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郭蓉蓉大張旗鼓的從廚房裏抱出一整套茶具出來, 誰知餐廳空空如也，她便失望的問：“林柯走了啊？”

林秉然的梨渦還抿着，嗯了一聲，“準備一下, 我們去公司簽合同。”

郭蓉蓉怏了一下：“喔。”

林秉然好奇的側眸, 注意到郭蓉蓉因為清洗茶具打濕的圍裙, “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林柯？”

郭蓉蓉不太自然的說：“……啊, 還不是因為羅英太飒了, 嗚嗚嗚！”

林秉然搖頭失笑，“有多火？”

郭蓉蓉來勁了，拉着林秉然安利了一路的羅英。

林秉然聽着，心底好笑, 她哪裏會不知道舊唐有多火？

舊唐從播出到完結, 林柯微博的粉絲飛漲兩千萬。

omega、alpha、beta天天在微博底下老婆老婆、姐姐妹妹的亂喊, 有些臉皮厚的，還想聞聞林柯的信息素。

電視劇在播時，一款中插廣告的青梅酒幾度賣到脫銷，網上上半年野生票選年度最受歡迎的信息素中, 青梅甩掉一大批男女AO偶像和實力派演員，票數遠超第二名。

而且，劇中的兩個主演cp粉出奇龐大與活躍, 羅英很強，韓旭飾演的男一也很強, 強強聯合十分好嗑。

兩人還二搭了新戲，還沒播，剪刀手們就剪了一堆代餐在磕了。

林秉然陷在房車的卡座裏, 手肘抵在車窗內部，翻着微博把林柯的動态還是熱門周邊及衍生看了個遍，順便将右手指尖啃了個精光。

每個稍有名氣的演員都是這麽過來的，她竟然有些看不下去了。

雙林cp在上次協議被曝光之後脫粉，又過了大半年，cp粉散的散，離的離，大部分人轉頭磕新糧，哪聞舊糧香與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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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彈出一條消息，杜逸來信，林秉然的車禍案由他出面尋找律師代為出庭，今日開庭。宣判結果大快人心，公司還買了一條熱搜，一時間讨論量爆炸。

杜逸：【事實證明，你還是有許多粉絲的。】

林秉然皺眉收起手機，重新拿起劇本，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腿，回國之後，所有人都主動避免起話題，但大家心底其實也在打鼓，拍攝是否順利，連林秉然自己都不能确定。

冬季步入尾聲，片場人人憧憧，路上還撒了雪，林秉然的戲服都是自己私服，直接讓妝造跟車從家裏挑了二十多套過來。

杜逸也在現場，“看到消息了？”

林秉然點頭，有一點局促，說：“多謝。”

兩人簡短對話，林秉然便去化妝備戲。

“林老師……”

林秉然閉着眼的微睜，幾個年紀不一的男女擠進門口。

“林老師，能簽個字嗎？”

林秉然挑眉一笑，“當然。”

等化妝間重新安靜下來，化妝師笑着說：“林老師，你再不出來拍戲大家都要哭死了。”

林秉然去年拍攝的災難片電影還卡在審核階段，截止到現在一年，沒有任何新戲在播，連雜志和可以舔顏廣告都沒得看了，粉絲嗷嗷待哺，天天叫林秉然出來營業。

林秉然彎彎嘴角：“這不是回來了？”

開機儀式簡單而低調，林秉然能接這個戲導演還是很高興的，片酬打包價三千多萬，還為劇組省下一部分租衣服的錢。

只要林秉然的戲就不愁沒人買，還因為林秉然的加盟，這周找上來的廣告贊助商也多了，編劇跟組改劇本，吐槽廣告植入又多又臭，劇方光是廣告費也收入了不少。

導演笑眯了雙眼，關心了林秉然兩句，拍板開始拍攝第一場戲。

第一場戲，拍兩個主角相遇的情景，和林秉然搭戲的是個女alpha，是她劇裏的cp。

兩人走戲，對臺詞，所有的步驟都很順利。

只有面對人群的時候，林秉然有些不自然。

劇本中，林秉然是公司高管，肖思念是新入職的新人，上司看不慣新人，言語刻薄指出痛點豪不手軟。

肖思念飾演的新人表面唯唯諾諾，背地對老總罵罵咧咧。

第一場戲就是林秉然抓包新人在背後說自己壞話的劇情。

肖思念讀臺詞的時候，林秉然一身黑灰色調的大衣，面容冷淡的站到肖思念身後。

林秉然跨出第一步，瞬間一僵。

杜逸從監視器後站起身，緊張的看着林秉然。

導演疑惑道：“秉然？”

林秉然臉色微白，點了點頭，沖鏡頭比了一個OK。

場務重新打板，重新拍林秉然走戲的過程。

林秉然微微吐氣，邁出去一步。

這次大家都看的很清楚，林秉然走路不自然，她的右腳微跛。

一時間，全場針落可聞。

導演：“卡！”

“秉然，是不是不舒服？”導演溫聲問。

杜逸連忙圓場：“可能是天氣太冷了。”

明明是冬天，林秉然卻如墜火爐，渾身冒着冷汗。

沒人敢說話，都安靜的看着林秉然，目光詫異或了然或可惜，所有人的視線全聚集在她身上。

“不……”林秉然想否認，但心髒像被厚重的棉被緊壓，她難以呼吸，臉色難看到妝容都無法遮掩。

目光模糊的前一秒，她眼前是急馳而來的轎車，司機大吼不止，從他扭曲的面容上，林秉然清晰的讀出幾個字。

“去死吧，林秉然。”

車輛轟然傾翻。

憧憧人影從遠處奔來，記憶的碎片瘋狂湧進腦海。

喧嘩聲和哭聲，像尖銳的激流一下灌進了腦子裏，她從高處被巨浪掀翻，砸落進深淵。

眼前出現了一個黑洞般，巨大的吸力将她抽了進去，面前的場景一如十年前。

頒獎典禮，她衣照鮮亮端着獎杯，面對滿座的記者和嘉賓，第無數次重複事先準備好的獲獎臺詞。

但臺下沒人鼓掌也沒人笑，大家都冷漠的看着她。

那些無聲的辱罵蜂擁。離開頒獎盛典，大片的粉絲沖出将車死死圍住。

車窗被搗壞，無數的手從車窗伸進來，對她進行辱罵和厮打。

“林秉然！”杜逸掐着林秉然的人中，大聲喊着她。

林秉然緩緩睜眼，面前是剛剛她還簽過簽名照的粉絲，正泣不成聲的守着她。

導演、編劇、監制還有演員和站在遠處的工作人員……全都憂心忡忡的看着她。

杜逸：“讓開！別圍着！”

林秉然盡量要視線變的清晰，她抿唇，掙開杜逸站起來，“我沒事。”

杜逸擔憂道：“先休息。”

林秉然并不逞強，在工作人員搬來的馬紮上休息。

郭蓉蓉紅着眼睛，給林秉然端了一杯熱茶過來，“姐。”

“沒事，不要哭，”林秉然虛弱的笑了笑，“先不要告訴林柯。”

中場休息，導演編劇還有制片緊急開了一個會，劇組仿佛被烏雲籠罩，來來往往的人都不敢大聲喘氣。

隔了會，副導演叫走了杜逸。

“怎麽辦？”隔壁的簡易會議室裏，導演看着杜逸，“車禍的問題？明明平時都可以正常走路，怎麽一拍戲就？”

監制說：“在右腳裏墊一墊東西怎麽樣？”

杜逸只得苦笑：“這個……可能不行了。”

導演嘆氣：“改劇本，把主角改成一個瘸子？”

杜逸臉色一變：“不行！”

這個提議太缺德了，簡直當衆羞辱林秉然。

杜逸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那怎麽辦！”

大家一籌莫展，林秉然敲了敲房門，走進來說：“我想再試一次。”

“怎麽樣？”林柯起身，對着鏡子整理衣領。

路塗：“好看。”

林柯便無奈道：“我是說，郭蓉蓉回複了沒有。”

“啊？喔。”路塗抓抓腦袋，沉默了一下。

林柯心一沉，“不順利？”

路塗連忙說：“不是，是郭蓉蓉還沒回我！”

“我知道了。”林柯沉沉呼吸，看了一眼時間，開機儀式拜神講究時間，一般都要選一個吉時上香，現在一天過去大半，為什麽還沒消息。

路塗：“別急。”

林柯雙眼一熱，撇過頭掩飾表情，繼而說：“我先過去了。”

路塗看着林柯走向影棚，松了一口氣。

杜逸揉捏着眉心，安慰着林秉然：“是不是現場人太多了，要不要我叫導演每場戲都清場……”

杜逸沒說完就閉上了嘴，這種拍攝環境不像電影，可以一場戲打磨一兩天，電視劇一天十幾場戲，人員調動十分複雜，工作人員需要在很短的時間內确認完下一個情景點，萬一出外景，還要維持安保，清場這個提議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林秉然雙手抱肘，目光挪去窗外，導演站在路邊煩躁的抽煙，副導演只能先拍肖思念單獨的戲份。

“秉然？”杜逸問。

林秉然回神，指尖微蜷，張嘴：“安排人來替我。”

杜逸嘆了口氣，“導演和資方不一定會同意，而且有名氣和熱度的演員還不一定有檔期。”

不僅如此，娛樂圈裏，資源是最敏感的事，救場特別容易傳出去就被說成搶資源，小明星容易被撕，同期最排斥同期用過的東西，大明星更不會願意沾這種容易一身騷的事。

林秉然：“那就聯系山沐。”

杜逸驚訝道：“你的意思是？”

【你怎麽樣？】消息發出去，林柯坐在保姆車了惴惴不安。

如果林秉然不能拍戲了怎麽辦？

是還沒恢複好還是……

電梯叮的一聲，思緒亂成一團，恨不得拔腿沖下房車，回去看看林秉然。

【我沒事。】林秉然回複。

林柯拿起手機，正敲着字，被路塗喊了一聲。

林柯：【我……】

字還沒打完，林柯便見到會議室裏，林秉然和杜逸都在裏面，還有幾個不認識的alpha和omega，穿着打扮像是剛從組裏過來。

林柯顧不上其他人，越過路塗快步沖過去，“林……”

“先坐。”林秉然溫和的一笑。

杜逸按着眉心，起身指着林秉然身邊的一行人說：“這個是吳導演，這個是制片和聯合出品的蕭總。”

幾個人依次握手落座，林柯突然被通知開會，拍完廣告就從現場趕回公司，她沒多問，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你怎麽在這？”林柯啞聲問。

林秉然捧着茶杯，高領毛衣托着一張雪白的臉，安撫的對林柯一笑。

路塗快速翻開着合同，很快明白了杜逸的意思。

林秉然不能拍了，想找林柯去救場。

林柯低着頭，雙手緊緊抓住褲子，拉深褶皺。

路塗：“小柯？”

“當然要看你的意願。”林秉然看着林柯。

大家轉頭看着林柯。

林柯緊攥拳，“你……”

林秉然笑了笑，右手扶在右膝，雲淡風輕道：“劇組只要一開機每天的消耗就是上百萬，我清楚自己的狀态，拍不了了，所以想請你幫忙。”

林柯将唇沿壓成一條線。

林秉然：“林柯？”

氛圍陷入僵持。

杜逸便起身，說：“我們先出去。”

會議室空下來，身後的門關上，很輕的一聲，就像個開關，頓時讓林柯的淚腺開了閘門。

林秉然放在右膝的手不住抖，眼眶微紅，笑着安慰林柯，“長進了，人走光了才哭。”

林柯走到林秉然身邊蹲下，額頭輕輕靠着她的膝蓋，“告訴我。”

林秉然摸着她的發絲，“……拍戲的時候，一看到人群，身體就很難控制。”

“會……”林柯遲疑道。

林秉然點頭：“會跛腳。”

林柯慌亂的問：“複發了？疼嗎？”

林秉然：“不疼。”

林柯：“你走兩步給我看！”

林秉然：“……”

“那以後怎麽辦？”确認林秉然沒事，林柯又嘆氣道。

林秉然：“可以轉幕後，當制片或者自己開公司，或者，提前退圈養老。”

林柯抿唇：“我給你養老。”

林秉然佯裝嗔怒：“你是嫌棄我老？”

林柯擡頭，從林秉然故作輕松的表情看出一絲脆弱。

“你是老來俏，”林柯說，十分珍重的低頭在林秉然膝上印下一個吻。

“你喜歡小的，我喜歡老的，我們天生一對。”林柯說。

林秉然心跳跳動，幾乎忘了，是第多少次因為林柯而心動。

“我接了。”林柯說。

林柯答應救場，正好手裏還有一個新簽約的懸疑推理劇也要在A市開拍，她一答應，路塗就去給懸疑劇那邊的打電話。

兩個劇組的統籌和陸塗就開始對各種行程，吳導演讓編劇改劇本，林柯成主演接演林秉然原來的角色。

為了安撫廣告商，林秉然并不是全退出，只是從主演變特邀，戲份大幅度删減，剩下的基本全是室內的戲，只要坐着或者站着就行了。

林柯第一次軋戲，每天兩個拍攝地來回跑，每天累到倒頭就睡，休息時間只有四到五個小時，吃喝全在車上解決。

軋戲的過去半個月，走漏了風聲，網傳林柯爆紅之後軋戲，被某某大佬包養，資源一時逆天，搶了林秉然的戲不說，片場還各種态度惡劣甩大牌，林柯的粉絲則天天化身小勇士出門撕黑粉。

還有人傳林秉然退圈隐居二線，爆料她車禍右腿後遺症拍不了戲了，于是林秉然的粉絲也出去掐架，掐着掐着遇到林柯的粉絲。

一個出道十二年的演技派頂流，一個出道四五年的新生代小花頂流，新仇舊怨，粉絲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林柯拿林秉然當踏板，紅了就翻臉不認人？搶資源？我搶你大爺！”

“林秉然年紀那麽大了，很多劇本來就不會考慮請她了，我們可可是靠實力争取的！”

“粉絲什麽嘴臉，林柯當初吸血然然的時候還沒有你們呢！真是什麽樣的蒸煮養什麽樣的狗腿子。”

“喔，你們家的怎麽這麽容易高潮？是不是林秉然又想來舔林柯了？喔甜妹誰不喜歡啊？喔嚯嚯！”

林柯的粉絲叫可可豆，林秉然的粉絲叫燃面團，整整兩個月，可可豆和燃面天天在網上掐架。燃面罵林柯□□，可可豆罵林秉然臉垮的像樹皮，兩邊吵的不可開交。

從去年林秉然受傷出國，回國後兩個人短暫相聚，及至開春後四月，林秉然和林柯一直聚少離多，林柯拍戲忙到無暇顧及林秉然，林秉然則忙于修養和轉行的事情。

娛樂圈聚少離多的夫妻不在少數，omega和alpha之間離婚率和出軌率也奇高。

林柯敏銳的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陷入了最為艱難的境地。

路塗捧着兩束花遞給林柯，大喊：“殺青快樂！”

林柯收起手機，無奈一笑，說：“怎麽是兩束？”

路塗挑眉：“兩個戲一起殺青當然是兩束了。”

“兩邊的殺青宴都在叫你，你準備去哪裏？”

林柯把花放到一邊，拿着一支筆飛快的在照片上簽名，“一個都不去。”

路塗便唔了一聲，說：“至少過去露個面。”

林柯沒說話，把簽好的一沓照片交給助理拿出去送給劇組的工作人員。

路塗已經全面晉升成林柯的經紀人，除了片場的事，管理林柯的生活和工作上的一切事務。以前還會卑微到給公司的宣傳部長端茶遞水，坐辦公室的最角落，現在已經敢吼餘宣了。

路塗了然道：“林影後沒回你消息？”

林柯抿唇：“嗯。”

路塗：“可能是有落差感，你也知道，你這大半年來……”

這兩個半月，林柯累死累活，不僅拍完了兩部戲，還抽空接拍了雜志和廣告，給公司賺的錢已經夠那群出道的偶像賺一年了。

回到山沐，郝一翻着一季度的財報，滿意的說：“怎麽樣，給你放假？”

林柯嘴角一抽：“四個月。”

郝一噗了一聲，吼道：“怎麽可能！”

林柯：“……”

郝一說：“一個月。”

路塗對了一下行程表，還要找補兩句，說：“放假的意思不是說什麽都不管了，偶爾有通告還是要出的，只是暫時不給你接戲，正好可以邊休息，邊考慮一些比較好的劇本。”

路塗算了一下，林柯去年拍的那部演女二的校園劇戲大概在下半年播出，今年肯定不是愁曝光的了。

而且劇方為了蹭熱度，還硬生把林柯擡咖成女一來宣傳。

“兩個月。”林柯和郝一讨價還價。

郝一靠了一聲，高跟鞋脫在一邊，趿着一雙人字拖走到林柯面前，微傾半身道：“你脾氣見長了？”

林柯：“……”

郝一是個高大的女alpha，不說不笑怒視時，很容易吓到omega。

林柯大聲反抗：“再不休假我老婆都沒了！！”

郝一：“……”

“啊……”郝一些許的慫，“你和林秉然感情不順利了？”

林柯掐着指頭算了一下，冷笑：“兩個月沒見了。”

郝一：“……”

路塗咳了咳，“這樣吧，一個半月行嗎？”

林柯：“……”

郝一：“……”

兩個人只能各退一步，林柯怒氣沖沖離開公司，一路上拿着手機瘋狂的打電話。

路塗啀了一聲跑出來，“要不要我跟你一塊？”

林柯搖頭，“我帶個司機就行。”

林柯知道林秉然在那裏，兩個多月，兩個人也并不是豪不聯系。

林秉然在袁玲家裏住了兩個多月。

“手機一直在響，”袁玲失笑搖頭，“到底接不接？”

林秉然曲着脖頸，眉頭微皺，問：“多久能有結果？”

方無虞抽走針管，淡聲道：“以前不是說一輩子不發情也沒關系？”

林秉然：“……”

袁玲在沙發上織毛衣，随口搭話：“現在不一樣了，一個omega有了喜歡的人，結果呢？身上的信息素沒了，她能不慌嗎？秉然你還準備在我這裏躲多久？”

林秉然觑了一眼桌面上不停震動的手機，自言自語道：“她今天殺青。”

方無虞整理着醫藥箱，“心理醫生有沒有看？”

袁玲便說：“來了幾次，說沒效果，還是害怕面對人群和粉絲。”

“你剛才說什麽？”袁玲轉頭問林秉然。

林秉然：“林柯今天殺青。”

袁玲：“喔。“

林秉然：“……”

杜逸：“……”

杜逸坐在沙發正中，從進門到現在已經十餘分鐘沒一人理會了。

“咳！”杜逸捧起茶杯，結果尴尬的發現杯子已經空了。

袁玲這才看向他，問：“你剛才說什麽來着？”

杜逸：“……”

杜逸開始第三遍陳述：“袁老師，這個頂級戀綜的項目，一直想請你過去……”

袁玲看着林秉然，埋怨道：“你說你，你有什麽好怕林柯的？”

林秉然埋低腦袋，十指插進發根，苦惱道：“她……太黏糊了，我想等我的病好了再。”

袁玲：“你這個陳年舊疾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難不成因為她就不喜歡你了？”

“她那天……蹲在那裏……”林秉然說。

袁玲無聊道：“很溫柔的親了你的膝蓋，說了兩個月了。”

林秉然：“……”

方無虞冷漠道：“藥給你放在這裏了，檢查結果一周左右拿，半個月後我再來複診。”

杜逸一個頭兩個大，最後實在沒辦法，拿出另一份合同，放到林秉然面前，“秉然，這個是你的解約合同。”

三個人齊齊安靜下來，開始一起看林秉然的合同。

方無虞：“你給風閱賺了這麽多錢？”

“還有一個月才到期，扒皮唐突然有人性要提前解約了？”袁玲問。

林秉然清楚唐飛的秉性，她一年沒拍戲沒出活動，上次好不容易接了一個本子還因為後遺症搞砸了，唐飛這下突然拿出合同表态，便是對她旁敲側擊。

林秉然：“我欠唐總一個知遇之恩，你直說吧。”

“秉然，唐總的意思，是讓你接最後一個通告。”杜逸反手将戀綜的合約拍在林秉然面前。

林秉然：“……”

袁玲：“你不是要開工作室了嗎？反正以後也不拍戲了，接接綜藝玩玩不也行？”

方無虞背着醫療箱：“不行。”

袁玲：“耽誤她治病？”

“不是……”方無虞道。

袁玲：“脫敏是最好的治療方式，老是躲在我這裏也不是辦法，你不生活了？”

林秉然：“……”

“正好，你不是招架不住你那個小omega女朋友嗎？喏，”袁玲沖合同努嘴，“我看過了，就是找一堆alpha、omega還有beta去學習談戀愛和秀恩愛的節目。”

杜逸接話：“去的都是圈內人，兩對未婚的AO情侶體現年輕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兩對已婚的圈內夫妻來講述夫妻怎麽相互扶持到最後。”

林秉然扶額：“你讓我去相親？”

方無虞沉下臉：“不行。”

“都是假的，有劇本，”杜逸只得說了實話，“片酬這個數。”

杜逸比了一個數字。

全場都安靜了。

林秉然：“……”

誠然，林秉然自認不是個缺錢的人，也為這個數字心動了一秒。

私人飛機和游艇每天的保養費就要斥資數百萬以上，工作室還沒搭建起來，團隊搭建完畢之後，至少前一年還需要靠她一個人養活。

而且，她不僅需要還唐飛一個人情，杜逸也為她付出了不少。

林秉然起身：“我……”

“林秉然！”

一聲怒吼打破客廳的寧靜，林柯憋着紅眼睛站在別墅門口。

林秉然：“……”

林柯氣瘋了：“你要上節目相親？”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不清是假還是真情侶，要上綜藝了。嘿嘿。感謝在2021-09-11 20:36:20~2021-09-12 23:30: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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