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到家後,我疲憊不堪地躺在床上,思緒亂如麻。我合上眼,直接進入夢鄉。
我夢見很多場景,夢見很多林潮生。
我睡得不好,醒來的時候正是淩晨兩點,我口幹舌燥,去客廳喝水。
打開門時,我怔住了。
林潮生坐在客廳裏,餐桌上擺滿了啤酒,七倒八歪的。他用一只手拉開易拉罐,往嘴裏灌。
我趿拉着拖鞋走過去,奪走他手裏的酒,“喂,林潮生,你抽什麽瘋?”
我随手把客廳的燈按亮,對上了林潮生的眼睛。
林潮生臉有些紅,眼裏卻一片清明。他雙手交叉,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輕笑了一聲,“怎麽醒了?”
我拉着他的胳膊,“起來,你該睡覺了。”
他輕輕推掉我的手,眯着眼看我,“我不睡。”
我生氣,“林潮生,你他媽的是小孩麽?睡覺還讓人哄。”
林潮生睇我一眼,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前拽。
他雙臂環住我的腰,頭貼在我的肚子上。
“喂,林潮生,你幹嘛……”
他用頭蹭了蹭我的肚子,頭發軟軟的。
我臉“騰”地紅了,試着用力推開他,“你他媽的喝醉了,滾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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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箍得緊緊的,擡眸看我,眼神清醒,“溫瀾,我沒醉。”
他就這麽抱着我,額頭抵着我的肚子,抱了好一會。
幾分鐘後,我用手指搓了搓他的發尾,“還不睡麽?”
“溫瀾。”
我輕輕嗯了一聲。
“我看見了。”他又輕聲喊我,“溫瀾。”
林潮生偏過頭,用鼻尖蹭了蹭我的側腰,“溫瀾,我看見了,看見你和那個紅頭發在接吻。”
我聽見他輕笑了一聲,他說:“溫瀾,你在沒醉的時候吻了他。”
我的衣角被他捏緊。
我只好摸了摸鼻子,和他解釋,“我和羅浩沒什麽……”
林潮生松開我的腰,緩緩站起來。他站起來後,我們的距離變近,他的鼻尖快抵到我的額頭。
他垂眸看我,“你們在一起了?”
我眼神閃躲,結結巴巴地小聲解釋:“沒有,就是約定了床上關系什麽的……”我又說:“就和高中的那些女孩差不多。”
林潮生眯了眯眼,微微擡起手,手掌快落到我的頭上時,我縮了下脖子。
現在他的模樣,和高二那年他警告我不準透露那封投訴信一樣。
他臉上挂着笑,眼神冷冷地警告我說:“敢躲開,就別怪我生氣。”
我僵在原地沒動。
林潮生手掌落下,揉了揉我頭發,掌心很冷。
接着,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往後推。“砰”地一聲,他竟把我整個人按在餐桌上。
餐桌上的酒瓶被我撞開,咕嚕咕嚕地滾在地上。
我的背脊磕在冰冷的桌子上,肩膀被他狠狠按住,腳上的兩只拖鞋在慌亂中落地。
他俯身,慢慢湊近我的臉。
我一邊使勁推着他的胸膛,一邊別扭地轉過頭,“林潮生,你、你他媽幹什麽……”
他用拇指抹了下我的嘴唇,“那個紅頭發,伸舌頭了?”
我臉紅得冒煙,咬着牙說:“你不是看到了?”
“嗯,他不僅伸進舌頭,他還摸了你的腰。”
他說完後把手掌伸進我的睡衣裏,掌心搓着我的腰。
他掌心滾燙滾燙,我的腰變熱。
我揮舞着兩只腳,試着蹬開他。他突然撓了下我的腳心,很癢很癢,我的腿瞬間失去力氣。
他趁人之危,抓着我腿把我往前拉。我的腿被他分開,大腿根抵着他腰的兩側。
我腦袋嗡的一聲,着急地喊他:“喂,林潮生——”
“溫瀾,為什麽選那個紅頭發?”
我試着繼續用手推開他,“他媽的,你先讓我起來。”
林潮生用寬大的手掌抓住我的兩個手腕,把我的兩只手摁在餐桌。我雙手被箍住,不再能動。
“我在問你,為什麽選他?”他聲音變沉。
他的距離太近,我臉紅到冒熱氣,已經着急到語無倫次,“選個狗屁,愛誰誰,誰他媽都行!”
林潮生眸間一沉。
他突然掐着我的臉,把我的臉擺正,面無表情地盯了我一會。
接着,他俯身貼上了我的唇,舌頭直接沖進來,舔舐我的上颚。
我“唔”了一聲。
我在他唇間嘗到了酒味。
他用舌尖抵着我的舌尖,餐桌上溢出唇舌交織的水聲。
等他再放開我時,我已經紅透了臉,快不能呼吸,拼命地大口喘着氣。
“林潮生,你他媽的——”
聽到自己的聲音後,我趕緊閉嘴。
他的吻讓我的聲音染了濃濃的情意,細細的,像是小貓的聲音。
林潮生輕笑了一聲,彎彎的眼裏帶着戲谑,“怎麽不罵了?”
他托着我的下巴,又俯身輕輕舔了下我的喉結,癢癢的。
我忍不住哼了一聲。
“溫瀾,既然誰都行,那就和我做。”他湊在我耳邊說,呼出的熱氣打在我耳蝸。
我用肩膀蹭了下耳朵,皺着眉頭,“林潮生,你他媽的瘋了?我是男的!你他媽真的瘋了。”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他媽的,說得你對我能硬起來似的。你就是喝醉了,別他媽抽瘋。”
林潮生突然抓住我的手,往他的小腹下處放。
我怔怔地摸着他的褲子中間。
我們就維持着這個動作,客廳裏一瞬間鴉雀無聲。
良久,我猛地縮回手,用指尖摳着桌子。摸了他的手變得滾燙,臉頰也跟着滾燙。
林潮生也不尴尬,笑着看我,用指肚輕撫着我脖子上的硫酸銅項鏈。
我變成了結巴:“這、這這樣。”
我又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那做麽?”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林潮生猛地伸手,托着我的臀把我抱起來。
我呆呆地把頭埋在他的脖間。
他像抱小孩子一樣抱着我,把我抱回了卧室,褪去我的衣服,一遍又一遍親吻着我的身體。他吻的很輕,有點隔靴搔癢的意思。
我情不自禁地捂着嘴,小聲哼哼着。
他的手指慢慢伸進來,輕柔地在我身體裏攪動。就在我快要承受不住時,他突然停了動作。
林潮生把手指伸出來,放在嘴邊舔了下,輕笑着說:“家裏沒套。”
我全身通紅,熱得冒煙,火冒三丈地用腳踹他。
“他媽的,帶個屁套。”
他笑着摸我的頭發,摸得柔柔的。
接着。他突然捂住了我的嘴,直接頂了進來。
窗外夜涼如水,月色朦朦胧胧,黑幕上挂着兩顆星,傾瀉出幾縷光。
——————
那場聚會把一切都打亂。
聚會第二天,我收到了會長的微信,他這人特別八卦。
我聽他說,林潮生回到餐桌後,謝蕊和他抱怨了幾句。他沒給人家面子,當着衆人的面,沉着臉說了分手。
會長告訴林潮生,我已經走了。林潮生一直給我打電話,我卻因為手機關機而沒接通。
會長還說,林潮生當時就穿一件襯衫,直接跑到外面找我,錢包和外套都落在了餐廳。
聽完他這話,我立馬查了天氣預報:零下十五度。
也是聚會那天。
林潮生把我抱回卧室後,我們上床了。我記得那天我們做了很多很多次,一直做到天蒙蒙亮。
我累得癱瘓,躺在他懷裏睡着了。我們兩個相擁而眠,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醒來後,我們平靜的去吃飯,從容地去逛街。我們聊天,我們說笑,我們買菜,我們回家。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好像什麽都沒變,也好像什麽都在變。
第二天我回家的時候,林潮生正在搬東西,他把我的東西通通搬到他的卧室。
“喂,林潮生,你幹嘛呢?”我怔怔地看他。
他正抱着我的枕頭,朝我笑着說:“方便一起睡。”
我只好稀裏糊塗地去洗澡,結果發現我的浴巾不見了。此時我已經脫個精光,在浴室裏喊他:“林潮生——”
他打開門,抱着手臂倚靠在門框,看着我眯了眯眼。
我用手掌微微遮住,紅着臉扭過頭,“浴巾。”
林潮生盯着我,“洗了,沒幹。”他又輕笑一聲,“你要洗澡?”
我用手掌遮着身體,嗯了一聲。
“我也還沒洗。”他就靠在門框那,并不打算走。
趕上吃飯,就可以說,那一起吃。趕上洗澡,還能說一起洗麽?
我試着開口,“那、那一起?”
我看見林潮生勾了下唇角,他緩緩走進浴室,當着我的面把自己脫了個幹淨。
我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他媽的,我害羞什麽,反正昨晚該做的都做了。
他開始往浴缸裏放水,浴室裏很快升起霧氣,他笑着指了指浴缸,“進來。”
我擰巴地把腳伸進去,全身僵硬地坐在水裏。他進來時濺起水花,溫熱的胸膛貼着我的後背,鼻息打在我的頸間。
我聽見林潮生輕聲笑,“害羞了?”
我脖子僵直,“害羞個屁。”
“溫瀾,你身上好紅。”他湊在我耳邊說。
“他媽的,水燙。”
林潮生用指腹搓了下我的耳垂,“耳朵沒沾水,也燙?”
我氣得回頭看他,發現他眼裏有一絲狡黠。我罵他:“你他媽的還洗不洗?”
他用氣音笑着,不回答我,開始幫我洗頭。
林潮生的洗頭業務能力極差,我猜他是第一次給人洗頭。洗發液幾次進入我眼裏。
我難受地揉眼,嘴裏罵着“他媽的”。
他小心翼翼地用水沖着我的眼睛,“溫瀾,你現在像在哭鼻子。”
“哭個屁,我最煩哭。”
林潮生的指肚揉着我的頭發,“是麽?有人在學校的小花園裏……”
“閉嘴!我就哭過兩次而已。”
他的動作頓住,“第二次是什麽時候?”
我給自己挖了坑,只好閉着眼緘默不語。
他用鼻尖蹭了下我的肩膀,“所以是什麽時候?我沒能看到。”
蹲在垃圾桶面前為他哭是糟糕的回憶。
我皺着眉,“你看不到才正常。”
他停頓了一會兒沒說話,突然用牙齒狠狠咬住我肩膀。
我躲閃着呼痛,“唔!你他媽的——”
“疼麽?”他問。
“我他媽咬你試試。”
林潮生笑了,他幫我揉着肩膀,“既然疼的話,那你哭吧。”
他眯了眯眼,“溫瀾,快哭。你欠我一場。”
他媽的,這是什麽邏輯?
我轉過頭不理他。
洗完頭就得洗身體,他的手沾了沐浴露,在我身上不安分地摸索着。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術,握着拳頭一動不動,屏息凝神的。
身後的林潮生輕笑了一聲,“緊張什麽?”他用指尖在我的後腰處輕輕戳了戳,“放松。”
我只好試着放松身體,別扭地往他身邊靠。然後我像個受驚的兔子,猛地從浴缸裏站起來,濺起大片水花。
我背靠着牆壁,臉紅得冒煙,罵他:“你他媽的。”
他也不尴尬,輕笑了一聲,扶着浴缸站起來,有個地方昂首挺立。
他眼裏帶着一股狡黠,朝我走過來,“要試試在浴室麽?”
我紅着臉沒吭聲,默認了。
林潮生身上挂着水珠,亮晶晶的。他拉着我走到鏡子前,把我按在洗手臺上。
他從後面進來時,總是能準确地頂到我的麻筋,我悶哼了幾聲,沒過多久就軟在了洗手臺上。
我們就這麽來了一次。
結束後,鏡子上挂着水霧,朦朦胧胧的。林潮生用手輕輕一擦,鏡子裏正好露出我的臉。
我們同時看向鏡子,兩個人都怔住了。
大概是因為我以前不愛哭,此時我眼睛鼻子都紅紅的,眼角挂着生理眼淚。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臉湊過來,用舌尖舔着我的眼睛。
我別扭地推開他,正好看見他那軟趴趴的東西又變得兇猛起來。
“你他媽變态麽,這麽喜歡看人哭……”
他笑着看我,用指尖點了點我的額頭,然後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又把我按在洗手臺上。
結束後,我已經迷迷糊糊,只記得他頻頻地舔着我的眼淚。