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囤錢養崽第六十一天

明眼人都看得出秦齊的狀态不對勁。

他身上大多是擦傷,看得有些可怕,滿臉都是血,但傷口都不深,只是一些皮外傷。

估計是從沙丘上滾落了一段距離,磕碰不少,但沒受什麽嚴重的骨骼錯位傷,問題不大。

可偏偏,不知道出了什麽狀況,他只一心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論是弦旦還是戍桦,又或是陸勵然、柯戟,問他什麽他都像是聽不見了一樣,一句不答,只是嘴裏不斷地喃喃重複着那句話——

“別去霧裏,別去霧裏……”

和山武說的那個向導幾乎一模一樣。

弦旦緊皺着眉頭,無奈地看向陸勵然和柯戟,說道:“我找到他的時候就這樣了,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東西。”

他抿了抿嘴,遲疑了兩秒說道:“秦齊膽子大,什麽東西能把他吓成這樣?我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戍桦不安地看向身邊的濃霧,壓低聲音問弦旦:“會不會就像山武說的那樣,這霧裏真的有什麽東西?”

“你是指之前那個向導說的?”弦旦聞言頓了頓,說道,“那人每次紮營了就開始喝酒,一喝酒說的話就颠三倒四,能信一半就頂多了。”

他說完,忽然注意到四周圍安靜得出奇,他倒吸口氣睜大眼睛:“其他人呢?”

【隊長你才發現啊!!要被革職了喂!】

【這麽一看,隊長和醫療小哥的double kill沒有送出去,是換其他人全血的節奏啊】

戍桦聞言握了握拳,視線落回自己手中的斷繩上,低聲回道:“剛才突然刮起了一陣飓風,把人都吹下去了。”

弦旦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一定是之前都串着繩子,一個人掉下去,牽扯着其他人全都掉下去了。

他倒吸口氣,連忙說道:“那我們必須得下去把他們找回來!他們又沒補給,也沒藥,一天都撐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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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齊現在沒有行動能力,把他綁駝馬上,固定死。”陸勵然拿了兩股繩丢給戍桦,吩咐對方道。

戍桦點點頭,他掌心因為先前死死拽着快速下滑的繩子而生生勒出血痕來,剛才情緒激動着沒感覺,現在才覺得疼,他一邊倒吸着氣,一邊給秦齊捆上。

柯戟見狀,立即看向陸勵然,抓過陸勵然的手掌攤開。

果然就見對方掌心裏也有一道勒出的淺淺血痕,比戍桦好一點,那繩子就在他掌心裏一擦過去,然後就被柯戟斬斷了。

陸勵然“啧”了一聲收回手,甩了兩下:“沒事。”

柯戟取了外傷藥,不由分說地給陸勵然的傷口塗上,說道:“這裏最容易感染,不能大意。”

他上完了藥,就見戍桦那邊也安置好了秦齊,他把剩下的藥膏丢給戍桦:“給你自己和秦齊都處理一下,處理好了我們就出發。”

戍桦本想說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出發,但一轉頭對上柯戟,他就不敢反駁了,剛才的經歷還歷歷在目,他咽了咽口水,點頭應下。

弦旦稍有些意外,沒想到戍桦這樣性格的人,居然會乖乖聽一個Omega的命令,明明他前一秒還在戍桦眼裏看到了不樂意。

秦齊身上的擦傷就多了,戍桦注意到駝馬腳下的沙地上居然還滴了幾滴血下來,不由皺起眉頭,喊弦旦:“你找到小齊的時候只有擦傷?沒受別的傷吧?”

“……應該沒有,怎麽了?”弦旦聞言走過去。

陸勵然目光落在那灘血跡上,就見沙地上的滴血落下後,沒幾秒功夫就凝成了厚稠的、果凍似的血珠子,被沙子一裹,微風一吹,就咕嚕嚕地滾了出去,一眨眼就看不到血印了。

他臉色一沉,旋即讓戍桦立即把人放下來。

“怎麽了?”戍桦馬上照做,和弦旦一起把人從馬背上放下來,不安地問陸勵然。

陸勵然對他倆說道:“你們幫我按住他,按緊點。”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打火石,用之前存起來的動物脂肪簡單生了一小叢火,拔出匕首在火苗上烤着消毒。

弦旦見狀瞳孔微微一縮,和戍桦對視了一眼,兩人不安地鎖住秦齊的肩膀和大腿。

秦齊被戍桦和弦旦按住後,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掙紮,就算被戍桦按住了大腿,也要抽動兩下。

一個成年男人的掙紮力道還是很大的,尤其秦齊像是被什麽東西吓破了膽,一直處于驚懼的狀态,掙紮的力道更是拼了命的,戍桦都沒能完全按住,被踢了兩腳。

柯戟皺眉,對戍桦說道:“你幫弦旦鎖住上半身,下面我來。”

“柯先生!大腿力量大,戍桦都不能完全按住他,何況是您!”弦旦連忙說道。

戍桦卻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臉色微微一抽,不由松開手說道:“聽他的吧,他力道比我大。”

弦旦:???

一換成柯戟,柯戟兩雙手像是鐵鐐一樣死死鎖住秦齊的膝蓋,秦齊甚至連屈膝、轉轉腿都做不動,整個人頓時像是老實下來了。

弦旦震驚。

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力道!?

柯戟轉頭對陸勵然說道:“控制住了,可以了。”

陸勵然應了一聲,手指探測一般,一節一節從裹着褲腿的腳腕往上摸,直到摸到一個不明顯的凸起,他動作一停,旋即換上匕首,“嘶拉”一聲劃開裹着的外褲。

就見秦齊的小腿肚上,一個血淋淋的小洞,裏頭微微鼓起,像是有什麽東西一樣,竟是還在往上拱,隔着皮膚都能看到明顯的蠕動痕跡。

那玩意往肌肉裏鑽一下,就有更多的血從黑洞裏汩汩流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就見那流出來的血,居然厚稠得不像是人血。

弦旦和戍桦都齊刷刷地倒吸了口氣,瞳孔狠狠一縮。

【嘶嘶嘶看着好疼啊我的媽】

【還好被陸哥找到了,不然這一路血都給你流幹——點蠟送給主播1x白松露】

【血不血都是其次,關鍵是傷口裏鑽的是個什麽玩意兒啊!一想到有活的東西鑽在裏面,我就麻了】

【我就知道全隊唯一一個有技能樹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TAT】

【醫療小哥實慘】

陸勵然抿緊嘴,看了眼柯戟,柯戟朝他微微颔首。

“弦旦和戍桦都給我按緊了!”陸勵然低聲道。

弦旦緊張地點頭,兩人用力得手指都發白了,說道:“按住了,陸先生動手吧。”

他話音剛落,眼前頓時濺起一串血珠,就覺手掌下的掙紮力道驟然變大,要不是先前被陸勵然提醒了,兩人還真的差點沒按住。

陸勵然眼睛一眨不眨,匕首尖刃又快又準地直插入鼓起的地方,那裏頭居然鼓着一團血,被刺破後就濺了出來,撒了一地又稠又腥的血。

小刀往裏一鑽一刺一挑,緊接着就看一個約莫有兩指寬長、飽滿的、全身都是小疙瘩一樣的東西被挑飛了出來,一落地,就要往沙子裏頭鑽。

陸勵然目光一厲,手腕一翻,小刀直插進那東西的腦袋裏。

那東西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它身上細細密密的疙瘩都爆了開來,一股股濃漿似地紅血頓時濺了一地,血滾在地上,不用幾秒就凝成了團塊,就像秦齊流出來的血。

血流盡了後,那長條的生物就幹癟下去,像是只有一層薄薄的肉皮,連髒器和骨骼都沒有,唯一堅硬的地方就只有靠近頭部的一對尖鳌,像是剪子一樣。

秦齊也不再掙紮,他抽搐了兩下身子,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戍桦和弦旦松了手,像是脫力一樣坐在沙地上,就看陸勵然拿小刀挑起地上的那團東西。

兩人皺着一整張臉,有些反胃。

“那是什麽鬼東西?”戍桦問。

“沙漠蝗血蚓。”陸勵然說道,“沒有毒,靠吸取血液為生,像是寄生蟲。”

弦旦和戍桦聞言松了口氣,沒有毒就好。

陸勵然卻看向他們兩人,嘴角扯出一點嘲笑意味的弧度來:“你們以為大漠裏只有有毒的生物才可怕?”

“像這樣不起眼的小東西,一樣能致人死亡。”陸勵然說道,“曾有人見到一頭沙漠中的駝馬,它看起來像是活的,卻一動不動。直到有人走近了,才發現那頭駝馬渾身上下不正常地鼓脹着,裏頭似乎有東西在蠕動。”

“有人用刀剖開它的肚子,就見一團剛才那個模樣的東西從裏頭掉出來。”

“它長得足有三米長,十多公分粗,盤在那頭駝馬的肚子裏。”

“而駝馬的肚子裏,全是凝成團的血塊,一塊一塊地掉落出來,它的髒器、骨頭幾乎都被融成了液狀,只剩下主骨骼還撐起了整幅軀幹。”

“這具駝馬的屍體被送到野生動物研究所裏解剖,最後只在它的腳腱周圍發現了一個約莫指甲大小的傷口。”

“也就是說,那條沙漠蝗血蚓原本也就只有那麽丁點大,最後卻靠着寄生,生生長成了那樣一團龐然大物。”

“研究所的人後來發現,沙漠蝗血蚓的腹部下面長滿了須足,會分泌黏液,血液與黏液一旦觸碰,就會發生作用,凝血效果出奇。血管中的血液逐漸變得黏厚堵塞,而被它寄生的宿主,就會因為血液供給不暢而死亡。”

“而死後,宿主的所有髒器都成為了沙漠蝗血蚓的營養來源,并在它成年之前,提供了一個絕佳的遮擋庇護所。”

【啊啊啊啊啊啊怎麽會有這麽茍的東西,我人沒了】

【萬一陸哥也沒發現這玩意就在醫療小哥腿肚子裏……那是不是意味着,可能一天兩天後,醫療小哥也變成裹着人皮的血包了?!】

【草,然後裏頭拱着一條粗胖粗胖的蟲子?】

【……救命這沙漠裏到底都是什麽鬼東西啊啊,我以為就是蛇啊,蠍子啊,甲蟲啥的,沒想到都是怪物啊怪物!】

【陸哥這是行走的百科全書嗎——客從青山來送給主播1x壽司】

【是行走的驚悚故事集——鹹魚魚魚送給主播1x佛跳牆】

弦旦和戍桦聽完陸勵然說的,齊齊倒吸了口氣,兩人頓時從沙地上爬了起來。

——他們可都看到那玩意兒方才鑽沙子的動作有多快了,誰知道這沙子裏會不會還有這樣的東西。

“這就是大自然的生存奇妙之處,沙漠蝗血蚓這樣的生物本應是沙漠食物鏈中最低端的一支,卻又憑着這樣奇妙的生物能力,而獲得生存的一席之地。”陸勵然淡淡說道,微眯起眼,刀尖在沙子裏搗了幾下,擦淨上頭的污穢。

他看弦旦和戍桦一副避之不及又疑神疑鬼的樣子,輕輕呵笑了一聲:“沙漠蝗血蚓雖然生長在沙漠裏,但卻不會在這樣開闊的地帶。”

“它通常生活在低窪陰暗的地方,比如河道附近的淤泥裏……”陸勵然說着,話頭頓時止住,旋即看向弦旦。

他問:“你是在哪裏找到秦齊的?”

弦旦回憶了一下,說道:“我是順着那聲尖叫趕過去的,翻過了沙丘,往下又走了一小段,好像踩到了岩石架衍生出來的一塊平臺,周圍都是霧和石頭,我一看到秦齊倒在裏頭,就急忙去把他帶出來了,沒注意周圍的具體環境。”

“翻過了沙丘?”陸勵然聞言說道,“那很有可能已經走近了綠洲範圍裏。”

“綠洲?!”弦旦驚訝地拔高了聲音,猛地看向陸勵然,“這個沙丘的背面,是綠洲?!”

戍桦點頭,最初發現綠洲的興奮和激動,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意外磨退了,只剩下說不出口的不安和懼意。

他聲音放低,看向弦旦說道:“是綠洲沒錯,我們都看到了。”

弦旦旋即反應過來:“這麽一說,我們的人……全都掉進那裏面去了?萬一遇到秦齊遇到的東西……”

戍桦臉色難看,他們本不知道綠洲裏面有什麽,對它的危險之處沒有絲毫實際認知,可經過秦齊之後,他們終于知道為什麽整個荒星對薩爾巴沙漠的綠洲腹地都知之甚少。

——顯然,少有人能活着出來。

他們這才剛剛到綠洲的邊緣,綠洲就給了他們一個十足的下馬威。

戍桦深吸了口氣,猜測道:“他們應該還沒遇到什麽,不然不會那麽安靜?”

“這麽一說,他們掉下去後就什麽動靜都沒有?也沒喊你們?”弦旦問。

戍桦愣了愣,又看向陸勵然和柯戟,遲疑地道:“沒有?”

掉下去後他就和柯戟打了一架——或者精準地說,他被柯戟按頭揍了一頓——緊接着就遇見了弦旦和秦齊。

事兒一個接一個的來,他反而沒留意掉下去的人,好像那些人安靜得出奇,就連掉下去的尖叫聲,似乎也是戛然而止的。

弦旦跑到沙丘頂部,沖着底下喊:“老六!張衡!你們聽得見麽!聽到了給個消息!”

沙丘下一片安靜,靜得像是掉進了真空裏,聲音都傳不出來,只聽見弦旦的聲音在沙丘頂部的空間裏回蕩。

弦旦扭頭看陸勵然,問:“陸先生,那我們現在是……?”

陸勵然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秦齊,柯戟已經不聲不響地給人包紮處理好了傷口,他見狀說道:“還是那樣,你們把他扶到駝馬上固定好,我們翻下去。”

人總是要找的,綠洲也是他必須要進的,與其在沙丘上浪費時間,不如趁着天色尚早,先下去再說。

長時間的視野受阻會影響人的情緒,久而久之更容易失控,對弦旦幾人而言,受困霧中更是一個糟糕的選擇。

霧氣更輕,上浮在空中,陸勵然相信下面的霧氣一定不會比這裏更濃郁。

弦旦對陸勵然的決定沒有異議,他招呼戍桦幫忙把秦齊安上馬背,用繩子固定住對方。

一行人緩緩下坡。

霧氣環繞在周身,可這會兒,沒人還有心思去感受大漠裏罕見的濕潤。

随着往下走,溫度逐漸回升了上來,霧氣也慢慢淡去,但也只是能見度從三米增加到十米的程度。

因為潮濕和悶熱,一行人甚至有種自己走進了一個巨大蒸籠裏的錯覺。

陸勵然臉色稍稍難看,水壺裏已經沒有水了。

“這種環境甚至比之前的幹燥酷熱還要致命,身體水份流失的速度更快。”陸勵然對直播間說道,“我的水壺裏已經沒有水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可能用不了五個小時,就會脫水。”

“不論如何,我們都得盡快找到補充水份的方式,否則走不了多遠。”

【诶本來以為不會再有缺水困擾的,沒想到還是……】

【好難啊,以為有出路的時候突然又被堵上,這搞心态呢】

【之前不是看到綠洲了嗎?怎麽還缺水啊】

【這不還沒走到綠洲麽,再說綠洲裏也得找水找河,又不是喊一聲綠洲就天降甘霖】

【這霧散不開太難受了,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直播間裏說的方向問題,也是困擾陸勵然的一個問題,有太陽、有視野的時候,他還能判斷方向,可現在周圍四處都是迷霧,判斷方向就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只能憑借自己的經驗和直覺往下走,而這,他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不能告訴任何人。

陸勵然看向身後,弦旦和戍桦牽着三頭駝馬,步履蹒跚地走着。

那兩人顯然也沒什麽水喝了,水壺的蓋子都不知道被丢到了哪兒去,光一個壺身挂在腰上。

“這霧,什麽時候才散得去啊?我們走的出去嗎?”戍桦舔了舔幹燥起皮的嘴唇,忍不住發問。

他看着四周圍,哪怕霧逐漸變得稀薄起來,可仍舊給人一種無邊無際、沒有盡頭的錯覺,心理上便被壓垮了一截。

“能走出去的。”陸勵然沉聲說,他的聲音因為幹燥而啞了一分,目光卻堅定地看向不遠處,腳步沒有遲疑。

這才到哪裏,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陸勵然扯了扯嘴角,低聲喊柯戟:“你還好嗎?”

柯戟點頭,他晃了晃水壺,輕輕對陸勵然說道:“來再喝一口。”

陸勵然搖頭:“你也快沒了。”

“喝完這一口再說。”柯戟道,扭開水壺蓋子湊到陸勵然嘴邊。

陸勵然看看他,抿了一小口含在嘴裏,然後推了回去。

就在他們停下來喝水的時候,突然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一陣聲響,似乎是有人在喊他們——

“戍哥”、“戍哥”地喊,聽起來像是山武的聲音。

戍桦和弦旦都打起了精神,連忙也扯着嗓子喊回去:“是我們!你們在哪兒!?”

那頭又沒了聲音。

陸勵然幾人對視一眼,朝着方才聽見聲音的方向慢慢靠近。

“一定是我們的人,那聲音聽着像是山武。”戍桦說道。

“我覺得像老六,那破鑼嗓子一聽就是煙抽多了的。”弦旦笑罵,可很快又換上了擔憂的語氣,“但怎麽又沒動靜了?”

陸勵然微微皺着眉,很快就聽弦旦又忍不住扯着嗓子呼喊:“老六!是你們麽!回我啊!”

幾分鐘過去,四周圍一片沉靜,只有霧氣飄飄渺渺地在四周圍浮着,腳下也沉着一團一團的,看起來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誰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了。

就在這時候,只聽又是“戍哥”、“戍哥”幾聲呼喊,正在他們正前方的方向,似乎只有一百米的距離。

戍桦和弦旦立即加快了腳步,一邊喊着一邊飛快往那頭跑。

陸勵然和柯戟臉色一變,不約而同地快步追上那兩人,猛地捂住那兩人應和的嘴。

【卧槽怎麽了這是?】

【不會是那個喊話的人不對勁吧?】

【別搞我啊!!這種時候別搞恐怖靈異啊!!我不可以!!】

【我聽說深山老林裏有那種黃皮子,久了成精就會學人說話,把人騙到自己身邊來,然後就抓瞎眼睛、咬斷喉嚨】

【日噢】

“別出聲。”陸勵然在弦旦的耳邊低低說道。

弦旦眨了眨眼,表示明白。

另一邊的戍桦也被柯戟死死捂着口鼻,他拼命地眨眼,生怕柯戟把自己給捂死了。

“這是怎麽了?”——弦旦做着口型問陸勵然,滿眼迷茫。

陸勵然和柯戟彎下腰,輕輕拂開腳下的一團團濃霧。

弦旦見狀,才忽然感覺到似乎腳底下有些異常,他搖着照明燈,直到燈光亮起來,他照過去,不由瞪大了眼——

就見他們腳底下,竟是扭着一團又一團、仿佛首尾接連在一起的沙漠蝗血蚓。

随着燈光照射出去,入眼的十幾米範圍裏,竟全是這些東西,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

弦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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