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原來你是想報複

“覺得我惡心?你他媽還不是被我這個惡心的人壓在身下玩命兒操!你以為你有多幹淨?你以為你有多純潔?你他媽到頭來還不是一樣敗在我手下!”他突然發怒,起身站到我面前就破口大罵,先前的冰冷面孔瞬間變成猶如嗜血的魔鬼。

我沒料到他突然這樣,大驚,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人身攻擊?

“怎麽?無話可說了?承認吧,你不過被我玩弄過的一個小醜!”他毫不留情地譏諷。

這人不是我認識的沈洋,我不想跟他周旋。趁着他心神不定,貓着腰從他身邊迅速跑走。我真的在玩命,全身骨頭像要飛了出去,可我不敢停,他真的會追上來。

我穿過一棵又一棵樹,跨過橫攔在路上的障礙物,一直跑到林子邊緣才停下。心亂得要死,又無從平複。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兒,倚靠在樹上小憩。

剛才那人肯定不是沈洋。我認識的沈洋是個愛笑的孩子,單純,善良,絕不會是這樣表情冰冷,不停挖苦別人的人。可是,為什麽我的心這麽難過?他會變成這樣,全都是我的原因嗎?我又能怎麽辦呢?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不能把所有事都做到十全十美的。沈洋,你要如何才能變回曾經的樣子,不再這樣冰冷?

“啊”

響徹樹林的一聲哀叫驚飛了林子裏的鳥兒,又有一個倒黴蛋被捉住了。聽聲音,就在不遠處,我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了麽?

再次找了個隐蔽性好的地方躲了進去,這個斜坡應該不會有人看到,我可以一直呆在這裏直到游戲結束。

約莫半個鐘頭,林外傳來哨聲,這場躲貓貓的游戲終于結束。

我走出樹林,一眼就看到空地上站滿了人,接近三分之一的都是垂着腦袋無比懊惱的。不用說,那肯定是被抓住了的,等待他們的将是被淘汰的結果和孤零零的回家路。

蹲了太長時間,腳麻的不行。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他們中間,靜靜等待着宣判。

“呀!秦之聲,你也逃成功了?”甫一站定,旁邊就突然竄出個人。我一看,可不正是刀郎麽!看他這表情,應該是不在被淘汰陣營的。

“嗯。”我簡單回答。

“哎你當時跑哪兒去了?我擺脫追兵回頭找你就沒見人影了。”他關切地問道。

我一愣,沒想到咱倆倒是挺心有靈犀的,“我跟你跑的不同方向。”

“哦哦,沒事沒事,沒被抓住就好!”他大度地拍拍我的肩安撫我,我會意地點點頭。

很快,教官們都集合在一起。主官不在,這裏沈洋就是老大。他已經恢複了平靜,臉上看不出任何發怒過的痕跡。

我們自覺地列隊站好,聽他宣布第一輪選訓結果。大家內心十分忐忑,因為這不僅代表着自身的尊嚴,也代表着未來的前途。留下,就還有成為特種兵的可能。淘汰,就注定今年是不會再來這裏了。那幾個早就知曉自己會被淘汰的人一直低着頭不曾擡起來過,他們十分羞愧。連小孩子玩的游戲都不會,如此簡單的躲貓貓竟在游戲開始沒多久就被出局,他們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念到名字的人站右邊。21號!”沈洋拿着記錄名單,沉默一聲開始了宣判。“42號!……”

一分鐘過去,所有名單念完。他又說道:“念到名字的人,你們被淘汰了!由元寶帶你們去收拾行李,待會兒有車送你們出去。”他說完就轉身準備走。

剩下的人看到這都松了一口氣,總算熬過了第一關。刀郎興奮地拉着我就要給我講他的傳奇逃亡經歷,誰知沈洋又回頭說了句:“71號操場跑五十圈,作為不按規定擅闖禁地的懲罰!”

什麽?五十圈?誰這麽倒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找這位71號。我摸摸鼻子,拍拍刀郎的手臂就往操場走。“是他啊,真倒黴!”身後是大家同情的嘆息。

是啊,是我,我就是那倒黴的71號。只不過,那片區域竟是禁地?還真有些不可思議,太不像了吧。

管它呢,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人讓你往東,你就不敢往西。五十圈就五十圈吧,又不是沒跑過。就當讓他沈洋消消氣好了,看他之前的樣子,估計氣得不輕。

午飯時間,刀郎特意跑來向我掬了一把同情的淚。“哎呀,秦之聲,你說這你在這兒拼命跑,我卻要舒舒服服地去吃飯,這可怎麽過意的去啊?”

我抹了一把汗,斜睨他一眼,“吃你的飯去吧,沒人攔你!”個臭小子,同情我?我真是太感動了,他媽的就是特意地來拉仇恨的!

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偏偏還犯上這種事兒,屋漏偏逢雨說的大概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吧。得了,誰沒個一兩件不順心的事兒呢。

訓練項目竟一個比一個有難度,下午的項目是……十公裏武裝泅渡。

刀郎看見水就像看見了他親爹親媽一樣,背包解下來扔到水裏就開始武裝泅渡。是計時的。于是乎,呼啦一下子,所有人都湧上去跳進水裏。一時間,水面沸騰得像是在煮餃子。

看得出來游泳是刀郎的強項,僅僅是先于第二名幾秒的差距,此刻游出的距離卻是第二名無法追上的。

倒是我有些犯難。

會下水都是因為有些底子。小時候在鄉下住,跟着一群半大孩子們在水裏玩,馬馬虎虎學了個狗刨式。進了部隊又是被分在陸軍,去了南疆更是一年四季見不到什麽河,根本沒機會學游泳。得虧我一直鍛煉,體力不算太差,拼起勁來還能勉強游到中間,不至于吊車尾。

這樣涼爽的水泡在身上格外舒服,游泳對于刀郎來說簡直就像是休息一樣。他游完了第一個五公裏就停了下來,在原處浮浮沉沉等着我,也懶得去管有沒有人追上他。

我費盡力氣終于趕上他,差點沒要了我的老命。

刀郎見狀,直罵我笨,“怎麽能用狗刨式呢?你不知道那會很耗體力嗎?”他一臉痛心。

我懶得理他,繼續往前游,可惜實在沒什麽體力了。

刀郎索性撐着我的手臂指點起我的泳姿。我有點過意不去,催促他快點游上去,免得被淘汰。可他自信的簡直讓我想把他一頭淹死在水裏,反正他要趕超回去,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這樣的人生來就是來鄙視別人的麽?

費了好大勁兒總算游到了終點,擡頭就看見沈洋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表情變幻莫測。哦,我突然想起來,他知道我不會游泳。可是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擔心的表情,我甚至隐約看到他眼裏藏匿的小人得志後的快意。是看見我溺了幾次水而感到快意嗎?原來你是想報複。

我不知該怎麽做,心有點寒,但是沒有一絲怨言。是我造成了現在這個結果,我就得承擔後果。

我不再看他一眼,跟随衆人一起上岸,在岸灘上坐地休息。

沈洋在我們面前站好,站了半天,對着站在他身後的一幹基地人員偏頭示意。破面閻王點點頭,從車上拿出一摞A4紙走到我們面前分發下去。

我們拿到手裏一看,頓時吓得一愣。原來這兩天的考驗才不過只是開胃菜,越往後越狠,這是要往死裏磨的節奏啊。規定時間內完成二十五公裏的山地越野和十公裏武裝泅渡,各種槍械的組裝射擊,直升機空降入水,以及各種難度的障礙跑。也許單個項目做起來不算難,但這些項目連在一起,并且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确實是有難度的。不過既然想要進入孤狼特種部隊,站在陸軍巅峰,這些都不能做到,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趁早收拾包袱走人吧。

“都看清楚了吧?”沈洋在一片唏噓中出聲。

我們擡起頭看他,聽他說說又要給我們什麽折磨。

他繼續一臉的面無表情,冷淡地開口:“你們手上拿着的是明天要考核的項目,至于今天,讓你們好好睡個囫囵覺!事先聲明,就在寝室呆着,別給我整出什麽幺蛾子!”他一口氣說完,冰冷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

這麽一塊大冰山走了,大家都不由放松下來。反正明天才是重頭戲,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剛完成十公裏武裝泅渡,早就都累的不行了。于是我們一幹人陸續回到寝室卸下裝備躺在地上睡覺,即便是在選訓期間,這種最基本的內務常識還是要遵守的。

晚飯過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大家可以在基地裏面走動。但實際上能活動的區域很少,因為大部分地方是不對選訓學員開放的。都是頭一次進到傳說中的絕密之地,不免十分好奇。吃過晚飯後,大家就三三兩兩地出去溜達了,去看看這傳說中的孤狼基地與自己普通部隊有什麽區別。

刀郎活潑的很,簡直像只靈巧的猴子,在寝室上蹿下跳。“之聲,咱們也去溜達溜達吧。我還從來沒見過神秘的特種部隊呢,這兩天根本就沒好好看過。”

我正坐在床邊擦鞋子,太髒了。聽見他的話不由一笑:“怎麽?是沒見過山還是沒見過樹?不都是一樣的!”

他撇撇嘴,“這怎麽是一樣的呢?你看看他們穿的作訓服,明顯是外軍制式的嘛。還有那個破面閻王端的槍,那可是美國軍方專用的!”

我搖搖頭,這些東西雖少見,也并不是沒有。境外黑市上多得是,只要有錢,絕對買得到。不過我們一般部隊倒是不常用的,基本都用自主研發的95自動和88狙。大家都用慣了這兩種,新出的03式自動步槍和92狙好像都不太受歡迎。

“你去溜達吧,我就不去了。”我放下手裏的鞋子,對着刀郎說道。

他有些猶豫。

我又勸他,“去看看你垂涎的M16啊!”

他眼睛一亮,“那我去了啊!”說着一溜煙兒出了門,隔了老遠都能聽到他興奮地聲音。

我獨自在寝室待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意思。鞋也擦完了,不如出去走走。今天實在是經歷了太多,我需要整理一下心情。

誰料正準備出門,就碰見朝這邊走來的沈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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