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們站在手術室門前，左側邊有一護士站，走廊上的人很少，只有一兩個護士在來回走。

林奶奶應該在做手術，于招弟的心情十分焦灼擔憂，祈禱着林奶奶能夠沒事，時不時探頭看手術中的燈有沒有暗下去。

幾名醫生從裏面出來跟林盛父母三人在說些什麽，于招弟仔細一聽，卻聽到節哀兩個字，她的手心一涼。

不會的，不會的，林奶奶不會走的！

“招弟，林奶奶閑着沒事給你織了一件毛衣，快穿上，大冬天的別凍着。”

“招弟，好好讀書，讀書能改變命運。”

“招弟，別拘泥于這小小的村子，要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

……

林奶奶溫和親切的聲音仿佛還在她耳邊叮囑她，怎麽一夜之間就走了，林奶奶說要看她考上大學的。

于招弟眼眶變熱，怔怔的盯着手術室那邊。

林盛一轉身就見到站在走廊另一頭的于招弟，瘦高瘦高的她看上去随時會倒下去，說起來陪奶奶最多的人除了爺爺跟他爸，應該就是招弟。

爺爺走得早，聽說他爸爸自從上大學後基本上是一年回來一次，更別說之後工作忙，有時候兩年才回一次，他奶奶經常在電話裏說于家丫頭在陪我呢，于家丫頭在幫我看小賣部，讓他們不用擔心她。

奶奶前天清醒的時候還記挂着招弟，說她命太苦，今天準備轉院的時候，奶奶突然就呼吸困難。

在他爸跟他媽跟醫生進去的時候，林盛朝于招弟走過去。

“怎麽過來了？”林盛伸手抹去她的眼淚，看她這樣子，應該是聽到醫生的話。

于招弟哽咽道：“林盛，我能過去看看林奶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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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怕她承受不住，原本想拒絕，但對上她乞求的眼神，他還是把她帶過去。

于招弟站在病床前怔怔看了幾分鐘，雙手緊握，之後跟林盛他們告別。

林奶奶的喪禮三天後在村裏舉辦，有專門的唱喪人從半夜就開始敲鑼唱喪，村裏的人有誰走了，都會有家屬親戚跟唱喪人繞着整個村子走幾圈。

于招弟躲在被窩裏無聲的哭泣。

原本應是過年氣息的林家此時籠罩在親人逝去的悲傷中。

辦完林奶奶的後事後，林盛的媽媽張蘭玉還要工作，臨走前一天，她到林盛的房間找林盛談話。

“小盛，過完年媽媽就幫你辦轉學，你不用繼續在這裏讀書，到時候收拾一下東西跟你爸一起回家，媽媽知道你成績好，但是這裏的教育跟不上，媽媽怕你到時候跟別人拉下差距，你當初放棄晉大選擇複讀，媽媽已經同意，所以這次你無論如何要聽媽媽的。”

林盛搖頭，語氣堅決：“媽媽，我不想轉學，太麻煩了，我不會跟別人拉下差距的，去年能考上晉大，今年我也能考上，這個你不用擔心。”

張蘭玉知道她的孩子自小就有主見，可高考不是小事，她不希望他繼續在這個小村子念書。

兩母子誰都說服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