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損失

“那人是……你二叔?”周律也出了廚房,走到陳果身旁。

“從血緣來看,是的。”直到陳武的背影徹底消失,陳果才收回目光,“不用管他。”

他不是原主,沒有被陳武洗腦過,對陳武也沒有半分親情。

陳武這種人在他眼中和垃圾沒有任何區別,他并不想與之産生任何聯系,能形同陌路最好。

但如果陳武不識趣非要來找茬,他也不會怕。

當天夜裏,陳果早早入睡,而後在淩晨三點時醒來,到了上山給保溫房添柴的時間。

按了一下開關,燈卻沒有亮。

停電?他沖到門外向山上眺望,每天晚上都開着燈的保溫房的位置卻沒有一絲光亮。

再看看遠處的村民家,雖是淩晨三點,但依然有幾家人亮着燈,明顯不是停電。

把周律叫醒,兩人連忙拿着手電筒和充電臺燈往山上趕去。

雛雞自打出殼起一直都生活在有光亮的地方,并不習慣黑暗,保溫房一旦沒有光源雛雞驚慌之下會紮堆,被踩在底下或捂在雛雞群中,稚嫩的雛雞會被踩死或悶死!

陳果暗暗祈禱着電斷的時間不長,雛雞不會損失太多。

趕到保溫房,房內的小雞驚慌失措,叽叽喳喳亂做一團,陳果趕緊把準備的手電筒和充電臺燈分散着放在雞舍裏,把紮堆的雛雞驅散開。

有了光源,雛雞總算平靜下來。

還好他這保溫房建的大,雛雞數量又比較少,這才沒造成太大的損失,但角落裏也有十多只雛雞屍體。

陳果心疼不已,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把屍體都撿到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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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果哥,火熄了,有人往煙道裏潑了水!”在室外查看的周律忽然叫道,陳果趕緊去看房梁上吊着的溫度計,25度,比正常溫度低了5度!

他趕緊和周律把水弄幹,把火再次生起來,不幸中的萬幸,火滅的時間沒太久,保溫房的保溫效果也比較好,沒讓溫度下降得太快。

“陳果哥你來看,有人把電線剪了!”周律忽然又叫道,陳果過去一看,果然,從他家牽上來的電線斷了,端口平平整整,一看就是人為。

家裏會斷電估計就是因為電線被剪導致短路。

黑暗加寒冷會讓雛雞瘋狂紮堆,如果不是及時發現,明天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确定是人為,陳果立刻就知道了幹這事的是誰。用膝蓋想都知道,肯定是陳武!

陳果強壓着怒火,坐在池子邊思考應該怎麽辦。

首先,他沒有證據。現場沒有殘留任何物品,陳武來剪電線也必然會戴着絕緣手套,他就算查指紋估計都查不出什麽。

不管是報警還是找村長,沒有證據就沒用。

有些煩躁地撓頭,陳果無語望天。

周律也走了過來,坐在他身旁,道:“我們得養狗,如果有人接近,狗叫起來在家裏也能聽到。”

陳果點頭,他在明敵在暗,自然需要他多加防備,而且養狗也是他早就計劃好的,他本想着等雛雞出了保溫房再去尋狗也不急,沒想到陳武那麽快就按捺不住。

“我知道你現在煩躁,我也猜得出幹這事的會是誰,但我們目前沒有證據。”周律拍了拍陳果的後背,安撫道,“值得慶幸的是咱們沒有太大的損失,我覺得他會來第一次就會來第二次,咱們就可以等着捉賊拿贓!”

“捉賊拿贓?”陳果皺眉,“他會來第二次嗎?”

“如果你演一場戲的話。”周律道,“明天陳武肯定會來看熱鬧,到時候……”周律向陳果講述了他的計劃。

陳果聽得連連點頭,雖然有些肉痛要花出去的錢,但到了此時此刻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

“買個便宜的,幾百塊就行,以後咱們也可以用。”周律又道,“而且咱們的賬號人氣一直在增長,我估計下個月就能有網站補助拿了。”

陳果立刻掏出手機,在網上下單。

手電筒和充電臺燈能撐到早上,添了柴後兩人便回去補覺,等着明天一早好戲開演。

第二天,周律起床給雛雞們添食加水,陳果則出了門,特意找了個透明的塑料袋拎着昨天死掉的十幾只雛雞屍體,又拿了根扁擔,氣勢洶洶地往陳武家去。

他特意繞路往人多的地方經過,果然有人上來問:“小果,你拿着扁擔要去哪兒?”

陳果冷着臉:“去找陳武!”

全村人都知道陳果和陳武鬧翻了,現在看他提着一袋死雞還拿着一根扁擔,想也知道要出事,當下就有人聯系村長讓他趕緊過來。

也有那怕鬧出人命的,跟在陳果身後勸:“陳果啊,你先把扁擔放下好不好?不管陳武做了啥咱可都不能動手,你還年輕,可別犯渾!”

陳果就使勁揉眼睛,憋出一點哭腔來:“嬸兒,不是我想犯渾,是陳武不給我活路!”

眼看聚過來的人多了,他舉起塑料袋晃了晃:“鄉親們應該都知道我在養雞,這小雞最怕黑怕冷,但是陳武居然把我保溫房的電線剪了,還把我煙道的火澆滅了!要不是我發現得早,我這一千多小雞得死一大半!”

陳果擠出眼淚來,悲憤交加的樣子舉了舉扁擔:“陳武他是想逼死我,我今天就要跟他拼了!”

他本來想拿菜刀的,周律說這樣太危險,怕誤傷,所以給他換了扁擔。

有人勸,有人湊熱鬧,一夥人走到陳武家門前時,村長陳壽此時也趕到了。有村民見他來了,便把陳果說的話又轉述了一遍。

陳壽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這叔侄倆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

但身為村長,職責所在,他也只好走上前去先穩住陳果:“小果,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先別沖動,有什麽事咱們可以慢慢說!先把扁擔給叔。”

他猶記得陳果這小子可是說過想殺了陳武之類的話,他是真怕這氣盛的年輕人熱血上頭,犯下大錯來。

這一大群人來到陳武家的二層小樓外時,陳武正在呼呼大睡。昨天大半夜跑到山上去剪電線,他這會兒正困着呢。

不過沒一會兒他就被自家婆娘尖利的叫聲吵醒了,聽到外面的喧鬧聲他立刻起身下床,他也知道準是陳果找上門了。

陳武很淡定地穿衣,他才不怕那個混小子。

他昨天兩點才出去,路上連個鬼影都沒碰到,也沒走村裏唯一有監控攝像頭的大路,剪電線時候戴着手套,潑水滅火時用的自家水桶,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只要丁霞和他都咬死了昨天晚上沒出門,看那個小雜種能怎麽樣!

“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當這裏是菜市場啊!?”一邊叫罵着,他一邊推開房門到了院子裏。

“陳武!”陳果惡狠狠地盯着他,把一袋雛雞屍體摔到他腳邊,“你為什麽要剪我的電線,為什麽要潑滅我保溫房的火!”

才死了這麽幾只?陳武瞟了一眼袋子裏的雛雞,心裏大為遺憾,但面上一臉無辜:“你又發什麽神經,誰剪你的電線了,我昨天早早的就睡了,一覺睡到大天亮。”

他沖着陳果挑釁一笑:“唉,我這覺睡得可真叫舒坦,還做了個美夢呢!”

陳果抄起扁擔就要上去打他,但是被村民拉住了。

“丁霞,你們夫妻倆昨晚上真的沒出門?”陳壽拍了拍陳果的肩膀,看向丁霞,冷聲問道。

“神經!大半夜的出門幹啥?”丁霞翻了個白眼,“小雜種別誣賴好人啊,有點什麽事就要說是我們陳武幹得,我還說我院子裏的雞不下蛋是小雜種幹得呢!”

夫妻倆都說沒出門,不過如果真是陳武剪斷了保溫房的電線,他們自然也不會承認。陳壽轉向陳果:“小果,你說是陳武剪斷的電線,有證據嗎?”

陳果有一瞬間的猶疑,但很快道:“肯定是他,除了他不會有別人了!”

“那就是沒證據咯。”陳武得意洋洋地道,“沒證據憑什麽說是我幹的,誰知道背地裏恨你的人有多少,可別瞎扣屎盆子。”

話難聽,但卻是事實,陳壽看向陳果,輕輕搖頭。

沒證據,沒證據什麽都做不了。

陳果雙眼赤紅,氣得大口喘氣,眼淚一顆顆從眼中滑落,帶着哭腔道:“陳武,就是你幹的,我知道肯定是你!我把所有的錢都投在那些雞上了,那些雞如果沒了我就一無所有了!你會害死我的!我警告你不要再來害我,你會遭報應的!”

聽着他委屈的控訴,看着他滿臉淚水,陳武心裏爽得快上天了。

知道是我又怎樣,你沒證據!小雜種,你再狂啊,你再跟我對着幹啊!不要再去害你?哼哼,一切才剛剛開始,我倒要看看你怎麽防得住我!你的那些雞全都得死!我一定會讓你變成窮光蛋!我還要把你趕出村子!

陳果的可憐模樣讓陳武興奮不已,他盯着陳果的眼睛,毫不掩藏地把自己的惡意全數傳達。

周律的話在耳邊響起:“在他面前裝可憐,讓他知道他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傷害,讓他虛榮心爆棚,他就一定會想着再來一次。”

火候到了,陳果在心裏勾起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昭奚舊草的雷,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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