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繁縷在商與楓之前先到的家。商與楓沒回來，他一個人簡單地煮了碗面，就當晚飯了。

洗好碗，他躲進房間繼續那幅沒有完成的拼圖。

拼了一小會兒，林繁縷聽見樓下汽車駛進院子的引擎聲，是商與楓回來了。不出五分鐘，人已經進了卧室。

林繁縷回過頭，商與楓肩寬腿長，一身西裝筆挺幹練，是位風度翩翩俊公子，“你回來啦。”

商與楓松了松領帶，“嗯。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林繁縷起身，“你還沒吃吧？我去給你下碗面條？”

商與楓不挑，“好。”

林繁縷進廚房煎了個荷包蛋，又在裏面放了把小青菜，将盛好的面條端到餐桌上喊商與楓過來吃。

商與楓吃面條的時候，林繁縷沒有陪他，躲回房間繼續拼圖去了。他回來那會兒林繁縷正巧找出了十幾片，興趣正濃，想把它拼拼完。

商與楓吃完了面條上來，見他專心致志的樣子，便問：“還在拼？”

林繁縷正在找與手裏那塊相連的圖案，“嗯。”

“這都拼多久了？”商與楓問他，“拼圖有多少片？”

林繁縷想了想，“好像是一千片的。”

“倒是挺打發時間的。”

商與楓換了身居家服，來到沙發上坐下。少有人會在卧室放一組沙發，而且那沙發很大，上面躺兩個成年男性綽綽有餘。

他經常壓着木木在上面做愛。

商與楓長腿一抻，命令道：“過來。”

無倫大小事，他在林繁縷面前都是發號施令的決策者，林繁縷不能對他說不。

哪怕他拼圖正拼得起勁，也不得不放下手裏的東西。

林繁縷走到他跟前，商與楓長臂一伸，将人摟進了懷裏。

兩人隔了層衣料，懷裏的人溫溫熱熱的。林繁縷坐在商與楓的大腿上，雪白的雙腳踩在另一雙腳背上，手也被他緊緊握着。

掌心是暖的，腳心也是暖的。

商與楓握了會兒，放了手，把提包遞給他，“讀給我聽。”

林繁縷手得了空，從包裏面随意翻了本合同出來，念給商與楓聽。

自從林繁縷開口說話後，商與楓就時常會讓他念一些東西給自己聽。合同，報表又或者是會議內容。

他太想聽木木說話了。

林繁縷失語太久，久到商與楓要用這種方式來懷念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悅耳輕靈，像山中的百靈鳥，像小時候吃到的第一顆酒心巧克力，如此香甜，又是那番醉人。

不願醒。

枯燥的合同，經他嗓音念出來，那困住人的條條框框似乎不再難以忍受。

商與楓緊貼着他，聽他不疾不徐逐字逐句地念來。這一念就是一個小時，商與楓吻他顫動的喉結，“好了。”

林繁縷喝了半杯溫水潤嗓子。

商與楓問他今天在家都做了些什麽。

一個謊言要用無數的謊言來圓，林繁縷不擅長騙人，只能半真半假地告訴他，今天都做了些什麽。

他說自己出門了，商與楓問：“去哪兒了？”

林繁縷說：“想吃小籠包。”

商與楓看他，“哪家吃的？”

“鄭記粥鋪。”

“哦，他家啊……”商與楓笑了一聲，“他家的生滾牛肉粥是招牌，你有沒有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