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盤問
“慕容老爺，我聽說你今天特意帶着大夫人去了趟沉香的別苑，好奇你去所為何事，才不請自來打擾了你待客。”
西延琞這番話說的輕巧，一切都像是無心之舉，但無形中又讓人感受到一股巨大且無形的壓力。
“三皇子這話說的，小民不過是去看看自己女兒，難不成還會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情來嗎？”慕容闫語氣堅定，可額頭上已經有豆大的汗珠順着鬓角的發絲流了下來。
“慕容老爺，我看昨日別苑的火勢來的蹊跷，不知您是否在事後找人盤查過，恐怕可不是意外失火這麽簡單吧。”
西延琞話鋒陡然一轉，就在慕容闫以為他是察覺到了什麽蛛絲馬跡的時候，沒料到話題又扯到了昨日大火的事情上。
老實說，火災事後，慕容闫也對此事産生過一絲懷疑，只是并沒細想，以為只是因為別苑地處偏僻，年久失修加上天氣幹燥才會失火，只是經西延琞這麽一提醒，一股不祥的預感從他心底慢慢升了上來。
“爹，你去教訓那丫頭了嗎？”
就在慕容闫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西延琞抛過來的問題的時候，慕容凝馨正好從廳外走了進來。
“混賬！你娘呢？她沒告訴你爹現在正會客，不許你進來打擾嗎？”
被慕容凝馨突然打斷談話，慕容闫的火氣蹭的一下升了上來，一方面是害怕來勢洶洶的西延琞會對自己這心愛的大女兒不利，另一方面也是在氣平日對她嬌寵慣了，以致她一點禮節也不懂。
“民女見過三皇子！”慕容凝馨剛踏進世安苑廳門，先是被一向疼愛自己的慕容闫的一通火氣吓了一跳，在看清廳裏還坐着西延琞之後，盈盈朝着他的方向行了個禮。
此時的慕容凝馨早就換下了沾滿泥濘的紗裙，而是換了件淡紫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姿色的翠水薄煙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發間逶墜着碧玉龍鳳釵，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那張氏見了慕容凝馨出現之後，兩只眼睛都快瞪直了，想到自己也要娶這麽個仙女一樣的美人兒入門，此時的他已經開始在心裏偷着樂開了花。
慕容闫在見到自己女兒出現之後，顯然是對她如此得體大方的裝扮頗為滿意，心頭的火氣降了三分，默許了她出現在大廳的行為。
“慕容小姐，昨日火災發生的時候，是不是只有你跟沉香兩人在房內呢？”西延琞半眯着眼睛，眸子裏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來。
“我——”慕容凝馨被西延琞面無表情的樣子吓了一跳，雖然當時房間裏有的不止她們兩人，可是回答這話的時候，還是沒由來的心虛了一把，一時間沒接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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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小女當時也是被吓壞了，眼下想不起來當屬情理之中，您何苦要咄咄逼人呢？”
“慕容老爺，那沉香也是您女兒，可我見到的是，您心心念念關心的都是您的大女兒，還聽說午時您去別苑，為的是替大小姐抱不平，想找沉香的麻煩呢？”
西延琞一個接一個的逼問讓慕容闫冷汗直冒，萬萬沒想到他會從失火的事又扯了回來，本想替慕容凝馨脫身的慕容闫眼下是自身都難保了。
“三皇子，您說這話，是在懷疑那天的火是民女有意造成的嗎？”慕容凝馨總算聽明白了他話裏的含義，有些不甘的駁了回去。
“難不成，這火還能是自己燒起來的不成？”西延琞挑着眉，重重放下手中端着的杯盞，目光灼灼的望向慕容凝馨。
“殿下明察，失火那天民女不過是去看望妹妹身體如何，是否還有早些時候落水的後遺症，萬萬沒害人之意，倘若您不相信的話，還能召來跟民女一同前去的小厮跟丫鬟，他們都能證明我的清白！”
慕容凝馨說的動聽，可西延琞卻是一個字都沒能聽的進去，盛怒的他從椅子上騰地一下站起身，把候在廳外的小福子給召了進來。
“小福子，你說，從那小厮跟丫鬟嘴裏打聽到了何事？”
“回殿下，奴才經過多番打聽，也找了當事人對證，問出那日房裏的情況，是因大小姐的推搡，導致二小姐無意間撞倒了燭臺，才引起火災的。”
小福子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狠狠戳中了慕容凝馨的心口，萬萬沒想到西延琞把福公公留在慕容府不僅是為了修整別苑這麽簡單，更是為了暗中調查那日火災的情況。
這突發情況完全不在慕容闫掌握之內，本想為自己的女兒辯解兩句的他在聽了西延琞的話之後，又發覺自己根本無話可說，只能呆看着三皇子，猜測他下一步的動作。
“我沒有！爹，你要相信我，女兒決不是有意為之，這——這全是慕容沉香那丫頭為了陷害我，才故意打翻了燭臺！”
慌亂中，慕容凝馨早就沒了大家閨秀應有的模樣，梨花帶雨的臉上朝着慕容闫的方向摸索着，希望自己的爹能在西延琞面前說上兩句。
“凝馨啊，爹相信你，也知道你不會對沉香做那樣的事，三皇子，這一切都是誤會，您千萬別錯怪了小女，倘若她有什麽做錯了的地方，讓為父替其受罰好了！”
慕容闫跟慕容凝馨兩人在西延琞面前上演了一出父女情深的大戲，讓人看了好不心疼，就連一直坐在一旁候着的張氏也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有疑慮的他為了不想惹禍上身，選擇了緘默不語。
“慕容老爺，你要替你的女兒受罰我不攔着，只是，她做了殺人放火的事，交到慎刑司去，那可是會殺頭的罪名，你還要攔在跟前嗎？”
聽了西延琞的話，慕容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三皇子，小女并沒想過要殺人啊！何來的殺頭罪名，您可要明察還小女個清白！”
慕容凝馨在聽到殺頭這兩個字之後，跪在地上的她掙紮着挪向西延琞的方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叫着冤枉，因為害怕，整個人抖的跟個篩子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