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誰啊,這麽早。”
一大早就有人轟着他家的門,管家回家過年了,葉溫言随手套了一件棉質的襯衣從被窩和某個人的懷抱裏鑽了出來,蕭寒有嚴重的賴床,他穿着拖鞋打着哈氣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見兒子坐在飯桌面前吃着面包和牛奶,看見葉溫言之後很淡定的說:
“爹地,外面有個人一直敲門。”
葉溫言滿意的點點頭,他對兒子這種臨危不亂仍舊優雅的吃着飯不去管的行為感到非常的自豪,他說:“我去看看。”
一開門就見到一個沒刮胡子的長卷發頹廢大叔站在門口,葉溫言迅速的關上了門。
沈洛在門外喊:“楚淩,收留一下老師吧!這麽多年的師徒之情你不能不管啊!”
葉溫言哦了一聲,走到餐桌前:“兒子,這個面包什麽餡的。”
蕭式:“榴蓮呀!”
葉溫言說:“給我一個,我們吃飯,不用管他。”
沈洛:“楚淩!我想好來投奔你們了!我放棄k了,我想加入軍統!”
葉溫言在裏面甕聲甕氣的說:“軍統哪能留得下你這尊大佛,你想幹嘛。”
門外沈洛的聲音終于把床上的某人驚醒了,他穿着平角內褲,露着八塊腹肌,一臉陰郁的從床上下來走到了門口,然後散發着低氣壓飄到了大門口。飛快的拉開了門。
沈洛看着面前的裸男,此裸男眼神兇狠,身材健壯,他不由得往下瞅了瞅,哦,這麽大。他又看了看楚淩,哦,哦!
蕭寒說:“進。”
他非常不爽,整個臉都陰沉,仔細聞聞空氣裏還飄着他最讨厭的榴蓮的味道,他惡心的不行,甚至連早安吻都沒有親,就飄回了卧室。
葉溫言桃花眼吊着哈哈一笑,然後說:“沈洛你來買圖紙還是賣圖紙你直說啊,別動不動投奔軍統,我聽着好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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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憨憨一笑,然後說:“被你發現了。”
蕭式看了看這個情況,司空見怪,特別是他媽最近竟然時常去訓練場打靶,但是作為這兩個人精的孩子蕭式還是很淡定的,他看着面前這個邋裏邋遢的大叔,甚至打了一個招呼。
“叔叔好,爹地,我去上學了。”
這時候又來了敲門的聲音,葉溫言狐疑的看了看沈洛,又看了看門,走過去開了門。
“叔叔好,我是來找蕭式一起上學的。”
葉溫言看到面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心裏都被萌化了,他桃花眼兒一眯,就抱起來人家小娃娃,然後親了一口,
“叫什麽名字?”
“我是前不久剛轉學來的蕭式的同桌,我叫許易安。(大家記得吧)”
蕭式忘帶了什麽東西,上樓去找了,葉溫言不舍得人家小孩子在外面凍,就把這個帶着蘇格蘭風格圍巾穿着白色呢子大衣的小男孩叫了進來,這小孩長得特好看,葉溫言仔細看看又覺得眼熟,沈洛那邊把桌子上的牛奶都打翻了,這個大叔猛地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楠……楠楠……”
小孩子尖尖的下巴微微仰起,他說:“叔叔,我叫許易安,不叫楠楠。”
沈洛這麽一叫,葉溫言也打量起來這個小孩子,尖下巴大眼睛,雙眼皮,但是這個雙眼皮很有特點,開扇形的,往上微微的挑,皮膚細膩白皙,唇紅齒白,一看就是個不可多得的中國風格的美人胚子。小孩子有點兒瘦,分不出來信息素。
這個氣質葉溫言見過一次就忘不了。
大叔極力克制自己的激動,撫摸着孩子的雙手也極力控制的溫柔,但是粗糙的大手讓許易安覺得不舒服,但是他并不讨厭這個大叔,也很奇怪,竟然有種親近的感覺。
“你……你爸爸好嗎?”
許易安說:“爸爸很好,”看起來十分乖巧的樣子,和顧楠有五分像,另外的像……沈洛。
沈洛放下心來,然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爸爸還是一個人?”
許易安看着這個奇怪的大叔,他爸爸長得可是非常好看,騷擾他爸的人都能組成一個加強營,他轉移了話題:“叔叔,我該上學了。”
蕭式走過來握着許易安的手一臉開心的說:“爹地,叔叔,我們走了!叔叔再見!”
葉溫言看着沈洛一臉迷茫悵然若失的樣子,說:“你還好嗎?”
“楠楠沒死……沒死就好。”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葉溫言第一次看見這個強悍的戰神露出這幅表情,“我對不起顧楠……但是我……”
他幾乎脫力:“我好想他,我好想見他。”
葉溫言沒想到顧楠和自己住的這麽近,他脫口而出:“那就去見呗。”
沈洛點點頭:“我這就去。”
葉溫言說:“你這人剛才還嚷嚷着要加入軍統,現在你到哪去找,你等着觀察觀察這個小朋友呗,好找。”
沈洛:“不,我一定要現在去,我等不了了。”
葉溫言早餐吃完了,轉身回卧室:“你睡樓上第二間客房吧。”
沈洛點頭:“果然你對恩師還是不錯的。”
葉溫言笑了笑:“那間房子陰氣重,适合你。”
沈洛:“……”
葉溫言晃來晃去進了卧室,沈洛思索了一陣子,就站了起來。
他剛走出院子,就看到了對面院子的顧楠正在曬衣服,他紮着馬尾,尖尖的下巴,淡漠清冷的眼神,沈洛就這麽呆愣愣的看着對面清瘦的人的身影,顧楠穿着一件淡藍色的襯衣,精致的鎖骨清麗的面龐,仿佛歲月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一樣。顧楠餘光瞄到這邊有人一直看他,他淡淡的看向沈洛,側頸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他才剛搬進來這個新房子一個月,很多東西都沒收拾,他忙得不可開交,卻這麽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
沈洛。
燒成灰都認得,多了胡子變了發型就不認得了?
顧楠回b城也有自己的原因,很多事情該有一個了解,這些年的變數太大,沈洛,你變沒變呢?
他裝作沒看到這個男人,轉身進了屋子。
沈洛呆呆的在大門外站着,看着這個別墅的花園,現在是冬天,梅花盛開,整個院子都被梅花包圍了,很适合顧楠,沈洛想。
他也沒有進去,他保持着推門的姿勢站在門口,顧楠在二樓的窗戶邊上坐了一上午,看着這個男人低頭站在門口,跟個被遺棄的流浪狗一樣,也不知道想幹什麽。
顧楠笑了笑。這麽多年過去,他早就放下了很多事情,差點兒死亡讓他更加珍惜生命,他丢進嘴裏一粒藥,然後喝水沖了下去。紮高的馬尾顯得他特別小,陽光照在他臉上,歲月靜好,佳人仍在,他甚至有種清純的氣質。
沈洛看着窗戶邊上坐着的人,他不知道怎麽做,不祈求對方能原諒,就等在門口,他敢肯定顧楠看見他了,他對自己沒信心。
你就是個渣啊,有什麽臉見他。
顧楠在窗戶口消失了,沈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徘徊在門口,一擡頭就撞上了一個單薄的人。
“真是敗給你了。”顧楠笑了笑,他人很好,善良,美麗,這樣的純淨的靈魂,卻和我烏黑的靈魂站在了一起,這是不對的。
沈洛吸了一口氣:“好久不見,楠楠。”顧楠淡淡的笑了一下,梨渦淺淺的,他也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變得更有成熟魅力的邋遢大叔,此刻卻看起來羞赧無比,“我……我……你……你……”
顧楠:“你想說什麽?”
“你沒……”
顧楠:“對啊,我命大。”
沈洛說:“感謝上帝,感謝上帝。”
他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雖然他年輕的時候做了很多錯事,但是他相信這樣的信仰可以洗清他的罪惡,他把對自己的憤怒都轉化成了對上帝信仰的執着,他閉着眼,顧楠靠在門口看他,有點兒漫不經心,
“沒事我就進去了。”
沈洛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鮮活的生命。
當年接到顧楠死訊的時候,他一滴眼淚都沒流。
現在他睜開眼,這個40出頭的男人,淚水從眼眶中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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