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熒拿出一袋白吐司,在卡爾面前晃了晃,問道,“可以吃嗎?”
小浣熊直起身體,嗅了嗅她的手,道,“啾。”
熒一只手拿東西,伸出了另一只手,讓卡爾順着她的手臂爬到肩膀上。
身為組合曾經的首席設計師,愛倫坡從來都不缺錢。因此在日本的住處也十分的豪華。
熒從廚房裏出來,穿過長長的走廊,才來到十分寬闊的大廳。
大廳的大門關閉着,高高的窗戶只漏進些微月亮的冷光,活像恐怖小說裏的場景布置和氣氛。
熒在餐桌旁坐下,喝着牛奶吃着吐司,面色平靜,眼簾微垂,像是在思考着一些什麽的樣子。
“40%的拯救世界進度,夠旅行者你用神明馬甲敞開輸出2分鐘啦。”系統解釋着,“每20%的進度就可以多一分鐘哦。”
“總共也才5分鐘能用……哦不,最後一分鐘估計不會有用上的可能性了。畢竟進度條滿了我就可以回提瓦特了,所以就是只有4分鐘啊。”熒輕聲嘆氣。
“可是魈上仙的馬甲是常駐的啊……”系統提醒道,“魈上仙的實力已經很強了,而且你還有阿貝多老師送的岩花,根本不缺戰鬥力吧?”
“你在暗示我什麽?”
系統:“我絕對沒有暗示旅行者是智商不夠的意思!”
熒把牛奶喝完,牛奶紙盒被她随手捏癟,她正準備起身去扔垃圾,大廳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進來的人除了愛倫坡以外,還有一個戴着貝雷帽、披着偵探小鬥篷的眯眯眼青年。
他手裏拿着一盒杯面。
“卡爾,吾輩回來了。”愛倫坡看着趴在熒肩上,尾巴不斷掃動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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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向熒「啾」了兩聲,動作靈活的從她的肩頭一躍而下,回到了愛倫坡的肩頭。
而眯眯眼青年一進來就盯上了熒,“杯面小姐!你一定知道怎麽泡杯面吧?”
熒看着對方遞到面前的杯面,久違地沉默幾秒,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江戶川亂步跟着她一起走進了廚房,愛倫坡于是也一起跟了過來,卡爾趴在他的頭頂。
熒把牛奶和吐司的包裝扔進廚房的垃圾桶,她沒找到能直接接熱水的地方。
于是把杯面放在竈臺上,翻出了看起來就沒怎麽用過的鍋,把熱水燒了起來。
“坡也要吃點什麽嗎?”
面對把自己從大街上撿回來還提供了食物的同事,熒還是蠻樂意幫忙下廚做飯的。
“焦糖布丁!”江戶川亂步搶先開口。
“吾輩……”坡剛想說些什麽,就和亂步對上了視線,片刻後他放棄掙紮,“好吧,就焦糖布丁。”
“嗯……”熒打開冰箱,掃視了一眼食材,拿出雞蛋、牛奶和糖,久違地開始做飯,讓她心情莫名變好了一點,語氣輕快了些,“沒問題。”
亂步已經找到了廚房裏唯一的小凳子,靠在門邊坐下了,而坡作為卡爾的攀爬架,站在角落裏,他本來還試圖和亂步讨論一下有關于今天的「推理」。但亂步以「能量不足,想吃東西」為理由拒絕了。
熒做飯時的動作流暢而迅速,杯面被她簡單地煮了一下,面條吸滿了湯汁,又加了一個金黃色的完美煎蛋,和一些綠葉蔬菜,才拿給亂步。
坡聞着空氣裏彌散的杯面香味,感覺自己的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突然就不想吃已經叫了的壽司外賣,想吃熱乎乎的湯飯。
此時熒才把過完網篩的牛奶蛋液倒進從櫥櫃裏翻出來的平底模具裏,然後看着手機上現查的烤箱用法,十分認真地預熱了烤箱。
亂步吃完杯面的時候,廚房裏彌散的香氣已經變成了烤箱裏散發出來的香甜氣味。
而熒正在認真地看着一些之前在提瓦特沒用過的廚具的說明書。
很明顯,雖然愛倫坡不做飯,但廚房裏該有的東西他都有買……可能只是因為不缺錢吧。
熒其實在思考着做一點杏仁豆腐。雖然不用刷「魈」馬甲的契合度,但符合人設的事情做得越多,馬甲在外人眼裏的個人特征就越鮮明,她就更加不用擔心自己掉馬了。
不過坡家裏沒有杏仁,因此她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準備過兩天自己找好住的地方,再做這個試試。
橫濱附近的深山裏,少年仙人立在樹上,枝葉将他的身形掩蓋,他閉眸斜靠在樹幹上,微微抿着唇,表情平靜而冷淡。
山中的風吹拂而過,樹葉發出嘩嘩響聲。
夜叉是專精殺戮的存在,他并不擅長追蹤,更不用說追蹤的人還能夠瞬移,因此在中途他就跟丢了。
仙人不需飲食,連睡覺也并非必需品。因此他對居所也沒有什麽追求,只是無事可做之時,小小休憩一會兒。
當然,作為夜叉,他總是遠離人群,避免和普通人有所牽扯。因此休憩之所,顯然正是無人的野外。
熒并非不想給魈仙人找個舒服點的地方呆。但如今她顯然沒有璃月七星那樣建一個望舒客棧的財力和魄力,她連自己的住處都沒找到——
畢竟熒除了沒錢以外,現在還是個黑戶,就算她現在夠了租房子的錢,但正經租房子肯定是租不到的。
布丁剛放進冰箱裏,就有人來接亂步了。
此時亂步已經讓愛倫坡找出了游戲機,打開了客廳的大燈,亮晃晃的燈光一照,開始打游戲了。
愛倫坡正在吃他點的那份壽司外賣,熒則是被抓壯丁陪亂步打游戲。
她一直表現得很正常,話少得跟沒有似的,就像是有派蒙跟在身邊的時候一樣。因為系統曾經提到過「亂步」是愛倫坡最在意的人。
以坡對亂步的态度來看,不僅是将亂步視作對手,更多的是「尊敬」。因此在很多地方,坡對對方的容忍度都高得要命。
所以少說少錯,如非必要絕不開口,她不想再像和坡初見時那樣,被瞬間扒出一些驚人的「秘密」。
門鈴響起,吃壽司的人沒動,亂步顯然也并不是會起身去開門的類型。因此最後是熒放下了游戲手柄,去給人開門。
“抱歉……”
首先是劉海奇怪的白發少年,伸手摸着後腦勺,非常有禮貌地問道,“打擾了,我是來接亂步先生回去的。”
熒還沒來得及說話,從這人身後,飛快地冒出了另一個人,頂着熟悉的笑容,熱情地朝她打招呼,“嗨……熒小姐,好久不見。”
熒被那個上揚的尾音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抽了抽嘴角,特地在姓氏上重讀道,“啊,是太、宰、先生啊。”
“诶,看來熒已經和中也見過面了啊?”太宰治絲毫沒有感受到尴尬,自然而然地微笑着,“那麽作為港口Mafia的幹部,他肯定已經為自己的下屬,把錢賠給牽扯進來的無辜路人了吧?”
熒沒有回答他,裏面亂步已經在呼喚自己的陪玩,高聲叫着,“杯面小姐,你再不回來我要無聊死啦!太宰那家夥不用理他就好!”
熒從善如流,轉身進去繼續當陪玩。
太宰治毫不在意地跟了進來,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中島敦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了進來,順帶帶上了大門。
就在熒和亂步打游戲之時,太宰治提醒道,“雖然熒被埃德加先生以外籍人員的名義帶走了。但明天還是需要去警局補一下筆錄。”
“我知道了。”熒盯着屏幕上的游戲場景,面色平靜地回答着。
“說起來,我很好奇呢,那位和熒是什麽關系呢?”太宰治繼續搭話道。
“哪位?”
“熒沒有看報道嗎?因為發生地點在市中心,所以在異能特務科壓下這件事之前,就已經有關于那位的視頻在網絡上流傳了……”
太宰治微微頓了頓,把語速放得緩慢下來,“大家在網絡上給他起了名字,把他稱作「青色的鬼魅」。”
“當然,也有展現出來的力量過于強大、姿态過于帥氣的原因。”
一邊笑眯眯地說着,太宰治特意從手機裏翻出一張圖片,遞到熒眼前給她看——
是魈殺完人後,摘下傩面的那一瞬。
他渾身業障的黑氣還未散去,長柄武器槍尖上的血液滴落,那股肅殺之意更是明顯。
但這一瞬的神情捕捉得過于準确,少年眉眼微斂,硬生生從生人勿近的冷淡之中拍出了幾絲乖巧之意,與周身氣質形成鮮明的對比。
底下的評論更是奇奇怪怪。
尖叫的、大膽認老婆的,甚至還有抖患者,大叫着「想着老婆踩着我居高臨下的樣子,不存在的地方了」。
事後跑去看評論的熒甚至看到了比這更奇怪的話,神情恍惚地關了手機。
不得不說,有網絡這層紙擋着,大家的褲子丢得亂成一團,都找不到了。
不過此刻,她只是放下游戲手柄,看着那張從遠處拍得有些糊掉的照片,微微抿住了唇。
太宰治看着她的表情——比起平時的冷靜,她的神情裏,流露更多的是十足的尊敬,但也不僅僅只是尊敬。
如果非要找合适的詞句來形容他所想象的兩人之間的關系,他只能想到一種——
熒的視線看向發出詢問的太宰治,語氣和姿态都鄭重非常。
“這是我所供奉的神明。”
正是「神明和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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