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佛口蛇心
◎長春宮因燒毀較嚴重,休整了好幾個月才修整了一半,從外邊◎
長春宮因燒毀較嚴重,休整了好幾個月才修整了一半,從外邊看上去還有些雜亂無章,一副毀壞與新生并存的場面。
旁邊的偏殿裏,燭光搖曳。
戚常念高高興興地把漂亮的衣裳鋪了滿床。顏色鮮豔,款式各異,都是她從前不會穿,也不敢穿的衣裳,旁邊還有好幾套漂亮的騎裝。
她美滋滋地摸着這些衣裳,從來沒覺得這麽暢快過。話本子裏面不都是這麽寫的嗎?妖女寵妃就是別的不行,唯有容貌一事上魅惑如狐,穿着服飾上妖豔如花。
她當然要穿得漂亮點,她都想好了,以後啊,一天一換,這些穿過了就叫內務府換新的。若是內務府說她奢靡,他們便是壞人,就該像今日罰鄭貴妃一樣罰他們。
做寵妃別的不行,任性那她可是一等一的學得快。她摸着這些漂亮衣裳,幻想着日後的舒爽日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難怪人人都愛做寵妃,換她她也願意啊。做那什麽寵妃妖女的,不必守規矩,不必天天念着什麽端莊穩重,大方得體,賢良淑德,要做天下女子表率。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就是要嚣張跋扈,還能有這麽多漂亮衣服随便穿。
耳邊傳來腳步聲,戚常念一回頭就看見紀昀深來了,也沒個人通報一聲。但想了想,明潇春草都是他的人,便也沒什麽好意外的了。
她倒也不懼,不客氣道:“你怎麽來了?”
紀昀深都被她這理直氣壯的語氣逗笑了,柔聲道:“你今日好生威風。”
又是打人又是跑路的,李德善都不敢攔,可不威風。
戚常念挑了挑眉,“我已經罰自己重新住回冷宮,三個月不出門了。”
紀昀深看着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他指了指那一床都擺不下的衣裳,眉眼帶笑道:“你這是住冷宮的樣子?”
她坐在床上,翻了個白眼,“那你還想怎麽樣?”
紀昀深看着她,失笑出聲,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無奈眼底又透着寵溺,走過來,輕道:“我帶你回承乾殿。這兒還未休整完善,白日裏太吵,你會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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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攔腰把戚常念抱起,然後帶着人走出了長春宮。春草明潇她們都提燈在身後跟着,對視一眼,什麽也沒敢說。
早春的夜間,涼風習習,走在官道上還是很冷的。
但紀昀深的步子很穩,明明看起來那麽單薄瘦弱的一個人,将她抱起走這一段路竟也臉不紅氣不喘。
夜風刮在戚常念的臉上,她整個人都冷靜了一瞬。
她緩緩伸手,用胳膊環抱着紀昀深的脖子,然後随着冷風笑嘻嘻道:“紀昀深,你今日不罰我,明日我便會更加變本加厲。”她用手做出抹脖子的動作放在他脖子上,蠱惑的聲音裏夾雜着輕佻的笑,“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
紀昀深腳步未停,月色落在他肩上,尤其是他面容精致,眉眼間又帶着一股刻意裝了多年的和氣,顯得這個人無比的柔和蠱人。
戚常念都做好了準備他不會回話或者是把自己扔下來,可沒想到走到景安門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姐姐不是想做寵妃妖女嗎?”
他眼眸透亮,眸色深深地看着她,“我陪你。可是禍國殃民的妖女是否應該想盡辦法讓君王不早朝?”
戚常念嘴角一抽,立馬松開手,紀昀深摔死她算了。她略一垂眸,自己今日這般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試探他的底線到底在何處。可他這般回應,說實話,她也看不太懂紀昀深怎麽想的。
難不成,真愛?
呵。
戚常念在心底暗嗤一聲。
他或許是覺得自己如今無依無靠,即便是嚣張跋扈,禍國殃民也必須要讨好他,如此在她身上找回了從前弱她一等的自尊和得意。
但不管怎麽樣,有一點至少是明确了的,那便是他對她在後宮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在意,又或許應該說是太自信了,他覺得自己能擺平這一切,能掌控自己,她在他的五指山裏翻不出什麽浪花。
戚常念看着這長長的路,突然覺得也沒那麽無聊了。
她想起自己讓春草遞的消息,眸色幽深,她想,從前她戚家勢大,她居然只一心想着輔佐紀昀深,那便很可笑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掀桌造反,自立為王的,起碼和河東張家一樣做個土霸王。
不過,也不着急,人啊還是活着好,只要活着,只要豁得出去,便什麽都有可能成功。
她看着紀昀深的側臉和深邃的下颌線,唇角緩緩勾起,慢慢來,前朝後宮,她哪一個都不會放過。她要讓紀昀深親眼看着他是怎麽死在他自己的自負之上的。
鬧了一通,又回到了承乾殿。
李德善對這位主子那是更加盡心竭力。
清晨她一起床,便将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連昨日只是提過一嘴的指甲,今日又叫內務府送來好幾種新花色。
戚常念随便翻了翻看看,便了無興致地擺了擺手,倒是從旁邊的托盤裏挑了兩個新的指甲套給自己戴上了。
她興致勃勃地看着手上那鑲滿東珠的指甲套,聲音張揚而肆意地喊明潇,“走,我們去壽康宮。”
她還特意讓李德善多點了幾個機靈的丫頭跟着,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李德善看着他們的背影,腦門上的青筋一跳,瞧着外面天色微暗,想起了昨日給鄭貴妃賠罪時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模樣,控制不住地擦了擦額角的汗。
看來今天也不會是很容易的一天啊。
戚常念坐在輪椅上,一身暖黃色的宮裝,明媚又得意,外邊再披一件毛茸茸的大氅,整個人看上去春風得意極了。
太後在宮中的走動并不算多,大概是因為從前和紀昀深的關系也算不上太好,他登基之後,太後也頗有眼色地安安分分地待在壽康宮裏。除卻平日裏的晨昏定省,很難看見她。
戚常念坐在輪椅上一邊欣賞自己的護甲一邊提前告知她們:“去了壽康宮你們可機靈點兒,尤其是你,明潇,這會兒就不必這麽死腦筋了,太後身邊的蘇公公也是個練家子,他可不會讓着你。咱們打不贏就跑,聽見沒?”
其他新來的宮女乖巧地喊:“是。”
明潇若有似無地點點頭。
春草在心底嘆了口氣,只試探着問道:“娘娘,太後到底比您輩分要高……”
戚常念冷嗤一聲,一雙明亮的杏眼微擡,不屑道:“難不成你以為我也要扇太後一個巴掌?”
她取下手上的指甲随意一扔,眼底透着狠勁兒,愠怒道:“等會兒去了壽康宮把那老太婆的東西都給我砸了。”
老太婆表面上裝得樸素清高,可其實因着從前失寵受盡了冷眼,最怕的就是被人瞧不起和沒錢,砸了她的寶貝,能把她臉都氣綠。
“尤其是她請的那什麽破觀音。”
老太婆搬進壽康宮之後,還特意去護國寺請了個菩薩回來,可是請觀音的第三天,她就給自己灌了一碗絕子湯。
你說可笑不可笑。
戚常念眼眸微眯,眸中盡是恨意,“這老太婆自己滿手血腥,還學別人吃齋念佛,真是好一個菩薩面孔,蛇蠍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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