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讨債

史書記載,雲國的先祖本是南巫族之後,其有一世代相傳的秘術,聽說頗受其他幾國的忌憚,是以這麽久來雲國可以在蒼宇大陸上稱霸,其他幾國不敢輕易與之對抗,除了李氏王朝。

關于此種秘術,外界傳言各有不同,因為鮮少有人見識過,具體的卻是都說不清楚。

李國那次對抗雲國雖然大捷而歸,然之後不到四載之內,先是逍遙王楊謙通敵叛國,再是武昭帝暴薨,期間,李氏王朝政局一再動蕩。

野史傳聞,此可能與雲國秘術相關,李氏王朝受了詛咒雲雲。

……

“噗”,容淺夜皺眉将口中的狗尾巴草吐掉,擡袖擦擦嘴,真難吃。

擡頭看烈陽高照,快接近正午了,算算時間,那幫大臣們也該下朝了,他低頭将頭上的帽檐拉低一些,好遮去那毒辣的太陽,順便在心裏啐了一口,滾他媽的詛咒。

待宮門處終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和談話之聲,他将手中的缰繩拿起,做好要趕車的準備,順便豎着耳朵聽聽那些人的談話。

“王爺,依老臣之見,雲國此次将六王爺挾持走是想對我朝圖謀不軌,必須嚴密注意邊疆的動向。”

蒼老的聲音,容淺夜突然想到了那黃昏下的老樹,哎,歲月不留人。

“丞相分析的是,本王已經派人前往雲國打探消息了,邊疆那裏也傳信給司徒老将軍了。”

久違的熟悉的聲音,卻是無絲毫的起伏,聽不出來一絲的情感波動。

“臣下看來,王爺遇刺之事,跟那雲國脫不了絲毫的幹系,六王爺又同時在這樣的關頭失蹤,其意圖實在可疑。”

……

然後,一衆的人就在那裏叽裏呱啦,叽裏呱啦,讨論得好不熱鬧,容淺夜聽來聽去,不就是圍繞着那雲國和六王爺之間,沒證據有個屁用。

最後還是李未央甩手讓各家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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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瞟見一穿深青色朝服的男子向着他這方走來,容淺夜急忙下了車,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等一等。”

踩着小板凳正要上車的人一頓,他也跟着心裏一緊。

“舅舅,本王在這裏提醒你一句,以後關于我和他的事你莫要再插手,不然休怪我這個當侄兒的翻臉無情。”

“你……”面前的人氣得渾身發抖,“為了一個禍害,你既然這樣跟你的舅舅說話!”

聽聽,這聲音果然是他猜測不差的熟悉。

“他是不是禍害,可不是你随便說的,你休要将前一代的恩怨加諸在我們身上,他又何辜?”

“你這個冥頑不靈的小子!你明知他接近你是居心叵測還那樣護着他,你如今不聽我的,下次他連你的命都會要了去!”

一跺腳,那人轉身對容淺夜吩咐道,“我們走!”

容淺夜低頭将車旁的板凳收起,坐上馬車,手上的馬鞭一甩,車便慢悠悠地向前駛去。

李未央陰沉着面色盯着那裏去的馬車良久,待轉了彎瞧不見了,他才藝甩袖上了自家馬車,“我們走!”

街道上的人見着容淺夜驅着的這輛馬車紛紛向兩邊而去,讓開足夠的道路好讓馬車駛過。

“老張,阿五去哪裏了?”

他正專心地趕着車,突然車廂裏傳來一聲溫文爾雅的男聲來,他壓低了嗓子,學着那車夫的聲音道:“哦,老爺你說那家夥啊,說是去方便了,卻是半天都沒看到個人影呢。”

“呵呵,那孩子倒是會偷懶,待會兒就讓他自己走回去,我看他以後還敢偷懶不。”

他低頭,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書呆子。

……

“老張,怎麽還沒到?往日以這個速度不是早就到府了嗎?”

“快到了,快到了,老爺您莫急。”

是啊,快到了。

當他點了那蕭尚書的穴,将他五花大綁吊在專門為他找的一處破廟,他才發現不對。

“你是誰?”那人臉色有些發白地看着他。

他這才取下頭上的帽子,将臉上的一切僞裝除去,淡漠着神色看着眼前的人,“尚書大人現在可知道我是誰了?”

蕭淸辭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睜大,“是你?”

“是我又怎麽了?”

“來人,給我把他抓起來!”

“尚書大人可別亂吼了,你的那些暗衛現在還不知道在何處睡着大覺呢。”

容淺夜用手中的馬鞭擡起那人的下巴來,話語裏全然是諷刺。

“你想怎麽樣?”

他退後一步,好笑地看着那人,“尚書大人現在都還不知道我要幹甚?莫非你是傻過頭了,還是聰明過頭了?”

這位蕭大人,總以着自認為正确的方式去保護着身旁的人,無論那人是否同意,當真是個固執的迂腐書生,白挨了那麽多鞭子,受了那一番侮辱,他容淺夜當然是不能放過這人的。

這人的聲音,他一聽便是明了,以着這人為人,他一查也就知曉。

這天下間,除了他蕭淸辭,誰還那般不願意他容淺夜接近李未央?他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傻還是被書本荼毒太深?

或許,也是個幹淨得很的人。讓人一眼就看透。

受了那麽多的鞭子,容淺夜當然會痛,痛在了心裏,還是想着某一日還回去的,那些欺負了他的人,他都想一個一個地還回去。

他想知道,這些人可是知道被別人欺負時是怎樣痛的滋味?若是不知道,他還是很想讓他們嘗一嘗的。

“你,怎麽知道是我?”蕭淸辭此時的眼裏是掩藏不了的驚訝。

容淺夜冷笑道:“像你這種心思全寫在臉上的人,不用猜便知,別怕,我也無他來意,只是你與我的那些鞭子,我還是想還給你的。”

說完,他便是将手中的鞭子毫不客氣地送到那人身上。

“這一鞭子,是你罵我父親應得的。”

第二鞭子,力道加深了些許。

“這一鞭子,是你罵我娘親該得的。”

那人倒是一副清高,忍着痛硬是不哼一聲出來,倒是與他那副文弱的書生樣不符了,“哼,不忠不義之人,該罵,不守婦道之人,該誅!”

容淺夜怒了,“愚蠢!”手上的鞭子毫不客氣地招呼上那人。

“這天下人都背叛了這個該死的李家,他楊謙也是不會背叛的,虧得你還口口聲聲說愛他,就你?不配!”

“這天下人都不守婦道,也不可能是我娘!那愚蠢的皇帝哪一點比得上我父親?啊?”

那皇帝怎生就那樣被人蒙了眼?楊謙那般高傲的心性,他明知他是不屑造反的,到死時還給扣個通敵叛國的罪名,他通他李家全家的敵,叛他祖宗的國!

“這李家的皇帝昏庸無道,殺良将,奪□□,天理不容,該死!居然還有你們這幫蠢才護着!”

他看着眼前的人皮開肉綻,卻是一點都不解氣,明明知道楊謙是冤枉的,他們這些忠臣卻是沒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好笑,你這樣愚鈍的書生,只把愚忠挂在心上,何曾想過,他楊謙就是無辜的?愛?你們口口聲聲說愛?愛就那麽簡單?你蕭清辭是這天下最沒資格說愛他的人!”

這人當真好笑,可氣!

“哈哈哈哈,是啊,我蕭清辭是這天下最沒資格說愛他的人,明明他就是無辜的,他為了一句誓言,14歲便征戰沙場,只為幫那人守家國山河,這天下誰都可以背叛,就他楊謙不會背叛。”

一直沉默忍受的人聽得此句突然變得瘋癫。

容淺夜停下鞭子,有些怔住了。

“呵呵,皇上啊,你可知當年江南詩會,就為你一句‘無雙公子’,他便立誓此生效忠,你可對得起他?他在戰場為你九死一生,你卻做下奪□□之舉,可恨!”

容淺夜此時才不管他是否是瘋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明明知道他是無辜的,為何不幫他?”

“我如何幫他?那人要他死我如何幫他?”蕭清辭眼裏全是恨,“都是那狐貍精容蘇羽不知用了什麽妖術,竟然迷得那人神魂颠倒,讓他不惜斬掉自己的臂膀,糊塗啊!”

不可能,娘那麽愛父親,怎麽可能去愛上一個後宮三千的皇帝?她除非瘋了。

容淺夜擡手解掉那人身上的繩子,低頭,冷眼看着他一身的頹廢哀戚,“告訴我,那昏庸的皇帝什麽時候開始迷上我娘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明,他兩的婚事不是你促成的嗎?為何,要這樣對他?你如若喜歡她,當初為何又要賜婚?啊?你說啊!”

此時的人卻是陷入了回憶,眼裏全是一片失了神智的混亂。

“所以,你該死!你居然殺了他,我在殿外苦苦跪了三天,你居然殺了他!你居然下得了手!”

哈哈哈,這天下之人多可笑,諸多恩恩怨怨,居然只為情一字。

可笑可笑,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而不自知!

容淺夜擡頭,笑得眼淚直流,蒼天啊,你要我如何去做?

逍遙王,我讀你十年,你,是愛着那人的吧,不然,如何甘心?

因為他,你替他守着江山寸土,所以,我又如何能毀掉你辛辛苦苦守護的山河?終究,我寧願自己成瘋魔,至少,我還是自己。

父親啊,你們可知?你們都被一個女人騙了,每個人都迷了心智,誰還看得清站在面前的到底是誰?誰又看清了,愛的人是誰?

“尚書大人以後就乖乖做你的官,享你的榮華富貴,不要來惹我,不然,下次別怪我無情。”

當一人無助至極,便也會遷怒。

擡腳走向外面,看天空有些發暗,要下雨了麽?

“這裏也算是人煙稀少之地,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自己回去。”

破廟外,那人站在那裏,如一顆古松,容淺夜徹底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加班了,回家晚了……所以更文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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