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喝足睡飽之後，帶土率先醒來。
他的雙手枕在腦後，睜眼便看見天花板，心裏不覺有落空感。待意識完全清醒，想起幾小時前的事，聽見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忽然感覺傻乎乎的幸福感不斷從身體內湧出，爬上他的嘴角。
簡直不像真的。
他轉頭去看卡卡西，看見卡卡西正側睡着，身體略略蜷縮，白白的腦袋枕在手臂上，薄薄的眼皮和嘴唇此時都安詳地合着。
他伸手在卡卡西臉前擺了擺，一道陰影便在卡卡西臉上晃了晃。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欣快地想：
咖啡的作用對他也不過如此嘛！
但卡卡西怎麽就睡得這麽死呢？
不知是無聊還是什麽莫名的情緒，帶土注視着卡卡西，移不開視線，但又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連腦子裏也布滿雪花，不知道想了事情沒有。
很快，帶土便看見卡卡西的睫毛顫了顫，那雙狹長的黑眼睛睜開慵懶地看着他。
“宇智波社長，你還不去上班嗎？”
“哇，你不會是一直在裝睡吧？”
卡卡西眯起他那雙死魚眼：“是被你吵醒的。”
“一醒來就找碴，根本就不是和諧的戀愛關系吧！”
帶土撇了撇嘴，別過眼，想了想，又很快看向卡卡西，一本正經地盯了一陣後，突然伸手按住卡卡西的雙頰，感覺到緊致而滑膩的肌膚，在卡卡西一愣的時候便探頭過去吻上他的唇。
卡卡西震了一下，盯着帶土閉上的眼睛猶豫片刻後，輕輕地回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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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帶土身體撐在卡卡西上方，手輕揉着卡卡西的臉，漸漸上移遮住了卡卡西的雙眼，卡卡西的呼吸立即急促起來，他微微一掙兩人便分開。
“你就不能閉上眼睛嗎？接吻的時候還瞪着我？”
帶土不滿地看着卡卡西。
“你讓人沒安全感。”卡卡西坐起身，嚴肅地搖了搖頭，付出真情和之前的開玩笑根本不同，動起真格來簡直感覺靈魂都要交給魔鬼。
卡卡西，一個錯誤絕不犯兩次。
“你不也一樣。”帶土的手搭在卡卡西肩膀上，鄭重其事地說，“所以我們更要靠近一點！”
“說的也是……”卡卡西挑了挑眉，“你躺下面呆着不動我就會有安全感。”
卡卡西抓住肩膀上的手，慢慢牽引着肢體有些僵硬的帶土躺下，然後跨坐到帶土身上擡高了下巴看他。
“我突然感覺你是心血來潮想看我意亂情迷的樣子然後狠狠嘲笑我一頓拍拍屁股走人怎麽辦？你這人總是莫名其妙我真是太怕你了。我怎麽也得先抓住你的把柄才更保險，不過放心我是不會率先做這種缺德的事。”
說完，卡卡西便俯下身親吻帶土。
細致地，溫柔地，一點一點，不知不覺便注入了愛意。
卡卡西想着他到底是有多喜歡帶土啊，帶土離開時拒絕想他見他，帶土回歸時就根本放不開他。
就像現在，剝離帶土的衣物，緊貼着他溫熱的身體，大腦變得迷迷糊糊，手臂抱着帶土的背脊，竟然就安心得要命，抛開理智順着本能行動。
明明看見帶土一臉糾結不定的樣子，卻不敢說，只能閉上眼睛，隔離任何被拒絕的跡象，表現出愛理不理的态度，摩挲他的臉，他的身體，唇和手卻止不住地發軟，顫抖。
越是喜歡他，就越是懷疑他。
明明懷疑他，卻一直遷就他。
完全是被帶土牽着鼻子走，還自願綁上□□，實在糟糕透頂。
即使不舍得放下，也要給自己留一個底線。至少也要同歸于盡，卡卡西暗暗下決心。
帶土感覺身體一陣一陣的熱潮湧動，雖然一直糾結着“卡卡西這麽不講信用後來居上”、“他宇智波帶土什麽時候這麽遷就一個人了”和“這笨蛋怕是上了我也不會買賬”等等，但仍禁不住戀人的愛撫産生反應，卻又感覺卡卡西動作越來越緩慢無力。
“喂——”帶土抓住了卡卡西的手，皺着眉看着坐在他身上低垂着頭的黯然神傷的卡卡西，“你怎麽了？”
“卡卡西，卡卡西！”
帶土起身搖了搖恍惚的卡卡西。
“我累了。”
卡卡西半天才擠出一句。
“不是吧，你這麽沒用？”
帶土佯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卡卡西擡頭橫了他一眼後又倦怠地垂下眼皮：“……沒心情。”
“你怎麽突然這麽多愁善感了，卡卡西？”帶土單手撫上卡卡西的臉頰，“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的時間來陪你。”
“……”
帶土見卡卡西根本就不看他，只感覺一陣氣結。
“你就不能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信任我一次嗎？”
“先試着信我一次啊？”
不等卡卡西回答，帶土就抱住他，炙熱的吻落在他唇上。
這回輪到卡卡西在心裏糾結，陌生又奇異的恐懼擊中了他，有一種自己要被掏空一切的糟糕預感。
他想逃，卻又無法拒絕帶土，因為他感覺自己放棄主動權後再拒絕帶土是一種懦夫的行為。他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臉色潮紅，努力控制着表情肌，安安靜靜地，勉勉強強地，承受着帶土生澀的撫弄。
當手指進來時，他咬緊牙關抓緊了帶土的肩膀，額角上滑下了一滴汗。他無暇顧及帶土，他能聽見帶土倒抽涼氣的聲音，但更多的感官此時都集中在下身。除了痛，就沒有其他。
他感覺時間就像他的汗水一般，一點一滴，過得很慢。在伴随着羞恥感的痛感中，肌肉的收縮、激素的分泌遲鈍了良久，又突然鮮明起來，他終于能舒緩一口氣，感覺到一絲一縷如見到沙漠中綠洲般的快感。
“準備好了嗎？”
混混沌沌中他似乎聽見極具忍耐的聲音，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卻又立即被雜亂淹沒。
他想箭在弦上拒絕也沒用，便閉着無力的眼睛自暴自棄地把頭靠在了帶土肩上。
帶土想安撫性地笑一下，卻無奈眉頭根本松不開，身體難耐又緊張得更上一層。
說實話第一次做這檔子事一點把握也沒有，沖進去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但身體卻着了火一般逼着他往卡卡西身上逃。
“啊——”
帶土聽見耳邊這麽一聲，差點沒辨認出這是誰的聲音，這是比死還要凄厲的痛叫聲。
這不是一個人的聲音，帶土也痛得差點要蹦出眼淚，不僅是因為下身的堵塞還有卡卡西直往後仰時在帶土肩背上摳出的傷痛。
卡卡西擰緊了一張臉，身體痙攣，冷汗直下，他發誓他從未有過比這更失态的時候，他想狠狠數落帶土幾句，卻苦于聲帶緊繃發不出聲。
這種難堪與疼痛，只有讓帶土也承受一遍他才會知道有多難受。
體諒，必須是相互的才行。
“卡卡西，卡卡西……”
卡卡西聽見有人在呼喚他，焦急、擔憂的聲音。
他感覺到臉頰上濕潤的觸感。
他心髒一抽，便睜開眼睛，只看見透過窗簾的微光像是玻璃般破碎在眼前。
都這麽大了，居然為了一件這樣的事流淚。
卡卡西怔怔地擡起手去摸自己的臉。
想他之前就只為父親、波風夫婦、琳的死流過淚。
“卡卡西……”
帶土握住他的手，心裏萬分複雜，忍耐着莫大的沖動，把一個又一個溫柔的吻印在他的左眼上。
他感覺自己一定是傷害了他，卻一直不知道症結所在。
“這只眼睛就像你一樣愛哭……”
卡卡西低喃道。
“……”
帶土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為好。
這看起來更像是卡卡西的專場獨白。
“對你失望極了，你雖然依然樂觀活潑，但到底是個自私鬼，從不顧及別人的考慮，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一直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我……”
帶土想起之前自己也這麽擅自設定卡卡西，認為卡卡西是怎樣的人，應該怎樣做，但很快他就接受了卡卡西其他人格，他狠下心說，“你憑什麽胡亂設定我，還認為我就應該是那樣，你也很自私。”
“你是我的心靈支柱……”
不知道是在回答他還是繼續獨白。
“啊？”
看着卡卡西愣神的表情，帶土簡直要懷疑卡卡西正看着第三個人說話，這個第三者，正是卡卡西想象中的自己？
“我一開始走不出父親自殺的陰影，後來無意中注意到同為孤兒的你便決定打起精神子承父業超越父親。”卡卡西看着帶土，眼神在冰與火之間交換的很快，“但後來……你也知道，重蹈覆轍……還成現在這樣。”
“現在這樣不好嗎？”聽見自己小時候無意中做的好事帶土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燥熱，他把臉靠在卡卡西的脖頸上，猛然發現卡卡西是不是太高了……他一定要裝作不知道然後他倆都忘了這個設定，他溫柔地說，“心靈支柱離你這麽近。”
“好了——”卡卡西突然橫眉豎眼起來，方才煞白的臉也恢複了紅潤，“帶土，別跟我提這個，快動！”
“不是在等你放松嗎？”帶土揚起嘴角。
想着因果循環，卡卡西再怎麽生氣現在他倆的關系怎麽也賴不了，他一邊動作一邊愉快地低喃，“即使當時我是吊車尾你是高材生，即使現在你是廢物我是BOSS，也不影響我們互相追逐互相珍惜……”
“你說什麽呢？”身處混沌的卡卡西倒是聽清了不良詞彙，他繼續不滿道，“你确實是吊車尾，但我不是廢物。”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