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正經求婚 還是當初那個讓她心動的少年……

談江野作為一個正當年的健康男青年, 很明顯沒能抵禦住誘惑。

待激情退卻,智商回流。他搓了搓臉,終于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林蒹今天怎麽這麽主動?

他了解林蒹, 她這個人看着坦率,可是她袒露的往往是最表層的情感。那些支配行為的深層原因她卻常常不願說出口。就像當年,她願意頂着夫妻名分跟他在鹽港闖蕩, 卻一直不開口直接說喜歡他一樣。談江野本能地感覺到林蒹對他的熱情,除了是喜歡他以外, 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他正琢磨着, 忽然聽到廚房裏傳來了鍋碗瓢盆的聲音。

一進廚房就見林蒹剛把鍋加上竈臺。“餓了?”談江野從後面抱住她, 吓了林蒹一跳, 差點沒打燃煤氣竈。

“松手, 煮面呢。”她蓋好鍋蓋,拍了他一下。談江野不松手, 反而把下巴輕輕擱在她肩上。

“蒹蒹,有些事我一直沒問你。我在塢市失聯的時候, 你是不是吓壞了?”他有些心疼地問。

林蒹微微一怔,看水開還有段時間, 就在他懷裏轉了個身, 面對面問:“你突然問這個幹嘛?都多久了。”

“對不起,我沒注意到。”談江野親了親她額頭, 把人擁緊了些。

那天晚上。從聯系秦太太到指揮小陳報警,再到親自飛去塢市找他, 林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當。兩人重逢後也一直表現鎮定,叫他都差點忽略了她隐藏起來的恐懼。如果不怕,她不會大半夜飛塢市,也不會在回來之後千方百計地跟他較勁, 一定要讓兩人關系再進一步。

“我不會再叫你擔心了。”談江野貼着她的頭發說。那上面還有淡淡的洗發水的香味,方才的種種片段一下子又湧上心頭,讓他只想跟她溫存,越發舍不得放手。

林蒹确實怕了,在他失聯的那十幾個小時裏,她似乎被劈成了兩個人,情感從身體裏抽了出來,全靠着剩餘的理智掌控身體,安排事務。現在回憶起來,她只覺得當時自己仿佛是個第三人,茫然地看着自己機械地應付各種情況。

而差點失去他的恐懼叫她堅定了一個想法,只要他能平安回來,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可沒想到談江野這家夥傷好了以後還在糾結所謂的求婚儀式,她只好豁出去,先把人勾來吃了,打破他堅持的狗屁原則。

只是沒想到,兩人親近過後,談江野居然點亮了心有靈犀的技能,一眼看穿她自覺隐秘的心思。林蒹忽然有點眼熱,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抱着他的腰,把臉埋進他懷裏。談江野舍不得放開她,她又何嘗不是。

何況他嘗過甜頭後,對她越發溫柔。看她承認了害怕,他就像哄小寶寶那樣摟着她輕輕晃悠,還在她頭頂輕言細語:“別怕,我好着呢。”

林蒹沉溺于柔情,要不是鍋裏的沸水頂得鍋蓋直響,她都差點忘了還要煮面這回事。“诶,水開了。”她說着要轉身過去處理,卻被談江野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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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動,我來。”他在她頭頂說。

談江野說着,一手摟着林蒹不放,靠着一個來月的“獨臂大俠”的生活經驗,單手完成了撕包裝,下泡面,放調料,甚至往鍋裏打蛋的複雜操作。兩人硬是保持着黏糊的姿勢直到泡面出鍋。

林蒹聽到他關火的聲音,卻不見他有放手的意思,不由好笑地問他:“一只手端得穩嗎?”

“我覺得可以。”談江野掂了掂一鍋面的重量。

“我覺得不行。”林蒹笑着松開他腰,輕推了他一把,“別鬧,安全第一。”

她背對着竈臺,談江野怕燙着她,說了句“小心”後帶着她轉了九十度才松開。

人分開了,眼神卻還粘着。等面端上餐桌,兩人開始吃分食宵夜時,林蒹看着談江野光盯着她看,面都快送鼻孔裏去了,趕緊踢了他一腳。“吃飯,看我幹嘛?”

“哦。”談江野應了一聲,還是看着她笑。看得林蒹都不自然起來,兩人關系剛剛升級,談江野對着她一盯一笑,鬧得剛才的種種浮上心頭,她不禁又有些臉熱。

一頓夜宵,兩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其實兩位新手司機的第一次免不了磕磕碰碰,但情到濃處帶來的心理上的滿足感足以填補一切技術上的生澀。

兩人關系有了新的進展後,談江野又喜又憂。

喜的是夙願成真,憂的是求婚儀式想玩出花樣更難了。他本來計劃在酒店訂一個女孩子都會喜歡的夢幻套房,想給她一個不一樣的夜晚。可現在被林蒹搶了先,他總覺得再怎麽都玩不出驚喜,愁得頭發都要多掉了兩根。

為了确保他的求婚儀式足夠精彩,談江野這些天可謂煞費苦心。還偷偷找到已有家室的老朋友們求助,比如王成。

不過這幫人比他大上幾歲又早已成家,都是重裏子輕面子的人,所以他們對談江野反複強調的“浪漫”“難忘”很是不屑一顧。

“照我的經驗吧,男人想搞驚喜,在女人眼裏一般都是驚吓。結婚前還能配合你演演,等結了婚就得直接唠叨了。”

“我看你別扯那些沒用的,戒指夠閃,心夠誠就夠了。女人,要的不是驚喜,是心意。”

“可不是?你有功夫花那冤枉錢瞎搞,還不如送點貴重首飾。我現在生日和結婚紀念日都給老婆送件金首飾然後一家出去吃一頓,她高興我也高興,全家都開心。”

一群人七嘴八舌,說的談江野本就沒底的心又涼了半截。一旁坐着看戲的王成這時候終于出來提談江野說話了:“哎,你們老夫老妻的,孩子都多大了,跟野子他倆不一樣。年輕人總想搞點花樣。”

他談江野還愁眉不展,用親身經驗給他提了點有用的意見:“你倆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嗎?那共同的回憶多得去了,你搞點什麽能喚起她美好回憶的玩意,啊,那一煽情,她肯定就感動了。信我,你嫂子我就這麽拿下的。”

聽起來确實有道理,談江野琢磨了一陣,覺得好像摸着點門道了。

林蒹知道談江野這些日子背着她在謀劃啥,她倒不覺得他能玩出什麽花樣。反正現在求婚想要浪漫不就是鮮花鑽戒加酒店。當然,為了防止談江野搞得太誇張,她還提前警告他不準搞什麽在公司門口用鮮花擺心這種過于張揚的儀式。

這點要求談江野滿口答應,也真的遵守約定,沒搞那些花裏胡哨的玩意。只找了一個兩人都空閑的下午,把林蒹帶到了車行。

“你給我買車了?”林蒹這回是真的驚了,她突然想起來那次在這附近的偶遇,不由掐了他一把,“好哇,你上次就是來跟人商量車的事對嗎?還騙我不是。”

談江野嘿嘿笑着催她試駕:“那不是為了給你個驚喜嘛,趕緊試試看喜不喜歡。”

他挑車審美在線,內飾也都合她心意。林蒹坐上去以後東摸西看,越看越覺得喜歡。雖然沒說出口,但談江野從她臉上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在濱海酒店訂了包間,直接過去吧。”提車後,談江野說。

原來在這等着呢。林蒹朝他一笑:“好呀。”笑容裏大有“我就過去看看你能搞出什麽名堂”的意思。

談江野內心有點忐忑,不過表面上還能鎮定地朝她揚眉,回應挑釁。

等兩人把車開到了濱海酒店。談江野報了姓名,服務生就把他倆領進了事先預定好的包間。包間裏和林蒹預想的情形類似,鮮花紅酒蠟燭一個不落。好在大酒店審美就是到位,玫瑰點綴得恰到好處,布置不浮誇不豔俗,讓包間奢華中又彌散着一絲欲言又止的暧昧,是非常适合情侶的氣氛。

雖然這個環節沒有驚喜,但氣氛滿分,林蒹已經覺得十分滿意。她估摸着儀式已經差不多,一會談江野就該進入正題了。

卻沒想到,直到兩人吃過晚餐談江野都沒有提求婚的事。難道後面還有活動?林蒹不免好奇。

果然,談江野說着去洗手間人半天沒回來,她擱在包裏的移動電話卻響了起來。它是林蒹他倆回鹽港以後買的第一樣東西。

林蒹拿出來一看,果然是談江野打來的,接通後,只聽他說:“我在天臺,你上來吧。”說着言簡意赅地報了位置就挂斷了電話。

啧,故弄玄虛。林蒹對着電話撅了撅嘴,好奇心到底還是被他給勾出來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談江野邀她上天臺莫非是為了看星星?他這是要把人家玩過的“浪漫元素”來個大拼盤,一次性都塞給她嗎?林蒹失笑,把手機收好,推門而出。

門口等着的服務生顯然是談江野安排好的人,一見她出來,就熟門熟路地領她往天臺上去。談江野搞的這些“儀式”雖然堆砌得明顯,但因為他的用心,一點也不讓人別扭。林蒹跟着服務生饒有興致地往天臺走去,想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談江野說的地點是個半圓的私密小天臺,跟談江野定的房間相通。服務生領着她到了門口後就離開了。天臺上光線昏暗,隔着暗茶色的玻璃門什麽也看不清。林蒹推開門,還未見到人,就聽見了熟悉的口琴旋律。

正是當年他倆第一次來鹽港,在中轉站的火車站廣場過夜時,談江野吹的那首《橄榄樹》。

九年過去,口琴的旋律還悠揚如初。

林蒹心中一動,循聲望去,只見天臺一側的吧臺邊,談江野正坐在高教凳上吹着口琴。他換了件白襯衫,在傾瀉而下的月光中,恍惚還是當初那個讓她心動的少年。

從她現身的那一刻,談江野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林蒹被牽引着,不自覺地向他走去。這時候,他卻忽然吹出個俏皮的尾音,旋律一變,成了《在那遙遠的地方》。

這人真是……林蒹忍不住笑了一下,笑着笑着眼底卻又變得濕潤。

口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的,談江野替她擦去眼尾的水光,摸出個絲絨面料的首飾盒。打開,裏面躺着一條做工精細的金項鏈。正是他曾經興沖沖挑選好,卻遲遲沒能送出手的那條。他把裏面的金項鏈取出來,又玩笑道:“給你鞭子。但只準放我這一只小羊。”

林蒹眼淚還沒幹,忍不住笑着錘了他一下:“有這麽大的小羊嗎?”

“現在有了。”談江野示意她轉身,“我給你戴上。”

林蒹轉過身去。她今天穿的衣服領口很大,露出漂亮的鎖骨,細細的項鏈柔婉地繞着她脖子的曲線,在月光下閃爍着隐隐綽綽的光亮,襯得她領口的那片皮膚格外白皙。

談江野替她扣好搭扣後,忍不住在那片雪色中烙下一吻。“我蓋章了。”他擡起頭,“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喂,說好的求婚呢?你怎麽單方面宣布?太霸道了!”林蒹輕推他一把。

談江野趁勢往後一仰,歪在吧臺上沖她笑得沒個正形:“就是這麽霸道。你不服氣就蓋回來嘛。”他朝她揚起下巴,點了點自己脖子。

林蒹眯了眯眼睛,撲了上去。

談江野“嘶”地倒抽了口氣,揉了揉她下口的地方。“好狠啊。”他望着她裝可憐。

林蒹也摸了一下自己咬過地方,笑道:“你不是小羊嗎?我正好是裝成牧羊女的大灰狼。”

“來人啊,大灰狼要吃羊了——”談江野配合地小聲喊起來,兩人一時鬧作一團。

屬于他倆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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