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你來是陪我,所以謝謝你。”

她三十一歲的時候,他還是這幅英俊年輕的面容吧,當然這是将胡茬刮幹淨的話。

然後是四十一歲,五十一歲,六十一歲,七十一歲,她離開了人世,他依舊在這裏。

他會寂寞的吧。

沒有結果的戀情又有什麽關系呢,是替代品又有什麽關系呢。至少現在是溫暖的,真實的,作為人類活的太短暫,她快樂過,這般無悔。

一曲終焉,男女相互行禮。

阿茉提裙屈身後擡起臉,字句在喉嚨裏悠悠滾了一遍,“鈍妖,我……”

“安茉小姐!”

一道急切聲音打斷了她,阿茉轉頭,教堂的神父手捧經書急急忙忙趕過來,“安茉小姐,教團總部急電來了,您趕快來一趟教堂吧!”

阿茉一愣,放在鈍妖掌心的手不由自主抽開。

“去罷。”鈍妖開口。

阿茉猶豫一下對他點點頭,随着神父趕緊往教堂去了。

鈍妖望着阿茉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黑暗盡頭,回身離開了熙攘喧鬧的人群。

“你知道急電的內容不是嗎?”

人群之後,蕾娜面朝着篝火,因為距離遠,只有那麽一絲光亮隐約地落在她臉上,旁邊的男人停下了身形,而他的面龐已經完全埋入黑暗中了。

蕾娜把玩自己的發梢,抿唇一笑,“将自己僞裝得多麽溫柔無害,畢竟也是嗜血的種族啊,這樣蒙蔽她真的好嗎——‘E’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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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男人冷漠的目光,蕾娜漫不經心維持嘴角得體的笑容,“即便是吸血鬼,被自己心愛的女孩恐懼也是件十分失态的事情呢。”

鈍妖沒應答,只是依舊往前走,走了幾步,身子忽然間一震,扶住了一旁的路燈。

路燈散發着月光般的光亮,他微微彎下腰,捂住了臉,輕微不可聞的喘息。蕾娜一身美麗的紫色禮裙站在他身後,胸挺得高高,腰肢的曲線也是貴族中禮儀要求的最完美弧度。

身後篝火旁人們的笑鬧聲仿佛隔在另一個世界。

“您不會喝人類的東西,但如果是安茉小姐之前遞給您的酒,您不會拒絕不是嗎?”蕾娜小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與十年前二十年前相比,這雙曾經白皙柔嫩的手已經失去了部分光澤,松弛了不少。她看了一陣,擡眸時男人已經靠在燈柱子上,臉埋在陰影裏,路燈照得他的頭發銀白。

“Renaissance——人類間流傳的病毒,侵蝕神經與內髒,篡改記憶,沒想到竟然對血族也有效。據說上代‘F’就是死于這種血族間的劇毒呢,中毒者陽光下化為灰燼,E大人。”

蕾娜小姐微笑道,等了等,又覺得他的反應不如她所預料那般,有些不對勁,她眯起了眼睛,笑意斂于美麗的嘴角,忍不住上前兩步,“……E大人?”

鈍妖喘了一陣後靜了片刻,微微拿下了手,指縫間,金色的瞳孔如針一般尖細,從深處慢慢溢出血光來。

******

教堂夜裏十分寂靜,即便是夏季,空蕩蕩的潔淨建築物裏浸着一股透骨的寒意來,天空之神的神像靜靜立于教堂最前端祭壇上,祭臺上鋪着紅色金線刺繡的絨布,上面一左一右擺放聖水與象征教團的徽章彩帶,鍍金燭臺精致,蠟燭灼灼燃燒光芒。

“是……我知道了。”

阿茉慢慢挂掉了通訊器話筒,身後的修女面色擔憂望着她,“安茉小姐?”

阿茉在通訊器前站了好一會兒,修女連喚了幾聲才反應過來。

“安茉小姐,是什麽急電?教團那邊出事了嗎?”

阿茉呆呆望着通訊器,另一邊的聲音是個陌生男音,他的字句令她心驚。

“吶,血族那邊的術法,你知道一些嗎?”阿茉沒有轉身開口。

修女眨眨眼,“安茉小姐有什麽事?”

“血族間有沒有一種術法,可以瞬間轉移的?非常遠的距離,比如,早上在邊關,中午就回到摩羅克這裏……之類的?”

“唔,我也不清楚呢,不過血族的話,不就是什麽神奇的能力都會存在的種族嗎?這般膽大妄為,所以才會被神明所唾棄呢。”

阿茉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洋裝,他買的洋裝,十指發寒,寒意一寸寸從腳底往上爬來,如蔓藤。真的……很冷。

安妮塔隊長死了,約瑟夫神父失蹤,連着兩個隊的武裝團全滅。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離開學校不久,瑪莎、喬達和羅瓦娜也加入了教團,雖然是候補,但的确是與隊伍一起行動。

那麽,她們也不在了吧,她的室友,當年慫恿她翻牆去和施密特約會,查寝替她占床位,老師一來就把上課打瞌睡的她捅醒,後來告發她散布流言的室友,也不在了吧。

據情報說是因為進展到血族領地,單單被一名血族所滅,後援趕到時只望見漫天的血蝶消散于天際,戰場無一具屍體,只有散落倒插于雪地裏的兵器與殘破的衣甲。

阿茉謝過修女,慢慢走出了教堂,她沒有去篝火晚會,直接繞道除了小鎮回了森林。

月光極盛,葉片上塗滿了銀輝。

她記得血蝶的,美麗的鮮紅蝴蝶,比一般蝴蝶姿态更美,它們的翩飛仿佛一首圓舞曲,帶領靈魂往生,他的血蝶。

他是血族“E”,她都快忘記了。

阿茉不論曾經還是日後,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所察覺到的罪孽深重,她真切地感受到一些東西,沉重的散發着這個時代腐朽與無力的東西,那是不可改變的東西。比如,她一直在逃避的現實,到頭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清醒的,而只有她因為自認為的對他的愛慕而蒙蔽了看待這個世界的眼睛。

他是吸血鬼,以殺戮而聞名與血族與人類之間,不可否認的事實。

阿茉緩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木屋籬笆前了,她推開院門用鑰匙打開屋門,屋內黑黢黢的,厚重的窗簾格擋了月光。

他還在篝火那邊吧,阿茉默默地想,他回來之前,她得想好何去何從。可她根本怎麽想都不知道,只是覺得心冷心亂,如一把玄鐵大鎖,将她內心沉甸甸鎖住,沉重地散發生鏽的金屬氣息使她無法思考。

阿茉走進屋子,還沒轉身,屋門于她身後轟然關上,濃稠如墨的黑暗湧進屋內,一對結實修長的手臂從後面緊緊抱住了她。

“鈍妖……?”

阿茉剛出聲,他已經一手伸來,強硬地扳過她的下巴,從後面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肉=v=這張很肥有木有~~so,不撒花的話千裏就哭的哦~不給你們肉吃哦~【被胖揍

chapter 22

血腥味。

阿茉嘗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還有醇烈的酒味兒,來自他濕軟而滾燙的舌尖。

“唔……”

漆黑中耳邊盡是他紊亂沉重的呼吸,他就這麽扳着她的下巴含吸她的唇瓣,急切而粗魯,阿茉吓了一跳,整個身子都熱了,燒着臉不知是推拒還是迎合,由着他越來越深,強壯的身軀緊緊貼着她,所有意識被他的男子氣息所攫取,仿佛觸及靈魂。

阿茉暈乎乎的快要窒息了,之前寥寥幾次親吻都未有這次來的深沉灼烈,強烈難以忽視的占有攻擊性使她不由自主軟下來,雙手推着他的胸膛,“等……”

鈍妖将她按在門背後,繼續濃濃吻進去,阿茉滿臉通紅,舌尖被他吸得發麻,唇舌交纏出暧昧水聲,細碎地響在寂靜黑暗的房間中。

整個人像是在飄,他口腔中那甘醇獨特的酒味幾乎将她醺醉,直到男人熾熱的手掌從她腰間自然而然上滑時才清醒了些,他的手掌竟然就這樣握住了她的胸部,開始緩慢地揉捏,一點點用力。

阿茉全身的血嘩啦啦直沖到腦子裏去又嘩啦啦沸騰了,她張皇失措地開始掙紮,羞到不行,她連自己洗澡都不怎麽敢碰自己胸部,他竟然還這樣……

“鈍妖,等一下……”

男人叼着少女嬌嫩紅腫的唇,手指靈活抽開她胸前洋裝的抽帶,衣領松開後就這麽探了進去,越過了襯裙。

她感覺到男人粗糙的指尖捏住她胸前最敏感柔嫩的凸起,過電似地一顫,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他跑到一邊靠,手忙腳亂收攏領口,“鈍、鈍妖,你等一下,我還沒……”

她說話結結巴巴的,若不是夜,對方一定可以看見她臉紅得滴血。

她語言還沒組織完就在擡頭看他的瞬間停住了,鈍妖一手撐在門框上,夜中那雙暗金色眸子渾濁一片,卻銳利得令她心慌。

“鈍妖,你怎麽了?”阿茉往牆邊靠了靠,試探般問道,“你喝醉了嗎?”

鈍妖沉默于黑暗中注視她一舉一動,她微微驚慌的神色與發抖的身子他見得分明,即便在夜裏她的金發依舊如太陽一般泛出光芒。

篝火旁舞會上她的笑容,的确是能夠散發光芒的。

對于血族而言,陽光并不是那般美好的。

“……你怕我?”

越是無法觸碰,越是想要得到。

曾經殺戮畫面于眼前跌下,關于她的,關于他們的,正因為她太過于燦爛,才會化為灰燼。

身為血族,她明明不該那般的。

毒性如蟲密密麻麻侵蝕意識,他上前幾步,面前金發少女身子一震,又不由自主後退,縮成一團,即便如此,那香甜至人上瘾的血液味道從她嬌小的身子裏不可抑制彌散而出。

鈍妖緊緊盯住她,瑩白的肌膚與纖細的腰肢,即便雙手護住也掩蓋不了胸前傲人的曲線,眸底一寸寸深谙。

男人目光如狼掃視,仿佛在注目一只瑟瑟發抖的獵物,面前的鈍妖有些陌生,阿茉真的開始害怕了,聲音微微顫起來,“……鈍妖?”

她眨了下眼睛,他的呼吸已近在眼前,她來不及驚呼他手一撈将她丢到床上,身子壓了上去,手掌摸上她的大腿向上,嘶啦,一路衣料破碎。

“我的裙子!鈍妖……你幹什麽……你放開我……”阿茉睜大了眼睛伸手推他,男人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地扣在床上,“不許怕我。”

聲音低啞,幾近命令,不可抗拒。

阿茉身子一僵,怔怔看着他模糊的面龐。

鈍妖俯□,熱熱的呼吸中含住她柔軟的耳垂,阿茉臉又紅了,低吟一聲。

“誰怎樣想我都無所謂……。”帶繭的手指伸進她淩亂的洋裝裏,灼燒她嬌嫩雪白的肌膚來,他就這麽下`流地将舌頭伸進她的耳朵裏,一邊吸吻一邊剝掉她的裙子,少女全身發麻,他的獠牙與舌尖都蹭着她的肌膚,“……唯獨你不行。”

阿茉呆了呆,鈍妖的呼吸從未像現在這般濃烈,酒紅色洋裝被他扯下丢到床底下,露出少女裏面的吊帶束腰白裙來,因為束腰胸前的豐盈被擠壓得高聳傲人,雪白雪白。

男人包含情`欲的目光灼烈得令阿茉害怕,她在他身下扭動,蹬着腿兒往床頭爬,白皙的大腿與大半挺翹的臀部露出來,男人粗喘一聲抓住她的腳踝重新扯回他身下,又一次重重吻下,急切如久未逢甘露的荒漠野獸。

這一次少女只能發出嗚咽,她被吻得疼起來,渾身像被火燒過一樣,鈍妖一路吻到她的脖頸,阿茉下意識以為他會咬下去整顆心都緊張得劇烈鼓動,而他停了停,最終只是親吻,留下一串兒火燎桃花的痕跡。

他手伸到她背後抱緊她的同時拆掉了束腰,襯裙輕易脫落,少女一身肌膚晶瑩透白宛如皇家雕花桌臺上的瓷娃娃,手拂上去嬌嫩得用點力就會破掉一般。

他想捏碎她,又舍不得,只能用手掌一寸寸細致撫過仿佛踏過不可侵犯卻充滿誘`惑與荊棘的聖地。

解開束腰時她的雙`峰幾乎是彈跳出來的,渾圓雪白,粉嫩酥軟,兩點嬌小玲珑的粉玫瑰花苞,在男人眼下顫顫巍巍晃動。

“等等,鈍妖,你別看……”

阿茉臉紅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她第一次被這麽碰,男人雙手打着圈兒用力揉捏她□的胸脯,掌心蹭過她的乳`首,最情`色的是一邊撫弄一邊發出輕微滿足的嘆息。

阿茉氣息不勻地癱在床上,散開的金發如墜入河流的陽光,她無措地捂住嘴巴以免發出那種陌生的聲音,不知何時起鈍妖的上衣和長褲也落到床下,那種肌膚毫無遮蔽的親密接觸使她羞得要暈過去。

男人的身材很好她早已知曉,可如今這般直接接觸又是另一番感受,胸膛精壯結實皮膚光滑開始重重摩挲她柔軟的胸脯,手掌與唇舌一并與她軟軟的身子糾纏起來,她熱,卻不知道為什麽熱,他愛撫過的每一寸肌膚變得酥軟敏感,麻麻的似是丢到油鍋裏滾了一番。

“嗯……唔……”

有什麽如流泉細細向腹下彙聚,阿茉想夾緊雙腿,卻夾住了他放在她腿間的手,臉燒得更厲害,鈍妖的喘息醺得她睜不開眼,他低下頭濡濕的舌尖掃過她的鎖骨與肩頭,含住了小小的粉紅奶`頭。

“啊……!”

少女難耐地溢出一聲嬌呼,滿面通紅,嫩得掐出水兒來。

“鈍妖,鈍妖……嗯啊……你不要這樣……”阿茉整個身子像通了電似的軟掉了,四肢像不是自己的,連推拒他肩膀的雙手也沒了力氣,所有感官全部集中于胸前,嬌嫩的奶`尖兒第一次被吮吸,阿茉眼中一片朦胧水光,面頰如二月海棠花暈開的水紅,意識如海潮般遠去模糊。

真的是模糊了,似又清晰。

身子被濃烈地掠奪,男人身軀偉岸高大,可是那麽重,她幾乎要窒息了。所有難以啓齒的私密位置都被他一一占有肆意撩撥,她除了下意識□被陌生的情`欲膨脹得輾轉反側別無它法。

這是她喜歡的人,想要親密的人。

最後雙腿忽然被打開成從未有的角度,阿茉迷迷茫茫睜開水汪汪的眼睛,看見鈍妖将她的雙腿架開,就這麽近地直直注視她的腿心,表情仍是陰霾,暗金眸中翻滾情`潮,阿茉莫名覺得性感逼人,羞得更厲害。

“別……”她伸手去擋他的臉,他一手撥開,面前一朵水嫩嫩粉紅嬌花,在他火熱的目光中輕微顫抖。

滔天情`欲沖刷理智,他俯首吻住那朵顫盈盈的花兒,舌尖鑽進了緊致溫暖之處。

阿茉只發出一聲軟糯婉轉的低吟後便咬着唇兒死不出聲,睜大眼睛全身劇烈顫抖,身體如煮熟的蝦子粉紅了。

他再擡頭時她眼淚都出來了,跟她□淌出的液體一般晶瑩水亮,他舔了舔嘴邊的粘稠液體,又将她的腿架高了些,傾身吻淨她的淚花。

“寶貝,別哭。”

聲線因欲`望而低啞充滿磁性,阿茉嘤嘤咽咽抽個不停,感覺到腿心的柔軟被什麽巨大堅硬的滾燙物事頂住時她一顫,耳邊是他的唇和他暗沉迷人的嗓音。

“別哭,小愛。”

與此同時,驟然挺進。

作者有話要說:頂鍋蓋逃走……來冒泡吧,冒泡的話明天更哦~ps:謝謝蓉蓉的地雷~

chapter 23

疼。

從來沒有這樣疼過。

阿茉軟綿綿的身子剎那間僵硬如屍體,她眼睛睜的大大的望着天花板,什麽都看不見似的,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那一瞬間,她發現身體裏有什麽東西碎掉了,啪,細細小小的聲音,只有她聽得見。

真的……太疼了,捏碎心口,剪成一片一片。

男人吻了吻她的唇開始律動,她疼得眼前一陣陣白光,太深太脹,一圈圈頂開,撐得她快裂了,她張着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耳邊盡是他方才的聲音。

“唔……啊……”

視野和床架都在前後晃動,鈍妖提着她的腰沖進她的身體,因為之前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愛`撫和潤滑,疼痛之後是如群火燎原的酥麻`快感,因為花液`的分泌湧出□發出暧昧情`色的水聲。

明明之前的前戲那般溫柔細致充滿挑`逗性,一旦占有後好似揭開了野獸嗜血的面具——也許是處女的血香溢散于空氣中激起了本性,也許是她的粉`穴太過濕滑水嫩,他失控一般開始瘋狂抽`插。

搖動中阿茉如脫了線的木偶被他占有,過了好一陣,她呆滞的目光才有了一絲松動,漸漸被情`欲侵占,她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不是……小愛啊。”

她吸了吸鼻子,下`身湧來的劇烈`歡愉令她羞恥,壓抑不足呻`吟,靈魂與肉體仿佛分離開來,她用那只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我不是小愛啊……不是啊……”

聲音也是細細小小的,委屈極了,只有她才聽得見。

男人充耳不聞,聳動間将她雙腿架在雙肩花`心大開,拖着她白嫩嫩的臀`兒進出,摩挲中漸漸溢出水聲,阿茉嗚咽不止咬唇不願出聲,死死閉着眼睛,雙頰暈紅布滿淚痕。

她無力地用手蓋住了自己的眼,大顆淚珠滾落臉頰,再也沒斷過。男人的喘息與滿足的喟嘆是最大的嘲諷。

“我真的不是啊……”

******

阿茉再醒來時窗外陽光已經很燦爛了,蟬鳴遠遠近近。

還是疼。

眼睛腫得疼,雙腿間也是腫得疼,身子像散架一般疼,床上只有阿茉一個人,阿茉又躺了一會兒,明明是在夏日,她莫名覺得冷,一陣一陣寒涼。

身子感覺到是幹淨,已經被人擦洗過,阿茉勉強支起身子,一轉頭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鈍妖,單衣長褲,面龐埋在陰影中,如第一次她來到這裏被铐住時的神色。

見她醒了,他轉身去廚房,又折回來,手裏握着半杯熱牛奶遞到她面前。

阿茉猶豫了一會兒才接過,雙手捧住慢慢地飲啜,他又倒了杯溫熱白開水來,坐在床邊等着她慢慢将牛奶喝完,又把牛皮紙包着的包裹放在床頭櫃上,打開是她最喜歡吃的培根千層餅和蔬菜奶酪糕,都是摩羅克小鎮早上賣的早餐,現在還是熱乎着冒着熱氣。

他什麽時候小山去買的,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他還在占有她,在她一次一次高`潮精疲力竭之後。

阿茉沒有再想,低着頭,金色的淩亂長發遮住了疲倦憔悴的臉。

她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也不想知道。

她默默拿起培根千層餅,機械地咬下咀嚼,然後咽下去,一口一口,忍住腹中的翻滾,強咽下去。

鈍妖坐在床邊也只是默默凝視她,直到她吃完一整份餅後,将裝有白開水的玻璃杯遞過去輕輕道,“還要再睡會兒麽。”

聽不出情緒,依舊是往常那般波瀾平淡。

這是早上的第一句話,阿茉沒有回答,披上衣裳身子挪到床的另一邊下床,腳一沾地就軟了,她癱在地板上,腿好像不是自己的。

鈍妖剛站起來,阿茉已經扶着床站起來,雪白的身子上布滿泛紅吻痕。

情`欲滋生被喚醒,鈍妖側過眼,壓下沖動。

阿茉打開衣櫃随便找了件裙子套上,坐在床邊系好胸前的帶子,然後轉頭,嘴角一點淤痕,眼神幹淨得令人心驚。

她直直注視他,神色平靜,“已經夠了,你不用再自欺欺人。”

她靜靜開口,身體裏的那個果然碎掉了就好多了,自欺欺人的是她自己,她明白的。

“小愛死了不會再回來了,無論你如何對我好,如何去做什麽,她都不會回來了,你不用……把對她的愧疚與感情加在我身上來滿足內心的空虛,明明自稱王牌,卻愚蠢至此,你只是想滿足自己罷了。”

真的夠了,已經夠了,已經不需要了。

愚蠢的是她,她只有十七歲,還沒有成熟偉大到為他人付出無怨無悔,也沒有寬容到完全被當做替代品也不在乎的地步。

她原以為她可以不在乎,可實際上不是的,她和其他年輕女孩一樣自私,就算自己沒付出什麽,希望對方如自己愛他那般愛自己,獨一無二。

可這明明是不可能的。

她已經很努力了,被他占有時哪怕一聲也好,叫她一聲阿茉,她也滿足了。

可他聲聲都是小愛。

鈍妖坐在沙發上,依舊側着臉沒有看她。

“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不是嗎?”阿茉努力站得直直的,一手撐着櫃子別讓自己軟下去。

“安妮塔隊長她們……是你殺的吧?”

男人還是沉默。

阿茉握緊拳,“不知道小愛對你做了什麽你死心塌地愛她,你那麽愛她怎麽不跟她一塊兒死掉?她死了你是沒保護好她不是嗎,她死了……你欲`火無處可洩了,正好來了個轉世,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身體嗎,如今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滿足了開心了對不對——”

啪。

阿茉眼見鈍妖手中玻璃杯被捏碎的同時,仿佛一陣清風,一片玻璃渣飛過她的臉頰,還有一片飛過她的發梢。

鈍妖擡眸,手掌鮮血淋漓正在愈合,地上全是玻璃渣,水淌了一地無聲蔓延,他面無表情盯住她,目光一瞬冷寂如刀。

輕輕的,一縷金發軟軟落到地面上,她摸摸自己的臉,手指上一抹鮮紅。

如果偏差一點,玻璃碎片劃過的,就該是她的脖子了吧。

從一開始起就是她一廂情願。

阿茉低下頭不停地咽着喉嚨,她深深吸着鼻子走出屋子關上了門,外面陽光極盛,她一時間被耀花了眼,抹了抹眼淚跑出森林。

******

阿茉出了森林在大道路口蹲下來哭了好一陣,灼烈日光曬得她一陣陣發暈,像蒸桑拿一樣浸出了細汗。阿茉什麽都沒管,只是埋在臂膀間哭,眼淚滴滴答答的,哭累了才抽噎着站起來,像走失母親的無助孩童,一邊擦眼睛一邊搖搖晃晃往小鎮走去。

女孩子面皮薄,她進了小鎮就強裝作鎮定的樣子,只有兩只眼睛腫成粉紅核桃,她低頭穿梭于人流間,毫無目的走着,腦裏空空不知道在想什麽,金色的長發一縷一縷貼在濕漉漉的面頰上。

等走到小鎮邊緣時就被人盯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座小鎮的居民,三個游手好閑的青年穿得不算華貴也不算貧困,散漫笑着将她一圍,逼到了胡同裏。

“唷,這位小姑娘,怎麽哭成這樣啊來來來,哥哥請你吃東西?”

“怎麽啦小姑娘?吵架啦,長得這麽漂亮誰會欺負你呀,說吧,哥哥替你出氣。”

語氣也是輕佻的。

其中一個高個子青年咧嘴笑着将手伸向阿茉,阿茉木木擡起了臉,露出了臉頰一邊的血痕,青年一怔擺出驚訝心疼的表情來,靠得更新了,“哎呦,這麽漂亮的臉蛋誰下這麽狠的手,用刀刮的吧,來哥哥給你上點藥吧……”

青年還沒說完,阿茉擡手握住了青年伸來的手,象征大陸最高教育水平的神職魔法的一條條金色鎖鏈現形,纏住了對方黝黑的臂膀。

阿茉手一擺,一個過肩摔,男人背砸在地上發出悶痛的哼聲。

她看着他扭曲的表情,又擡頭看向站着的兩個青年,發出聲來,“你們男生……都喜歡玩弄女孩子呢,不管是不是喜歡……”她低喃着,面前兩個青年已經反應過來十分憤怒地向她一拳打過來,軍院早已訓練出本能,阿茉将他們全部撂倒。

三個大男人躺在她腳邊低吟扭動,阿茉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又蹲下來抱住自己嗚嗚嗚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一只受了委屈挨了打的小動物。

青年混混A疼得呲牙咧嘴,一見當事人不跑掉還窩在原地哭忍不住兇巴巴開口,“喂XXX的,是你打咱們你哭什麽?”

混混B扶着腰支起身子,“我次奧,這丫頭下手真狠,哎呦呦,還哭成這樣,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混混C扶了扶髒兮兮的眼鏡,“這一看不是那酒館裏的金牌服務生嗎?瞧着金發,就跟公主似的。”

阿茉繼續嘤嘤嘤哭,在地上窩成一團,旁人走過對旁邊三個青年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青年ABC臉全黑了,最後爆發。

“拜托,被揍的是老子有木有?!”

結果就是青年ABC給阿茉買冰激淩,然後護送回了酒館。

酒館酒保一見小姑娘一副病怏怏的小淚臉兒臉也黑了,青年ABC一人賞一拳。

ABC滿地打滾時一起工作過的女服務生潔西卡見了吓了一跳,趕緊跑過來,“安茉?”她本想問些什麽,目光向下無意看見阿茉寬松長裙的衣領下密密麻麻的青紫,完全震住了,三秒後抓了大拖把就往ABC三人身上狂捅,“你們這些人渣!!”

“不是我們啊!”ABC哀嚎,灰頭土臉鼻青臉腫。

最後還是勉強解釋了一通,酒保又給他們一人一拳才算是放過了,潔西卡将阿茉拉到自己宿舍房裏,讓她洗了個澡又換上了件高領領帶的藏藍色棉布裙。

接近傍晚,天邊雲層被夕陽暖光勾勒出輪廓,空氣更加潮熱了。

酒保本來想留阿茉和員工一起吃了晚飯再走,阿茉還是低頭謝過了,他見她這般神色曉得什麽都不問才是最好。

一旁送她的潔西卡嘴巴張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什麽實際話來,個人私事也不好多提,只能擺擺手笑道,“雖然高領熱了點……但也沒辦法啊。”

阿茉對她笑了笑,又謝了一遍。

酒保一走潔西卡拉着她小聲說,“身體……還好嗎?”

阿茉一怔,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雖然這樣說不大合适,但是他……射`在裏面了吧?”就阿茉身上那痕跡,估計不止一次射在裏面,潔西卡說的自己都臉紅,只不過面前這個女孩比她更不經人事,她摸了摸衣兜摸出一小紙包藥粉來朝酒館酒保那裏望了望,偷偷塞進阿茉手心,“你趕緊沖水喝了,免得……”

阿茉沉默一陣,收下了藥粉,“潔西卡。”

“啊?”

“我……是不是太嬌氣了?”阿茉低下頭小聲說,“其實在別人眼裏,我不算什麽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記住,千裏是親媽哦~~【揍來撒花冒泡吧~任打任摔随君挑選坐等評=v=

chapter 24

潔西卡眉頭一皺,“安茉,你瞎說什麽?”

阿茉眨眨眼,搖搖頭又笑了,“不,沒什麽,謝謝你。”

現在想來,他根本沒有闡明過他們之間的關系,昨晚他喝醉了上了她也是當做小愛,況且……她是自願,沒有什麽可以指責他的。

再況且,冷靜下來的阿茉覺得,自己着實沒有為他做過什麽付出過什麽,除了這張臉和身體裏的這個靈魂,沒什麽值得他留戀的。

她覺得委屈,她覺得他應該負責,都是因為她覺得理所當然,可憑什麽呢,他沒有這個必要。昨晚她明明可以強硬拒絕可她沒有,即便是戀人間女孩子也沒有那麽快和男人發生關系,說白了也是自己不自重。

阿茉擡頭望着天空一陣陣疲倦,她想回家。

要不然就這樣算了罷,本來就是沒有結果的,她不想再見到他了。

她走到車站去站臺買票,兩腿間還是酸麻的,走路的姿勢有些勉強。

“哦呀,去洛靈斯頓啊,正好最後一班了哦小姐。”買票的大叔一手攥着酒瓶,暮色中呵呵笑着,橘紅的暗沉光芒鋪上站臺石階,阿茉接過票然後去站臺等車。

站臺旅客不多,大包小包的行李間只有她單單一人什麽也沒帶,巨大的紅皮列車轟鳴着駛進站臺,發出轟叱的鳴響,停車時汽笛湧出一股白煙來。

阿茉在站臺口望着門口等到火車開車的最後一刻才上車,上車前回頭望了一眼,大門口明晃晃的紅光,屋檐斜斜拉下深深的黑影,沒有誰來。

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麽。

******

列車有些年頭了,車廂微微搖晃,過道狹窄,因為買的是簡易座位票,阿茉坐在紅絨的靠椅上望着窗外流動的景色,黃昏的血紅濃濃染在大片麥田上如潑撒的朱砂畫。同樣紅色的窗簾卷在一起挂在一邊,耳邊是車廂裏旅客的細碎的交談聲與笑聲,因為人少,坐得近得聽得尤為清晰。

是一對年輕情侶,就坐在斜後方,似乎聊起了過去的事。

“當初見你的時候,可覺得你真讨厭呢。”戀愛中的女孩子聲音清脆,有着這個年紀獨屬的活力。

“那個時候,你還不是吵吵嚷嚷的。”

“哼,那你還不是喜歡上我了?”女孩子頗為得意。

男生也笑起來,“是是是,我就是喜歡上你了。”

“不過你告白的時候我吓了一跳呢。”

“怎麽不行?”男孩子似乎做了什麽,衣料摩挲出聲音,似将女孩摟進懷裏,“學校裏多少男生喜歡你啊,我還不趕緊争取,那時候看起來你那麽讨厭我還不是答應了,不争取怎麽行,難道等着你來喜歡我?”

“哼,想得美。”

阿茉把藥粉抖進杯子裏,用開水沖了,棕色的液體,味道苦澀散發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她一邊喝一邊聽着情侶對話,有些出神。

是,不争取怎麽行。

阿茉對感情之事的确太幼稚,以前只有施密特明目張膽追過她,她覺得可以,就接受了,現在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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