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七月上旬, 片場的溫度又升高了,沈風開始要求林秉然和林柯減肥,主演團的餐品全換成了素食, 一點油腥味都沒有。
林柯上次放縱暴飲一餐, 在路塗的監督下戒了一禮拜的糖和碳水,再加上每天高強度的拍戲任務和高溫, 一個多星期下來,林柯瘦了五六斤。
路塗說她成了小黑猴子,林柯不信,狡辯說是妝容的效果。
林秉然也瘦了, 腰肢又細了一圈, 旗袍中間餘韻變多, 看起來更加的弱柳扶風, 風姿綽約。
褚風被李家辭退了, 在鄉間趕鴨子,一群水鴨子嘎嘎亂叫,林柯趕不好有次把鴨子攆到了拍攝棚, 全劇組半天沒拍攝, 全雞飛狗跳的捉鴨子去了。
白天趕完鴨子,晚上褚風去和季風玲暗度陳倉, 大熱天, 她坐在樹上翻讀爛了的課本,季風玲在窗子邊辮花繩,兩兩相視便一笑。
回家時, 乘着夜幕繁星,褚風歡快的奔跑在田埂間,家裏翻滾着濃煙, 她遠遠看見,飛快沖進家裏。
褚秋做飯時打瞌睡,将廚房給點了,姐妹倆搶火半天,一個男人突然推門進來,拎着兩只木桶,嘩啦啦的把水一潑。
涼水兜頭一淋,褚風和褚秋都濕透了,男人把褚秋摟抱着,手仔細的護在褚秋的腹部,問要不要緊。
褚風茫然看着,心底涼了一片,褚秋無措的看着她,輕輕掙脫男人的懷抱,男人不聽,打橫把褚秋抱進了堂屋。
褚秋着急道:“小風,你聽我說!”
褚風猛的低頭,衣袖在臉上一抹,黑灰在臉上抹成兩道痕跡,她打掃一片狼藉的廚房,一邊憤怒踹牆。
褚秋懷孕了,男人進出褚家更加謹慎,他半夜來褚家劈材,挑水,做飯,打了兔子不去市集換錢,偷偷留給褚秋,還學着褚秋笨拙的穿針引線不讓褚秋幹任何活。
堂屋有了笑聲,褚秋有了新衣裳,村裏有人結婚,大三件用紅綢布子拴着,風風火火從褚家路過,擡進了新婚夫婦的家,褚秋目露羨慕,回家之後更仔細的織衣裳。
褚風打開了家裏壓箱底的櫃子,裏面有一張紅綢布,她揣進懷裏,跑去李府外,圍着李府跑了一圈,找到一處最低的矮牆,翻騰半天落在院子裏,摸黑爬上了樓。
二樓的房間發生了一場争執,周婆惡狠狠的,逮着季風玲的手腕,一把把她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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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風玲小聲的叫出聲,她被扯到地上,摔倒之後迅速爬起,咬牙和周婆對峙。
周婆摔門而去:“少夫人,你仔細想想吧!”
季風玲坐在地上,頭發淩亂,神情狼狽,在聽見房門咯吱一響時宛如驚弓鳥的擡起頭。
是褚風。
褚風落上門闩,表情暴戾,手背崩出青筋,她把季風玲扶起來,摟在懷裏,雙臂死死的嵌緊。
季風玲赤紅的眼睛終于滴下眼淚,她捧住褚風的臉,迫切的索吻,仿佛只有忘情的沉溺才能讓讓自己忽略剛才的痛。
褚風不想要,挪開半寸距離,又被季風玲不依不饒的追上來,她們親的狼狽,更像啃噬和纏打,依靠在一起急喘的呼吸。
褚風:“說話。”
季風玲:“呃……”
褚風生氣的低吼:“說話!”
季風玲駭然。
褚風吻了她一下,語氣輕緩的,說:“叫我的名字……”
季風玲:“風……”
褚風:“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
季風玲病了,她躺在床頭,不吃不喝不言不語,急壞了李家上下。
周婆掐着她的嘴用力灌湯米,全都被吐了出來,周婆懷疑她是故意的,在替季風玲洗澡時憤怒的把她按進了浴桶裏。
季風玲一病不起,李老爺撐着行将就木的身體來看她,發黃的眼球轉動,像在思考什麽。
林柯翻過劇本,迫不及待的想看下一頁,正入神,面前投下了一片小陰影。
林柯擡頭,被吓了一跳,林秉然化了一個頹廢妝容,唇色雪白,臉上也沒什麽血色,看起來柔弱的不行。
“林老師……”林柯站起來,讓出馬紮,“坐嗎?”
林秉然打了個哈欠,整個人都困乏的不行,昨晚拍了被按頭進水那場戲,反反複複拍,林秉然嗆水了幾次,期間需要反複的補妝,一折騰就是大半夜,白天休息不過四五小時,就又來了片場。
林柯:“統籌怎麽給你排這麽多夜戲?”
林秉然歪着靠在牆上,長睫半阖,說:“怎麽?”
林柯抿唇,從口袋裏翻來翻去,找到一顆青梅,撕開包裝紙,喂到林秉然嘴邊,“吃嘛?”
林秉然看着她,“戒糖你還偷吃?”
林柯:“酸口的,用來提神,搭配濃茶熬夜時還可以吊命。”
林秉然笑了笑。
林柯說罷從包裏摸了一把青梅塞給林秉然,“我走了啊,先去化妝。”
林秉然靠着牆頭,青梅在腮幫子裏鼓起一團,林柯去化妝,她休息幾分鐘去和演員過戲。
郭蓉蓉瞅着,覺得這兩位最近都冷淡了許多。
一個劇組擡頭不見低頭見,看得見吃不着,一開始還心裏癢癢,慢慢的工作忙起來,也顧不上這些了,林秉然興致索然的打了個哈欠。
劇組天氣熱,N市今天又是高溫預警,劇組沒空休息,工作人員男的打赤膊,女的穿短褲,角落裏的阻隔劑空瓶子堆成了小山。
幾個落地扇嗡嗡作響,湧出來的全都是熱風,混雜着各類人的信息素味道,熏得人頭腦發漲。
“幫我接一部冬天拍的戲吧,”林柯拉着衣襟透風,熱得要死不活,“我情願凍死,也不想被夏天的信息素熏色死。”
路塗幾乎霸占整只風扇,說:“我還得陪着你受罪,不是更慘?“
林柯捧着手機,界面上彈出熱點新聞。
盛夏時節,也是AO事件的高發時期,昨天某個水上公園,一個熱昏了發情的omega在公園引起了十餘人群體發□□件,現場一片混亂。
林柯看了看,戳進微博裏,果然有一群林秉然的粉絲提醒她,記得照顧好林秉然,片場環境艱難,最好給林秉然買幾個空調,放在片場降溫,這樣才不會中暑。
林柯:“……”
“咱們的降溫貼還有嗎?”林柯問。
路塗:“還有最後一包,給你貼嗎?”
林柯:“給林老師送過去吧,萬一中暑怎麽辦,你說讓導演買幾個空調她會同意嗎?”
路塗:“……”
下午,氣溫達到單日最高,林秉然的旗袍是定制的,看起來好看,其實布料不怎麽透氣,而且裏面還穿着束胸衣,從房車下來就感覺有點頭暈目眩。
郭蓉蓉:“姐,小林老師給你拿了一包降溫貼,你要用嗎?”
林秉然:“嗯?”
林秉然摸了摸額頭,額頭不燙,倒是掌心有些發熱。
“貼幾張。”林秉然說,回到更衣室調整衣服,讓郭蓉蓉把降溫貼貼在旗袍底下看不到的位置。
郭蓉蓉貼了兩張,說:“好了,再貼怕衣服上有印子。”
林秉然皮膚嬌嫩,從來不用這些,第一次用好像有點效果,說:“大腿內側貼兩張。”
大腿內側的肉極敏感,郭蓉蓉說:“貼大腿裏面?到時候撕的時候會肉疼。”
林秉然:“沒事。”
沈風去B組監工,整個人清瘦得厲害,她作為導演每天拍攝完成還要回辦公室審片,調配全組她還要要拿主意,跟完A組轉頭就要去B組,一個人常常分裂成好幾個人在用,也不比演員輕松。
林柯跟着沈風去B組,美名學習前輩的演技,其實是給大魔王發了消息,某人沒回,她想去看看。
沈風一過去,副導演就把監視器讓了出來,導演班子裏,主副導演都是擅長同一種拍攝風格的,兩個人審美相近,經常在劇場裏碰撞出的新的想法。
副導演:“沈導,你看看這場戲……”
林秉然坐在床上,閉着眼睛讓人補妝,太累了差點睡着,被助理搖醒之後,她睜眼被強光一照,眼睛就酸澀的眨出兩滴眼淚。
林柯想過去看看,沈風喊了一聲準備,現場準備開拍,林柯只好在一邊站着了。
林柯跟了一個小時B組的戲,和林秉然搭戲的演員接不住對手戲,接連ng了兩條,演員非常內疚,但林秉然很耐心的表示可以重來。
林柯悄悄離開了現場回化妝間接着揣摩劇本,一邊翻,腦海裏一邊浮現出林秉然戲裏戲外判若兩人的狀态,林秉然也太厲害了……專業上林柯簡直拍馬都趕不上,什麽才能追上她……
化妝間有空調,路塗在裏面睡覺,睡醒之後接了兩通電話,開始刷手機。
“卧槽!”路塗猛的坐起來。
林柯拿起水杯擰開蓋子,問:“怎麽了?”
路塗把手機往林柯面前一遞。
林秉然在拍攝現場暈倒,被送去了醫院。
林柯正喝着水,一口水直接嗆進了喉管,“咳!咳咳咳!”
路塗連忙站起來:“喝慢點,幹什麽呢!”
林柯嘴都來不及抹,問:“人怎麽樣了?”
路塗說:“應該是中暑,沒什麽大事,你放心吧。”
林柯扔下劇本:“我去看看!”
路塗看了眼手表,“休息時間快結束了。”
林柯欲言又止:“……”
化妝師推門進來,“小林老師,我來給你補妝。”
林柯:“我……”
“小林!”沈風在樓下大喊,“磨蹭什麽呢!”
林柯抿唇,拉着路塗說:“問問去的那個醫院,我拍完這場去看她。”
林秉然被送去了私人醫院,中度中暑,在隔離病房裏挂水,郭蓉蓉開了一間VIP病房,林柯去的時候,林秉然戲服都還沒脫,躺在床上睡着了。
郭蓉蓉:“我在門口守着。”
林柯點頭:“謝謝你,蓉蓉。”
郭蓉蓉欲言又止,說:“……然姐睡着了不讓人碰,你能幫她把旗袍領子松一下嗎?這樣睡着舒服點。”
林柯:“我能碰嗎?”
郭蓉蓉一噎:“……你試試吧。”
林柯合上病房的門,墊腳走到病床邊,林秉然睡着了,眉頭皺得很緊,整個人被束縛在旗袍裏,看起來很不舒服。
林柯搬過椅子坐下,伸出手,輕輕撥開林秉然的下巴,去解林秉然旗袍的盤扣。
“降溫貼沒用嗎?”
“這樣也能中暑,粉絲知道又要罵我了……”
林柯很小聲的自言自語,專心致志的給林秉然解扣子,解到側邊,她站起來幾乎半個身子籠罩在林秉然身上,林秉然身側露出一點白,是林柯給的降溫貼。
林柯一愣,擡頭去看林秉然。
就見林秉然睜着兩只眼睛看她,還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林柯:“……”
林柯:“醒了也不吭聲。”
林秉然張嘴,嗓子還是啞的,說:“脫完了嗎?”
林柯:“……”
林秉然臉上有點紅,嘴唇有點幹,舔了一下說:“沒脫完就繼續,穿着睡難受。”
林柯:“松兩顆扣子就行了,舒服些了嗎?”
林秉然搖頭:“渾身酸軟,沒力氣。”
林柯就給林秉然捏肩捏腿,捏得林秉然開始哼唧,差點又睡着了。
郭蓉蓉敲門進來送飯,“小林老師晚上還有戲嗎?”
林柯搖頭。
郭蓉蓉道:“姐,沈導給你放了半天假,今晚就住醫院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回去也來得及。”
林秉然說:“你回酒店,小林在這陪我就行。”
郭蓉蓉:“……”
林柯:“好,那我回去拿一套換洗衣服。”
郭蓉蓉站起來說:“我回去拿吧。”
林柯臉紅紅的把郭蓉蓉送走,給路塗打電話說了一聲,
林秉然嘴邊挂着淺笑,拍拍窄窄的單人床,說:“過來睡會?”
林柯小心的躺上去,特別注意不要碰到輸液管,挨着林秉然,兩個人半摟半抱,林柯才驚覺林秉然的體溫還是有點高。
“還是有點燙。”林柯抿唇,摸了摸林秉然的額頭。
隔得近,加上林秉然中暑身體虛弱,收不好信息素,林柯不受控制的紅了臉,說:“……我去椅子上坐着吧?”
林秉然擡眼,把下巴放在林柯的肩膀上,呼吸很燙,全拂在林柯敏感的腺體上,輕佻的說:“為什麽,你是不是想對病人做什麽不好的吶?”
林柯:“……”
作者有話要說: 太累了,就這麽多吧,明天九點記得準時來看。
ps:是互攻哈,是互攻,別站了哭包站不回來了,大林攻起來讀者都會嗷嗷叫那種的哦。另外這兩個還有事業線的,大綱完整。感謝在2021-08-04 23:49:14~2021-08-05 22:57: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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