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到天波府

——汴京天波府——

汪東城研究了半天，才費力地将楊延昭給他的一件儒衫給穿戴完整，要知道古代沒有拉鎖，扣子也都是綢布和絲線纏出來的，楊業雖是武将，好歹也是開國功臣，楊家七子均在軍中任職領有俸祿，府中雖不奢華，但一應用物卻須符合元帥府邸的身份，楊延昭的衣物自然也是做工精良、用料不凡，穿戴起來也就更加繁瑣。

因為吳尊的身高和汪東城一樣，楊延昭自然也是，但卻要比他壯實不少，因此這衣服穿在汪東城身上也顯得不是特別貼服，卻多了分清減飄逸的味道。汪東城正在研究古代男子束發的發冠，他比量來比量去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把自己的青絲穩妥地塞進去還不掉出來……“叩叩~”有人敲門。

“請進！”汪東城用一只手試圖将自己的頭發攏在一起，梳成一個辮子……

“你還沒穿戴整齊？”進來的正是六郎延昭，見汪東城笨手笨腳地把自己的頭發扯得亂七八糟，挺秀的濃眉微微蹙起：“你不會……連自己梳頭穿衣都不會吧？”

汪東城羞赧：“…………”哪個不會？不就是個衣服和帽子嗎？沒事兒弄這麽複雜幹嘛啊。

見汪東城瞪圓了漂亮的鳳目羞憤地看着自己，楊延昭的唇角不自覺地牽起一抹笑意，他走過來，先是替汪東城将衣服弄平整，解開他扣錯的扣子，将之一一扣好，然後走到他身後，拿起梳子，将那一頭黑絲握在自己手裏，輕輕地梳着：“你平常一定是被丫鬟伺候慣了吧？不過我天波府上沒有伺候人的丫頭，我爹說，我們楊家無論男女都是軍人，嬌生慣養只能壞了志氣，所以斷奶開始我們幾個兄弟就自力更生，我連縫衣做飯都得學會……”

“楊元帥把你們教導得很好。”汪東城在銅鏡裏看着自己和楊延昭模糊的影子，有些晃神，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會幫他煎蛋幫他洗頭的尊。

楊延昭利落地将汪東城的頭發挽成時下最流行的男子發式，替他戴上束發冠：“我看啊，你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公子還是早點回家的好，總不能讓我每天都幫你梳頭穿衣吧？”

哪個嬌生慣養了？汪東城黑線，微微撅嘴：“我沒有家。”

“你不是說你家在汴京麽？之前又說不方便回家要在天波府暫時借住，現在又告訴我你沒有家？你到底那句話說得是真的？”楊延昭抿唇，眼中隐隐閃過一絲怒意，這是把他當傻子耍嗎？

“你真的要趕我走嗎？”汪東城轉頭，鳳目閃閃，微微嘟起翹唇做賣萌狀望着楊延昭。

楊延昭只覺得“咯噔”一下，心髒仿佛漏跳了一拍，他被自己的反應吓了一跳，眼前這位可是個男的啊！為什麽剛才那一瞬間，會有種想抱住他親近的沖動？便是面對柴郡主，他似乎也沒有這種幾乎把持不住的情況出現過……楊延昭趕緊別過臉，悶悶地說道：“你個騙子，愛住多久住多久吧，我楊家也不至于少了你一間房睡覺，差了你一張嘴吃飯。”

“謝謝你啊，六郎，你人可真好。”汪東城笑顏如花。

楊延昭的臉“騰”一下紅了：“我還有事，我先出去了……”

“喂，等等~”汪東城拽住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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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楊延昭不敢看他。

“你有什麽事？也帶我出去逛逛呗？”

“……我要去校場練武，你若想來，便跟着來吧。”

“好啊！”汪東城站起身，跟着楊延昭出門。

“你穿成這樣，可沒法練武。”楊延昭皺眉打量了一身儒衫翩翩公子樣的汪東城。

“我看你練武就行，我自己又不會武藝。”汪東城說。

楊延昭挑眉，覺得自己剛才說了句傻話，像他這種細皮嫩肉的，自己連頭都不會梳衣服都穿不好的人，顯然是哪家嬌公子，怎麽可能是習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