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囤錢養崽第四十三天
陸勵然覺得柯戟很不對勁,似乎自打進了薩爾巴大漠後,這人就總是若有若無地打量着自己,就連找自家Alpha的心思,都沒之前那麽急切了。
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
陸勵然警鐘大作。
“你頭發上沾了樹葉,我幫你摘了?”柯戟指了指問道。
沾了樹葉?什麽老套蹩腳的借口。陸勵然在心裏冷哼一聲,拒絕了柯戟的主動提議,直接伸手摸了摸頭發絲。
的确有一小片葉子。
啧。
陸勵然臉色不好地朝對方點點頭:“謝了。”
柯戟收回目光,心裏悄悄松了口氣。
他總是克制不住地把目光放在陸勵然身上,引來了陸勵然的敏感察覺。
他揉了揉眉心,臉色微有些蒼白,但在一行狀态更糟糕的人裏也不那麽明顯。
最近他的精神力又有了無法被壓制住的趨勢,注射的調和藥劑在自成年分化後的長期注射下,終于逐漸出現了抗藥性,以至于這股霸道的精神力總是在他的大腦裏攪得天翻地覆。
其實他已經習慣這股無時無刻在自己腦海裏搗亂的力量,只是最近卻變得格外活躍,一時間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去應付它。
他不能把不穩定的威脅帶給他重視的人,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必須遠離。
柯戟想着,眼色深了深,目光避開了陸勵然,虛虛停在對方随意撐在沙面上的手指。
那只手沾着沙礫和水,微微曲起指節,手指是微尖的圓潤弧度,顯得格外修長優雅,像是應該被小心呵護保養、放在樂器上的手。
Advertisement
——柯戟沒有意識到他又一次走神了,只是在看着這雙手的時候,腦海中熱鬧攪動的精神力像是被安撫住了。
陸勵然不自在地微微用力抓入手掌心下的沙面。
這個Omega真的不對勁,怎麽還盯着他的手指看呆了。
陸勵然不着痕跡地用力抿了一下嘴唇,耳朵都紅了,所幸沒人看得到。
柯戟盯着那只手看,看見手指和掌心內側微微發紅發腫,目光一頓,應是之前總握着探棒的後遺症。
他起身在周圍尋了一圈,然後折了兩根約有一米長的樹枝坐下來,慢慢削着周邊的樹皮和枝杈,極有耐心地将紮手的樹枝一點點磨得光滑圓潤。
陸勵然先前被流沙吞掉的探棒只是削掉了邊上生長出來的小樹杈,握在手裏其實很刮手,但他沒那麽長的時間去琢磨一根探棒,只能将就着用。
當柯戟把磨好的樹枝遞到陸勵然面前時,陸勵然稍稍愣了一下,入手的樹棍已經被削去了外面粗糙的樹皮,被磨成圓潤的弧度,完全不紮手,粗細和長度也正适手。
“你剛才就在做這個?”陸勵然眨眨眼,“這是給我的?”
柯戟應了聲,笑笑道:“工具得趁手才行。”
陸勵然接過來,攤開的手掌更清晰可見之前被磨出來的紅痕和破皮。
他有些不自然地避開柯戟的視線,低低道了聲謝,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注意到那麽細小的地方。
度過了漫長的炎熱正午,一行人終于再次出發。
弦旦領着隊伍來到陸勵然面前,完全一副任憑對方命令差遣的模樣。
陸勵然淡淡掃了一眼隊伍,只剩下不到十五個人的隊伍,三個角膜灼傷,被放在了駝馬的峰背上,剩下十三人都多多少少出現半脫水、半中暑的症狀。
真是一隊的傷殘。
但也比當初他們迫降時的情況要好得多。
陸勵然站在隊伍的正前方,開口:“我只有兩個要求。”
隊伍裏沒人出聲,每個人都安靜地看着陸勵然,豎起耳朵,因為即将出發的旅途而忐忑着。
就算陸勵然要求他們拿所有的物資做交換、甚至要求他們拿剩下的飲用水做交換,他們好像也沒什麽讨價還價的資格。
“第一,服從命令。”
“第二,永遠不要走到我的前面去。”
商艦隊微微一愣,就這兩個要求?沒別的了?
他們眼裏露出一點點茫然,下意識地都看向弦旦。
弦旦目光一掃,就知道自己的手下們在想什麽,他大聲重複了一遍:“都聽到了沒!”
“聽到了!”整支隊伍回神,下意識地回道。
陸勵然取出剩下的木炭,分給弦旦:“塗抹在眼下和鼻翼兩側,可以避免角膜灼傷,至于那三個人的眼睛,都用布遮着,別加劇病症。”
弦旦略帶驚奇地接過木炭,想不到這樣不起眼的東西,居然能起這麽大的作用。
所有人都抹上了陸勵然和柯戟臉上如出一轍的黑炭,乍一看,清一色整整齊齊的熊貓人。
【噗,怎麽能那麽喜感哈哈哈哈】
【陸哥抹上的時候也不覺得有多搞笑,一轉眼看見一排抹上的十幾號人,瞬間笑傻了哈哈哈】
【嚴肅嚴肅】
準備工作完成後,陸勵然帶隊出發。
陸勵然仍舊是要往沙漠腹地的方向走,而商艦隊的撤離路線則會途徑腹地邊緣,繞開腹地後轉入低窪平坦的沙丘地帶,一路向南走出沙漠。
身後增加了一支十來人的隊伍,像是身後綴了一條尾巴一樣,但毫不影響陸勵然的直播。
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已經有九萬了,最高的時候有十二萬,這還是因為先前的午休時光走掉了一部分人後的數據。
現在重新出發,人數又開始緩緩增長起來。
“先前為了避開薩爾巴最炎熱的時間段,我們找到了一片樹蔭,得已短暫地喘息休息幾個小時,并且幸運地找到了水源,做足了補給。”陸勵然手裏握着新做的探棒,一邊走一邊說道,“盡管之前我們遇到了可怕的流沙,但這也暗示我們的确與水源頭、綠洲地越來越近。”
“你們可以看見沿路的沙坡上,已經有不少小灌木一叢叢地冒出石堆,比最初所見的荒蕪景象要強得多。”
無人機拉升至高空,俯瞰四周,從無人機的角度能清晰看見,這樣的灌木分界線,似乎就是從那條流沙帶開始的。
“我身後是一支本欲進入大漠尋寶、尋找商線的商艦隊,他們途中遭遇沙塵暴,迷失了方向,徹底偏離原本的航線,險些誤入沙漠腹地。”
“接下去的一小段路程,我将與他們同行。”
“大漠充斥着致人死亡的陷阱,這裏的一切都是人類的敵人,炎熱如烤爐一般的氣候、隐藏在沙子裏的毒蛇毒蟲毒蠍……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更加謹慎,充分利用所學所知,并且,絕不能走錯一步。”
“在這樣的地方,走錯一小步,都有可能招致性命威脅。”
陸勵然語速不急不緩,平穩得就像是播音員在後臺錄音一樣,完全聽不出氣喘。
他說完,看了一眼身後的隊伍,他有些高估了那十來人的體能,明明只是正常的行進速度,連一個Omega都能跟上,偏那支隊伍已經落後了好幾米了。
陸勵然眯眯眼,懶得催促,省點口水,繼續往前。
“我們已經在這片地勢相對低窪的地方走了很遠。”陸勵然眯眼看向四周圍,一望無際的沙漠看哪兒都像是一個模樣,極容易對方向失去判斷能力。
“還記得之前我說過,找一個最高處,确定自己接下去要走的方向。”
他指指自己右手邊的一片沙丘,正對着自己的是背風坡,更短,也更陡峭,高度約有一個的星城中央酒店那麽高。
【卧槽這也太高了!!】
【媽欸感覺都能并肩太陽了】
【主播要爬這個沙丘??爬一天也爬不上去吧!!】
爬沙丘對陸勵然來說不在話下,問題是身後的那支隊伍能不能爬上來。
而且很有可能他們接下去要走的方向,就是越過那片沙丘。
弦旦聽到陸勵然的話後,點點頭說道:“我們能走,陸先生帶隊吧,我們會跟上來的。”
陸勵然見狀,點點頭,沒多說什麽。
他轉頭看向這一路沒怎麽開口說話的柯戟,問道:“你呢?可以吧?”
“嗯。”柯戟點點頭,話不多。
翻越沙丘的困難點在于,沙坡上的沙子疏松,每一步都像是陷進其中,沙子沒過了腳踝,根本踩不到實地,邊往上走,邊往下滑。
而白天的沙子,被高懸的太陽烤得滾燙,踩在裏面就像是踩進了煮沸的糖漿裏。
即便是以善于沙漠行進而著稱的本地駝馬,在這樣的沙丘上,也顯得寸步難行。
三頭駝馬緊跟在陸勵然和柯戟的身後,後面是弦旦和兩個小分隊隊長模樣的男人,剩下的隊員則三三兩兩地拖在隊伍的末端,走幾下就被沙子絆倒,狼狽無比。
好不容易登上沙丘的頂端,風夾裹着熱浪迎面吹來,陸勵然微微眯起眼,看向四周,風景是出人意料的雄偉壯闊。
薩爾巴的盛行風将這一片沙丘雕塑成了獨一無二的形狀,迎風坡被吹成長長的淺坡,像是線浪一般,而背風坡則被吹成陡峭的沙崖,嶙峋怪狀。
陸勵然微眯起眼,這是薩爾巴大漠獨有的魅力。
即便這片地方吞沒了無數白骨和血肉,是無數獵人的噩夢之所,可誰也無法否認,這裏的美是驚心動魄的。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有人明知道薩爾巴那麽危險,也要來這兒包飛艇空中旅游打卡了】
【+1包飛艇價格還死貴】
【那個,弦星通航了解一下,陸哥直播間粉絲成團還有優惠價!——鹹魚魚魚送給主播1x佛跳牆】
【土豪粉絲不會是弦星通航的管理層吧XD】
【大佬能不能考慮推一個陸哥同款航線!我們不走地上,我們走高空!】
弦馭摸摸下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和飛行隊商量一下,看看那片空中區域的亂流情況如何。
弦馭一拍手,行動力極強,當即就聯系上了飛行隊,開了一個視頻會議,商讨開辟旅游同款航線的可能性。
“靠近陸先生目前所處區域的航線是肯定不能走的,這一片被稱為飛行員的墓地,根本飛不過去,任何飛艇飛到這片區域上空,雷達、引擎、所有儀器都會失靈,只能盲飛,最後墜毀。”飛行隊機長一聽就斷然否絕道。
“真要走同款旅游航線的話,頂多是前半段能開開,但亂流影響也不小,有風險。”他接着說道。
弦馭聞言一愣:“所有飛艇都飛不過去?那搜救艇呢?之前荒星政府不是就派出搜救艇,往腹地方向搜救過?”
“那也是短暫懸停在距離這片區域很遠的地方,讓搜救隊步行過去的。”機長說道,“但凡和飛艇有關的,肯定都接近不了,那片沙漠詭異得很。”
弦馭沒想到薩爾巴竟是這樣的,神色沉重起來:“為什麽之前沒有聽人提過?”
“飛行員都對這片區域諱莫如深,平時根本不會主動提起這裏。”機長說道,“而且了解那片沙漠區域的飛行員少之又少,我敢向您打包票,整個荒星都屈指可數。”
弦馭深吸了口氣,将陸勵然在直播間裏給弦旦畫的撤離路線複原給飛行隊看,問:“那假如弦旦他們的隊伍走過了這一塊區域,你們最近能在哪個點接應到他們?”
對方看了看,和自己的隊員商量過後,鄭重篩選出一個落點來:“大約在這個地方。”
“好。”
弦馭與對面的飛行隊詳細讨論接應商艦隊的細節,而直播間裏,商艦隊的其他成員,也都總算陸續爬了上來。
所有人都被眼前壯闊的風景震撼到,一時間沒人開口說話。
這會兒正是夕陽斜下的時候,遠遠的天際線卷起熱烈如火的雲層,遠遠看去像是火燒雲一般,太陽的餘晖給整片大漠鍍上豔麗的火紅色,鬼斧神工一般的畫卷。
“忽然覺得辛辛苦苦爬上來,哪怕只看到這個景,也都值了。”隊伍裏有一個年輕的beta小聲說道。
他說的話立即引起其他人的贊同和共鳴:“可不是嘛!誰能想到這見鬼的地方居然還能美成這樣……”
“太美了……要是其他人也能看到這樣的景就好了。”
“……”
隊伍裏一陣沉默,他們一路走到這裏,眼睜睜看着同伴一個個減少,最後只剩下他們這十來個幸存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眼前大漠落日的壯闊蒼涼感染,小隊裏的人都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悲哀,有人小聲啜泣起來。
陸勵然斂着眼沉沉看着,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感同身受這些人現在的心情。
他靜靜等了幾分鐘,開口說道:“既然已經走到這裏了,你們這些活着的人,就該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你們現在身上背負着的,不只是自己的性命,還有那些沒能活下來的同伴的責任和義務,他們的一切也與你們緊綁在一起。”
“好好珍惜活下來的機會,如果不拼盡全力,那些人的死就沒有意義。”他聲音低沉,像是警鐘,低喝一聲,“明白了嗎?!”
所有人渾身一震,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明白了!”
柯戟看向陸勵然,眼前男人的面容在火紅的夕陽下,看起來像是印在火光中,他忽然明白了什麽,低聲問:“如果不拼盡全力,那些人的死就沒有意義?”
陸勵然理所當然地看過去:“怎麽了?”
“拼盡全力後的目的是為了好好活下來,而不是反複不斷地警醒自己那些人死了,自己活着。”柯戟看着陸勵然的眼睛,“不意味着活下來的人,以後都要背着拼盡全力的包袱去做任何事。”
明知道冰川裂隙會合攏,也要拼盡全力冒險把人帶出來;明知道雪崩臨下,也要拼盡全力去救人,柯戟現在隐約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陸勵然被那雙眼睛看得避之不及,有種仿佛自己被刺透的錯覺,一時間無所遁形的袒露感讓他惱羞成怒,又忍不住帶上一絲自我保護的鋒利。
“和你無關。”他冷冷說道,“與其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如祈禱你要找的人還活着。”
他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但他從來不是會把說出去的話收回的人,說完後便轉過身去,只是眼角餘光注意到柯戟眼神突然放空了一下,臉色變得蒼白。
陸勵然緊抿着唇,草。
【诶這,這,說得是有點重了(小聲)】
【陸哥就是刺猬崽,柯美人說的話可能戳到刺猬崽最柔軟的小肚子了吧】
【我覺得這兩人一定在關直播的私下裏,進展像是竄火箭,怎麽說得我都沒明白過來,陸哥就炸毛了】
【同意】
陸勵然還沒想好接下去該怎麽做,就聽身邊有人咋呼的叫嚷起來——
“快看那邊!是綠洲?!剛才有嗎?!”
“我也看到了!這不會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那片綠洲吧???”
“它居然就在這兒!離我們那麽近!跑下沙坡就能到了吧!?”
陸勵然猛地看過去,就見他們的斜前方,在一片餘晖下和灼熱扭曲的氣浪裏,茂密的大樹層疊生長,有鳥雀在樹杈之間停飛,清晰可見,宛若一片雨林,簡直是奇跡。
有兩個隊員興奮地就想往下沖,被陸勵然冷不丁出手,一手一個拎着後衣領滴溜起來,丢到了身後去。
他臉色更冷:“想死?”
那兩個隊員下意識扭頭看,對上陸勵然冷冽的眼神,渾身一顫,那感覺比看到那條獨角蝰蟒還要刺激,兩人陡然想起先前陸勵然的警告——永遠不要走到他的前面。
“對、對不起,我只是太激動了忘記了……”隊員瑟縮了一下,小聲說道。
陸勵然冷哼一聲。
弦旦看向似乎就近在眼前的綠洲,又看看陸勵然的臉色,不由問:“那難道不是綠洲?”
他想了想,隐約有了一個答案,試探問:“是海市蜃樓?”
陸勵然微颔首。
海市蜃樓說白了,只是一種光學幻景,是光的折射形成的虛像,這樣的蜃景通常會在同一地點、同一時刻重複出現。
陸勵然想起之前搜集的資料裏,對綠洲的方位說法有很多,可同時提及時間的,卻都統一是下午六七點的時刻,想來那些人看到的,恐怕只是蜃景。
“海市蜃樓折射出來的景象,看着似乎就在眼前,可真正的位置卻難以估量,若是沖着蜃景的位置一股腦地跑,跑到脫水幹涸而死,也不一定能跑到綠洲。”陸勵然扯了一下嘴角,嘲諷般地看了眼那兩個差點沖下去的小隊員。
那兩人被吓得發木,咽了咽口水,不敢說話。
陸勵然說完,悄悄看了眼柯戟,卻見對方像是完全沒有在聽他的話,臉色似乎比前幾分鐘還要差。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就因為沒有向他放軟,所以更生氣了?啧……
陸勵然抿嘴,設身處地地想,要是柯棘這麽說戰場上生死未蔔的指揮官閣下,那他……
弦旦待在陸勵然身邊,只覺得突然有股殺氣,他一驚,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殺氣源頭。
就見陸勵然緊皺着眉頭,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以逾越的難題,讓弦旦不由得提起了心,以為是他們要走的路線出了問題。
然而,陸勵然只是慢吞吞地踱步到那個Omega的身邊,輕輕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肩膀,低聲道:“喂,你還在生氣?”
弦旦:???
柯戟悶哼一聲,從方才起,狂亂的精神力像是一把卷刃,攪得大腦一陣陣尖銳地疼,那些由精神力築起的記憶宮殿都被粉碎成齑粉,又頑強地被一點點拼湊回原樣。
“喂,你還在生氣?”他聽到一道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像是清冽的泉水流經,輕柔地撫平鈍痛的大腦。
他看向聲音的源頭,只看見一片柔軟的、溫暖的、像是焦糖一般的深棕色。
生氣?柯戟勉強組起前一刻的記憶,慢慢回道:“我沒有生氣。”
陸勵然一副了然的樣子看着他,眉頭皺成了死結還不是生氣?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Omega。
“我知道是我逾線了,所以我沒有生氣。”柯戟忍着鈍痛,一字一句地組織着語言,他輕輕拉住陸勵然戳來的手指,“和你沒有關系。”
陸勵然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手指尖傳來的柔軟幹燥的溫暖觸感讓他渾身都發熱起來,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好像每次和柯戟有肢體觸碰的時候,總會忍不住的心悸。
一定是長得太好看了,對美人沒有抵抗能力。
陸勵然在心裏不着邊際地想着,抽回了手指,難得沒有因為這個親密舉動再諷刺兩句.
他頗有點落荒而逃地轉身走開,沒有注意到柯戟越發蒼白難看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