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完璧歸趙

“病人自覺空氣不足,都杵在這,是想害死她麽?!”

老先生的說辭很是新鮮,就連西延琞的注意力也被這句話吸引了過來。

“老先生,你快瞧瞧沉香怎麽樣了!”

西延琞望見這位鶴發童顏的老者,立刻恭敬的迎了上去。

光是看精神樣貌,就知道這位老先生與一般的江湖郎中大有不同,顧不上地位尊卑的禮數,西延琞向老先生行了個大禮。

“除了你,其他人都出去!”

老先生并沒顧及西延琞的舉動,而是指着他,沖着周圍站着的一圈人發了話。

此話一出,不出一柱香功夫,原本被堵的水洩不通的西廂房到最後只留下了老先生跟西延琞兩個人在,其餘的大夫丫鬟跟婆子,全候在廂房門口。

西延琞主動示好之後沒得到回應,心知這位老先生與衆不同,也沒計較什麽,眼下他的一顆心全放在躺在床榻上緊閉雙眼的慕容身上。

待人都散盡之後,老先生不緊不慢的搬了個椅子坐在床榻邊,放下床幔遮擋住慕容沉香的身子,再然後,才從随身攜帶着的藥箱裏掏出絲線準備着替她把脈。

此時,一向冷清的別苑裏已經擠滿了人,不光是西廂房門口守着些下人,就連慕容闫此時也在院子裏候着,焦急的踱着步,嘴裏叨念着慕容沉香千萬別出什麽事。

“老爺,那丫頭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庶女,用得着您這麽擔心嗎?”

說這話的人是現在慕容闫身邊的周氏,她來別苑,一是聽說慕容凝馨受了驚吓,二就是因為西延國三皇子也在這,作為正房,她必須撐起這個臉面,哪怕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還是要踏進這寒酸敗落的別苑裏。

“沉香是庶女不錯,可是三皇子看上的是她,将來要是真進了皇宮,光是靠這個王妃頭銜,慕容家也算得上是個皇親國戚了,就算是山高皇帝遠,到時候有個什麽麻煩事,都少不得要跟官家打交道。”

慕容闫話裏話外顯然是已經開始有了偏向慕容沉香說話的意思。

周氏也算是個識大體的人,聽了這番話之後的她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望着西廂房門口的方向開始出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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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約有三盞茶的功夫,日頭也開始正旺的時候,候在院子裏的那群人都有了點支撐不住的意思出來,可屋內的人不發話,還是沒人敢弄出半點動靜出來。

跪在西廂房門口呈一字排開的那群大夫這個時候也都開始從額頭上滑落着豆大的汗珠,就連慕容闫跟周氏,也移了位置,找了個蔭涼的地方候着。

西廂房內。

西延琞眼看着老先生替慕容沉香把好脈之後,把他驅逐到屏風外守着,再然後,他只能瞧見從薄紗床幔裏細細寥寥透出來的白煙,卻望不見眼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老先生……”

等了好一會功夫,西延琞還是聽不到什麽動靜出來,不免有些擔心的出了聲。

巧的是,這個時候老先生也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看他在香幾上收拾着藥箱,想必是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老先生,沉香她醒了嗎?”西延琞走到屏風側邊,看不清床榻上躺着的人是什麽情況,畢恭畢敬的問了聲大夫。

“郁積于肺髒,濁氣通心,不過老生替她疏通了經絡,好生調養生息段日子,定無大礙。”

直到把帶來的藥箱收拾好之後,老先生才慢悠悠的回了西延琞的問題。

“殿下且慢。”老先生一只手攔住西延琞準備穿過屏風的動作,遞了塊白玉出去。

“方才我診治的時候,二小姐手中一只緊攥着這個物件,想必是對她很重要的東西,老生冒昧帶了出來,勞煩殿下将此物完璧歸趙吧。”

西延琞接過白玉,心心念念着的全是慕容沉香的傷勢,并沒來得及細看白玉上雕刻的是什麽花紋,連聲應下之後便送走了老先生。

正值午時三刻最熱的時候,西廂房的門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打開,所有人都看着這位白發朱顏的老者從屋內走了出來,慕容闫立刻迎了上去。

“慕容老爺,二小姐已經并無大礙了。”

與慕容闫說明情況後,在小福子的帶路下,老先生順着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此時,周氏正在南廂房裏陪着剛從驚吓中蘇醒過來的慕容凝馨,青竹被安排在院子裏守着消息,西廂房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他們耳裏。

“娘,凝馨不甘心!”

慕容凝馨在這場火災裏并沒傷到絲毫,只是受了驚吓的她很快就醒了過來,看清自己還留在破爛寒酸的別苑裏後,周氏一進門,就在不停跟她哭訴着。

“馨兒,娘不會讓那丫頭奪去你王妃的位置的,就算嫁,慕容家也只能是你嫁到王府去!”

周氏說這話的時候通紅着眼睛,從攥的發白的指節中不難看出此時她內心對慕容沉香的憤恨之情。

被嬌寵慣了的慕容凝馨本就沒什麽主見,看自己母親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也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一般,開始幻想着自己當上王妃嫁到王府的時候會是個怎樣的場景。

“青竹,你先到西廂房去探個口風,瞧見那小賤人醒了之後立刻通知我。”

周氏松開了緊握着慕容凝馨的手,沖着立在門邊候着的青竹下了命令之後,踱步走到窗戶邊上,透過紗窗望向被燒成了黑炭的偏房,尋思着該怎麽從這件事上入手。

西廂房那邊因為有了三皇子的命令,除了慕容闫和西延琞的貼身公公小福子之外,還是沒人敢進去。

門口跪着一排身着粉色羅裙的外套,一時半會青竹也難進去打聽風聲。

“三皇子,沉香醒了嗎?”

緊跟在老先生出來後第一個進去的人是慕容闫,為了裝作自己是個慈父的假象,此時他不得不做出憂心忡忡的樣子來。

“沉香還沒醒來,不過老先生說了并無大礙。”

此時的西延琞正坐在床榻邊,雙手緊握着慕容沉香的手,視線寸步不離她蒼白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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