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思量難定
“老大，我投降……”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看在我辛苦為你賣命多年的份兒上，饒了我吧……”
“好吧，我大發慈悲，就算你将功抵過。”
摘掉面罩，風的發尖已被汗水浸透。
再看莫不韪，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不禁自嘲，想當初還是自己教他玩擊劍的。
“你小子，居然瞞得我密不透風。”
“那是因為你一心撲在事業上，無暇去發現。”
“好吧。如果這次不是昙花意外現身，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我不知道。”風晃動着手中的酒杯，目光漫不經心地穿過其中紅緞般的液體，“也許，是永遠。”
“為什麽？”
“阿莫，”他好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我不覺得她值得你愛。”
莫不韪沒有說話。
“我……其實還瞞了你一件事，昙花……是談菁華的女兒。”
回應他的是一串低笑。
“你以為我不知道？只是愛情這玩意兒，講不出任何道理。就像我父親當年愛上談菁華。”
“可她最後還是出賣了他。”
“所以，她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風手中的動作一滞，不可置信地眯起眼，“你是說——”
“沒錯，是我親手做的。”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麽。”風嘆了口氣，“你不怕……昙花知道真相後會恨你入骨？”
“她不會知道。”
“如果有萬一……”
“不會有萬一。除非，你告訴她。”
“若有一天，我真的這樣做，你會怎樣？”
“你不會。”
風笑了。
這就是莫不韪，只要他堅信的事情，便毫無理由地篤定。
可天知道為何該死的他每次都是對的……
回到家，莫不韪沒有如期看到昙花的身影。
屋子裏出奇的靜，也因此教他辨認出若隐若現的窸窣水聲。
直覺告訴他，她不可能在沐浴。
果然，拉門開啓的一瞬，目光撞上兩顆溢滿驚惶的眸子。
她仿佛一只受傷的小鹿，無助地蜷縮在蓬頭下。
水線浸濕了頭發和睡衣，顯得整個人越發地瘦。
“阿華，你在做什麽！”他關掉花灑，扯下浴巾，疼惜地将她裹住。
卻引來她的反抗。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尖聲叫着。
“阿華，你看着我，我是莫不韪。”他用力搖她，發覺她的目光正穿過他，落在某個不明的地方，似乎陷入夢魇。
她止住了掙紮的動作，定定望住他。
下一瞬，便暈倒在他懷裏。
“阿華，相信我，你是為了我才殺人的。”他柔聲安撫着懷中驚魂甫定的人兒。
“可是……我，還是殺了人……”
“那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怕我受傷才那樣做的。”
“真的麽……”
“真的。”
哄她入睡後，他伫立窗前，沉思良久。
這是記憶複蘇的跡象。
而随着記起的片段不斷增多，她的心亦将承受越來越痛的折磨。
而他怎會忍心讓她整日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