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要不要上點藥?”方旭岩挑起眉毛,一臉壞笑。
許諾扶着牆,不耐煩地說:“不用!”他才不甘心被方旭岩看笑話,只是一路過來腿發抖,坐下來也不方便。幸好方旭岩還算有良心,把自己的陪護病床讓給他躺。
“怎麽回事?”方旭岩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聲音放得很低。
病床上的柏青還沒醒。
“別煩我……”許諾趴在床上,頭疼欲裂,拿枕頭壓着腦袋。
方旭岩搖搖頭,出去一會兒端了碗熱粥來,腳尖踢踢許諾的床:“起來吃點東西,瞧你這樣。導演那邊說了沒?”
枕頭動了動,許諾悶聲說:“不吃,沒胃口。”
“喲,我這好心被你拿當驢肝肺。說,是不是你昨晚霸王硬上弓把人家氣走了?”方旭岩把粥擱在一邊的臺子上,聲音大了些。
“放屁!明明是他主動的!”許諾說着就要跳起來,但一扯到痛處立馬又趴回了床上,臉上一片淚光。見方旭岩盯着他,扭頭擦了擦臉,“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
“你昨天不是跟他去見你哥嗎?”方旭岩皺起眉毛。
許諾把昨天的事簡單告訴了他。
“這事……”方旭岩聽完神色凝重起來,他摸着下巴,觀察許諾的臉色,“你不覺得這裏面有點聯系嗎?”
沉默片刻,許諾冷着臉問:“你什麽意思?”
方旭岩立即哈哈大笑,“跟你開玩笑,別生氣。那我也不瞎猜了,先找到人再說吧!”他眯了下眼睛,遲疑道:“只是,他是個殺人犯……”
“我不在乎。”許諾的眼神異常堅定。
“真是瘋魔了……”方旭岩邊說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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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方旭岩派出去的那批人回複根本找不到人,沈楓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他暫時沒把這事說給許諾聽,只是讓他們換方式更緊張的去找。
“方爺,能不能動武?”
“行,但不能傷筋動骨,這是我的人,明白嗎?”
“是。”
抽完一支煙,方旭岩回到特護病房,給柏青量了體溫。
“三十七度二,還行。餓嗎?”方旭岩的手在被子底下多摸了會兒,直到柏青睜開眼略帶怒意的望着他。
“青青生氣的樣子最可愛了,來,親一個。”說着他就低頭去親柏青的臉頰。今天許諾這個男一號不去片場,他就更不用去了。
到了晚上,許諾還是趴在陪護病床上,一動不動,誰也不理。
“都一整天了,你真打算就這麽耗着自己?”方旭岩特地又買了熱乎的小米粥放在他面前,眉宇間都是關心和擔憂。
“有……消息嗎?”許諾有些虛弱的擡起頭。
方旭岩閃躲了下目光,笑了笑:“別急,今晚應該就有……”
突然,許諾站起來,攥緊拳頭,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我去找他。”如果在這個市裏還有方旭岩找不到的人,那麽只有一個可能。
“別沖動!”方旭岩拉住他,“你哥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現在你過去問他要人,不就代表你根本不信任他嗎?”
許諾咬咬牙,“為了達到目地,他什麽都做得出來!”他直直看着方旭岩,“他以為他是為了我好……”
這樣的眼神和話語,讓方旭岩明白他已經攔不住許諾,許諾不再是從前那個冷漠得只懂得演戲的少年,他的一切因為沈楓的到來而改變了。方旭岩回頭望了眼躺在病床上看新聞的柏青,柏青的臉在燈光和白色的床單映襯下顯得更蒼白。
他揮揮手讓兩個保镖送“行動不便”的許諾去黎宅。
折騰了一天,滴水未進的許諾在車上沒一會兒就開始吐酸水,如果這時沈楓在旁邊,一定會從後來輕輕摟住他,然後再遞過來一杯溫開水。想到這,許諾的眼神又黯了幾分。
沈楓到底去哪兒了?他為什麽要不告而別?
接到電話後,黎穆白立即從公司趕回了家。一進門就見到許諾捂着胃部,唇無血色幾乎要暈過去的模樣。他急急命人找了自己的私人醫生過來。
“你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黎穆白很少對林菱說重話,但這次确實是動了怒。
林菱也不争辯,眼中含淚,“我也着急,可他什麽也不說,也不準人碰他,我……還好你及時回來了。”
黎穆白消了些氣,許諾的性格他了解,不能全怪自己老婆。
醫生檢查過後,說:“沒什麽大礙,就是昨晚激烈運動,今天又什麽也沒吃,血壓低,胃酸多,煮點容易消化的白米粥喂下去,休息休息就沒事了。這有點消炎化瘀的藥,塗在患處,一天一次,幾天就好。”
聽完醫生的話,黎穆白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林菱緋紅了臉,咳嗽一聲,“我去煮粥。”順便使眼色讓其他下人都走開,就留下他們兄弟們在屋裏。
黎穆白背着手,來回走了幾圈,平複下自己的情緒,沉聲問:“那小子還沒找到?”
屋子很靜。許諾慢慢看向黎穆白,從他的臉上他的眼神裏,許諾可以看出黎穆白沒有一絲心虛和掩飾。但他還是不能确定,畢竟黎穆白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演技應該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然而他還沒有開口,黎穆白就已經說出他的心思,“你懷疑我?”他的語氣裏透着濃濃的失望和傷感。
“如果不是你,怎麽可能找不到。”許諾的嗓子十分沙啞,嘴唇上都是破皮。
走近幾步,坐在許諾身旁,黎穆白低低嘆息:“你還不明白嗎?沈楓這個人根本找不到!”
許諾瞪大眼睛,詫異的盯着他。
“不止我們在找他……這個人太危險了,他是受過極嚴密殘酷訓練的殺手,最擅長的就是暗殺與躲藏。不可能找得到。”黎穆白雙手交叉,神情異常嚴肅。
這些話像一枚枚重磅炸彈在許諾耳邊爆炸,但他并不驚訝,就像他早就察覺但從來不願去細究。他木然地問:“你之前明明說查不到。”
黎穆白苦笑着搖頭,嘆氣:“為了你,還有什麽查不到,況且我确實什麽都沒有查到,只是推測。也許這個人比我說的還要可怕。”
“他走了也好……”
此時林菱見氣氛緩和,親自端了托盤過來,上面擺着幾樣清淡小菜和一碗濃稠适宜的米粥。她笑了笑:“嘗嘗看,不合口的話,廚房還有燕窩……”她還沒說完就被許諾的一聲冷笑打斷,臉色一時有些尴尬。
“哥,說這麽多就是為了讓我死心,是嗎?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十天之內我見不到他,那以後……你也永遠見不到我這個弟弟了!”許諾說完就奪門而去。
黎穆白追到門口,看有兩個保镖跟着許諾上了車才放下心來。
“老白。”林菱把托盤交給身後的傭人,柔聲道:“那人真不是你抓的?”
端起茶幾上的瓷杯,抿了口茶,黎穆白搖頭:“要真是就好了!”
“那,那許諾……”林菱蹙起秀眉,欲言又止。
“會有辦法的。”他捏捏鼻梁,神色疲倦,“這孩子脾氣倔,到時候真能幹出傻事來,也怪我太縱容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