺父/母仇人he啊?(哆啦A夢驚訝)】
【但凡是個he。。。那只能說渣賤鎖死】
【蹲個坑,男主死了那個be就看,女主權掌天下男主死了那種he也可,要是不是就算啦】
【父母被這樣還能he咱說可真】
【還是喜歡這種古早虐文,只要女主不犯賤就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