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狗子的反擊戰 打響了

林蒹離婚的第一個春節有驚無險地過去了。雖然年三十那天她跟談江野倆一起帶着孩子回來, 被家裏人看到,惹得兩家父母又盤問了半天他們的關系。但都被他們用糊弄大法給敷衍了過去。

終于熬到了回鹽港的日子,林蒹松了口氣。而談江野心情則有些複雜。雖然回鹽港以後不用再應付父母, 但林蒹跟岑樓距離又近了,這讓他很苦惱。最可氣的是,岑樓那個心機男提前約好了要接站, 林蒹怕岑樓誤會,連回程也沒跟他買一趟車。

談江野躺在卧鋪上, 單手枕在腦後, 聽着旁邊床大哥的呼嚕聲怎麽都睡不着。人是一定要追回來的, 雖然辦法還沒有想到。見機行事吧, 就像做生意, 一開始也不能預料到以後所有的狀況,但做什麽事, 事先定好目标再為之努力,結果總不會太差。他自我開導。

剛過完年, 工廠還沒開始忙。談江野就跟林蒹商量趁這個時候把財務外包的事個了結了,林蒹也是這個意思。他倆一起聯系了幾家備選, 最後敲定了一家靠譜的會計公司。真移交財務的時候才發現, 工作量比他倆想的都大。人家畢竟是專業的,工作交接的時候還順便指出了一些問題, 林蒹聽着心裏慶幸他們人找得早,不然以後企業做大, 財務這塊還混亂着就麻煩了。

所幸她雖然不夠專業,但有個當了幾十年會計的媽媽遠程指導,各種票據保留得齊全,這時候也派上了用場。

還好雖然有三間公司, 但其中兩間成立時間不到半年,帳梳理起來不太費勁。剩下那間最早成立的有個三四年歷史了,理舊賬還頗費了一番功夫。後面幾天都在理舊賬。

不過這其中還有談江野在背後推波助瀾,剛開始人家財務的意思是早期的規模小,帳沒那麽要緊,把近兩年的弄清楚就好。可談江野否定了:“事情都開始做了,幹脆就全部做好。留個尾巴沒意思。”

林蒹覺得他這話沒毛病,雖然讓她和財務的工作量驟增,但一次性根除隐患也是個一勞永逸的好事。她不知道的是,談江野這麽說其實是有他自己的小九九。

鹽港作為改開前沿陣地,接受西方風潮影響比內地要深,年輕人暗暗掀起了過洋節的風潮。雖然規模還很小,但談江野已經打聽到了二月十四號有個什麽“情人節”,今年剛好是工作日。林蒹被財務交接的事絆着多半不會跟岑樓約會,他雖然不能大張旗鼓地訂花搞浪漫,但這天跟她一起共進晚餐應該還是可行的。

談江野暗地裏準備了幾天,連吃飯的地方都訂好了。可到了情人節這天晚上,他們六點多收工後,林蒹卻急着告辭。

談江野心道不好,還是強行攔了一把:“你要去哪?你們忙活幾天了也該放松一下,我都訂好位置了。”他說了個林蒹稱贊過的餐廳名。

“你也不早說,我都跟人約好了。”林蒹有點為難,看看人家會計公司的財務妹子,跟談江野說,“不然你們兩個去吃吧,下次我請客,大家再一起吃個飯。我要遲到了,先走了。”她說着看了看時間,拎着包就急匆匆地走了 。

談江野望着她的背影,心裏不氣惱是不可能能的。可人家岑樓才是她的正牌男友,他連個生氣的立場都沒有。他這麽一看,倒是讓財務妹子看出點端倪來。識趣地詢問他:“既然少了個人,要不飯就留到下次人齊了再吃吧?”

談江野回神,問她:“你晚上有安排沒?”

姑娘搖頭。

“反正都訂好地方了,幹嘛不吃。你要是覺得不自在就叫同事或者朋友出來一起。”談江野想着,要真的不吃,林蒹反而起疑,幹脆大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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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務妹子是個會看眼色的人,也沒敢敲詐客戶,就叫了一位先前跟她一起來給他們梳理賬目的同事。坐着談江野的破舊小貨車一路去那家頗有情調的餐廳吃飯了。

林蒹趕到約定地點時已經遲到了一陣,岑樓照例沒有半句怨言。只是有些心疼地問她怎麽剛過完年工作就這樣忙。

“沒有,現在廠裏閑着呢。就是趁着還沒開始忙先把財務這塊的工作給分離出去。”林蒹遂将財務外包大致跟他提了提。

岑樓聽她說完,問:“就是說以後他那家公司的財務也不歸你管了?”眉眼間很有些愉悅的意思。

林蒹看得有趣,碰碰他:“你之前一直吃醋呢?”

岑樓笑而不語,只團緊了她的手。

林蒹揶揄他:“小氣!你辦公室那麽多女老師我都沒意見呢。”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怕他太了解你。”岑樓話只說了一半,但林蒹讀懂了他的擔憂。對談江野,他始終保持着危機感。看着岑樓恨不得将她看化了的眼神,林蒹心疼他之餘又有那麽點隐隐的開心。因為害怕失去,才會有危機感。岑樓對她的感情半點不假。

林蒹高興完,還是貼心地抱着他胳膊說:“好啦,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提別人可是你自己說的哦。你今天約我出來是要去哪?”

岑樓很享受她小小的撒嬌,微笑着說:“也沒什麽事,就是有點想念我們元旦那天去過那家餐廳的菜。”

林蒹微微一怔,不正是談江野定位子的餐廳嗎?有點巧啊。那是一家西餐廳,裝修帶點老上海風情,雖然據說菜品都是經過改良的中國口味,不地道,不過口味确實不錯。所以生意也好,不定位子就等着排隊吧。岑樓不可能讓她排隊。“你定好位子了?”她問。

岑樓點頭,從她的表情裏品出了言外之意:“有什麽不方便嗎?”

林蒹搖頭:“那倒沒有,就是談江野今天也定了那裏,要請財務公司的人吃飯。一會搞不好要碰上。”

岑樓有點意外,但沒有改地方的意思。“那不要緊,我們吃我們的。”

林蒹坦陳完小小的顧慮後,見岑樓沒有異議,也就高高興興挽着他去吃飯了。進去以後岑樓報了預約留的姓名和電話,穿着白襯衫黑馬甲的服務生就把他倆領到位置上。剛坐下,林蒹就看到了談江野,和跟他一桌的兩個財務。

談江野自然也看到了他們,眼神裏流露的驚訝都來不及遮掩。

“我過去打個招呼,畢竟有合作夥伴。”林蒹低聲跟岑樓說。

岑樓點點頭,不帶感情地看了眼談江野那桌的三個人。他和談江野之間起碼隔着兩張桌子,全程只對視過兩秒,一個字都沒說。但空氣裏依然有火花的味道。

兩位財務也從他們的眉眼官司裏看出點門道來。交換了眼神之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他們三人的來。岑樓長得出色不必說,因為職業的關系,他除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衿貴之外還另有幾分文雅的書卷氣。而談江野平日穿着随意,今天不知道怎麽外套裏穿着的居然是一件質地挺括的黑襯衫。他進店以後嫌熱,脫了外套,衣袖随意卷到了手肘之上,領子也敞着兩粒扣子。這會正單肘拄着桌沿,側身望着朝他們走來的林蒹,愣是把板正嚴肅的襯衫穿出了潇灑肆意的味道。

兩個人,截然不同的帥法,看起來都對她們的美女客戶有意。兩位財務一聲不吭卻兩眼放光,待林蒹走近跟她們打招呼致歉時,她倆望着林蒹的眼神稱得上崇拜了。

林蒹出于禮貌打過招呼後就很快回到了自己那桌,見她離開這麽一會的功夫,桌上居然多了支酒。服務生正準備替他倆開酒。

“等等。”林蒹趕緊叫停,小聲說,“你又不能喝,還點什麽酒?”

“不要緊,這款是我們店新推出的果酒,酒精含量幾乎為零。”服務生機靈地接話。

“我看看。”林蒹接過來,仔細核對了一下酒精度,确實很低,還不及啤酒,她這才點頭,“行吧,但是你也只準喝一點點。”

“聽你的。”岑樓淺笑。

服務生開了酒,前菜也很快就上了,兩人有說有笑地吃到了甜點時,岑樓說要去方便一下暫時離席,回來時手上卻捧了一束火紅的玫瑰。周圍的服務生應當也是他提前打點過的,他捧着花踏着店裏的輕音樂走到她跟前時,一圈服務生在旁邊鼓掌,還有周圍好事的食客們,也不顧西餐廳講求安靜,跟着一起鼓掌叫好。

林蒹萬沒想到他還搞了這麽一出,當下狠狠感動了一把,同時還有點摸不着頭腦。“怎麽突然想起要送花給我?”如果沒記錯,岑樓還是第一次送她玫瑰。

岑樓笑着跟她低語:“因為今天是西方的情人節。我也趕一把風潮。”

林蒹聽過這個節日,但是具體日期她完全不知道。岑樓一說她才明白今天這頓燭光晚餐的意趣所在。兩人又甜蜜了一陣才結賬離開。這時候,談江野那桌早已離場。

談江野花心思準備的晚餐讓岑樓搶先了,又看着林蒹收下了岑樓的花,再聯想到他送得更早的那一束被林蒹分掉的玫瑰,心裏頓時又酸又憋氣。人家送女朋友花光明正大,他算什麽?再想到他和林蒹曾經還有國家蓋戳的證,他又忍不住悔恨,但凡當初他能送個花,現在還有他岑樓什麽事?

可惜世上沒有早知道。他其實也想過,如果林蒹不提離婚,他倆的關系還不知道多久才能捅破。不經歷失去,他也未必會像現在一樣明确自己的心意。總歸鬧到這份田地也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不過燭光晚餐讓岑樓截胡這個“仇”他覺得必須得報。沒想到的是,“報仇”的機會來得挺快。情人節過後沒幾天就是元宵節了。岑樓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邀請林蒹跟他一起參加學校的元宵活動。林蒹也欣然應約。

可還沒到晚飯時分,林蒹正糊了一手糯米粉,跟人學包湯圓的時候,談江野的消息來了。“新訂單出了問題,速回。”短短幾個字,讓林蒹趕緊扔了手裏的活。找到電話回了過去。

“怎麽回事?”林蒹問。

“客戶剛才打電話過來說我們加工的零件不合格,我檢查了是他們給的圖紙的尺寸跟合同對不上。到底以哪個為準?”談江野問,天地良心,他這回真的不是故意打攪林蒹的活動,只是這個單不是他談的,他完全不清楚情況。

林蒹一聽訂單出了問題,忙說:“我馬上回來,叫大家先別走。”她放下電話,跟岑樓簡單解釋後就匆匆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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