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杜總！杜總！”路塗追出去, 在電梯口攔住杜逸，呼吸急喘道：“你說真的？”

杜逸淡淡掃過她一眼，“你放心, 風閱會留給雙方一個緩沖期，畢竟風鈴上映海外還沒下映。”

電梯門旋開，杜逸側目瞥了一眼站在辦公室門口的郝一, “珍重。”

路塗嘴巴微張, “啥？啥意思啊？”

郝一怒氣沖沖：“路塗過來開會！通知宣傳和公關！”

林柯從椅子上起來, 十根手指攪來攪去：“郝總, 姐, 我不解綁。”

郝一轉頭看着林柯, 說：“你先坐。”

林柯：“我和林秉然，我們……”

郝一示意林柯先坐，林柯只得坐下，盡量冷靜。

郝一摸着下巴, 思忖：“怎麽這麽突然，你和林秉然兩個人最近出事了？”

林柯一臉茫然，“沒有。”

郝一便問：“你出軌沒有？”

林柯瞪大眼睛：“怎麽可能？”

郝一：“那就是林秉然出軌了, 否則現在解綁對雙方都容易造成傷害, 渣O賤A可不是好洗白的。”

路塗旋即擔憂道：“那更不能解綁了！林秉然有作品還好說，又不怕黑子膽子還大，去年還告了兩個诽謗的黑粉，但是小柯, 一部風鈴根本不夠站穩腳跟。”

會議室的門被敲響，宣傳探進個半身，說：“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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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一：“坐，怎麽樣了？”

宣傳部長姓餘, 是個精幹的女alpha，說：“打聽過了，風閱那邊有批新人，好像跟林柯撞型了，風鈴火了之後，搶了她們同期新人的兩個輕奢品代言。”

郝一挑眉：“什麽意思？”

“就是對家的意思，”路塗說，“風閱想怎麽弄，整林柯？”

餘宣笑着說：“好像是想讓林秉然帶帶新人，過年那會林秉然不還低片酬接戲，打包了一堆新人進組嗎？舊唐這部戲聽說是風閱的資源，被林秉然給林柯了，公司內部還吵了一架。“

“林秉然還有續約的事，可能是談崩了，要麽就是還在磋商階段，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順利。”餘宣說。

郝一猜測：“難說風閱不是想在解約之前整林秉然一把，林秉然糊掉，身上的代言也會掉下來。”

林柯低着頭，鍵盤敲得噠噠作響。

路塗拿膝蓋碰了一下林柯，“靜音！靜音！”

餘宣馬上看向林柯，說：“通風報信別把我賣出去！”

林柯讪笑，把手機擺上桌子，問：“消息可靠嗎？”

餘宣聳肩：“公關有自己的圈子，聚集的都是一堆愛八卦的，我今天聽說杜逸過來就去找了在風閱的前同事問了問，應該算是可靠的。“

林柯嘴唇一動。

許宣連忙說：“不許問名字，有保密協議。”

林柯嘴角抽搐，心想你們裏裏外外吃瓜，早就把瓜吃成漏勺了，還保密個屁。

郝一吃驚道：“這事瞞得住林秉然？”

餘宣：“人在荒山野嶺拍戲，聽說當地暴雨不斷，接個電話還要像個人猿一樣挂在樹上找信號，就是算準了這個時間，想背後捅林秉然一刀呗。”

林柯：“太過分了，我必須告訴她。”

路塗：“你冷靜一點。”

林柯：“我沒辦法冷靜。”

路塗搶走林柯的手機，嚴肅的看着她，問：“你告訴我，你是真喜歡林秉然？”

“你不是她黑粉嗎？”餘宣問，“你還點贊了林秉然深夜嫖A的黑料，你忘了？”

“什麽嫖A？”林柯震怒，“林秉然□□？你诽謗！”

餘宣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吃了太多瓜，記岔了。”

郝一皺眉，氣得有點控制不住信息素，“感覺被耍了，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爆料林秉然潛規則林柯算了。”

許宣：”說不定搞垮林秉然的事，風閱去年就在計劃了。”

太黑暗了，林柯咽了咽口水，堅定立場：“我喜歡她，我不解綁。”

郝一擺手，顯然沒當回事，說：“OO戀分手是遲早的事，不要感情用事。”

餘宣：“就是，終生标記的AO夫妻還離婚呢，小柯，你喜歡omega？我再幫你介紹就是了，好多明星經紀人和化妝師來打聽你。”

林柯無語道：“打聽我幹什麽？”

“看完電影憐惜你，”路塗說，顯然也收到過這類消息，“想照顧你，和你談戀愛，還有粉絲主動求睡的，alpha、omega還有beta。”

林柯：“……”

“和林秉然分手還愁談不到戀愛嗎？”餘宣說，“郝總就喜歡你這種軟O啊。”

郝一一巴掌拍歪了餘宣的腦袋，“再亂說挖掉你的腺體！”

林柯：“……”

上午開完會，一堆人去吃飯，林柯拿着手機等消息，林秉然和郭蓉蓉都沒回複消息，林柯心亂如麻，總感覺有事要發生。

下午又接着開會，商量怎麽解綁能把傷害最低化，中途休息大家去喝水打聽新消息。

林柯捧着手機坐在原地，心不在焉的反複刷，看着屏保發呆，又去刷微博，看看風閱有沒有買熱搜發通稿。

風鈴的熱度還在，林柯的微博私信箱裏攢了上萬的私信，心疼褚風的粉絲占了一大半。

“在刷風鈴？”餘宣問。

林柯點頭，說：“看一些私信。”

餘宣便說，“第一批通稿我已經安排出去了，先引導影迷和劇粉粉絲掐架，趁風鈴還有熱度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林柯急忙扭頭：“可是林秉然還沒有消息！”

“別傻了，小柯，”餘宣說，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就算我們不做，熱度一過，cp粉轉頭嗑新cp，爬牆不說，這部戲的購買力又不能帶去下一部戲，還會掐新cp吵得天翻地覆烏煙瘴氣，何必呢？”

“當然了，就算什麽都不做，cp粉路人粉一走，剩下的粉絲也會自然沉澱為唯粉，既然結果都是一樣，那我們為什麽不趁機解綁，盡量将cp粉吸納成唯粉，唯粉黏性足，能打還能抗代言銷量，路塗在給你接觸一款青梅味飲料的代言，你不想要？”

林柯抿唇：“我和林秉然繼續營業不行嗎？”

餘宣：“方向定位都不同，你和林秉然年齡差地位差太大，捆綁太久大家只知道林秉然，提起你必然要加一個林秉然的頭銜，你願意？”

“除非你們一樣火，跟名導加資深編劇一樣，一加一大于二，你行嗎？林秉然出道十一年，你才三年，可能嗎？當然了，趁早甩掉林秉然的标簽，以後會比她還紅的，公司很看好你。”

林柯失落道：“可我也有影迷了……”

餘宣自說自話：“一部電影的熱度頂多持續兩三個月，你要紅至少每年都要有一部叫座的作品，你看看林秉然，你說她不是頂尖？但人熱度放在那裏，是演藝圈的實力頂流。你說是頂尖，那不還是電影電視輪着拍，左右都被嫌棄，紅成就這樣了還要一年兩部戲打底，所以啊……”

餘宣搖頭晃腦的，說：“你得愛惜自己的口碑，才剛紅，這種黑料對林秉然來說就是灑灑水，對你來說就是塌房！到時候人品不夠湊，專業不夠硬，那個導演和制作組願意用你？”

林柯：“……”

路塗打完電話，口幹舌燥的回來，聽到餘宣的話說：“胳膊拗不過大腿，小柯。”

林柯眼圈一紅，死咬下唇，“我不！”

路塗又收走了她的手機，坐下說：“不是想幹涉你的感情，但這是兩個公司的較量。”

餘宣嘆氣：“其實也不是非要這樣，公司想左右藝人的感情也難，管得太緊怕她們出去亂約，omega有發情期，alpha有易感期哪能控制得那麽嚴……但是……我估計林秉然還有黑料在風閱手上。”

林柯跟沒聽見一樣，站起來說：“既然這樣，我，我要反抗。”

路塗知道她的尿性，淡淡道：“耍大牌，你是大牌了嗎就耍大牌。”

林柯：“……”

餘宣笑了笑，從屏幕之中擡起頭，說：“小柯你出了山沐憑郝一的人脈，沒人敢用你，林秉然離開風閱想投誰都行，自己開工作室也有人脈和資源，你呢？冷靜呆着吧，乖。”

“要是今天林秉然還在，她但凡表個态，杜逸和姓唐的肯定不敢私自下決定，你又說不上話……咱們只能以最壞的結果做打算，知道嗎？”

林柯傻坐在原地，幾乎到現在，她才懂公司和餘宣的意思。

難怪解綁的事她們會瞞着林秉然，對自己卻知無不言，究其是認為就算她知道了，也什麽都幹不了，她的合約期沒到，圈內沒有人脈，是山沐想培養的人，但前提是聽話。只有足夠紅，才有資格和公司談條件。

林柯渾身發抖，額頭覆着一層冷汗。

路塗小聲說：“聽不下去就出去歇會？”

林柯踢開椅子，大步離開了會議室。

餘宣探頭探腦的，問路塗：“你不去看看？”

“沒事，”路塗笑着說，“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柯找了一間空的休息室，倒栽蔥一樣摔進沙發裏，忍住鼻尖那點酸意，林柯摸進大衣的包，指尖觸空才想起手機被拿走了。

林柯起身，十指插進頭皮裏，局促的縮成一團。

她深呼吸，壓制住下撇的唇角，從大衣內側的包裏翻出一張照片，是一張被撕碎又重新黏合的照片。

林柯：“以前就不能保護你，現在還給你拖後腿了。”

捧着照片看了半天，林柯睡在了沙發上，窗外亮起燈時才倍路塗搖醒。

“開完會了？”林柯問。

路塗揉捏太陽穴，“嗯，起來吧，回家了。”

林柯：“怎麽樣。”

路塗看着林柯，“回去說，餘宣和郝總還沒走。”

上了車，林柯又迫不及待的追問路塗。

路塗：“解綁是鐵板釘釘的事了，但是郝總願意照顧你的情緒，明天會安排人和杜逸交涉，兩家團隊溝通一下和平分手的事。”

林柯：“我說了，不分手。”

路塗：“你們在一起了嗎？協議情侶。”

林柯一噎：“我……”

路塗坐在副駕駛，膝上擺着電腦，道：“合約是公司方簽的，曝光之後真實情況就是你們約炮，給劇組開天窗，被捅破了，迫不得已才公布戀情公關，你說信你們兩個人omega有真感情的人能有多少人？”

路塗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回頭見林柯捂着心髒，“心髒不舒服？”

林柯挪開手，“沒有。”

路塗抿唇，說：“其實……雖然我一開始思想也有問題，但後來也真心希望你和林影後好好的，但是……郝總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餘宣說的話也沒錯不是嗎？”

馬路上車水馬龍，人潮一波接一波聚集，又消散在十字路口。

林柯回答道：“好，分手吧。”

路塗驚訝，還傻了片刻，“喔……好。”

林柯：“你把手機還我。”

路塗：“怕你亂登微博，把微博密碼改掉了，你也別用小號了，這幾天公司會着手下一些通稿，趁林影後還沒回來，你也別聯系了……”

林柯：“我要和父母打電話，一天不聯系他們就會報警。”

路塗：“……”

之後的幾天，林柯發情期曠了形體和臺詞課在家休息，路塗偶爾過來一趟，請了一個保姆來照顧林柯的一日三餐。

發出去的通稿開始見效，有人說，雙林拍戲分居兩地，被omega的依賴症折磨經常吵架，疑似感情不合。

還有人說，有大佬想接觸林柯；林秉然和風閱解約在即，要和林柯解綁，趁機炒一波熱度帶走身上的幾個高奢代言；林柯在跑宣傳期間和沈括暗生情愫；林秉然拍戲被alpha假戲真做标記等等。

各種真料摻合假料一起發酵，越傳越離譜，而且伴随林柯的熱度高漲，仿佛被有心人刻意挖掘一樣，粉絲剛粉絲林柯，雞血味十足，條件反射的開始維護林柯。

林秉然的粉絲一如既往的能打，網上厮殺成一片希望兩邊的團隊出面否認。林秉然的團隊發文，言明林秉然深入Y市拍戲，不方便出面。

林柯沒有團隊，身邊只有經紀人，所以是山沐影視代為發文，言簡意赅的否認了出軌的言論。

兩家公司雞賊的各留一步，僅否認出軌沒否認情變，安撫了粉絲，迷惑不了頭腦清醒的路人。大家都在暗戳戳的吃瓜，等去年鬧得沸沸揚揚的雙林拆cp。

宋溫霞：“寶寶，你的東西寄過去了，收到了嗎？”

林柯抱着兩個箱子，戴着耳機出電梯，“拿到了。”

林震沒好氣道：“兩箱子垃圾，寄來寄去幹什麽？你拍電影要用同學錄？”

林柯：“……”

“唔，拿來當道具。”林柯笑着，再把箱子一箱一箱挪進公寓。

宋溫霞笑了笑，沒放在心上，說：“咳，可可，我和你爸前兩天去看了你的電影。”

箱子咚的，砸在林柯的腳背上，林柯面紅耳赤，“媽！不是叫你們不要去看了嗎！？”

宋溫霞捂着話筒走到了一邊，輕聲說：“都是演戲怎麽不能看了？哪個電視裏不是親來親去的？媽問你，你是不是跟電影裏那個女明星談戀愛了？”

林柯：“……”

“真的？”宋溫霞驚訝道。

“不是，”林柯欲言又止，“我……以後跟你說。”

宋溫霞就道：“小路叫我們不要看網上的消息。但我看那個電影，我就覺得季風玲喜歡你，可是她怎麽、怎麽那樣啊！”

林柯反過來安慰宋溫霞，說：“媽，那是演戲，是假的。”

宋溫霞義憤填膺：“還把你拍得那麽黑！”

林柯撲哧笑出了聲，又和宋溫霞聊了幾句，說：“媽……我要是拍電視，一輩子也出息不了，怎麽辦？”

林震一把搶走手機：“累了你就回家，回家還能餓死你？”

林柯鼻尖一酸，突然有了底氣，“謝謝爸爸。”

電話挂斷，一個熟悉的號碼接通進來，是林秉然的號碼，響了兩聲就斷了。

林柯把所有照片翻出來一一擦拭掉上面的灰塵，擺在卧室的床上。

照片太多了，以至于感覺自己像個變态一樣，林柯輕笑，又給林秉然回撥，電話沒接通，她便切去日歷數林秉然殺青的時間。

林柯捧着手機，剛要退出，浏覽器跳出一則娛樂新聞。

#鄒啓發文抵制網暴#

林柯一眼掃過，并沒有放在心上，電影裏鄒啓戲份不多，但作為影片裏最道貌岸然的一個角色，連帶被帶節奏說是整個片子裏演技最拉胯的一個，招惹了一片罵聲。

林柯已經會看娛樂新聞了，這種一看就是自己買熱度炒作的。

林柯扔掉手機，去次卧睡覺。

當夜淩晨，鄒啓又上了一次熱搜。

#鄒啓淺談校園暴力#

#鄒啓公開表白林秉然#

熱搜內容是鄒啓參加一個風玲的采訪視頻，期間談到水鎮對褚秋的辱罵和欺辱，話題衍生，鄒啓自曝自己曾經經歷過的校園暴力。

鄒啓靠校園暴力的事情賣慘吸粉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個話題被他屢cue不爽，說多了媒體和粉絲都會膩，他便靠一次一次的增加細節來博取關注度，編得比小說還精彩。

記者敷衍問：“啊，校園暴力啊，這個問題還是呼籲一下學生家長和校方多加以關注……”

鄒啓勉強笑一下，說：“是，我當時很喜歡一個明星，收集了很多她的照片，被同學全撕爛了。”

記者不太想配合了，問：“是誰的照片？”

鄒啓：“那個時候特別喜歡林老師，還因為這件事和同學打架，被家長誤會叛逆期到了。”

記者一愣，忙追問：“你說的林老師是風鈴的主演？”

鄒啓點頭。

記者本來是想經過鄒啓打聽一下林秉然和林柯的料，誰知道會挖出這個信息。

記者新聞神經敏銳：“您經歷校園暴力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鄒啓：“已經過去□□年了。”

記者：“那會正是……”

記者三緘其口，鄒啓卻對着鏡頭誠懇的說：“我一直相信林老師的清白，這麽多年了，我都是她的死忠粉。”

記者：“……”

鄒啓：“這次風鈴的合作，也是我和公司多方争取的結果。”

記者驚訝道：“您這是？”

鄒啓便笑：“我知道林老師有難言之隐，我會一直等她。”

記者驚訝到失聲，幾乎算拿到了獨家爆料，鄒啓還是圈子裏第一個在接受采訪裏這麽敢聊林秉然往事的明星。

——

翌日一早，路塗提着早餐來林柯的公寓。

林柯趿着拖鞋在廁所洗漱，路塗在飯廳擺早餐，說：“趕緊洗完來吃飯，早上跟你約了做臉，人一會就來了。”

林柯從浴室出來，睡眼惺忪，拿着支阻隔劑往身上噴。

路塗在剝雞蛋，中途看了不下五次手機。

林柯往熱奶裏面兌綠茶，問：“你看什麽呢？”

路塗：“鄒啓啊，挂熱搜上一晚上了。沒想到啊，他以前竟然喜歡過林影後。”

林柯皺眉：“喔。”

路塗神神秘秘的說：“原來他是因為那件事被校園暴力的。”

林柯冷笑，輕哼一下搖頭。

路塗：“他還向林影後表白了，原來進圈是為了追星，從林影後出道就喜歡她，現在算下來，快十一年了吧！賺了好一波粉絲好感度喔，咦？難怪他在片場對影後那麽殷勤……”

路塗突然爆笑：“沒想到鄒啓一個alpha，小時候也會因為打架打不過同學，往欺負自己的同學本子裏夾毛毛蟲，還藏在樓梯拐角，拿粉筆灰偷襲，哈哈哈，我還以為所有alpha都跟郝老板一樣争強好勝呢！”

林柯一怔，熱奶淌出了杯沿，“你說什麽？”

路塗目光一擡，看到林柯杯子裏溢出來的牛奶，“啀——滿出來了！”

林柯突然站起身，凳子摩擦地板發出吱喇刺耳聲，她啞聲問：“鄒啓，說什麽？”

路塗仰目，被林柯脫眶而出的淚珠吓得愣在原地。

“姐？有信號嗎？”郭蓉蓉在樹底下問。

林秉然搖頭，“斷了。”

林秉然坐在樹杈上，拿着手機左邊一下找一下信號，右邊找一下信號一下。

郭蓉蓉：“姐，快下來吧，樹上滑別摔了，今天還有最後一場戲，過兩天就殺青了，馬上就能回去了。”

林秉然跳下樹，腳底打滑摔了半身泥，問：“暴雨都停了，怎麽信號還是不穩定？”

郭蓉蓉眼神躲閃：“可能是搶修完電路？剛才明明還能刷網頁的……”

林秉然彎唇，馬上就要殺青，她神情格外放松，“走吧，先回去。”

郭蓉蓉抓抓頭，低頭看着手機，翻出一張截圖。

林秉然走回拍攝地，周圍的人全都投注來探究的目光。

林秉然笑着拍拍身上的泥漿，說：“摔了一跤。”

郭蓉蓉：“然然姐。”

林秉然回頭，“怎麽不走？”

郭蓉蓉：“……姐，A市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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