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秉然扔了一塊面包給林柯, 兩個人對坐在餐廳的琉璃臺，一起吃晚餐。

“開門的人找到了嗎？”林秉然詢問電話那頭的郭蓉蓉。

郭蓉蓉：“沒呢……”

林柯撕開面包的包裝袋，

郭蓉蓉：“找了好幾個師傅了, 問了情況之後，都說修不了酒店門鎖, 鎖芯被堵了, 門鎖比較特殊, 他們要弄的話只能撬掉整只鎖, 但是酒店的門鎖又是統一定制的, 撬了也裝不回去, 而且操作起來難度也大, 還會有很大的噪音，到時候樓下的肯定會知道這件事。”

“那怎麽辦？”林柯沒忍住問。

郭蓉蓉的聲音一頓，小了許多的說：“我問了酒店的門鎖型號類型, 再找找其他開鎖師傅吧，姐，你, 你們……要不要吃點東西？”

林秉然随手撿起一袋子餅幹，對着電話話筒慢慢的撕開。

撕拉一聲, 好像在炫耀一樣。

林柯：“……”

林柯心想好幼稚。

林秉然得意的說：“不缺吃的。”

郭蓉蓉靜了兩秒，狐疑的問：“你吃的, 不會是垃圾食品吧？”

林秉然嘆氣：“我沒得選。”

郭蓉蓉：“……”

林柯噗嗤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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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秉然擡眸, 将手合成拳抵住下唇輕輕咳了咳，她拿着手機離開餐桌, 走向客廳的露臺，“沈導怎麽說，耽誤工作嗎？”

直到聲音徹底聽不見, 林柯埋頭啃了一口面包，不自然的挪了挪高腳凳上的屁股，拿出手機看消息。

路塗因為間接導致601房門被鎖，正被郭蓉蓉拖着一起在大街上找開鎖的師傅。路塗發消息跟她吐槽，至從林柯和林影後睡了之後，郭蓉蓉對她的态度都變了，翻白眼的次數少了一倍。

林柯笑了笑，切出和路塗的聊天框，翻找到沈風的頭像。

林柯：【導演，我明天能來上戲嗎？】

沈風沒回，應該是忙于拍攝。

朱末：【怎麽樣啦，最近？】

林柯挑高唇角，朱末是她第二部 戲裏，搭過的女一，是個長相甜美挂的omega，在片場和林柯成為了好朋友。

林柯捧高手機，傾述欲在遇到好友之後熱漲。

【我滴末末啊！】

朱末：【怎麽啦？】

林柯啪啪敲字，耳越紅，臉越燙。

【我和林秉然上/床了。】

單單的幾個字，像火爐一樣炙烤，林柯羞赧，又把這些字逐一删除。

朱末：【拍攝不順利嗎？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嗎？林柯擡手撐住下巴，摸到自己堆高的顴骨。

她明明在笑！

林柯收緊唇瓣，回頭在露臺找到穿着真絲睡衣的林秉然。

林秉然站在窗邊，露臺是市區街燈組成的流螢，林秉然的頭發在腦後紮成松垮的低馬尾，頭微低，神情恬淡。

林秉然應該是在聊工作，在注意到林柯的目光後，第一時間向後者看了過來。

林柯旋即捧着手機，若無其事的擡高，高過雙肩，抻長雙手，伸了一個懶腰。轉動高腳凳，又重新背對着林秉然。

林秉然：“？”

林柯輕輕扶了一把胸口，重新點開聊天框，回複朱末的消息。

【一般般吧，這兩天不用拍戲了。】末尾接了兩個笑哭的表情來表示無奈。

朱末：【啊？怎麽會，是得罪導演了嗎？】

林柯幽幽打字：【得罪了金主爸爸。】

朱末：【資方？】

林柯将手機朝下蓋在桌子上，林秉然坐回了桌子邊，和郭蓉蓉的電話已經聊到尾聲。

郭蓉蓉：“冰箱裏有水果和低糖冰淇淋，姐，你不要多吃了！只能吃一個！”

林秉然懶洋洋答應，挂斷之後，開始喝牛奶吃面包。

林柯盡量變的低調，但不說話又好像會讓氛圍變得尴尬。

林柯：“……我。”

“偷看我？”林秉然道。

林柯飛快的否認：“沒有。”

林秉然笑笑，滑下高腳凳去開酒櫃，回身掃一眼林柯，問：“喝一點？”

林柯搖頭：“喝酒亂性。”

林秉然動作一頓，将紅酒瓶推回壁櫃。

林柯咳了咳，正色道：“林老師，我們這樣不行的。”

沒酒喝，林秉然開始煮茶，“什麽？”

林秉然煮茶的姿勢很好看，行雲流水，長睫微垂，透出一點仙女氣韻的模樣。

林柯吃完最後一口面包，把包裝紙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裏，說：“咱們的關系一定要保密。”

林柯說完離開餐桌，跑去沙發邊窩着。

林秉然捧着茶啄一口，端起一盅擺到林柯面前，“喝嗎？”

林柯試了試，林秉然煮的茶一點不澀，清香的，淡雅的，回甘很舒服。

林秉然：“好喝嗎？”

林柯：“肯定是我最近吃多了的原因。

林秉然：“什麽？”

林柯耳根微紅：“綠茶。”

林秉然差點嗆到，悶咳兩聲發笑，扭頭看繁星點點的夜空，抿着茶問：“你今晚睡哪裏？”

林柯腳趾抓緊拖鞋，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做了，再矯情實在沒有必要。

睡在一張床，有些事必定也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那，誰當一。”林柯問，臉色發紅，盯着茶杯不敢挪眼睛。

林秉然嘴角彎高：“什麽是一，一是什麽？”

林柯瞪她。

林秉然便脫掉拖鞋，虛虛踹了林柯的小腿一下，與其說踹，不如說是蹭。

林柯刷的收回腿，小腿的位置麻麻的，“哼。”

既然如此。

林柯說：“分開睡吧。”

林秉然微眯起雙眼，“你忍得住？”

林柯咬牙，信息素根本沒穩定過，說：“……我能忍。”

兩個身處發情期的omega，開始拼定力。

簡單吃了晚飯，林柯悄悄從浴室提着兩件小衣服，溜去露臺準備挂。

林秉然在沙發上看劇本，林柯路過時，顯然放輕了腳步，挂完內衣內褲，林柯悄悄松了一口氣。

踱步回客廳，林秉然歪躺在沙發，真絲的睡衣，香肩露出一小截，衣襟松垮垮挂在鎖骨上。

林柯沒忍住多看了兩眼，就看林秉然豎起劇本，遮着臉，兩只眼睛微彎，目光狡黠的看着她。

林秉然的目光仿佛帶電，被掃視過的地方都被激起了陣陣電流。

林柯抿唇，裝模作樣的坐在沙發另一邊看手機。

林秉然笑意不減，目光若無似無的停駐在林柯身上。

“劇本能給我看看嗎？”林柯問。

林秉然遞給她，從茶幾上拿了平板抱着看。

林柯總算找到事情做，很快沉浸在劇本裏。

這是第九十三場戲，季風鈴是李家未過門的媳婦，從小養在李家，和李少爺是表兄妹的關系。

李少爺在報社工作，打仗之後跟軍隊去當了記者，李少爺一去不回，李家從首都搬走之後沒了他的消息。

李家散盡千金都沒有李少爺的消息，李老爺讓季風玲給李家留個後。

乘夜，周婆替季風玲掖了被子，端着煤油燈下樓去了方管家的房間。

門被突然的推開，周婆斜身閃進去，方管家用力帶上門，轉身激動的問：“怎麽樣了？”

周婆張望門外，“你先說！”

方管家在房中緊張踱步，道：“老爺根本不行了，生兒子，我看他半截身體都要入土的人了！”

周婆陰險的一笑：“老不死的，他竟然——”

“噓！”方管家示意她噤聲，“少夫人怎麽樣？”

周婆半老徐娘，風韻猶存般依在方管家懷裏，“哭了半宿了，不願意。”

方管家推開她，腳底踩的噠噠作響在屋內徘徊，“如果，少夫人懷着我的種……”

周婆驚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方管家：“李家的錢——”

周婆：“就是我們的了！”

方管家目光猶豫：“可是……我……”

周婆知他顧慮，攀着方管家的肩，附耳說：“村裏，有健壯的男人，我去找一個。”

周婆笑，比了一個秦腔甩水袖的姿勢，唱道：“這個計兒真正妙，要将貍貓換太子。”

“哈哈哈哈。”

屋外月明星稀，油紙窗倒映出兩道模糊的身影，窗戶內咿咿呀呀的秦腔腔調扭曲不成形，紙窗交映的人影被燈火照射，變成仿若鬼魅的身影，這個鏡頭暗喻方管家和周婆心裏的惡魔。

林柯不自覺咬牙，捏緊劇本，把紙張揉一直響。

林秉然也在看這場戲，她聽見聲音，從平板挪開眼，擡頭就看到林柯紅紅的眼眶。

哭唧唧的幹什麽？

自己也沒弄她啊。

林秉然盯了眼平板，看了看林柯，猜測：“唔，你不會是心疼我吧？”

林柯眨掉眼圈裏的紅潮：“我心疼自己的老婆。”

林秉然：“……”

林柯翻過這頁劇本，慌亂低頭找補一句：“我替褚風心疼她老婆。”

林秉然抿掉笑意：“那我替季風玲謝謝你。”

林柯鼻頭一酸，說：“今天晚上拍大夜，就是這場戲吧？”

林秉然嗯了一聲，“怎麽了？”

林柯失落的歪在沙發上，“我本來想去看的。”

張渡和飾演周婆的女演員都是老戲骨了，對手戲絕對比想象中的要精彩。

林秉然放下平板，去開冰箱拿了一盒冰淇淋出來，“拿着。”

林柯捧着，掌心被沁涼，她愣了愣。

林秉然揚眉，挨着她坐下，“你不是喜歡吃甜食嗎？”

綠茶味籠罩而下。

林柯被信息素迷了眼睛，有點緊張：“你怎麽知道的？”

林秉然：“謝謝你之前救我的事，挨了兩腳還要順一塊蛋糕走。”

林柯有點尴尬：“你都看到了？”

林秉然嗯了一聲。

林柯拆開冰淇淋，用勺挖出一大勺奶油喂進嘴巴裏，輕聲問：“那個人為什麽偷襲你啊？”

林秉然目光一冷，挪開，頓了幾秒才說：“是個腦殘粉，想占我便宜的。”

林柯點頭，“報警之後怎麽處理的啊？”

“初犯，口頭警告放走了。”林秉然說，目光往下停在林柯的嘴巴上。

林柯唇上沾着奶油，探舌刮走那點白，義憤填膺的說：“早知道我幫你打他幾拳了。”

林秉然露出一點失望，啊了一身，臉色緋紅的開始放空。

林柯耳朵也紅紅的，“你不吃？”

林秉然：“想吃。”

林柯眼神閃爍：“那你只拿一個？”

林秉然哼了一聲，“郭蓉蓉只準我吃一個，給你了。”

林柯挖出一團喂到林秉然嘴邊，紅唇白齒顯露，林秉然的唇還泛紅微腫，舌尖粉紅一閃而過。

林秉然咽下，湊近林柯張開嘴：“我還要。”

啊……信息素好重……

林柯被熏得暈乎乎，大腦宕機，開始不受控制的投喂林秉然。

林秉然吃了快一整盒，沒吃掉一盒，便意猶未盡的看着林柯。

林柯輕輕的說：“昨晚做到五點，說好了的，再做是小狗。”

林秉然指指冰淇淋的盒子，“還剩最後一口。”

林柯看了一眼，吼道：“你怎麽給吃完了！”

林秉然一把搶走冰淇淋的盒子，舉高拿遠，身體微微往後仰。

林柯撲上去搶，和林秉然胸膛相蹭。

林秉然：“……”

林柯：“……”

對視的剎那，身體出現靜電一樣的電擊感。

林柯：“你當一！”

林秉然：“你當一！”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然後相繼陷入沉默。

“要麽當狗，要麽做一。”

“要麽當狗，要麽做一。”

又是同時說出口，林秉然和林柯各占據沙發一邊，臉紅心跳對峙。

林柯狠聲控訴：“我的手指都要被你坐斷了，我不行了。”

林秉然忍笑：“別說自己不行。”

“我是真不行！”林柯大聲的說。

林秉然：“我也不行。”

兩個人陷進死局，坐在原地，都很不安扭動的雙腿。

omega的發情期，越到後期，腺體分泌的信息素濃度會越高，這是為了提高和配偶的适配度，激發對方的興奮點，防止對象在omega發情期時的性/欲降低。

她們連接吻都不需要，僅是坐在一起，聞見對方的味道便能勾起對方的性/欲。

林秉然：“你沒穿內褲吧。”

林柯撈起一個抱枕遮住裆/部：“你！”

林秉然鼻尖通紅：“還穿着我的睡衣……那麽大的雨，信息素也收不好，說不定都濕透了吧……”

林柯：“……”

林柯把臉埋進抱枕裏，“你說的你自己吧。”

空氣炙熱，唯一能降暑的就是手裏捧着的冰淇淋。

“小風。”林秉然突然說。

林柯怔怔擡頭。

林秉然挖走最後一塊冰淇淋，含在嘴裏，湊近吻住林柯。

冰淇淋被搗爛，從嘴角齒縫流出一點。

熱吻過後，林柯雙眼包着淚花，揪着林秉然前襟，用力抓住，嗚咽到頰邊滑下一滴淚，搖搖欲墜垂在下巴，她興奮的說：“你當一！不當是狗！”

林秉然抱住她，氣喘籲籲，同樣的桃腮粉面，呼吸很快：“我在替季風玲吻褚風。”

林秉然嘬了一口林柯的臉頰，語調明顯的上揚：“小風。”

林柯驚呆了。

靠！

竟然還能這樣？

夜戲拍完近十點，今天的拍攝很順利，劇組提前收工，沈風做劇組的車回酒店，還不到十一點。

車輛從酒店前門開進停車場，沈風下車，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

副導演從另一側下車，紅光滿面的說：“沈導，今天晚上這場戲精彩啊，張渡和梅姐演的太棒了，一遍比一遍好，照我說就該再保一條，說不定會更精彩。”

沈風盯着酒店的某扇窗，咦了一聲，說：“602怎麽沒燈？”

副導演擡頭看過去，“602？”

沈風說：“602住的小林，這丫頭，今天叫她來劇組跟戲學習，結果一天不見人影。”

副導演想起林秉然，說：“咖位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平時這個點，602 燈火通明。

沈風給副導演打了一支煙，表情嚴肅的說：“明天讓助理去叫她，推她通告是懲罰，不是給她放假的。”

副導演：“知道了。”

“叫不動我就親自去喊。”

“行。”

601房門緊閉，敞開的門窗信息素濃郁的不像話。

窗邊夜風停駐，嗚咽呼嘯，像壓抑低喘的哭聲。

“啊——”悶哼聲打破旖旎風光，“停停停！”

林秉然皺眉撐坐起來，被打斷，臉色緋紅迷離抱着林柯，問：“怎麽了？”

林柯哭的好慘，差一點達到嚎啕大哭的程度了，她驚恐的說：“我兩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林秉然吓了一跳，“斷了嗎？”

林柯抱着她哭了兩分鐘，成了淚美人：“好像是抽筋了。”

林秉然松了一口氣，碰了碰林柯敏感的耳垂：“抽好了嗎？”

林柯：“……你#@%##，唔。”

林柯一嘴國罵被堵住。

林秉然：“乖，換只手，幫你揉揉。”

“……你還不夠？”

“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  齁到我了，寫滿兩周會膩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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