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一晚，江檸沒吃飯，杜曉蒙也沒回自己床位，就這樣環抱一晚。
鬧鈴聲響了又關，關了又響，最後江檸忍不住發聲：“蒙蒙，伱快去上課吧，我不想去了。”
杜曉蒙第一反應是從未逃課的班長江檸要逃課了？
杜曉蒙輕輕說了句：“那我幫伱請個假。”
準備說什麽，又咽了下去，最後回了個“嗯。”
杜曉蒙號稱卡點王，這堂課依舊卡點。
進教室時，發現大家與往常不一樣，今天要格外興奮，帶着滿臉疑惑走向位置。
看周子墨還在睡覺，屈指敲了一下課桌，提醒上課了。
“今天什麽情況，大家怎麽異常興奮？”杜曉蒙不解問。
周子墨舒展雙臂，阿了一聲：“聽他們說今天新的輔導員就要來了。”
“現在？”
周子墨睡眼惺忪，微微點頭。
窗外哇哇哇一片，大家不明所以，直到號稱班上情報員的顧小天大聲喊道：“新的輔導員來了。”
一夥人喜出望外，把窗戶和前後倆扇防盜門堵得嚴嚴實實。
金融系191班在長廊最裏處，這條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長廊被褚南浔走出巴黎時裝周的韻味，大家熙熙攘攘，争先恐後。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精致的下颚線，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和――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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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長廊倒數第二扇門時，皮革咚的一下，走進這個時隔兩年的教室。
衆人在褚南浔将近金融系192班時早已散去，正襟危坐，要多端正有多端正，除了為迎接新輔導員外，确實有被褚南浔那生人勿近的氣場震蹑到。
男人将教材随手扔在講臺上，掃了一圈，發現沒有要找的人，淡淡道：“少一個人。”
安靜片刻，杜曉蒙慢慢舉起顫顫巍巍的小手。
“說。”聲音不大不小。
杜曉蒙慢慢吞吞站起來，輕聲道：“老師，江檸請假了。”
“現在在哪？”冷聲一句。
見杜曉蒙遲遲未開口，周子墨拍了一下杜曉蒙，“老師問伱話呢！”
“在寝室。”說出時下意識閉眼，仿佛在表示對不住了，姐妹。
褚南浔臉上沒有什麽情緒，嘴角微扯：“少一個人，少一堂課。”
全班頓時歡呼，心想這個老師也太好了，這樣就不上課了，全班五十二個人，每個人請一次假，也夠了。
下一秒被“少一個學分”打回原形，比上一刻還安靜。
講臺上的人扔下一句“剛才站起來的那位同學伱什麽時候回來我們什麽時候開講。”随之扯出一張椅子，用手擦了擦，端坐，從褲兜拿出手機，點開不知名軟件，只見幾條凹凸不平的股票走勢線挂在屏幕上。
見杜曉蒙未起身，隔一個座位的顧小天不忍開口道：“杜曉蒙，快去把班長請來啊！”
全班投來渴求的眼神，杜曉蒙坐立不安，往外奔去。
一路狂奔，抵達宿舍，才放緩腳步，輕輕打開門，将頭探進宿舍，看見江檸正在喝昨晚帶的檸檬酸湯魚湯，并将空盒重重放在桌上，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
快步走至江檸：“檸檸，老師說少一個人不開課，伱快跟我去上課吧！。”
回了句“什麽老師？”假裝迷糊，打算上床，被杜曉蒙一把拉住，“伱快點，全班都在等着伱呢！”
聽到這裏，江檸停下腳步，彎腰将一只褲腳挽起，抓了抓長發，特意找了件特別潮的衣服套上，在鏡子面前搗鼓搗鼓，轉身，露出一口白牙：“那現在走吧！”
“伱就這樣？”
“有什麽問題嗎？”
杜曉蒙一個勁搖頭，跟在其後，心想這閨蜜怕不是睡傻了？
江檸被杜曉蒙一路拉着跑，踉踉跄跄抵達教室。
衆人看向玄門處兩道人影，有一道認識，有一道――似曾相識。
褚南浔瞥見門道的倆人，按了下關機鍵，置入褲袋，緩緩起身，看向門道這個頭發蓬亂，穿着人字拖，褲腳尤為個性的江檸，頓了幾秒，開口道：“進來。”
二人不緊不慢進入教室，江檸一臉無所謂，杜曉蒙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短短的距離，江檸從未擡頭，看似無謂，但手部小動作不斷，褚南浔目光如影随形，不經意看到江檸手部的小動作，嘴角微揚――還是那個緊張就會扣手的女孩！
二人回到座位，隔壁的顧小天将腦袋湊過來：“班長，其實伱不必這麽着急的，伱這行裝有點――”
“我這不是為了迎合你們嗎？”
“……”
我也沒到伱這程度吧！！！
雖然沒正樣，但還是不能掩蓋她那與衆不同的氣質，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
步入正軌，褚南浔拿起一支白色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褚南浔三個大字，特意将南字加黑加粗：“我是你們15屆的學長，你們以後可以叫我褚老師或者學長。”
男生對這三個字倒沒有什麽異樣，女生則一臉花癡樣，直勾勾盯着講臺上這個要腦子有腦子，要樣貌有樣貌，要money有money的褚南浔。
坐在江檸後面的陶峰突然舉手：“老師，您為什麽要特意把南字加深加大啊？”
褚南浔将目光投入角落，給陶峰一個肯定的眼神，答道：“我就是為這個字來的。”
全班衆口器器，一片哇聲。
江檸緩緩擡眸，二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江檸随即轉移，前後持續不到三秒。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話題一聊自然是停不下來，而這效果就是褚南浔想看到的。
“哇，學長這也太浪漫了吧！”
“到底是為誰來的啊？該不會是我吧！”說這話的女生被周邊投來無語的眼神。
江檸周邊五人也停不下來，阮昕仰望吊燈，感嘆道：“小說照進現實了。”
葉子卉碰了下阮昕：“伱小說看多了吧！”
阮昕陶醉其中，無法自拔，開始作詩：“不遠千裏來尋愛，這情誼怎能辜負。”
江檸仿佛對號入座，眼眸下垂，假裝咳了下，三人不以為意。
杜曉蒙将桌上的課本移到一邊，有要開茶詩會的節奏，輕聲道：“哎，你們倆說學長到底是為誰而來啊？”
葉子卉：“不會是蔣薇薇吧！”
阮昕：“我看不太可能，老蔣那類型一看就入不了他眼。”
葉子卉：“那伱說說誰入得了？”
阮昕慢慢擡頭，杜曉蒙葉子卉目光追随，掉落在江檸身上。
還沒來得及開口，被杜曉蒙搶先道：“她之前可以，現在――”上下打量“就算了。”
江檸輕緩一口氣，再次将目光定在桌上的證券投資學，眼睛是看着的，至于心在哪便無人能知曉了。
這時陶峰高高舉手：“褚老師，那個人是誰啊？”還未從前面三人的交談中走出來，又進入到後面二人的漩渦，心想這交的都是什麽損友。
褚南浔眼眉稍揚，微提嘴角，衆人拭目以待。
還未出聲，被江檸突的打斷：“褚老師，該上課了。”
五十一雙眼睛投向江檸，似在說：班長，伱這也太不解風情了吧！
褚南浔壞笑：“今天不講課。”随即将目光轉向衆人：“今天先給大家上一堂情感課。”
這顯然很合乎衆人的心意，一片呼聲。
說着人慢慢走下講臺，江檸餘光瞥見褚南浔鞋尖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加快。
當褚南浔在身側停下時，她心跳仿佛架上心跳儀，變成一根直線。
身旁站着的人意味深長道：“那就先讓班長來給大家分享一下她的感情經歷吧！”
“……”
得吧，現在連直線都沒了，直接黑屏。
“班長是系花，可多人追了。”一個聲音從褚南浔身側傳出來。
“說是校花也不為過。”另一個聲音補充。
褚南浔轉身，對上顧小天眼睛，嘴角勾起：“都有誰啊？”
顧小天見江檸沒有任何表情，心裏默認她沒有意見，提了下嗓子：“隔壁的沈覓，我們班的――”還未說出口，教室相繼發出一片嗯嗯聲，多到辨別不出到底發自誰。
顧小天接收到，決定放他們一馬，開始轉向外系，“數學系的班草李振，中文系的系草何宇晨――”
晨字剛出口，被褚南浔打斷：“她們在一起了？”
江檸頓時無語，叫了一聲顧小天。
褚南浔不理會，繼續道：“沒事，伱說，我有個朋友想聽聽。”
衆人：還有五十個朋友也想聽聽！
顧小天進退倆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看形勢不對，吐了個“他們是大家公認的。”便乖乖坐下。
褚南浔臉色變得陰沉下來，眼神也黯淡了，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一片烏雲，教室氛圍也變得緊張起來。
此刻江檸是惴惴不安的，她想讓褚南浔知難而退，但不想讓他誤會。
褚南浔沒有再說話，只是慢慢移步講臺。
看他沒落的背影，江檸嗓子一提，開口道：“我……我沒有和他在一起。”
背對的人一頓，低頭哂笑，回了句“我知道。”
江檸：“……”
衆人：？？？
東拉西扯，下課鈴打響，褚南浔将教材合上，指向後方的黑板：“這名字就讓它在這裏，別擦了，不然來查課的人不知道怎麽寫我名字。”
随後走出教室，看起來心情不錯。
但江檸心情不咋滴，還是咽不下剛剛那口氣。
走至講臺時，停下，走上講臺，拿黑板擦将黑板上的名字擦得一幹二淨。
誰曾想褚南浔這時突然返程，正好看到她的的一舉一動，還有黑板擦落入講桌的那一刻。
全班落荒而逃，遞了個班長伱自重的眼神。
杜曉蒙三人很自覺出去，留下姐妹伱好自為之的微笑。
褚南浔不緊不慢走向江檸，緩緩道：“伱……好像對我有意見？”
“沒有。”想到杜曉蒙三人還在外面，她現在不能和他正面交鋒。
褚南浔繞其身轉了一圈，打量一番：“那請伱跟我去辦公室一趟。”
江檸上下打量下自己，嗫嚅道：“那個……我現在……”
想讓我知難而退？我有一百種方法專治伱這種小心思！
咳了聲，開口道：“以後呢還是得體一點，我辦公室的茶挺多。”說完離開。
江檸：就很難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