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囤錢養崽第三十天
陸勵然大致看了看簽約福利。
簡單來說，由好到次，分S、A、B、C、D五個檔次。
D級合同是最低檔的，剛入行的小主播只能捏着鼻子認命的那類。
合同規定了主播每個月直播的天數不得少于25天，每天的時間不得低于3小時，簽約後的保底報酬是3000星幣每月，也就是相當于尋常一家三口天天吃營養劑的開銷，然後是直播間的打賞，與平臺三七分，平臺拿七成。
B、C級的合同與D級大同小異，也就是直播天數和時間上稍稍寬容了一點，保底報酬每跳一檔，就多了一千星幣，打賞分成仍舊是三七分。
到了A級就是質的飛躍，A級合同不再規定主播的直播天數，只要求一個月內的直播時間不得少于80個小時，簽約後的保底報酬則升到一萬星幣，打賞四六分。
不過一旦一個月內累計五次直播人氣低于十萬，那麽A級合同就會自動跳檔到B級。
至于S級合同，整個平臺目前只有三個超級主播簽了這樣的合同，一個在彩妝區，一個在游戲區，還有一個是專門走鬼畜風格的。
據說沒有規定的直播時長，只要求一個月內有一次超過一百萬人氣的直播即可，每月雖然沒有保底報酬，但會按照直播間的人氣給到收益抽成。
除此之外，平臺将保障每月首頁位置的曝光率，而且打賞與平臺對半分，平臺還會優先提供商務合作的資源，帶來的效益極其可觀。
陸勵然也是看完了這些合同級別後，才知道自己上一場直播裏收到的打賞，原來還不能直接拿走一半。
他看了一通簽約細則，心裏約莫明白了——BCD三檔的合同就相當于平臺的打工仔，A檔升級到了業務經理，有業務要求了，而S檔則更像是平臺的合作夥伴。
陸勵然剛捋清了直播門檻，通訊器就彈出了一條新的好友申請提醒，以及洛克·菲勒的空中花園邀請信。
【經紀人盧西奧申請添加好友】
效率真高，這就來了。
他通過了對方的好友申請，然後便打開洛克·菲勒發來的電子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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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少爺的邀請函做得花裏胡哨，就連遣詞造句都是規規矩矩的豪門做派。
刨除沒什麽意義的修飾，簡單概括就是，今天下午2點，空中花園茶話會。
陸勵然皺了皺眉，顯然不知道什麽原因，導致了原本的單人談話變成了一場浪費時間的社交聚會。
他本想要回絕，但轉念又想到對方特意提及的“報酬”……
陸勵然抿抿嘴，回了一個“好”。
///
發出邀請函的洛克·菲勒忐忑等着陸勵然的回信。
原本他只是想和陸勵然私下接觸套近乎，便大手大腳地包場了星城中央酒店的空中花園。
——反正是自家的酒店花園，用個場地應該無所謂，大少爺心裏這麽想着。
但他沒想到這個舉動傳到了他大哥那兒，居然硬生生被改成了一場公開的社交聚會，硬是拉扯進了好些個大哥那邊的朋友。
美名其曰是菲勒家族的宴請，讓賓客感受到被重視的尊重，其實說白了，就是大哥要往他的私交聚會裏安插自己的人。
洛克·菲勒由此更加深刻又無力地感受到自己無時無刻都被盯着一舉一動。
在阿爾洛克冰川，柯戟曾說如果不僞裝成一無是處的樣子就會引來諸多麻煩，洛克·菲勒對此深表贊同。
但直到這次他掉入冰川裂隙，九死一生，他才恍惚明白過來，原來不是他刻意無欲無求游手好閑，就能安穩活下去。
總有人覺得，只要他還活着，就是威脅。
洛克·菲勒想明白了之後，才決定為自己能活下去主動争取一下。
絕大多數他認識的人，都是家族連帶關系，有各式各樣的眼睛注視着，只有陸勵然和柯戟兩人，是最幹淨的。
一個雖然兇但有武力值，一個有錢和他很像，菲勒少爺想着，和随便誰扯上一點同船關系，都比現在自己孤零零一個人打光棍要強些。
他像是抓着兩根救命稻草。
天知道下一次等着他的又是什麽，或許用不着半個月，星網上他的死亡訃告就會和這次的獲救消息一樣火遍大街小巷。
洛克·菲勒有着強烈的預感，與他同父異母的兄長大概也不想再戴着虛僞面具，假裝兄友弟恭了。
菲勒家族的當家，他的父親，在最近一個月裏，已經下過五次病危通知了，當他們的父親一旦辭世，他或許也要被迫跟着消失了。
“我沒什麽抱負，就想活着。”洛克·菲勒盯着通訊器的屏幕，小聲說着，不自覺地雙手合十，等待着陸勵然的回信。
【好。】
“叮”的一聲信息提醒，洛克·菲勒一點開，整個人就脫力般地往沙發裏一倒，擡手捂着眼，小聲笑起來，又有眼淚從臉頰邊緣滑落。
///
陸勵然回應了洛克·菲勒後，便又要應付剛添加上的經紀人。
每個直播間經紀人手裏能簽的不同檔主播人數都有限，BCD檔的額度寬裕，所以經紀人都恨不得把人往低一檔的合同裏簽。
盧西奧一上來就打算與陸勵然簽C檔合同，被直接拒絕了。
對方也不意外，開始了一輪讨價還價。
“如果人氣達标，就能升檔合同。”
“晉升到B檔後，只要能保持連續十二個月都有一場十萬人氣的直播，就能升檔A級合同。”經紀人與陸勵然視頻。
他看起來倒是挺溫吞無害的，但精明得讓人頭疼，就這還是兩人扯皮過好幾輪的結果。
“說到底，你這一次的直播能取得那麽好的效益，也是靠洛克·菲勒的名氣，和雪崩自然災難這樣的大事件。”經紀人笑眯眯地道，“要是沒了這兩者……”
他話未說盡，只是露出一個“你我都知道”的表情，似乎心照不宣一樣。
陸勵然的耐心所剩無幾，也就幸虧金斐突然出現，打斷了快要談崩的簽約合作。
“少爺，菲勒先生送來了下午活動的服裝。”金斐垂手站在陸勵然身邊，不卑不亢地低聲道。
視頻那頭的經紀人聽見“菲勒先生”四個字，明顯一震。
陸勵然沒錯過對方的反應，倒是想起那個嬌滴滴的豪門少爺在冰川受困時，好像有提過自己是直播平臺的投資方？
他索性道：“合約的事情再聯系吧，如你所見，稍後我還有一個約會。”
他說完，便率先關掉了通訊，也不管經紀人那頭變化的臉色。
陸勵然彎彎眼睛轉向金斐，好笑道：“搬洛克·菲勒的名字來壓那人，這招真不錯，金管家現在無師自通了。”
金斐笑笑，但又提醒道：“不過菲勒先生送衣服來也是真的。”
陸勵然臉上的笑容消失：“……？”
金斐把菲勒大少爺派人送來的衣服拿給陸勵然看，說道：“還是特別正統的宴會服裝呢，這一套大概得有一萬多星幣吧？”
陸勵然臉黑了。
宴會服裝是一套帶點騎士風格的燕尾西裝，陸勵然曾有整整一個衣帽間這樣的衣服，最不愛穿，穿在身上像是被裹成粽子，動作都得小心着來，幅度稍大一點就容易脫線，穿起來還複雜麻煩。
不就是一個茶話會麽？犯得着穿這麽正式？陸勵然嫌棄地擺手，示意管家把衣服拿走，就算送來了，他也不會穿。
金斐可惜地拿走衣服：“少爺要是穿上這一身，一定特別好看。”
陸子骞小朋友好奇地仰頭看：“真的嗎？那崽崽想看papa穿诶……”
金斐一聽，立即站住了腳步，轉身期冀地看向陸勵然。
陸勵然：“……”
“papa穿上後，是不是就像故事裏斬惡龍的王子那樣？”崽崽天真地眨巴眼。
金斐昨天晚上剛給他講了王子斬惡龍救公主的俗套睡前故事，小家夥居然還記得。
金斐先是驕傲了一下他家小少爺天才一般的記憶能力，然後笑眯眯地撮合道：“那肯定呀，少爺肯定比那王子還帥氣。”
陸子骞小朋友一聽就更期待了。
陸勵然沒法拒絕自家幼崽濕漉漉的眼神，只好認命拿過金斐手裏的那堆衣服。
一件件裏襯內搭從中取出，金斐才知道原來這一套衣服有多複雜，他微微張大嘴，有些內搭看起來都不知道是放在肩膀上還是腰上，完全不像衣服配飾。
——這怎麽穿？？
就在金斐茫然懵逼的注視下，陸勵然卻流暢娴熟地為自己換上了一整套燕尾西裝。
他站在一面全身鏡前，微垂着眼，對鏡擺弄那些內搭與裏襯。
修長有力的手指在上等布料間穿梭，靈巧地将一片片獨立內搭與服飾融為一體，變成恰到好處的點綴。
陸勵然穿衣的動作很好看，哪怕是那麽複雜的服飾，他的動作也絲毫沒有澀晦停滞，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讓人挪不開視線。
很快，金斐與陸子骞小朋友一眨不眨地注視下，陸勵然完成了所有的穿配。
他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熟悉又陌生，如果不是這張完全毀容的面孔，他或許還會恍惚一下，像極了他曾經被爸媽、大哥哄着出席宴會前的時候。
“哇——”小崽崽誇張地抱住陸勵然的小腿，仰着頭看陸勵然，“papa好好看，papa是崽崽的王子嗎？”
陸勵然回神，低頭就聽見陸子骞小朋友啼笑皆非的話語，“撲哧”輕笑一聲道：“但是papa不會斬惡龍怎麽辦？”
“沒關系！崽崽也不是公主呀！”陸子骞的腦回路很神奇，圓潤地跟上了陸勵然的反問。
既然大家都不那麽中規中矩有套路，那就一起做山寨版的吧。
“papa就是王子！”崽崽脆生生地一錘定音。
陸勵然好笑地揉亂小家夥金棕色的細軟卷發。
金斐則有些驚訝地看着陸勵然，這麽複雜的衣服，怎麽少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頭一次穿的樣子？
不過太好了，果然他家少爺穿起來就是好看！
“少爺就這樣去參加下午的邀請吧！”管家躍躍然，體會到了老父親想要帶自家靓仔出去炫耀一番的心情。
陸勵然扯扯嘴角，他才不要。
“papa下午可以帶崽崽一起去嗎？”陸子骞輕輕拉了拉陸勵然的手指頭，期待又好奇地問。
陸勵然對自家小崽子毫無底線——這大概是陸家的一脈相傳。
他點點頭：“可以。”
金斐抽抽嘴角，別人的聚會，突然帶一個小崽崽去不太合适吧？
但他目光轉到頓時開心地眯起眼睛、轉起圈圈來的小崽崽身上，立馬毫無底線地附和：“那我給小少爺找一套合适的衣服。”
“舒服就行。”陸勵然提醒，他才不要他的崽崽穿這樣的衣服受罪。
金斐：“少爺，我們也沒錢買一套這樣華而不實的衣服。”
他們窮。
陸勵然默然。
給陸子骞小朋友換上了一套印着卡通瓢蟲的可愛連帽衫，帽子都是瓢蟲兩根小觸須的模樣，西瓜紅的連帽衫襯得崽崽的臉蛋更顯白嫩可愛。
再配上一雙嫩黃的小靴子，整個崽可愛又活潑，把管家叔叔萌得心都化了。
不愧是他家少爺的崽！
陸勵然也滿心歡喜地親了親自家寶貝的小臉蛋，自己的崽，怎麽看怎麽漂亮。
陸子骞小朋友臉蛋紅紅的，害羞抿嘴笑。
剛忙完小家夥的變裝，就臨近邀請函上的約定時間，陸勵然沒空換下身上這套衣服，只好索性抱起陸子骞出門，前往空中花園區赴約。
管家金斐不放心地一路跟到門口，直到不合适再靠近了才停下。
顧及着要在崽崽面前給papa留一點面子，金斐便語重心長地看着小崽子：“崽崽乖，看着點papa，不要讓papa被別人欺負了啊。”
小朋友被委以重任，認真點頭，奶聲奶氣：“好噠金叔。”
陸勵然抽抽嘴角，他知道金斐其實是說給他聽的，讓他記得帶了個崽在身邊，別沖動起沖突。
他沖金斐微一點頭，便帶着陸子骞進去了。
空中花園裏準備了不少食物，俨然像是個露天自助餐。
他抱着陸子骞一走進花園，便受到了不少矚目。
一個個穿着宴會禮服的年輕人，像是一只只花枝招展的開屏孔雀，驕傲又自矜地在百花園裏踱步。
抱着小崽子的陸勵然在這一群人裏，便顯得格外突出，且格格不入。
“這是誰啊？我怎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人？”
“我就更沒聽過了，你看他的模樣，這麽有個性，要是聽說過，肯定忘不了。”
“吓死我了，多看一眼都得回去做噩夢。”
“是撿了邀請卡偷摸進來的吧？啧，快喊菲勒把人丢出去。”
“還帶個小崽子來，太可笑了，不過這小崽崽倒是長得比那個男人可愛多了。”
“……”
陸子骞被盯得不安，下意識想往papa的懷裏鑽，但又想到管家前一秒的叮囑，小胸膛裏升起一股勁頭——不能讓papa被人欺負了。
小崽子板着臉，又往前挺了挺胸口，一副要擋在papa身前的樣子。
陸勵然感覺到懷裏軟軟的小孩兒，像只小烏龜似地縮縮挺挺，他低頭看了眼，就見陸子骞小朋友滿臉不高興，板着小臉一副奶兇模樣。
他并不在意那些沒什麽分量的閑言碎語，但前提是這不會影響到他的崽崽。
他擡眼冷冷掃去，目光掠過幾個讨論得最熱切又旁若無人的年輕人。
那幾人忽地收了聲，只覺得後頸一陣發麻，雞皮疙瘩都爬上了脖頸。
他們慌張地睜大眼睛對視了眼，彼此都看見對方眼中說不出的驚恐和膽寒，就像是被毒蛇揚着蛇頭吐着蛇信緊盯一般。
這種赤裸裸的威脅和震懾，是幾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從沒有正面體會過的。
陸勵然冷哼一聲，抱着小崽子，如入無人之地一般大步走進人群裏，一時間所有賓客都下意識噤了聲，紛紛向兩旁閃躲，為陸勵然讓開一條通道來。
洛克·菲勒本被一個中年Beta纏着聊天，不勝其擾，突然察覺到周圍的聊天聲輕了下去，擡頭一看，便看見人群裏最醒目的陸家父子倆。
菲勒大少爺眼睛一亮，頓時找了借口避開那個Beta，大步走向陸勵然。
“陸哥！”
陸勵然微颔首應了聲。
菲勒看見陸勵然懷裏抱的小崽子，眼睛亮了亮：“呀，小家夥也來了？真可愛！”
他立即翻了翻自己的儲存終端，随手翻出一個會噴水會唱歌的尿尿童子小擺件，當作見面禮塞進小崽子的手裏。
陸子骞還有些沒回神，只是感受到眼前的小哥哥沒有惡意，便朝菲勒露出一個羞澀內斂的笑容。
菲勒捂着心口，陸哥的崽怎麽又軟又萌，一點也沒遺傳到陸哥的兇悍本性呢！
真是，真是太好了！
大少爺試探地伸出一根手指頭，陸子骞給面子地伸手握住了，兩人友好地上下擺了擺，算是打過招呼。
宴會主人親自跑出來迎接，舉止親密，立即就讓之前小聲嘀咕讨論的人熄了火，被陸勵然威脅震懾了一眼的幾人，也生不出想要找回場子的念頭。
菲勒沒有要介紹陸勵然的打算，直接帶着人往花園深處走。
“大家吃好玩好，不要拘束。”菲勒大少爺丢下一句話，便大搖大擺地消失在衆人視野裏，留下一群賓客們面面相觑。
他帶着陸勵然走進花園深處的私密包廂裏，包廂中已經坐了一個人了。
柯戟坐在包廂裏等了有段時間，聽見外頭的動靜，便知道他要等的人來了。
即便如此，當包廂打開，陸勵然抱着一個幼崽跨步進來的時候，柯戟還是愣了一下，眼睛一亮。
他印象裏的陸勵然和現在看到的模樣大相徑庭，卻奇異地無比合适。
就好像，陸勵然天生就該穿這麽一套衣服，被當成貴族少爺那樣伺候着，而不是深入到那些九死一生的險境裏去。
柯戟晃出腦海裏的念頭，心想這個念頭要是被對方知道，肯定又要挨一頓冷嘲熱諷。
他重新将視線放回陸勵然身上，忍不住細細地看，視線都挪不開了。
一身貴族做派的宴會禮服更加凸顯陸勵然的身型，修長精煉，寬肩窄腰，走進來的時候氣場驚人。
柯戟透過打開來的門縫，還隐約看見兩側列隊歡迎般的賓客，一個個渾然像是被吓破膽子的鹌鹑。
他不知道陸勵然對這些人做了什麽，不過想想對方的一貫作風，好像也不太驚訝。
他這麽想着，嘴角帶起一絲自己都沒留意到的笑。
陸勵然看見柯戟坐在裏頭，正朝自己微笑示意，他腳步稍稍一頓，但還是走了進去。
他朝對方微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柯戟都率先微笑打破隔閡了，他不能太小氣。
柯戟見狀，彎起溫潤的鋼藍色眼眸：“休息得還好嗎？”
“嗯。”陸勵然應了一聲。
手裏揣着一個可愛幼崽的他，顯得格外好說話。
他們兩人本身其實沒什麽重大矛盾，只要柯戟別總是說教般地管着他，那這人其實也算是一個尚可容忍的結交對象。
何況，他後來還收到了柯戟打來的一筆極其可觀的搭救報酬。
——五十萬星幣，對陸勵然來說，算是一筆巨款了。
收了人家的錢，沒道理還給人家臉色看。陸勵然對金主老板向來能控制脾氣。
洛克·菲勒松口氣，立即轉身就把包廂門合攏了，沒讓外頭的賓客窺看到包廂裏的一分一毫。
他原本還有點擔心陸哥一看到裏頭的柯戟轉身就走。
現在看來，也沒吵太兇嘛。
柯戟很早便被菲勒請來了，外面的賓客壓根就沒機會見到他。
菲勒知道陸勵然的身份遲早會被挖得底朝天，也就不避着人了，但柯戟不一樣。
柯戟的身份背景和自己很像，菲勒也是真心希望能私底下發展革命友誼。
“唔……”陸子骞小朋友新奇地盯着柯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嘴巴張了張又合上，像是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柯戟的注意力原本都在陸勵然身上，但這會兒被一個幼崽盯着不放，也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力給對方。
只見穿着西瓜紅瓢蟲帽衫的幼崽可愛極了，從小家夥精致小巧的五官裏，依稀能看出陸勵然以前的五官形狀，想來應該也是十分英朗的。
——柯戟完全沒意識到，他又不自覺地把注意力繞回了陸勵然身上。
菲勒注意到陸子骞歪着腦袋一副思索的模樣，人小鬼大有趣極了，不由問道：“小家夥在看什麽？”
“叔叔的眼睛，和崽崽的眼睛一模一樣。”陸子骞小朋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雙大眼睛亮亮的，興奮地抓住了陸勵然的手指，輕聲說道。
菲勒聞言下意識比對，頓了頓：“還真是诶，你倆眼睛藍得還真像。”
柯戟原先沒有留意，被小家夥這麽一說，才發現對方的瞳孔顏色與自己幾乎如出一轍。
陸勵然輕呵一聲，在心裏想，要不是這雙巧合得如此相似的眼睛，他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這人？
他這麽一哼，陸子骞和柯戟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
陸勵然對上兩雙一模一樣的鋼藍色的眼睛，一大一小都透着同樣疑惑的目光，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樣子。
他微微一僵，饒是陸勵然自己，都忍不住腹诽，怎麽小崽子和這個Omega那麽像呢，無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