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通知了, ‘冥王’沒有意見。”範志剛應道,這次那三個人是徹底沒有異議了。

至此,關于那兩個人的話題再次結束, 季筝仍然沒有獲得任何有關那兩人的信息。

第二天, 季筝便動身前往C區, 與其他地方一樣, C區的地盤依舊是一間酒吧, 叫“銀河”。規模雖然比“地外星”小,卻比宣者豪那間大。

範志剛把店交給季筝之後便沒怎麽過問了, 但是季筝敢肯定, 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

因為酒吧裏的服務生, 有一半都是之前在範志剛身邊見到的熟面孔。

這天,季筝又從範志剛那裏接了一筆訂單, 由專人帶着去取貨。

去過三四次, 他卻依舊只能坐四面黑窗的懸浮車。

“筝哥你進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司機停下車,說道。

季筝不動聲色地攥緊手中的紙巾, 下了車,不多時取過貨回來, 兩人便往回走。

這幾次下來,他已經能夠憑借懸浮車的動向在紙巾上面用指甲劃出路線圖了,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清晰地保存到回去。

回到“銀河”, 季筝剛準備回休息室整理一下,卻被告知客戶已經到了, 他只得馬不停蹄地拎着東西去找客戶。

此時是晚上七點,屬于酒吧營業時間,氣氛熱鬧, 人來人往間季筝沒注意,迎面撞上一個人。

“怎麽走路的,會不會——季筝?”那人有些驚訝地喊出他的名字。

季筝肚子裏的火剛起來,被這麽一聲暫時熄滅,但是他擡頭看過去,半天也沒認出來面前的人。

“我,樵隕!”那人有些激動地在自己臉上比劃着,季筝這才認出來,這人竟然是那個被揍了一頓後喜歡上他的樵隕。

“你怎麽在這?”季筝又把他打量了一遍,才找到些熟悉的影子。不是他記性差,樵隕的确變化很大。

這幾個月軍部見習把他練的又壯了許多,皮膚也更加黝黑,頭發也剃成了短短一層的寸頭。

樵隕眼睛看着季筝移不開,聞言憨憨一笑,答道:“今天休息,聽說這邊新開了一家酒吧,就來玩玩,沒想到會遇見你。之前聽羅硯行說你退學了,我還傷心了好一陣呢。”

羅硯行怎麽知道他退學了?灼恕說的?季筝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行,那你玩吧,我還有點事今天就不奉陪了。酒直接記我賬上就行,我是這的老板。”季筝沖他點點頭,想到手裏的貨,準備先走。

樵隕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是這裏的老板,還以為也是在這裏玩的,正準備邀請過去一起。

雖然有些不舍,但也只能看着季筝離開。

跟樵隕道過別,季筝便來到客戶的房間。他推門進去,見裏面坐着一個戴面具的男人。

兩名又高又壯的保镖立在他旁邊,男人正擡着頭看房間內的裝潢。

季筝進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男人擡頭看過去,一仰下巴,“東西拿來了?”

“都在這。”季筝把箱子放在桌上,單手扶住。

“檢查一下。”男人朝旁邊人一揮手,其中一個高壯男人走過來就要拿季筝手裏的箱子。

季筝躲了一下避開他的動作,站到一邊,把箱子端在手臂上。

“這位先生,咱們也是有規矩的,想看當然可以,不過在貨款全部到賬之前,只能由我拿着給您看。

您将就一下?”季筝禮貌笑着說道。

話音剛落,幾乎同時,男人出聲反駁道:“不行,我都付了一半貨款了,憑什麽不給我看?難不成你覺得我會賴賬?”

“當然不是,只是有規矩咱們最好還是遵守。”季筝視線從男人抖動的腿上掃過,依舊彬彬有禮地說要。

誰料男人不僅不講理,而且還易怒,當即叫那兩人去搶季筝手裏的箱子。

門外就有季筝的人守着,但是他并不想惹事,只能把箱子交了出去。

男人打開箱子,拿起一瓶血清端詳着。季筝就默默看着他動作,他相信,就算把所有的血清都換成水,這個人也看不出什麽。

結果男人看了兩秒,突然把瓶子大力往地上一摔。伴随着清脆的破裂聲,瓶子碎成四散飛起的碎渣,血清也濺了到處。

“媽的,你拿假貨騙我?!”男人說着就擡手從腰間抽出一把粒子槍指向季筝。

季筝看着槍前段的發射點,心髒驟停一瞬,繼而又跳動起來。他并未表現出絲毫的慌張,從容說道,“怎麽會,這批貨是我剛提回來的。您若是不信,不妨跟我去檢測一下。”

“老子不聽你的!你敢騙老子,老子殺了你!”他站起身,直直朝季筝走過來,同時打了個手勢,身後的保镖把箱子合上,拎在手中。

季筝這算是明白了,演的這一出戲,合着就是來騙貨的!

“先生,咱們要是真的沒錢,可以少買點。”他諷刺地說道。

此時,外面的侍從也聽見了動靜,卻不敢貿然闖入,敲了敲門喊季筝。

“沒事,外面等着。”季筝朝外面的人說道。

之後他又轉頭看向男人,“您看,我好歹也是這的老板,您這樣是不是不太理智?”

“你是老板?那不是更方便!”男人突然幾步來到季筝面前,手上的粒子槍抵在季筝的太陽穴,命令他道:“開門!”

季筝依舊從容不迫,好像抵在頭上的不過是一把玩具槍似的。

“抱歉啊,今天您拿不出貨款,一步都不能出這個門。”語畢,他擡手攥住男人的手腕,反身肘部輕輕一磕便輕松卸下男人手裏的槍。

趁着男人還沒回過神,季筝一個閃身,兩人位置瞬間調轉。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男人被季筝用槍托卡着脖子,一臉驚恐地說道。

“錢。”季筝冷靜地吐出一個字。

男人一看就是膽小惜命,眼下手裏沒了武器,就立刻向那兩名保镖求救,讓他們把錢打給季筝。

怎麽一個老板反而管保镖要錢?季筝剛這麽想着,下一秒來不及疑惑,就見拎着箱子的保镖将箱子打開,運勢要往地上摔。

“你做什麽?!”季筝厲聲喝止,手上粒子槍打了個轉,他用槍口指向戴面具的男人。

“嘩啦——”箱子卻還是被保镖毫不猶豫地摔在地上,裏面的玻璃瓶收到沖擊掉落出來,碎了一地,無一完好。

此時季筝也反應過來了,這兩個人根本不聽面具男人的話,就算他現在開槍打死男人,這兩個保镖恐怕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奇怪,太奇怪了。

那名保镖把箱子扔掉後,轉頭就氣勢洶洶朝着季筝走過來。季筝把面具男人推到一邊,稍微活動了一下關節,在保镖沖上來的時候,他也握着粒子槍,用槍托打了過去。

兩人纏鬥起來,季筝餘光裏看見另一名保镖也不安分,而面具男人這會正縮在角落,一聲不吭。

一個人季筝還能占據上風,兩個人一起,便有些吃力了。

屋內桌椅砸了一片,動靜之大外面侍從已經喊了數十聲,但是沒有季筝的命令,他們又不敢闖入。

突然,季筝聽見門外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季筝在裏面?”

“你們傻站着幹嘛?開門啊,萬一出人命了怎麽辦?”

“……你們不敢我來!”

是樵隕!

季筝剛要制止他,就聽“咚”地一聲,屋門抖了一下,緊接着應聲而倒。巨大的響動震的地板上摔碎的瓶渣抖了兩抖,血清暈開一層又一層波紋。

屋內三人停下動作,一齊看向門口。樵隕還擡着腿,一副見義勇為的勇士模樣。

這個莽夫!季筝扶額。

“你來幹嘛?!”季筝看着他都頭疼,本來打一架就能解決的事情,現在是徹底說不清了。

樵隕還以為他是怕自己受傷,嘿嘿一笑撸着袖子就沖過來了。

結果那兩人看見他反而收了手,其中一人扛起角落裏面具男人,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門口侍從要攔,季筝揮了一下手,讓他們離開了。

失去了大展拳腳的機會,樵隕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收拾一下。”季筝長出一口氣,摘下手套,看着滿屋狼籍對外面的侍從說道。

他往外走,樵隕回過神來,亦步亦趨地跟着。

“你跟我幹嘛?沒事了,我請客你再去喝兩杯。”季筝側頭看他。

“你沒受傷吧?要不要我幫忙啊?”樵隕還有些擔憂。

季筝費了些口舌把他送走,一個人回到休息室,癱坐在椅子上有些煩躁。

今天這事明擺着是有人故意搞他,說是來做生意,卻折了他的貨,為的就是給他個教訓。

這事除了宣者豪,還有誰能做出來?

要是樵隕不出現,他還能占點理,結果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範志剛忽視這個人了。

遺憾的是,範志剛并沒有如他所願。

沒過兩天,季筝就被叫去了“地外星”。範志剛把樵隕的資料摔在他面前,好整以暇地抱臂等着他解釋。

“他只是剛巧出現,我們以前認識,他以為我出事了就想來幫我。”季筝如實說道。

“剛巧出現……”範志剛點點頭,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季筝硬着頭皮繼續說道:“這批貨的損失是我的問題,之後我會補上。不過樵隕真的是個意外,從我離開軍部,就和之前在那認識的所有人斷了聯系。”

他說完不見範志剛反應,一擡頭,就見對方看着他,像是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破綻一般。

季筝也不躲避,目光直直迎了上去。

良久,範志剛移開視線,像是信了他說的話。季筝正要松口氣,卻聽對方又問道:“那路線圖和賬本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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