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蔣景川沒有追過人, 他所有的能用的花招都是宋揚教的。
他一開始以為有了情場老手做輔助，必當所向披靡, 結果，幾次三番的碰壁後, 他發現, 這是一條不歸路, 特別是看了梁珊珊介紹的書後, 蔣景川認為宋揚就是書中的男主本人了。
這樣的男主，也只有作者願意成全他歷經磨難得到真愛。
翌日一早，蔣氏集團大廈頂層。
蔣景川站在落地窗戶前，垂眸, 俯瞰着外面的車水馬龍。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穿過他密長的眼睫時, 将原先的深黑色染成了橘黃。
讓他整個人少了點冷意，多了抹溫和。
程尋恭恭敬敬地立在他身後，拿着深色文件夾, 攤開，同蔣BOSS彙報他最近的行程。
話還沒說完, 就被打斷。
蔣景川：“程尋啊，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程尋怔了一下，彙報的聲音戛然而止, 眨了兩下眼，撫着文件夾表面的十個手指頭按順序動了動，“快八年了吧。”
“這麽久了？”這倒讓蔣景川驚詫了。
他是知道的, 程尋今年二十七，比自己還要小上一歲。
在公司，程尋得了閑兒和同事們聊八卦的時候，經常會無意識地秀恩愛，一次兩次時，同事們還保持着熱枕的八卦度，再幾次後，楊惜茜他們也就麻木了，甚至在看到程尋張嘴，會以“啊，我記得還有策劃案沒寫”等理由光速離開虐狗現場。
蔣景川偶爾也能從下屬口中聽上幾回，不過，基本就是過一次耳，轉瞬即忘。
這一會兒，他倒是要高看幾眼這個助理了。
啧啧，大意了！！！
高手在身邊啊！！！
蔣景川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瞥了程尋一眼。
程尋當然不知道此刻蔣BOSS心裏的那些彎彎道道。
只是談及自己的戀愛經歷時，有種說不出的自豪：“高考結束後在一起的。”
“你追的她？”
程尋點點頭，“是啊。”
蔣景川突然有種“活了這麽久了也是一大把年紀了卻還是個老光棍”的悵然感。
如果非要将這悵然感具體化的話……
……大概就是嘛的自己助理十八九歲就脫了單，他十八九歲還在和狐朋狗友搓麻将！！！
麻将和女朋友，
用腳指甲蓋想想，就知道是後者更有趣點。
程尋看不到蔣景川的表情，盯了會兒他偉岸的後背，不長心眼地繼續道：“我暗戀她兩年哈哈哈哈哈，後來發現還挺好追的。”
“教她數學題再給她送AD鈣奶。”
“就借着同學間互幫互助的革命情誼水到渠成地發展為戀情了。”
蔣景川：“………”
喔，很了不起嗎？
其實，蔣氏的很多員工都知道，程尋一談起他女朋友，其瘋狂程度就是跟吃了炫邁一樣，不說完他經歷的甜蜜就壓根停不下來。
這一回，哪怕面對的是直系領導，依舊如此。
話題既然是蔣BOSS提起的，程尋以為，就是蔣BOSS愛聽的。
哪知，趣事剛說了一半，就又同那彙報一樣，沒有一點點防備地被打斷了。
蔣景川轉過身。
他眯眼，聲音不大，卻很涼，“所以，都八年了，你還沒有結婚。”
程尋：“………”
蔣景川斜了他一眼，邁開腿走至沙發前坐下，二郎腿一翹，“程尋啊，我怕到時候我結婚了，你還在講你和你女朋友的故事。”
“………”不要說了，拔刀吧。
頓了頓，咬着後槽牙大逆不道：“老板，我就是等你先結婚。”
大逆不道在半道兒及時剎車，程尋又變了個臉，谄媚：“老板都還沒有解決人生大事，做助理的怎麽敢在你前面結婚呢。”到時候賠了禮金又折兵的。
貧了幾句話，又回歸了正題。
這個月，蔣景川會比較忙，就海外投資上，他都不知道要出幾回國。
蔣景川聽着這些事兒，眉頭都擰在了一塊兒，構成了他名字裏的“川”字。
沒吃過豬肉但也看過豬跑。
這大千世界的衆多情侶，有一個特別管用的分手理由，叫忙碌。
他還聽宋揚說韓國娛樂圈裏湊成一對的明星們，最後分道揚镳時都會甩鍋給行程。
至于宋揚是怎麽關注這些的？據說是分手的韓星中有一個是他的女神。
想到這些，工作狂蔣景川頭一次對自己引以為傲的事業産生了一星半點的抵觸心理。
大丈夫，連家都還沒成，立了業也沒有什麽好嘚瑟的。
再者他的愛情剛剛要起步，他可不想讓它出師未捷身先死。
蔣景川的眉頭從“川”字快皺着波浪狀了。
程尋立在一旁惴惴不安。
“可以不去法國，直接視頻會議嗎？”
“不能。”程尋翻着眼想了想，知道事關重大。
老板腦子突然抽筋糊塗了，他可不能跟着糊塗。
法國的那份合同可是大事，行程都是大半個月起步的，談成了不知道會有多大的一筆錢。
“喔。”蔣景川陰沉着臉，渾身上下寫着勞資真的好不高興，雙手環于胸前，抿着薄唇，垂着眼眸，盯着他那亮到能反光的黑色皮鞋，“今天早上沒什麽事兒吧？”
“沒有，就是下午三點盛世那邊的董事會過來。”
“我知道了。”
他起身，順手扣上了左手衣袖上的扣子。再慢悠悠地轉過身，對着隐約能照出人形的落地窗，像是大學軍訓時，用從領口到褲腰帶的一系列動作整理着裝。
程尋把一切都收入眼底：“？”
蔣景川掀了掀眼皮：“你高中……是怎麽博得你女朋友注意的？”
“偶遇啊。”萬變不離其宗的好招數。
蔣景川點點頭，懶洋洋地走到辦公桌前，撈過挂在筆筒上的車鑰匙。
程尋：“老板？”
蔣景川側頭，“我去偶遇。”
現在才九點一刻，不堵車還飙車的話二十分鐘就到了，也能陪着逛個街吃個午飯。
“……………………”
講真，老板，您別把去人家樓下蹲守說地這樣清麗脫俗。
現在男大學生追女大學生都不用這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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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景川開着他的邁巴赫招搖撞市，半個小時後，到了梁珊珊所在公寓。
奈何保安盡職盡責，他的邁巴赫死活進不了小區。
蔣景川只好把它開到小區外圈的停車位上，熄了火，微微歪着頭瞥了眼不遠處的公寓樓。
起碼有十幢，每幢有二三十樓，每樓還有兩戶人家。
他不知道梁珊珊在哪幢的哪樓的哪個公寓。
想起昨天瞥的十章小說，他更覺得自己這個總裁當得一點魄力都沒有。
就這麽塊區域，都讓他頭疼不已，哎，他嘆氣，只嘆息：大海撈針吶！
蔣景川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在屏幕上劃着，随後登上微信。
點進那個粉色系的頭像後，聊天界面上還停留在昨晚他發的“梁珊珊，晚安”上。
孤零零的，對方什麽也沒有回。
“………”
嗯，可以說是非常氣人了。
蔣景川眯了眯眼，舌尖往上翹了翹，頂住上颚。
骨節分明的手指将黑色果叉機身摸了個遍，摸完，還不安分，食指和拇指糾結地磨了磨。
行動前，他百度了一下。
——男生如果厚臉皮地追女生，女生會不會因此感到厭煩？
答案有說會，也有說不會的。
更多的是在說得看男生的顏值。
顏值高的，厚臉皮一點，女朋友手到擒來。
顏值低的，臉皮厚一點，還是單身狗。
這是個多麽令人絕望的看臉的時代啊！
蔣景川擡起下巴，眼尾一挑，從後視鏡上瞥見自己的臉。
絕對不是自誇，他對他這張臉确實是很滿意很有信心的。
程尋說他在高中是主動出擊吸引他女朋友的注意的，可以說，是個使盡渾身解數最後終于抱得美人歸的青春感人勵志故事。
而蔣景川，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他依稀也能記得，他的高中，是衆星拱月情書不斷的。
說地再張狂點，他要是春心萌動地早一些，估摸着現在孩子都能出門打醬油了……
有了這種對比，蔣景川的信心又跟正在充氣的氣球一樣，蹭蹭蹭地填滿了整個胸腔。
要是現在有路人對他露出癡迷的目光，順帶着誇他一句，他很可能下一秒就能爆炸！
切回至微信界面，蔣景川垂着眼，眼睫卷翹着。
指尖頓在字母鍵上，幾秒後，很認真地敲字：
[蔣景川：我在你家樓下，一起吃個午飯？]
心髒撲通撲通的，莫名其妙地就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他耳尖微紅，在等回複。
幾秒後，他切到“京都三大帥逼”的群組。
往上不斷翻看消息，翻了十幾秒，總算被他翻到。
這是宋揚發的表情包，白色蹲坐着的小人，頭頂上是黑色宋體大字：乖巧！
蔣景川保存下來，又發給了梁珊珊。
他好像有點緊張，握在方向盤上的左手掌心似乎是冒了汗。
有點害怕，要是她依舊不回，完全不給他機會去相處，他該怎麽辦？
兩分鐘後，叮地一聲。
[珊珊：我還沒吃早飯。]
蔣景川：“……………………”
現在是九點五十，沒吃早飯好像也很正常。
反應過來後，他欣喜若狂。
[蔣景川：那我們去吃早飯。]
然後，乖巧的表情包又發了一次。
[蔣景川：乖巧.JPG]
作者有話要說： 蔣景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能繞地球跑三圈
梁珊珊：去吧
蔣景川：…………
作者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謝謝收藏評論謝謝喜歡
看文愉快，晚安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