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恨意 她疼得快要死了

韶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見自己回了九溪山,她的生命中不曾出現過顧烨,自始至終都不曾,夢裏她還是個快樂的小公主。

她過得一點都不快樂,可是韶光其實明明可以做妖界最快樂的小公主的,她不必這麽早就嫁人的。

韶光一個人蜷縮在了角落裏,她想,她好累啊,學着做一個大人真難,在來到天界之前,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一生可以過的這樣苦。

比幼時她曾經誤吃的黃連還苦,韶光眼睛都是腫的,兩只眼睛腫的又大又圓,連夢裏都在哭泣個不停。

這種揪心的刺痛的感覺讓卿卿幾乎喘不過氣來。

喜歡一個人真的好累,它不是月老說的甜蜜,韶光覺得她的嘴唇幹澀的要命,她不想再看到顧烨了,她好累好累,更何況……

就算知道注定會發生那樣的事,她也忍受不了韻涵和顧烨在她眼前做那樣的事。

韶光覺得,她一定是上輩子做的錯事太多。

今生才要來一報還一報。

少女心想,幸虧她這輩子不是人,是竹子精,聽聞神妖仙隕落了就不會再有來世。

在夢中她一邊想,一邊呓語道:“來世太累了,我想沒有也是極好的。”

年少時韶光曾以為她的夫君會對她情深似海,她也曾想過她喜歡的人會是舉世無雙的神明。

可是實際上不是這樣的,她心裏渴求的是,她不要她的夫君是什麽天下人信仰的神明,也不要他能流芳千古,名垂青史被萬人敬仰。

她所求的,只是,能與自己喜歡的人,霜雪落滿頭,如凡間的普通人一樣白首偕老。

也能像梁上的春燕,歲歲常相見。

——

天宮裏喜氣洋洋的,只有韶光一個人呆的屋子顯得冷冷清清。

自從那次之後,韶光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屋子裏,像一只冬眠的小豚鼠,不發出任何聲音。

但韻涵懷孕這事實在太過隆重,讓韶光想不知道都不行。

算起來韻涵懷孕的時間到現在其實也就是那天發生的事,天宮裏太熱鬧,以至于張燈結彩,吵吵嚷嚷的讓人心煩,韶光在宮裏未曾出去過,卻也聽到了觥籌交錯之中不絕于耳的絲竹聲。

牆外是人聲鼎沸,牆內是蕭條寂寞,韶光靠在門上聽她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着今天又發生了什麽。

“哎,要我說那位妖族公主也真是可憐……她明明才是天後,這樣的場合,陛下居然也沒叫她陪同出場,而且,怎麽是側妃娘娘先懷的孕?”

那些人的聲音起初還不大,最後卻越來越放肆的議論了起來。

“陛下怎麽可能對她有真心呢,妖王本身也存了亂世之心,他如果沒這麽想,怎麽可能在最初不參與任何一方的鬥争,而是維持中立獨善其身?”

“天界和妖界遲早要亂起來,這公主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另一個仙娥又接話道:“什麽可憐不可憐的,她還不是毀了側妃娘娘同陛下的婚約嗎?要不是因為這位妖界公主,陛下怎麽可能讓花神做側妃?這種不要臉的毀滅別人婚約的狐媚子,就不應該活着。只是偏偏陛下又念着她,真是搞不明白陛下了,好在現在陛下想通了,今日與側妃娘娘鸾鳳和鳴,看起來甚是賞心悅目。”

韶光的手指将門扉抓得格外的緊,她想說不是的,她并不清楚顧烨當時同韻涵有婚約,若是她清楚,她斷不會選擇喜歡上他,她會及時将自己的心抽離出來,而不是等到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之後再惺惺作态。

她從來就不是那樣的人。

小姑娘自己心裏很清楚,她覺得自己愧對于韻涵。

現在這個樣子也沒什麽不好,她是過得苦了一些,可是不要緊,那些東西本來就不屬于她,顧烨的愛不是她的,天後之位也不應該是她的。

傍晚時分,韻涵給她送了一壺酒,親自來看她,花神眉目間都是溫和,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無怪乎天界衆人會喜歡她,韶光想,她人真的很好,明明知道是因為自己她才成了側室,卻還能如此溫和的對待自己,韻涵委實是個大度的神仙。

“這是今日宴會上的喜酒,我瞧着妹妹今日沒來,特意給妹妹帶了一壺,溫好了過來,你快趁熱喝點。”

面前的少女面有難色,她輕輕開了口道:“我……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不太會喝酒。”

韻涵又笑了笑,開口道:“這酒是果子釀成的,不醉人,很好喝的,嘗一嘗也無傷大雅。”

見到韻涵這麽熱情,韶光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壞事了。

系統特別想告訴沉浸模式裏的卿卿不要喝這個酒。

韻涵這個綠茶婊下藥啊,她上次就是這麽搞顧烨的啊,又故技重施給了韶光,顧徵既然出生了。

那就說明這個藥下成功了,可是如果它不勸阻,宿主大人就晚節不保了,醒來肯定會揍它。

但是卿卿聽不到,她現在已經完全沉浸式表演了。

她喝了下去,喝了那杯下了料的酒。

往生鏡改變不了任何過往,以一人之力又談何逆天。

——

天帝的寝宮內香氣缭繞彌漫。

顧烨手抓得發白,他的理智被香氣和藥左右的幾乎快要完全失去。

他明明已經檢查過了酒還有身邊的東西,卻還是再一次中了招。

自從那日之後,他再也沒同韻涵有過床笫之歡,可他還是必須做出一副寵愛韻涵的模樣給她的母族看。

不過顧烨心裏清楚得很,這藥是她下的。

若不是他現在不能動她,還要利用她的母族,又怎麽會縱容且假裝忽視這種行為?

迷茫之中,他見到他的床榻上躺了一個人,那人像是韶光。

他走到近前,看她衣衫半褪,眸色深沉,顧烨已經忍耐多時,沒辦法控制這樣烈的藥性。

韶光睜開眼,這酒讓她覺得自己做了夢,在夢裏她什麽都不必想,睜開眼感覺到自己回到了九溪山的那段時光,她望到面前的顧烨。

對熱源的渴望和對面前人的歡喜讓她貼了上去,她想,反正是夢裏,他們永遠不可能在現實中這樣親密的接觸,就讓她放縱一回。

顧烨聲音沙啞而暗沉,眸子裏帶着火氣:“韻涵,你就這麽想讓我上/你?不惜一切代價給我下了這麽狠的藥,還主動成這樣,假扮成韶光的模樣來騙我,你是故意的。”

面前的少女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只是憑借本能蹭在他的身上。

她柔軟的唇像鮮嫩可口的果凍一樣讓人欲罷不能,但面前的人的吻又兇又急,半點垂憐都沒有。

系統想,如果顧徵醒來之後想起自己用了父親的身體在幻境裏擁有自己母親身體的宿主大人做了這樣肌膚相親的事,他會怎麽樣?

只是系統現在來不及多想。

——

屋子裏水聲連綿不斷。

顧烨的手指有力又緊緊地扣住了韶光纖弱的後背,不帶半點憐惜的大力覆/蓋在她身上,像是在對待一個破布娃娃,狠厲而不帶一點憐愛。

少女的身體上青紫交加,可是面前的人仍然像懲罰一樣不肯停歇。

韶光的淚大滴大滴的滴落在了枕頭上,是夢的話,怎麽這麽疼?

她從小到大,從未疼得這樣厲害過,幾乎像要碎掉竹子那堅/硬的外殼。

她好疼,快要疼死了。

韶光的手指把面前人的後背都快抓破。

恍然之中,她哭得淚流滿面。

她以為的床笫之歡,應該是舉案齊眉之餘的溫柔。

原來在夢裏,他對她都如此不好。

她好恨他。

如果有來生。

她不想再愛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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